1956年毛澤東為何放棄編寫黨史教科書的計劃
1953年斯大林逝世后,蘇聯(lián)開展了平反冤假錯案和批判個人崇拜。從1953年至1955年,蘇聯(lián)《歷史問題》雜志發(fā)表了一系列文章和資料,打破《聯(lián)共(布)黨史簡明教程》的框框,力圖重新評價蘇共歷史。
對于蘇聯(lián)的這些做法,毛澤東主張:既不應全盤否定斯大林、《聯(lián)共(布)黨史簡明教程》,又要鼓勵黨史領域的“百家爭鳴”,反對編寫統(tǒng)一的黨史教科書。
1955年9月或10月,中宣部部長陸定一向毛澤東請示黨史編寫問題,毛澤東以“百家爭鳴”為由,反對再寫一本統(tǒng)一的黨史教材。1956年2月,中宣部給中央的報告中提出組織編寫中共黨史等教材,用作高中級黨校和高等學校的正式教材。1956年5月26日,陸定一在作“雙百”報告時宣布了“中共中央不準備編寫黨史教科書”的消息。
毛澤東此時放棄編寫黨史教科書的計劃,原因不外乎兩點。首先,中共高層認識到《聯(lián)共(布)黨史簡明教程》代表的這種由黨的領袖親自修改、以中央名義審定出版的黨史教科書模式,雖然有利于統(tǒng)一全黨對黨史和馬列主義基本問題的認識,但容易造成黨的領袖壟斷黨史解釋權的不正常現(xiàn)象,約束黨史問題的自由討論和客觀研究。其次,從國內的實際情況來看,黨史資料的編輯和整理工作還很落后,黨史研究機構尚未建立,黨史各時期的分期研究和專題研究很薄弱,編寫一部完整的統(tǒng)一的黨史教科書既為時過早,又困難頗多。
(阡陌摘自《中共黨史研究》2014年第2期,耿化敏文)
《歷史研究》創(chuàng)刊與“百家爭鳴”方針的提出
《歷史研究》是由中共中央決定創(chuàng)辦的第一份全國性的歷史類學術刊物。1954年2月,《歷史研究》創(chuàng)刊號正式出版。第一任主編、副主編分別是尹達、劉大年。
劉大年后來在《〈歷史研究〉的光榮》一文中說:“百家爭鳴”方針的提出,與《歷史研究》的創(chuàng)刊有直接聯(lián)系。陳伯達曾經對尹達和劉大年說,辦刊物必須“百家爭鳴”。1956年1月,康生在一次會議上說,陳伯達提出了“百家爭鳴”問題。陳伯達聽了連忙聲明不是他提出的,是他向毛主席請示辦《歷史研究》的方針時,毛主席說的。據檔案記載,1956年4月25日,毛澤東在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上宣布,藝術問題要“百花齊放”,學術問題要“百家爭鳴”。此時《歷史研究》創(chuàng)刊已經兩年了。現(xiàn)在我們可以得出一個比較完整的認識:毛澤東在1953年九十月間(即決定創(chuàng)辦《歷史研究》期間)提出歷史研究要“百家爭鳴”;1956年4月,他在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上正式宣布了“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方針。
為什么毛澤東以《歷史研究》為突破口,提出學術問題要“百家爭鳴”?這件事的背景,涉及中國古代史分期討論中郭沫若與范文瀾的分歧。毛澤東對20世紀20年代的中國社會史問題論戰(zhàn),以及后來有關中國奴隸社會和封建社會分期問題的討論十分關注,偶爾也提及自己的看法。但他主張這個問題應由歷史學家根據史料和研究,通過深入的討論來求得共識。歷史問題的認識不能由任何一個人(特別是不能由政治家)來作出結論。尹達和劉大年在《歷史研究》創(chuàng)刊時雖然不知道毛澤東曾對陳伯達指示刊物的工作方針是“百家爭鳴”,但因為陳伯達交代過要“百家爭鳴”,所以《歷史研究》從創(chuàng)刊號開始,就是朝著這個方向努力的。
(維之摘自2014年1月8日《中國社會科學報》,林甘泉文)
楊拯民回憶西安事變后陪同父親楊虎城拜望何香凝
1937年4月下旬,父親被南京政府免職,并被派出國,名為出國考察軍事,實為流放海外。6月下旬,我和王維之從北平到達上海。我到上海后和父親住在一起。
有一天上午,父親帶著新娘(楊虎城第三任妻子)和我去拜望何香凝(廖仲愷夫人)。何香凝的女婿李少石(廖夢醒的丈夫)到弄堂口迎接,在客廳口迎接的是廖夢醒。何香凝因腿疾下樓不方便,所以一切活動均在二樓。廖夫人一口廣東話,我們聽不大懂,就由她的女婿和女兒做翻譯。廖夫人對西安事變的意義作了肯定,提到蔣介石的不抵抗政策,尤憤憤不平,嚴詞痛斥。
當時上海已進入伏天,可廖夫人還穿著春裝。她說:“我把衣服都送給蔣介石了。九一八事變時送去一套;長城抗戰(zhàn),熱河淪亡,我又給他送去一套,也給何應欽一套,喻他們的不抵抗行為如弱女子一般,只配穿婦人衣服;‘一·二八淞滬抗戰(zhàn),十九路軍英勇抵抗,結果卻簽訂了《淞滬停戰(zhàn)協(xié)定》,十九路軍退出上海,屈辱賣國,我又給蔣介石送去一套。這樣可換洗的衣服就不多了,只能穿著舊衣服見客了。可是蔣介石還是毫無覺悟。”
吃飯時,廖夫人招待我們吃的是粵菜。我是第一次吃粵菜,特別是吃到冬瓜盅。當這道菜端上飯桌時,廖夫人說昨天就準備了,瓜盅上刻了“共同抗日”四個字,遒勁有力,有美感,更能激勵人心。幾個小時的會見中充滿著豪情正義,雖是初次見面,卻一見如故,使我深深感受到國民黨左派人士愛國愛民的忠貞情操。
(曉政摘自《往事:楊虎城之子回憶》,中國文史出版社,2013年11月版,楊拯民文)
江青深夜闖定陵
1971年8月26日深夜,定陵博物館值班人員突然接到電話:“江青同志要去定陵參觀,現(xiàn)已動身起程,請做好接待準備。”
次日凌晨3點,兩輛轎車和一輛卡車駛進定陵園內?!疤鞖馓珢灒恢?,到你們這個世外桃源休息一會兒?!苯嘧晕医榻B來定陵的意圖。一個隨行人員把新任館長劉軍悄悄叫到室外說:“江青同志想在這里過夜,趕快準備房間讓她休息?!?/p>
“接待室的被褥不太干凈,這……”“不要緊,這一切東西我們都帶來了,你只管找一個好一點的房間就行。”夜色中,幾個人正從卡車上搬床,抱被褥和蚊帳等。
上午,在工作人員陪同下,江青步入展廳。她來到鳳冠跟前,頓時精神大振。對眾人說:“這個嘛,還不錯。能拿出來戴一下嗎?”“能、能……”劉軍點頭答應著,讓講解員抽開玻璃拿了出來?!班?,真漂亮。不過這上面的點綴是不是也多了一點?!彼p輕地把鳳冠戴到頭上?!疤亮耍饕惶鞙实媒兴鼔核?。看來這皇后也是不容易當的?!苯鄧@息著把鳳冠摘下,交給工作人員。參觀地宮,三口朱紅色棺槨靜靜地立于玄堂之上,等講解員講完后,江青點點頭,摘下眼鏡,朝三口棺槨深深地鞠了一躬,轉身向外走去。午飯后,江青正準備入睡,突然屋頂麻雀嘰嘰喳喳。她翻身坐起,吩咐身邊工作人員:“快把麻雀轟走,連個覺都不讓睡安穩(wěn)……”館長接到任務后,組織十多名警衛(wèi)戰(zhàn)士,豎起梯子,爬上屋頂,輪流用桿子轟趕。江青見屋外再無響動,這才漸入夢鄉(xiāng)。endprint
晚上9點,江青一行起程,三輛汽車消失在夜色中。
(致知摘自《新中國大博覽》,廣東旅游出版社,1998年1月版)
國家大劇院緣何被移出天安門廣場
1958年9月初,北京市副市長萬里在市政府傳達中央關于籌備慶祝新中國成立十周年的通知———建好萬人大會堂(即人民大會堂)、革命博物館、歷史博物館、國家大劇院、軍事博物館、科技館、藝術展覽館、民族文化宮、農業(yè)展覽館,加上原有的工業(yè)展覽館(即北京展覽館)共十大建筑。
“十大建筑”中,原計劃有四項,即萬人大會堂、國家大劇院、歷史博物館和革命博物館被安排在天安門廣場內,但最后國家大劇院被移出天安門廣場。這要從當時的時代背景來考察。改建天安門廣場與“十大建筑”關系到展現(xiàn)新中國成立十年巨大成就、解決全國性大型會議場所、對人民進行革命傳統(tǒng)教育的需要,有著非常重要的政治意義、現(xiàn)實意義和歷史意義。
北京市規(guī)劃局根據中央的精神,綜合建筑師的設計,提出國家大劇院、歷史博物館、萬人大會堂和革命博物館都安排在天安門廣場內,兩兩相對,分立于人民英雄紀念碑東、西兩側,國家大劇院是大會堂的“對門”。方案向市委匯報時,時任市委秘書長的賈星五明確表示:“國家大劇院不能對著大會堂,要拿出廣場?!焙芸欤?guī)劃局便接到正式通知,為突出天安門廣場的政治意義,國家大劇院要遷出廣場,移到大會堂西面。
(筱蕾摘自《百年潮》2014年第2期,蘇峰文)
日本投降前后銷毀檔案逃避罪責
侵華戰(zhàn)爭期間,日軍制造了一系列慘案,對中國人民犯下了滔天罪行。但長期以來,日本政府一些人和右翼勢力肆意歪曲、否定侵略歷史。他們之所以如此囂張,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大量檔案材料已被蓄意銷毀了。
1945年8月7日,日本外務省就作出“燒毀記錄”的決定,規(guī)定要燒毀的重點是“不要委諸第三者”的文書。14日,日本政府召開內閣會議,決定燒毀重要機密文書。17日,外務省專門制定了關于文書處理的文件,規(guī)定屬于機密內容的“外務省記錄”,大部分原則上予以燒毀。根據上述決定,日本外務省燒毀了大量“外務省記錄”,尤其是與侵略中國有關的檔案被大量燒毀。
與此同時,日本軍部也在燒毀文書。海軍內部早在1945年7月26日就發(fā)出了燒毀文書的命令。8月14日,陸、海軍省分別向各自的部隊、機關等機構發(fā)出燒毀機密文書的命令。
日本軍部在這次大規(guī)模行動中被燒毀的軍事檔案數量之多,實難統(tǒng)計。防衛(wèi)研究所圖書館介紹說:“戰(zhàn)敗之后,舊陸、海軍保存史料的大半,經由軍人之手燒毀、散落了?!逼渲?,參謀本部、軍令部的資料“幾乎喪失殆盡”。
(村夫摘自《求是》2014年第8期,臧運祜文)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