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本刊記者 徐紀進
每逢佳節(jié)倍思親。能和家人團聚,和和美美過一個歡樂祥和的春節(jié)是每個人的心愿。然而,每年春節(jié),總有這樣一群人,為保障群眾的幸福安康,犧牲了與家人團聚的寶貴時光,依舊忙碌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默默無聞地奉獻著。今年過年,長沙消防支隊特勤一中隊又要全體待命。
“中隊最年輕的新兵是96年的,老兵退伍,新兵就提前到了部隊。今年過年,特勤一中隊依然要做好準備在消防車上過年了。新兵的頭一年,免不了還是要做點思想工作。”中隊長姚銀然說,“除夕之夜,千家萬戶沉浸在歡樂祥和的氣氛中,然而對于消防官兵來說,除夕的晚上卻是充滿了緊張和風(fēng)險的一夜,所有的消防官兵將接受一年中最嚴峻的考驗。別人在‘過年’,我們在‘過關(guān)’。”
2013年11月3日,一名工人被巨石壓住了腿,長沙消防支隊特勤一中隊出警救援
“大年三十晚上,我們會全副武裝在市區(qū)各個片區(qū)蹲點,一直要到晚上2點多吧,沒有意外才能回到中隊,中隊食堂會安頓餃子吃。年,大概就這么過了吧?!闭勂疬@個,中隊姚隊長對他的隊員們滿心愧疚,但是這是保障人民群眾平安的需要。
“大過年的,最不希望接到火警了?!币﹃犻L說,“一家人開開心心過年,萬一家里發(fā)生火災(zāi),那這個年都過不好了。每次聽到回來的戰(zhàn)友們說沒什么大事,自己心里也會變得很開心,即使再苦再累,心里有再多的委屈,在那一刻都忘掉了?!?/p>
貴州籍戰(zhàn)士吳聲東,到今年已經(jīng)是第14個年頭沒有回家過年了,他說,“我們一定值好今年春節(jié)期間的每一班,讓廣大市民過一個安定祥和的春節(jié)?!?/p>
當(dāng)記者問及吳聲東連續(xù)14年不回家過年心中有何感想時,他說:“每年春節(jié),我也很想和家人團聚,不管在哪里,都挺想他們的。但一想到一方平安幸福需要我們守護,就覺得肩上多了一份重任。不過說實話,能跟家里面一起過年是心里最大的愿望?!?/p>
談起在長沙這14年消防工作中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時,他告訴記者,現(xiàn)在很多小事情都需要他們出警。包括老百姓捅了個馬蜂窩啊、取鑰匙啊、人被卡電梯里面了……事情雖小,但是依然需要出警。每當(dāng)完成任務(wù)后,圍觀群眾的一句“消防官兵就是好啊!”都能讓他們心里一陣溫暖。
“現(xiàn)在交通事故、火災(zāi)事故頻發(fā),我們參加一些救援,有的時候感覺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那些被困在滿是濃煙的房間里、被卡在變形的車廂里的人,就那么一個小小的空間,我們都會想方設(shè)法盡最大的努力,盡快把他們救離出來?!泵恳淮螐臑?zāi)難中搶救出一個生命的時候,都讓他的印象都非常深。
吳聲東剛結(jié)婚的第一年過年給妻子打電話,一句“回不來了”讓妻子當(dāng)即就哭了。解釋安慰的電話連打了好幾個,妻子才消了氣,然后告訴他,會好好照顧公婆,讓他放心。
截至目前,今年火災(zāi)數(shù)遠遠低于去年同期,但消防官兵們一刻不敢松懈。只有在提及家里的親人時,才一個個柔軟起來。
“很久沒有回家,孩子都不認識我了,一抱就哭?!币﹃犻L也是哭笑不得。
“我比你好點。我的孩子1歲多,別看我很久沒有回去了,他見到我還是記得我的,一見面就跑過來要抱抱。”在這點上,吳聲東很欣慰。他每年的年假是15天,有時候甚至2年才有一次休假。還只能是在各方面訓(xùn)練任務(wù)完成,執(zhí)勤力量相對比較充足的時候,才能輪休一次?!伴L沙就是我的第二故鄉(xiāng)?!?/p>
來自衡陽祁東縣的九零后小伙子江杰談戀愛了。“他們談的是柏拉圖式精神戀愛。”姚隊長和吳聲東調(diào)侃說?!罢f實話,我陪女朋友的時間真不多。不過也還好吧,她挺支持我工作的?!闭勂鸩辉谏磉叺呐笥?,江杰滿臉幸福,“我和她可沒有‘過年誰回誰家’的煩惱,因為我壓根兒就不能回家?!?/p>
“只能爭取在年假的時候多陪陪他們吧?!逼鋵?,看得出來,江杰心里面很多想對爸爸媽媽和女朋友說的,卻無法說出來。
“后悔過嗎?”
“不后悔。沒來過部隊的人,是不會了解戰(zhàn)友之間的感情。人說當(dāng)兵后悔兩年,不當(dāng)兵后悔一輩子,這句話是真的?!?/p>
“想家嗎?”
“想家是肯定的,但既然干了這一行,必須要克服一些問題,家里也能夠理解。除夕的時候會給父母打電話,也問候一下親戚朋友。其實在長沙過年也挺好的,戰(zhàn)友們在一起特別熱鬧,不會覺得孤單?!毙碌囊荒辏芟M改干眢w健康,萬事如意,等春節(jié)完了再休假回去看望他們。
去年大年三十,還下著雪,麓谷工業(yè)園的養(yǎng)老院發(fā)生了一起刑事案件,急需消防隊員前去井底打撈尸體。消防隊趕到后隨即展開打撈。井口太小,這時身材清瘦的江杰就成了不二人選。
當(dāng)時井下足有15米深,又是寒冬時分,水溫刺骨,江杰穿著重型防化服下井了。剛下去不到五分鐘,他的身體狀況出現(xiàn)異常,而尸體還沒有打撈到。姚隊長下令讓其先升井?!八哪樕呀?jīng)鐵青了”。原來是井口太小,滑下去的時候,防化服有些地方被磨破,冰冷的臭水順著這些地方倒灌了進去。
當(dāng)時姚隊長問他:“還可以繼續(xù)嗎?”
“沒事,可以再試一下。”
經(jīng)過短暫的休息調(diào)整,江杰恢復(fù)體力后,繼續(xù)下井。這一次,尸體被成功打撈上來。
“大年三十了或者初一的時候,特別想父母的時候怎么辦?”
“通常會克服一下,要不就是打個電話給家里報個平安?!?/p>
2014年1月10日,鴨子鋪倉庫發(fā)生大火,特勤一中隊緊急出動滅火
“你們想打電話的時候一般父母怎么說呢?過年的時候?”
“首先還是向家里問好吧,問一下家里的情況,第二個就是報一下自己在這里非常好,中隊也對自己非常關(guān)心,生活條件也非常好,請家里放心?!?/p>
其實像吳聲東和江杰這樣的戰(zhàn)士很多,不能回家過春節(jié),在他們看來已經(jīng)是很平常的事情了。
今年春節(jié)期間特勤一中隊36個名官兵全部在崗在位,大家都習(xí)慣了集體過年?!爸灰习傩掌桨玻覀冸S時待命,心里也是踏實的?!币﹃犻L說,為了讓廣大官兵度過一個愉快的春節(jié),他們也是想方設(shè)法開展各式各樣的娛樂活動,減輕他們的思鄉(xiāng)之情:也會跟普通的百姓一樣,貼個對聯(lián);每一天都安排不同的活動,打籃球,搞比賽,看一些有教育意義的電影,就是每一天都把他們的生活安排的很充實,節(jié)日的時候可以讓戰(zhàn)士們跟家里互相問候一下,避免想家,確實是都挺不容易,離家這么遠,可能有的就一個孩子的,春節(jié)期間多跟家里溝通一下。
在與消防官兵們的交談中,記者聽到最多的就是“習(xí)慣了”。對于消防官兵,習(xí)慣了在大火面前毫無懼色,習(xí)慣了在搶險救災(zāi)時沖在前頭……當(dāng)2014年新年的鐘聲敲響時,他們依然習(xí)慣了全副武裝在消防車上靜靜地值守待命,依然習(xí)慣了看著車窗外璀璨的煙花,也依然習(xí)慣了在燈火輝煌中默默地想念遠方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