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歲阿婆喜“入戶”得“身份”

涂永平?陳曉光

最近，蕉嶺縣文福鎮(zhèn)烏土村104歲的老人余玉英和她71歲的長子鐘關照從民警手中領到了戶口簿和身份證。余玉英不識字，她用指尖顫抖著摩挲戶口簿的光滑封面，對著身份證上自己的頭像看了又看——在長年的奔波流離后，她終于能夠在梅州蕉嶺的一個鄉(xiāng)村安定下來。

頻繁遷徙，

革命家庭輾轉(zhuǎn)三地未入戶

鐘關照講起革命家史來一字一句很清楚：“我父親是河源紫金縣人，十八歲參加游擊隊的時候打死了敵人，為了逃避抓捕，才舉家搬遷到蕉嶺縣烏土村?！睆拇?，余玉英便開始了她跟隨夫家顛沛流離的生活，而那年，身為童養(yǎng)媳的她年僅9歲。隨后的一個世紀，她生養(yǎng)了9個孩子，并且輾轉(zhuǎn)往返于江西瑞金、廣東紫金和蕉嶺三個蘇區(qū)縣。由于次數(shù)太多，她已經(jīng)記不清每次遷徙的年月，只記得遷徙有多種原因，比如局勢、親情、經(jīng)濟等。

說到流離失所的日子，一直神采奕奕的余玉英流露出慌張害怕的神色。房屋被人燒掉，剛生完孩子就動身啟程……通過鐘關照的講述，不堪回首的一幕幕仿佛又出現(xiàn)在余玉英的眼前?！坝幸淮卧谏缴?，為了不讓敵人發(fā)現(xiàn)，我母親硬生把自己剛滿月的孩子給捂死了。”有時候，余玉英會在出行前把孩子托付給親戚朋友，由于每次奔波攜帶的子女不同，她的8個孩子慢慢分散在了各地。有的仍在紫金縣的深山里，有的在陸豐市，有的去了廣州打工，還有的留在了蕉嶺縣。上世紀八十年代，3個兒子通過入贅、4個女兒通過出嫁的方式入了當?shù)貞艨诓⒎值搅素熑翁?。鐘關照是余玉英第三個孩子，曾在越南戰(zhàn)場參軍的他退伍后一直跟著老母親，以致在頻繁遷徙中沒有在任何地方入戶。

落戶治病，

民警為老人“跑腿”解難

最早知悉余玉英母子“黑戶”情況的是蕉嶺縣文福派出所的副所長饒苑芹。今年3月底，在一次走訪民意時，她偶然聽到村民說起百歲老人余玉英母子，因為歷史原因沒有戶口而不能辦理醫(yī)保。在余玉英家中，饒苑芹見到的是破陋的天井老屋、老舊的家具用品和殘破的土壁鐵鍋。她細心用手機拍下，準備一回到所里就馬上準備材料向縣局匯報。局長溫健忠當即表示要認真迅速調(diào)查，爭取早點為兩個老人解決入戶。聽說鐘關照患有白內(nèi)障，他還主動聯(lián)系殘聯(lián)、民政部門幫老人治療。一場緊張有序的“愛心接力跑”開始了。

由于年代過于久遠，饒苑芹和所里其他民警不得不十余次走訪周圍群眾、村里的歷屆戶管員以及余老家屬。通過大量筆錄調(diào)查、翻閱村委戶口底冊和查閱全國人口信息網(wǎng)得到的初步結(jié)論，被送到戶政中隊指導員劉秋芬手中。數(shù)次到老人家中核實后，她馬不停蹄多次往市局業(yè)務科室“跑”，一有空就聯(lián)系“催促”。終于在今年5月5日上午，熱心的民警們將嶄新的戶口本、身份證送到兩個老人手中。余玉英激動地握著饒苑芹和劉秋芬的手絮絮叨叨，好像有說不完的真心話。5月9日，鐘關照在民警的協(xié)調(diào)幫助下來到梅州市殘聯(lián)醫(yī)院，接受左眼開刀恢復了光明，現(xiàn)正等待治療另一只眼。

子孫賢孝，

百歲阿婆健康快樂

余玉英的孫子鐘志捷經(jīng)常去看望奶奶和大伯，他的二姑還特意從陸豐搬到這邊，為的是方便照顧余玉英。鐘志捷的手機還是老人與各地的子女們經(jīng)常聯(lián)系的橋梁。

老人入戶后，鐘志捷又開始忙著為他們辦理醫(yī)保，雖然余玉英幾乎沒怎么去看過醫(yī)生。“奶奶很少生病且精神狀態(tài)一直很好，跟她與世無爭的平和心態(tài)有很大關系?！辩娭窘菡f。余玉英的聽力非常好，民警小聲討論的時候她竟能立刻搭上話；兩眼炯炯有神，牙齒僅僅脫了不多的幾顆。每次有人來看她，她總是樂不攏嘴想跟你多說話。閑不下來的余玉英總會掃掃地、抹抹桌子，家務勞動在她眼中是樂事。

蕉嶺縣是著名的長壽之鄉(xiāng)。晚年得福的余玉英沒有意料到，自己千辛萬苦來定居的地方竟是長壽鄉(xiāng)；她也從未刻意將長壽當作一種追求。顛簸一生后，她只覺得安定下來過日子特別美。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