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記敘散文閱讀之分析人物

汪芒

【例題解析】

閱讀下面的文字，回答后面的問題。

楚癸酉，師陳于鞌。邴夏御齊侯，逢丑父為右。晉解張御郤克，鄭丘緩為右。齊侯曰：“余姑翦滅此而朝食！”不介馬而馳之。郤克傷于矢，流血及屨，未絕鼓音，曰：“余病矣！”張侯曰：“自始合，而矢貫余手及肘，余折以御，左輪朱殷，豈敢言病。吾子忍之！”緩曰：“自始合，茍有險，余必下推車，子豈識之？然子病矣！”張侯曰：“師之耳目，在吾旗鼓，進退從之。此車一人殿之，可以集事，若之何其以病敗君之大事也？擐甲執(zhí)兵，固即死也；病未及死，吾子勉之！”左并轡，右援枹而鼓，馬逸不能止，師從之。齊師敗績。逐之，三周華不注。

（選自《齊晉鞌之戰(zhàn)》）

上面文言文，于匆忙緊張的敘事氛圍中，描寫了眾多人物形象，試加以分析。

解析：了解先秦文學對人物的描寫方法，有利于我們準確地解讀人物性格。本文在敘事過程中，主要通過人物對話、動作和細節(jié)描寫表現(xiàn)人物性格。比如“余姑翦滅此而朝食”的語言和“不介馬而馳之”的行動都表現(xiàn)了齊侯的驕傲輕敵；晉軍主帥郤克和鄭丘緩、解張的對話，既表現(xiàn)了晉軍的頑強應戰(zhàn)，又表現(xiàn)了郤克、解張和鄭丘緩三人同仇敵愾、視死如歸的氣概。

答案：齊侯，驕傲輕敵；郤克負傷頑強血戰(zhàn)；鄭丘緩對戰(zhàn)友關心鼓勵；解張勇敢頑強。群體形象：同仇敵愾、視死如歸。

【技法指津】

人物是文章的靈魂，而要成功地塑造人物形象離不開對人物的刻畫，現(xiàn)代散文人物描寫的基本方法可分為五種：肖像描寫、語言描寫、行動描寫、心理描寫和細節(jié)描寫，而古代先秦散文處于中國古代散文發(fā)展的初級階段，自有其特殊性。

1.選取最具有代表性的事例，表現(xiàn)人物性格特點。

在寫人中記事，在記事中寫人，這是《左傳》的重要寫作特點，具體的記事首先必定是有關國家安危存亡的政治事件。因為只有在政治事態(tài)最為緊迫的時刻，才能充分表現(xiàn)人物的性格和能力，以典型環(huán)境塑造典型人物。

2.在矛盾沖突和歷史演進中，展現(xiàn)人物性格的復雜性。

比如，晉文公前期是個不諳世事、只圖享樂的貴公子，他流亡到齊國，當“齊桓公妻之，有馬二十乘”時，便不想奔波了，以致其妻與子犯共謀，“醉而遣之”，可醒來后，竟大怒，“以戈逐子犯”。這就體現(xiàn)了貴族公子貪圖安逸享樂的個性特征。后期，經(jīng)過長期的磨煉，他逐漸鍛煉成有雄心、有膽識、有謀略、有度量的霸主。他由一個貴公子成長為政治家，由四處流亡到成為一代霸主，人物性格有一個曲折的成熟過程。

3.合理想象和虛構，虛實結合，刻畫人物。

在人物形象的塑造上，《左傳》對戰(zhàn)國時期社會各階層形形色色的人物都有鮮明生動的描寫，尤其對一系列“士”的形象的描寫，寫得栩栩如生，光彩照人。有時甚至不惜脫離史實，以虛構和想象進行文學性描寫。如對蘇秦懸梁刺股和自言自語內(nèi)容的描寫。《國語》中有一些情節(jié)生動曲折，富于戲劇性的故事，也塑造出了鮮活生動的人物形象。作者或在事實的基礎上進行一定的增飾，甚至有意吸收一些民間的傳說，加以適當?shù)南胂蠛吞摌?，形成引人入勝的故事情?jié)，如《晉語》寫晉獻公諸子爭位的故事。

4.注重細節(jié)描寫的運用。

先秦散文幾乎沒有心理活動描寫，常常通過有關人物行動、語言、表情等細節(jié)的描寫，來巧妙地表現(xiàn)人物的性格。細節(jié)描寫伴隨人物性格的行動，是人物性格不可移易的部分。例如城濮之戰(zhàn)晉國告捷，在舉國慶賀、朝野歡欣的時候，晉文公并沒有樂而忘憂，他直到聽見楚將子玉自殺的消息以后，才面露喜色?！皶x侯聞之而后喜可知也”這一情態(tài)細節(jié)的描寫，將晉文公身為霸主、深謀遠慮的性格特征完全表現(xiàn)出來了。

人物行動、語言、表情等都存在細節(jié)描寫，我們在賞析文章的時候，常常將細節(jié)描寫和這幾種刻畫人物的方式獨立出來加以分析。

5.運用對比、襯托手法。

對比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同一個人前后縱向對比，一種是不同的人之間同一時段橫向對比，襯托也分正襯和反襯?！稇?zhàn)國策》中描寫荊軻刺秦王，秦武陽年十二即殺人，“人不敢與忤視”，不可謂沒有勇力。然而，秦廷之上，他卻“色變振恐”，露出怯懦之態(tài)。而與之對照，荊軻表現(xiàn)出了一個大智大勇者所具有的從容和鎮(zhèn)定，他為武陽失態(tài)所作的辯駁是應時之語，但卻合情合理，讓聽者無從懷疑。一怯一勇，一臨境失態(tài)、一隨機應變，抑揚褒貶，不言自明。荊軻深知只身赴險地需要大勇，更知道秦王的狡詐多謀難以取其信，所以，他提出以樊於期之頭作為贏得秦王信任籌碼的謀略。然而，太子丹卻徒有婦人之仁而致事不濟，荊軻只好直陳其利弊，以己之智成就於期之義，彼此映襯，互為彰顯。

【閱讀訓練】

閱讀下面的文字，回答后面的問題。

蘇秦始將連橫

蘇秦始將連橫說秦惠王曰：“大王之國，西有巴、蜀、漢中之利，北有胡貉、代馬之用，南有巫山、黔中之限，東有肴、函之固。田肥美，民殷富，戰(zhàn)車萬乘，奮擊百萬，沃野千里，蓄積饒多，地勢形便。此所謂‘天府，天下之雄國也。以大王之賢，士民之眾，車騎之用，兵法之教，可以并諸侯，吞天下，稱帝而治。愿大王少留意，臣請奏其效！”

秦王曰寡人聞之毛羽不豐滿者不可以高飛文章不成者不可以誅罰道德不厚者不可以使民政教不順者不可以煩大臣。今先生儼然不遠千里而庭教之，愿以異日?！?/p>

蘇秦曰：“臣固疑大王之不能用也。昔者神農(nóng)伐補遂，黃帝伐涿鹿而禽蚩尤，堯伐驩兜，舜伐三苗，禹伐共工，湯伐有夏，文王伐崇，武王伐紂，齊桓任戰(zhàn)而伯天下。由此觀之，惡有不戰(zhàn)者乎？古者使車轂擊馳，言語相結，天下為一，約從連橫，兵革不藏。文士并飭，諸侯亂惑；萬端俱起，不可勝理；科條既備，民多偽態(tài)；書策稠濁，百姓不足；上下相愁，民無所聊；明言章理，兵甲愈起；辯言偉服，戰(zhàn)攻不息；繁稱文辭，天下不治；舌獘耳聾，不見成功；行義約信，天下不親。于是乃廢文任武，厚養(yǎng)死士，綴甲厲兵，效勝于戰(zhàn)場。夫徒處而致利，安坐而廣地，雖古五帝、三王、五伯，明主賢君，常欲坐而致之，其勢不能，故以戰(zhàn)續(xù)之。寬則兩軍相攻，迫則杖戟相橦，然后可建大功。是故兵勝于外，義強于內(nèi)；武立于上，民服于下。今欲并天下，凌萬乘，詘敵國，制海內(nèi)，子元元，臣諸侯，非兵不可。今之嗣主，忽于至道，皆惛于教，亂于治，迷于言，惑于語，沈于辯，溺于辭。以此論之，王固不能行也?！?

說秦王書十上而說不行。黑貂之裘弊，黃金百斤盡，資用乏絕，去秦而歸。羸縢履蹺，負書擔橐，形容枯槁，面目犁黑，狀有歸色。歸至家，妻不下纴，嫂不為炊，父母不與言。蘇秦喟嘆曰：“妻不以我為夫，嫂不以我為叔，父母不以我為子，是皆秦之罪也?！蹦艘拱l(fā)書，陳篋數(shù)十，得《太公陰符》之謀，伏而誦之，簡練以為揣、摩。讀書欲睡，引錐自刺其股，血流至足。曰：“安有說人主不能出其金玉錦繡、取卿相之尊者乎？”期年揣、摩成，曰：“此真可以說當世之君矣?！?/p>

于是乃摩燕烏集闕，見說趙王于華屋之下，扺掌而談，趙王大悅，封為武安君。受相印，革車百乘，錦繡千純，白璧百雙，黃金萬溢，以隨其后，約從散橫，以抑強秦。故蘇秦相于趙而關不通。

當此之時，天下之大，萬民之眾，王侯之威，謀臣之權，皆欲決蘇秦之策。不費斗糧，未煩一兵，未張一士，未絕一弦，未折一矢，諸侯相親，賢于兄弟。夫賢人在而天下服，一人用而天下從。故曰：“式于政，不式于勇；式于廊廟之內(nèi)，不式于四境之外?！碑斍刂?，黃金萬溢為用，轉轂連騎，炫熿于道，山東之國從風而服，使趙大重。且夫蘇秦特窮巷掘門，桑戶棬樞之士耳。伏軾撙銜，橫歷天下，廷說諸侯之王，杜左右之口，天下莫之能伉。

將說楚王，路過洛陽。父母聞之，清宮除道，張樂設飲，郊迎三十里；妻側目而視，傾耳而聽；嫂蛇行匍伏，四拜自跪謝。蘇秦曰：“嫂何前倨而后卑也？”嫂曰：“以季子之位尊而多金?！碧K秦曰：“嗟乎！貧窮則父母不子，富貴則親戚畏懼。人生世上，勢位富貴，蓋可忽乎哉！”

（選自《戰(zhàn)國策·秦一》）

1.下列各句中，黑體詞的解釋正確的一項是（ ）

A.引錐自刺其股（臀部）

B.簡練以為揣、摩（簡明精練）

C.廷說諸侯之王（在朝廷上）

D.賢于兄弟（賢能）

2.下列各組句子中，黑體詞的用法和意義相同的一項是（ ）

A.引錐自刺其股，血流至足/吾其還也

B.扺掌而談，趙王大悅/今行而無信，則秦未可親也

C.當（蘇）秦之隆，黃金萬溢為用/臣之壯也，猶不如人

D.諸侯相親，賢于兄弟/得復見將軍于此

3.將文中畫橫線的句子翻譯成現(xiàn)代漢語。

（1）今欲并天下，凌萬乘，詘敵國，制海內(nèi)，子元元，臣諸侯，非兵不可。

譯文：

（2）妻側目而視，傾耳而聽；嫂蛇行匍伏，四拜自跪而謝。

譯文：

4.用標點給文中第二自然段中畫波浪線的部分斷句（限畫9處）。

秦王曰寡人聞之毛羽不豐滿者不可以高飛文章不成者不可以誅罰道德不厚者不可以使民政教不順者不可以煩大臣

5.本文運用多種方法塑造蘇秦這個人物形象，試加以分析。

答：

6.運用對比手法是本文的一大特色，結合文章內(nèi)容，試加以分析。

答：

7.概括文章主人公蘇秦的主要性格特點。

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