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葚

謝克強(qiáng)

放學(xué)回家的路上，是誰發(fā)出一聲忘情的歡叫？循著忘情的歡叫聲，只見坡上那片桑林中，桑葚一簇簇、一串串，紫紅紫紅的，把五月也染紅了。

我和小伙伴們歡跳著，朝桑林跑去。

書包丟在樹下，媽媽的叮囑也丟在樹下，我朝手心吐了一口唾沫，然后猴一樣爬上樹枝。

紫紅色的桑葚在枝丫上輕輕晃動(dòng)，閃著誘人的色澤。真想用嘴聽紫紅紫紅的桑葚傾吐對(duì)陽光、雨露和土地的深情，然而我沒有。

一簇簇、一串串桑葚，也饞得小伙伴們目光灼灼。

于是，我摘了一簇簇、一串串桑葚，連同紛落的笑聲，拋給小伙伴們……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們吃著桑葚。

吃著，品著，桑葚染紅我們的嘴唇。我們便用紅紅的嘴唱著。當(dāng)桑葚甜里帶酸的味兒浸在我們紫紅色的歌聲里時(shí)，我們回過頭來，只見——

桑樹依然站在五月的夕照里，如同曾經(jīng)用奶水哺育過我的母親站在土地上，默不作聲。

（原載《讀寫算》1998年第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