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博拉疫苗，全世界都在盼

丁小希 高峰

自西非非國家爆發(fā)埃博拉病毒以來，感染人數和死亡人數不斷攀升。根據世界衛(wèi)生組織公布的數據，疫情已由幾內亞蔓延至利比里亞、塞拉利昂，截至8月11日，1800人確診或疑似感染，961人死亡，死亡率超過50%。

埃博拉號稱“最致命的病毒”，首次爆發(fā)于1976年。世界衛(wèi)生組織總干事陳馮富珍強調：“在該病情出現將近40年的歷史上，這是迄今最大，最嚴重和最復雜的一次疫情爆發(fā)。由它引起的恐慌，也正在蔓延。

很多人對于埃博拉病毒的了解源于一部美國電影，1995年上映的《恐怖地帶》。如今，這部20年前的電影再度火了起來。影片中，達斯廷？霍夫曼飾演的病毒專家山姆奉命調查非洲的神秘致命病毒，發(fā)現已有人因走私非洲野猴而將病毒傳入美國，并在加州小鎮(zhèn)中迅速蔓延。故事也就由此展開……電影結尾，經過緊張的工作，山姆終于制出了新的藥物，效果令人滿意。

這部故事片源自真實的歷史事件。1989年，美國弗吉尼亞小鎮(zhèn)萊斯頓靈長類檢疫中心從菲律賓進口了一批長尾獼猴，到達的時候發(fā)現已經有兩只死亡，之后它們不斷死去。這引起了工作人員的警覺，他們根據出血熱癥狀想到了埃博拉病毒，一下子拉響了美國防疫警報。

埃博拉病毒到底有多危險？在進行病原學實驗時，有一項重要的指標叫生物安全等級，一共4級，等數越高越危險，防護也越嚴格。艾滋病毒是2級，SARS是3級，埃博拉是4級。4級長期被各種能引起出血熱的病毒占據，出血熱的病程大致是這樣的：首先是發(fā)燒，各種疼痛；幾天后人體組織被破壞，出現出血、蛋白尿等癥狀；死因最可能是多器官衰竭。

埃博拉病毒，也叫埃博拉出血熱，它有5種亞型，是根據首次發(fā)現疫情的地點命名的。扎伊爾埃博拉病毒，首次爆發(fā)于1976年，平均致死率約為82%；蘇丹埃博拉病毒，首次爆發(fā)于1976年，平均致死率約54%；萊斯頓埃博拉病毒，1989年發(fā)生于美國，無人病發(fā)；塔伊森林埃博拉病毒，1992年發(fā)生于科特迪瓦塔伊森林公園，因為只出現了一例感染病例，后康復，毒力難以評估；本迪布焦埃博拉病毒，2012年爆發(fā)于烏干達，致死率不到40%。世界衛(wèi)生組織初步調查顯示，本輪疫情的罪魁禍首就是最為致命的扎伊爾亞型。

埃博拉病毒為什么會在非洲爆發(fā)，除了衛(wèi)生條件差，也與當地文化傳統(tǒng)有關。在非洲一些地區(qū)，死者下葬前，需要由親人徹底清洗尸體；舉行葬禮時，家族成員甚至全村的人都要撫摸親吻死者遺體。埃博拉病毒是由體液傳播，這導致幾乎所有參與者都會被感染。在埃博拉的歷次爆發(fā)中，很多人因為參加葬禮而中招。這次西非的爆發(fā)同樣如此，塞拉利昂有人去幾內亞參加埃博拉死者的葬禮，結果把病毒帶到塞拉利昂；一名利比里亞婦女去幾內亞參加兒子的葬禮，結果導致利比里亞首都“淪陷”。

面對這種令人緊張不安的局面，埃博拉病毒的發(fā)現者彼得？皮奧特（下文稱皮奧特）卻沒有那么恐慌。日前他對媒體表示，“即使在倫敦地鐵里坐在一位病毒感染者身旁，我也不會介意。這種病毒需要密切接觸才能傳播。”

皮奧特1949年出生在比利時魯汶，從根特大學取得醫(yī)學博士學位，又在安特衛(wèi)普大學從事微生物學博士后研究，后來在一家醫(yī)學實驗室工作。在他27歲時，一種神秘病毒讓這個寂寂無名小伙子走入世界醫(yī)學界的中心。

中非國家扎伊爾（即現在的剛果民主共和國）有個名叫揚布庫的村子，1976年一種神秘的疾病讓這個地方成了死亡之地?；颊甙l(fā)燒、嘔吐，繼而出血，通常在兩周內死亡，死亡率高達90%。

很快，一份血液樣本就被送到了皮奧特所在的實驗室。樣本取自一位奄奄一息的天主教修女，她在揚布庫附近的一個教會醫(yī)院工作，這家醫(yī)院收治了不少感染此病的病人。皮奧特和同事提取了該病毒，“這很顯然是一種新病毒”。由于揚布庫坐落在埃博拉河附近，于是這種病毒被命名為“埃博拉”。

不久，皮奧特和同事來到揚布庫，調查這種病毒是如何傳播的?！爱敃r人們十分恐慌，有的村莊1/8的人死于埃博拉。我也挺害怕，但我那時血氣方剛，勇于挑戰(zhàn)一切?！逼W特發(fā)現：感染者不少是二三十歲的孕婦，她們曾在同一家診所做過產前檢查，病毒就是通過反復使用的針頭傳播的；還有一些人是接觸了病人尸體而被感染的。

最終，皮奧特和當地政府以及國際組織一起，對感染者進行了有效隔離，并給醫(yī)護人員和村民做自我保護的培訓，消滅了疫情。他因此而被授勛。

此后皮奧特繼續(xù)參與傳染病的研究與預防工作，曾擔任國際艾滋病學會主席、聯合國艾滋病規(guī)劃署執(zhí)行主任及聯合國秘書長助理。2010年，他出任英國衛(wèi)生和熱帶醫(yī)學院院長。這是一所聲譽卓著的醫(yī)學院，英國1/3的高等醫(yī)療教育和研究都是在這里進行的。

此次埃博拉再度爆發(fā)，皮奧特也一直對此保持著高度關注。他認為，控制疫情蔓延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隔離，切斷密切接觸和反復使用受污染針頭這兩種主要傳播途徑，此外還要對接觸過患者的人群密切監(jiān)控。

電影《恐怖地帶》中，針對埃博拉的藥物很快就被男主人公制造出來，但這只是虛構的情景，事實上，藥物研發(fā)一直到最近才有了突破。8月初，感染了埃博拉病毒的肯特？布萊德利和南希？懷特博爾返回美國，在亞特蘭大艾莫里大學醫(yī)學院接受治療，此前他們一直在利比里亞做志愿者。

8月4日，這兩名感染者在使用了一種名為ZMapp的新藥后，病情出現了明顯好轉。原本呼吸困難、病情惡化的布萊德利第二天甚至可以自己淋浴。

ZMapp由馬普生生物制藥公司研發(fā)。該公司位于加州圣地亞哥科技園區(qū)一棟二層樓一層的一個小間， 2003年由來自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的拉里？塞特林和凱文？威利創(chuàng)辦。2012年3月，與馬普生公司合作的Scripp實驗室抗埃博拉項目從美國衛(wèi)生研究院獲得了2800萬美元（約合1.7億元人民幣）資助，這個實驗室擁有3名諾貝爾獎獲得者，是世界上最大的非營利生物科學實驗室之一。2012年，該藥物僅在9只猴子身上進行過有限的實驗，布萊德利和懷特博爾成了第一批試藥者。

現在，雖然這個僅有9個人，甚至連前臺都沒有的公司名聲大噪，但公司的科學家們生活沒太大變化，“我們只是做研究，不做制藥，所以用不著加班加點?！?/p>

根據美國疾控中心消息，除了馬普生公司外，還有3家公司獲得了政府資助，研發(fā)與埃博拉病毒有關的藥物。

其實美國十幾年前就開始研制埃博拉疫苗，2003年，美國一家醫(yī)藥公司開發(fā)了抗埃博拉病毒的DNA疫苗，并進行了人體安全性測試。其實，研究埃博拉病毒除了醫(yī)學研究，還有安全考慮。正如美國傳染病研究所主任安東尼？法奧西所說：“埃博拉疫苗不應僅在病毒出現時才起作用，它還可能被用來對付恐怖分子發(fā)動的襲擊?！?/p>

盡管如此多的研究機構進行了嘗試，但美國疾控中心迄今為止沒批準任何一種埃博拉疫苗。高死亡率，感染人數眾多，又沒有合法的相關疫苗以及藥物，很多民眾因此憂心忡忡。近期，美國衛(wèi)生研究院終于宣布將與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合作，在9月開始對埃博拉疫苗進行試驗，如果通過，這種疫苗有望在2015年中期投入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