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Andrew O'Hagan
當別人追尋潮流普拉達創(chuàng)造人物
文 / Andrew O'Hagan
繆西婭·普拉達是個時裝設計師,同時是個充滿矛盾的女權主義者,熱切的消費者以及守舊的社會主義者。
我找到繆西婭·普拉達的外祖父在米蘭的那家店鋪時,天已經黑了。這家店鋪離米蘭大教堂不遠,位于一個由玻璃和大理石組成的步行街上,這條街名叫“風雨商業(yè)街”。這家店就像現代意大利時尚財富夢幻王國的一盞明燈。外面也許正經歷著工業(yè)衰退和移民潮,這里卻燈光璀璨,人們像飛蛾一樣被吸引過來。
在維斯康蒂的經典電影《洛克兄弟》的開頭部分,帕隆迪一家從南方來到米蘭尋找新生活,他們乘坐有軌電車穿過黑暗的城市,從窗戶望出去,看到的都是店鋪。“洛克,看看這些店鋪和燈光?!逼渲幸粋€兄弟對阿蘭·德龍說,“簡直跟白天一樣?!?/p>
馬里奧·普拉達做的是皮具。1918年他的產品系列包括一個包身用白鐵礦石裝飾、鎖扣用天青石裝飾的蜥蜴皮包。1927年他最精彩的作品是用蟾蜍皮和白銀做成的錢包。他去世之后,他的女兒接管該品牌,最后她讓最小的女兒也參與了進來,那就是愛微笑的繆西婭,家里人都叫她繆繆。1978年她設計了一款黑色尼龍背包,這款背包后來風靡全球。她和丈夫帕特里齊奧·貝爾泰利一起把該公司從一個令人羨慕的、古怪的奢侈品零售商變成了一個銷售額超過50億美元的當代設計集團。
著名的普拉達(Prada)品牌,包括女裝和男裝,被大量抄襲?!拔业墓ぷ魇亲龀鲇幸馑嫉膭?chuàng)意?!笨娢鲖I告訴我,“如果有人抄襲我的創(chuàng)意,我一點兒也不在意?!痹摷瘓F旗下還有繆繆(Miu Miu)以及英國制鞋公司Church’s等品牌。
普拉達身高5英尺4英寸(約1.62米),眾所周知,她一般極少袒露心聲,但是我與她會面的時候,發(fā)現她剛好打算打開心門。有些設計師在追尋潮流,而普拉達本身就是潮流,每個時裝季,她都讓其他人在她腳邊打轉,因為對于女人可能擁有的形象,她總是有獨特的視角。人們總在問:“她是怎么做到的?”秘密也許在于她總是結合時代精神:她是個充滿求知欲的資本主義哲學家,對現代人的欲望有著聰明的直覺。作為設計師,她從不畏懼探究人性,總是提出奇怪的問題,然后給出非常精妙的答案。
“時裝就是我們每天演繹自己的方式。”普拉達曾這樣寫道。我在貝加莫她公司的總部與她會面時,腦子里想的就是這句話。普拉達乘坐深藍色奧迪到達的時候,大雨瓢潑,她快步走進其中一幢灰色的大樓。從我們坐下的那一刻起,她就保持著迷人的神態(tài),而且不時發(fā)出輕松的歡笑,這種歡笑來自篤定的信念。但是普拉達很高興生活在她的自我矛盾之中。也許正是這一點能讓她創(chuàng)作出令人震撼的、有趣的作品:在她內心深處,失敗和成功都不可怕。
“如果你是個左翼女權主義者,那從事時裝業(yè)是最糟糕的。很討厭。是的,我是有偏見,我總是對它有意見。”她說,“我想我總是為自己沒有去做更重要的事、跟政治更相關的事而感到內疚。所以從某種程度上講,我在試著利用這個公司從事其他這些活動?!彼髞硌a充說,“我對裁剪不感興趣,我不會畫圖。那太復雜了。”
2013年Prada秋季時裝秀。
“我努力找出我想分析的女性形象。我對服裝或者時尚并不是那么感興趣。”我們談起了她對時尚的感覺如何引發(fā)更大的變化。比如說,為什么在現在的女人看來變老就像是坐牢?我們這個時代對年輕的癡迷是不是一種集體發(fā)瘋?“女人更難接受衰老。誰都不想老,我真的認為我們應該找到一個解決方法。尤其是考慮到人們現在的壽命長了很多,”她說,“過去人們都認為女人只有一次生命,一個丈夫,即使你厭倦了,你也只能忍受。現在,你可以有兩次或者三次生命。所以甚至連家庭的觀念也在改變。我認為衰老這個問題將決定未來的社會?!?/p>
2013年,Prada基金會在威尼斯王后宮舉行“當態(tài)度轉變?yōu)樾问剑翰疇柲?969/威尼斯2013”展覽。
“那為什么不偶爾選用年紀較大的模特呢?”我問道。
“我不是活在藝術界,而是在商業(yè)界。我無法改變規(guī)則。”
“但是你一直在改變規(guī)則?!蔽艺f,“如果你讓一個年紀很大的女模特登上秀臺,其他人也會跟著做的?!?/p>
她大笑起來。在那一剎那,她的眼睛是綠色的。在我問那個問題之前,她的眼睛是棕色的?!昂冒桑页姓J我不夠勇敢。我沒有那樣的勇氣?!钡撬拇_有勇氣。如果你進入時裝界,要求它重新考慮美的意義,那就是勇氣。她并不像保險公司的人說的那樣,總是在規(guī)避風險。我問她丑陋的力量是什么。
“這個問題與我工作的意義關系密切。丑陋很吸引人,丑陋讓人興奮。也許是因為它更新鮮。”她說,“對我來說,研究丑陋比研究資產階級審美觀更有趣。為什么呢?因為丑陋更人性化。它觸碰的是人類惡劣和骯臟的一面。你知道,在時裝界丑陋是大忌,但是在藝術的其他領域它很常見:在繪畫和電影中,經常能看到丑陋。但是時裝界不接受它,我就因為設計過一些低劣或丑陋的服裝而遭到了很多批評?!?/p>
“小說家福樓拜十分討厭貪圖享樂的生活習俗。你也是這樣的吧?”
“肯定是這樣的。但是我們得說說具體指哪些習俗?!?/p>
“高雅的品味?!?/p>
“哦,那當然,”她說,“高雅的品味的意思就是可怕的品味。我的確不太尊重這些價值觀,我覺得我的態(tài)度是明智的。高雅的品味對我來說太容易了,我這么說不是自命不凡。我必須得說,雖然我一生中大部分時候都排斥那些價值觀,我排斥的理由卻并不是非常高尚。我還是直說吧。我不覺得更有修養(yǎng)或者更優(yōu)秀是非常好或者非常高尚的事情。”
普拉達想要的是讓自己滿意,她總是不遺余力地追求這個目的。她創(chuàng)作自己想要的東西,這也許就是為什么其他設計師不僅被她的審美打動,而且似乎還接受了她的思考方式?!捌绽_的設計來自她內心對自己的看法。”《紐約時報》時尚評論員凱茜·霍林說,“她對自己的看法充滿了意大利電影中的很多形象以及與美相關的各種矛盾。但是最關鍵的一點是復雜的、令人贊嘆的性感?!钡瞧绽_作品中可能包含著一種批判自我滿足的精神。它不是在說:“你真可愛。你理應得到這些。你配得上它?!彼f的更像是:“你是誰?要敢于尋找,要敢于與眾不同。”這種精神很有可能會改變我們生活的這個時代。這一代人相信自我創(chuàng)造的價值。我跟她說她是給大家傳遞這種理念的人之一。
“我從沒弄清楚我工作的真正原因,你說的很有可能非常正確。”她說,“那就是你可以選擇你的生活。你可以改變你的觀念和你的衣服。我們得好好談談,因為現在我可能知道我做這份工作的其中一個原因了?!?/p>
“我是個小說家,”我說,“我以創(chuàng)造人物為生。你也是?!?/p>
“你說得對。我總認為那是一種逃避。我不喜歡‘去夢想’。但是你能用衣服去改造自己也很真實,也很好。窮人擁有的第一件東西就是他的身體。人們總說時裝是奢侈品—時裝多少是有些昂貴—但是它也很大眾。”
“是能改變自己的其中一種比較便宜的辦法?!?/p>
“它是其中一種初級的解放?!?/p>
幾小時后,她放松了下來。我們開始交談的時候,她反復地脫掉外套又穿上,好像總是覺得不舒服。我認為這是她天性的一部分:永遠都覺得不夠舒服。但是你能看到她在談論想法以及探究自己的感受時,不管她舒適與否,她變得多么開放。這個64歲的女人十分熱衷于改變,每天都要有所改變,所以她十分喜歡能讓自己高興起來的主意。她位于三層的辦公室里有個滑梯,能彎彎曲曲地滑到一樓,這是卡斯滕·霍勒的藝術作品,不管什么時候,只要你愿意,這個滑梯至少能讓你高興一把。她在設計時裝的時候不跟藝術家們合作—就像這個滑梯,藝術家們是能把她的注意力從設計上轉移開來的迷人的方法—但是她為藝術、電影和建筑所設立的基金會、所給予的支持、所進行的展覽,使她成了另一種人,一個能測量文化深度、刺激調查研究的人物。她支持幾個電影制作人,其中包括羅曼·波蘭斯基和韋斯·安德森,她讓他們?yōu)槠绽_的各種項目拍攝短片。她的朋友們說她準備以一種有意義的方式進入故事片的世界?!拔以泦栠^路易絲·布爾喬亞(已故美國雕塑家)為什么人們對時裝這么感興趣,”普拉達跟我說,“她說,‘說到底,是為了誘惑別人?!贿^我覺得這還不夠。我認為原因要更復雜。”
復雜之處在于普拉達的顧客們經常想要誘惑的是他們自己。我們想知道在并非刻意努力的情況下我們可以是什么樣子的。普拉達的服裝讓你覺得你處于最平靜、最不張揚的狀態(tài),而這正是那些渴望漂亮卻又不想張揚的人們追求的自由。普拉達接受過啞劇表演的訓練,年輕的時候在斯卡拉大劇院和其他一些地方表演過。她曾是一名共產主義者,像上世紀60年代的那輩人一樣,相信改變不是通過商品而是通過革命來實現的。呃,確實有過一場革命,但那是一場藍色牛仔褲的革命,是在柏林墻剛被推倒之后的那段時間發(fā)生的。東柏林的人們發(fā)瘋了似的沖向商店。普拉達正是那段時間復活的其中一個品牌。但是繆西婭一方面肯定這個事實,另一方面想找到與此沖突的其他事實。我問她:“如果你創(chuàng)造的是‘外在’的東西,就好比掛在裙子上的廚房用具,你會認為它可能不是商品嗎?”
“是的。但是我必須這么做。我舉辦服裝秀的時候,沒人會告訴我該做什么。在我事業(yè)剛起步的時候,我盡力聽取別人的意見,結果發(fā)現那些全是錯的。我必須去做我認為正確的事情,現在的情況每個人都滿意。我們以后可能會制作一些更適合穿著的原創(chuàng)服裝,但是你知道,有些服裝系列比其他系列更容易一些?!?/p>
繆西婭·普拉達和朋友的私人聚會。
“太過平民化是否有可能損害時裝業(yè)?這個行業(yè)過去是專為精英分子服務的,人們喜歡它的也正是這一點。”
“我選擇面向更多的觀眾。我還認為我舉辦時裝秀的時候,是努力想讓自己的理念更明顯、更響亮、更清晰。我認為如果你不尖叫,就沒人聽你的。如果你太柔和、太含蓄,你的聲音就弱化了。但是你不必放棄精致。前兩天我在準備時裝秀,那個工作對我來說很復雜,但是在尾聲的時候我想,這場時裝秀的名字叫什么呢?我努力讓它更清晰,讓它既能吸引那些對時裝不是太了解的人,也能吸引時裝界的業(yè)內人士。理解有很多層次。你必須打動人們。它就像一首歌,必須觸動人們心底的某種感情。我現在努力讓自己更開放。在上世紀90年代,人們認為我是極簡主義者,那是因為我當時在隱藏自己以及自己的想法。”
“別人的批評讓你緊張嗎?”
“是的。但現在我更多地袒露自己的想法。”她說,“最初我不想把自己交出去,那是個很大的問題。手袋對你來說是身外之物,但是衣服跟你自身關系更密切。我早就意識到我需要更多地表露自己的想法?!?/p>
普拉達的總部有一種工業(yè)化的感覺,與米蘭的邊緣區(qū)域比較協調,與維斯康蒂拍攝的住宅區(qū)和工廠比較協調,他的電影一直都被認為是這個設計師的一個參照點。實際上它與服裝是類似的,都要把形式和功能相結合,把丑陋和美麗相結合,以創(chuàng)造出重新定義魅力意義的東西。有些設計師只是靈光一現,想出一個設計,然后就發(fā)布了合適的太陽鏡,但是普拉達卻在忙著尋找一種全新的
普拉達族譜
馬里奧·普拉達 (Mario Prada)
Prada品牌創(chuàng)始人,
1913年在意大利米蘭注冊該品牌,1978年前以經營皮件與進口商品為主。
繆西婭·普拉達 (Miuccia Prada)
馬里奧·普拉達的外孫女,曾獲得政治學博士學位,并一度活躍于政壇。
1978年至今,她掌管著Prada,繼承并發(fā)揚了其外祖父遺留下來的普拉達風格,并找到一條將“傳統(tǒng)與現代融合”的新路,使這個品牌成為當今世界炙手可熱的知名商標。思考方式。你肯定會為此付出代價,但是你付出的代價不會是思考,因為她做的事就是思考,不斷地把她的思想滲透到設計中。
普拉達位于威尼斯的藝術展覽基金會。
“你覺得銷售和生產同樣重要嗎?”
“是的。如果人們掏錢買你的東西,那就意味著你做的事情與他們有了關聯。我希望他們購買的時候不是因為這個品牌,而是因為這件物品對他們很重要。銷售就是去證明你做的事有意義。我絕不認為時裝是給精英人士設計的,從某種意義上講,那也太簡單了?!?/p>
我認為普拉達有小小的焦慮。作為一個女權主義者,一個思想家,一個熱愛藝術和文化的人,一個擁有米蘭大學政治學博士學位的人,她也許擔心時裝界可能一心想讓世界上的問題都變得無關緊要。她可能還擔心作為一個富有的時裝設計師,她失去了解決這些問題或者談論普通生活的資格。但是實際上她始終在推動時裝界去解決當代的一些更需要探究的問題。時裝界跟隨著她,藝術家熱愛她,因為她能正確地應對變化。大多數破除陳規(guī)的人為了自己的計劃而變成了偏執(zhí)狂,但她不是。她隨時等待著別人證明她是錯誤的。
“她請我把記錄問題的小卡片留給她。她想保存起來。有人送上了一盤世界上最精致的三明治,是四邊形或三角形的黃瓜三明治,托盤的一角放著幾小卷鳳尾魚。此時普拉達脫下了她那件美麗的Miu Miu牌褐色皮衣。她里面穿的是淡褐色的套頭衫,下面穿的是米黃色的絲質半身裙,腳上穿的是酒紅色的涼鞋,上面鑲著仿制珠寶。她身上穿的每件服飾都是她自己創(chuàng)造的。我告訴她如果我是她,我有時會拼命遠離這個牌子。
“我從來都不在這個牌子里?!彼f。
“你不是生活在其中嗎?”
“不。我想讓普拉達成功。但是品牌的概念對我沒有吸引力,我從來不想這事。”
“你的作品是你的自畫像嗎?”
“是的?!?/p>
“是什么讓你如此確信?”
“它來自我。它是我的靈魂,它是我的生活。我的工作和生活或多或少是一回事,我從來不認為工作是另一回事?!彼f,“設計師的工作,基金會,還有我的個人生活,都是一回事?!比绻憧吹剿拇笊痰?,或者說“震中”,你就能相信這一點了。她的商店不僅是一個市場,還是一個文化同心圓,這里可能在放電影,店鋪—通常是雷姆·庫哈斯設計的—可能會旋轉,你也許還能看到The Hours樂隊的現場演出。這是她創(chuàng)造的地方,在這里一個偉大的現代設計師可以是一個顯要人物、一個策展人、一個避雷針,還可以是一個粉絲。想想安迪·沃霍爾在其巔峰時期在70個國家開的461家店鋪。再想想普拉達的外祖父不想讓家族中的女性參與到生意運作中來。她的一個朋友告訴我她喜歡伊麗莎白·泰勒,我看到普拉達的涼鞋時,想起了這位已故的電影明星。普拉達承認自己有更低微的一面,當我說我想跟她談談伊麗莎白·泰勒的鉆石時,她興奮了起來。
“她的鉆石都是男人送給她的,這有問題嗎?”
“沒問題呀?!彼f,“有時我仍然感覺女人不喜歡她們在社會中的地位。認為我們還不夠強大,不能把自己的想法灌輸給別人。我們不喜歡女商人,我們討厭看起來像男人的女人。我總是想什么樣的性格都有一點,而不只是一種性格。我的一些朋友說,‘不要男人,不要孩子,要完全的獨立。’我選擇了折衷,一種徹底的折衷。我選擇讓自己有點前衛(wèi),有點時尚。我不想拋棄我的過去,因為它深藏在我的心底。和一個男人好好生活,我也不覺得那有多么不好。”
巴茲·魯赫曼在電影《了不起的蓋茨比》中讓女人們身穿普拉達的服裝也在情理之中。她從當代的角度理解這個金錢、浪漫和夢想(美國夢或者其他夢想)的結合體。她不需要傭金:這部電影的風格可以從菲茨杰拉德式的矛盾和探究中解脫出來,變成一個獨立的自我,而這正是她這些年來的作品的特征。普拉達和魯赫曼以及這部電影里的大明星凱莉·穆里根會面討論可能的合作時,他們已經在銀幕上試驗過她的服裝了。
“你喜歡鉆石?”
“我對珠寶很感興趣。”她說,“我知道原因是什么:我只喜歡古董珠寶,因為我喜歡它背后的故事。我想知道誰戴過它們。我感興趣的是她們的生活。而且,珠寶很美麗。鮮花和珠寶是一個女人的經歷的一部分。我喜歡看著這些珠寶,想著這個女人是否幸福。我有一個胸針,形狀是海上的一艘船,頂部有一個小小的金制玫瑰,玫瑰上面是一個蜘蛛。我想知道是誰把胸針送給這個女人。她是個幸運的女人嗎?胸針的含義是什么呢?”
她會繼續(xù)思考。人們會繼續(xù)購買。有一天我們會醒悟過來,發(fā)現我們的日常生活實際上是由像繆西婭·普拉達這樣的害羞的、重要的小天才們構成的。她既是資本主義者,又是共產主義者,總是在不斷地尋找下一個偉大的想法,經常會發(fā)現這個新想法一針見血。我跟她告別的時候,她還在揮舞著那張小小的記事卡,上面寫著那個問題:為了獲得幸福,女人是否應該愛自己?當她的車在低沉的、灰色的普拉達天空下快速駛去的時候,我猜她的答案可能是愛自己無關緊要,重要的是了解自己。“如果那是假的,那就行不通。”她說過,“你首先得對自己誠實,然后才可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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