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代,好像沒有孤獨感
也不會感到無聊,如果孤獨或者無聊
一般都是睡覺
那是1974年,我19歲
在山上遇到陳毛兒,我的中學同學
細瘦,愛嘿嘿笑,家里窮得沒有印象
那座山,在但店,此時從墨爾本找回的記憶里
只是一片荒山禿嶺,好像沒有一棵樹
小吃店里,沒有吃的,沒有喝的
只有碗,只有木紋很顯眼的桌子
只有他,為了我倆的交情,買來的一瓶
沒有包裝的白酒,咕嘟嘟倒在
大白粗瓷碗里,我們喝一口,說一句
中學時代,過得好快
送君千里,終有一別
好好干,以后總會有出息的
他那時患有肺炎,我好像記得
或者曾在小時候患有
什么都不吃,就那樣空腹喝白酒
在我是第一次,好像把山都喝空了
好像把腦都喝滿了
這些“好像”,都是40年后
在墨爾本添上去的
唯一的情由是
感到了孤獨
感到了無聊
感到了通訊發(fā)達到座機電話電腦博客微博微信Facebook
等等一切都在指尖掌控下
卻沒有一個人可以聯(lián)絡
想去聯(lián)絡
只有在記憶中把陳毛兒
喊回來喝酒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