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歐或親俄烏克蘭兩難的抉擇

與俄羅斯淵源甚深

烏克蘭原本就是俄羅斯前身蘇聯(lián)重要一員，有蘇聯(lián)“皇冠上的寶石”之稱。工業(yè)為主的烏克蘭東部與俄羅斯接壤，政治、經(jīng)濟與文化都深受俄羅斯影響，也是亞努科維奇的大本營，他親近莫斯科并不令人意外。

令人擔心的是其他事。分析家葛瑞哥利就說，亞努科維奇不準政敵尤莉雅·季莫申科保外就醫(yī)；加上執(zhí)政黨通過一條修正案，可能讓長期旅居國外的國家英雄、拳王維塔利·克里契科無法參選2015年總統(tǒng)大選，這些舉措代表亞努科維奇不愿加入歐盟，因為不愿意深化民主制度。

但葛瑞哥利忽略了亞努科維奇雖然在前蘇聯(lián)時代崛起，但就學、就業(yè)、從政都在烏克蘭。亞努科維奇的父親是白俄羅斯后裔，母親是烏克蘭護士。他在1969年進鐵工廠工作，7年時間當上總裁，但至1980年才從大學畢業(yè)。1996年從政，一路平步青云，原本被培養(yǎng)成前總統(tǒng)庫奇馬繼任者，但2004年總統(tǒng)大選疑似選舉舞弊，亞努科維奇被迫下臺。但他沒有發(fā)動流血抗爭，反而是在2006年國會大選帶領地區(qū)黨贏得大選，在政敵、也就是當時總統(tǒng)尤申科的同意下，堂堂正正登上總理寶座。

從另一方面來看，與其說亞努科維奇擋住烏克蘭加入歐盟的腳步，倒不如說，他從國家主權、國家利益出發(fā)。

面臨抉擇難題

烏克蘭2015年7月之前必須償付600多億美元外債，相當于國內(nèi)生產(chǎn)總額（GDP）的1/3。但是歐盟僅愿意援助10億歐元。不僅如此，烏克蘭還必須接受歐盟的法律、標準，并推動一系列改革。

但歐盟并沒有承諾烏克蘭最后可以成為歐洲聯(lián)盟的一分子，而且即使只是短期，也不愿在經(jīng)濟與財政上幫助烏克蘭。另外，歐豬五國（PIIGS）的例子，證實歐盟要整合經(jīng)濟體質(zhì)不一的國家確實會造成問題，烏克蘭經(jīng)濟體質(zhì)虛弱，若加入歐盟很可能成為下一頭歐豬。

相較之下，俄羅斯則愿意直接將現(xiàn)金挹注烏克蘭，希望這顆寶石能加入2015年全面運作的歐亞聯(lián)盟（Euroasian Union），在政治、經(jīng)濟、軍事都更緊密地結合。而且俄羅斯還是烏克蘭亟需的天然氣供應國，2006年1月寒冬，俄羅斯以烏克蘭前債未清，切斷天然氣供應，令許多烏克蘭人凍死的事件，恐怕讓亞努科維奇現(xiàn)在都還記憶猶新。烏克蘭還積欠俄羅斯數(shù)十億美元天然氣負債，如果與歐盟簽約，俄國肯定馬上要錢，歐盟又不伸出援手，烏克蘭肯定倒債。

烏克蘭到底要投入歐盟的懷抱，或是俄羅斯的臂彎，陷入兩難。但其實這種狀況原本完全可以避免。《紐約時報》評論家裴卓說，把吸收烏克蘭的事情弄擰了，完全是歐盟的錯。

亞努科維奇原本希望與歐盟簽訂協(xié)議，同時加入俄國主導的歐亞聯(lián)盟，如此歐盟商品或許可以通過烏克蘭賣到俄羅斯。莫斯科起初并不反對，倒是歐盟拒絕。此外，歐盟還標榜烏克蘭必須做“文明的選擇”，言下之意，是將俄國當作不文明的一方。最致命的是歐盟談判人員忽略雙方在傳統(tǒng)與宗教價值的歧異，以及因而可能造成的疑慮，對此，歐盟根本完全沒想要努力化解烏克蘭的憂慮。

俄盤算整合歐亞聯(lián)盟

再一起加入歐盟

進一步擴大來說，歐盟不該將烏克蘭是否簽署協(xié)定當作是忠誠考驗。畢竟，皆屬斯拉夫民族的俄羅斯與烏克蘭都認為自己是歐洲國家，如果歐盟允許烏克蘭同時加入俄羅斯領導的歐亞聯(lián)盟，或許未來連俄羅斯都會加入歐盟。因為俄羅斯的算盤是整合歐亞聯(lián)盟，再一起加入歐盟，團體的議價能力當然比較好，條件比較好，不會像現(xiàn)在烏克蘭得到的協(xié)議好像城下之盟一樣。

這就莫怪分析家恩道爾要在《今日俄羅斯》為文振振有詞地說，歐盟根本就是美國的馬前卒，千般計謀想要孤立、圍堵俄羅斯，無意與莫斯科為友。

長久而言，加入歐盟對烏克蘭會有正面影響；但加入歐盟、得罪俄羅斯的立即危險，烏克蘭無法承受，更不用說俄羅斯在軍事上提供的保護。歐盟的核心遠在西歐，但俄羅斯就在隔壁，烏克蘭到底應該向西走或向東走，就像東西烏克蘭人民之爭一樣，幾乎要把這顆寶石一分為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