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旋律

孔慶武 遼寧岫巖人， 1980年出生，滿族。曾在空軍航空兵某部服役。文學(xué)作品發(fā)表在《文藝報》、《北京文學(xué)》、《青春》、《星星》、《海燕》、《滿族文學(xué)》、《山東文學(xué)》、《橄欖綠》、《散文詩》、《詩潮》、《空軍報》、《文化月刊》、《歲月》、《野草》、《遼寧青年》等報刊。 獲《人民文學(xué)》征文二等獎，獲鞍山市第四屆“五個一”工程獎，作品入選多部選集，在全國征稿中獲過獎。有作品被《詩選刊》、《都市文萃》選載。音樂文學(xué)作品散見《詞刊》、《歌曲》等全國幾十家報刊。現(xiàn)為中國音樂文學(xué)學(xué)會會員、中國音樂著作權(quán)協(xié)會會員、遼寧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遼寧省散文協(xié)會會員等、遼寧省音樂文學(xué)學(xué)會常務(wù)理事、鞍山市音樂家協(xié)會創(chuàng)作委員會委員、岫巖滿族自治縣作家協(xié)會副主席。

雨水，放慢了時光

地濕了，因為天哭了。

天哭了，因為天空了。

一片一片的云，一起奔跑，一起玩耍，一陣風(fēng)吹來，變成一個一個小雨點，消失了。

舉頭望天，天空了。只留下那青灰色的臉龐。不見了昨天，清新亮麗淡藍色的青春容顏。

雨，又在下了。

看，外面又濕了。

春夏秋冬來了又去了。

每次開場都離不開一場春雨。沒有雨水的滋潤，堅強的生命也會老去?；ǘ涞拿看尉`放，飽滿的背后是根對綠葉的情意，更是水對根的滋潤。

白天走了，夜晚來了。

在那時，母親的母親正試圖把油燈的燈捻撥亮一些，白天勞作，夜晚縫縫補補幾乎是所有母親的工作。燈暗了又重新?lián)芰?，夜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屋?nèi)一盞燈跳躍的火苗，映著外婆慈祥的目光。

雞叫了，天亮了。

雨從春天來，一滴滴的落下來。田野里不知名的小花，一朵一朵綻放。美麗的鄉(xiāng)村，美麗的田野，美麗的村莊，有多少美麗的故事。

從立春走來，走過雨水驚蟄，走過春分清明，立夏和小滿相遇。每年五月注定是一個感恩的月份，天下所有的父母，將一年之計播種進春天。汗水如豆粒，彎腰如彎月。他們仰望藍天俯拜大地。將一個大寫的人字立于天地之間。

懂得感恩，從生命開始的那一刻。

父親節(jié)，母親節(jié)，感恩不圖回報，感恩是心與心的相連，手與手的相牽。感恩是一條無形的情感線，長長短短的距離，團團圓圓的思念，和和美美的祝愿。在華夏大地，無數(shù)的溪流融進一條條大河，長江黃河——我們的母親河！

花開花落詮釋著生命不息。涓涓的溪流可以匯聚海洋，水滴可以穿石，無形的光陰之箭會爆發(fā)無窮的力量。

軍姿颯爽，軍歌嘹亮，鋼鐵長城，穿上軍裝讓我們從五湖四海走到了一起。踏入軍營，想念家鄉(xiāng)。第一封家書是十幾頁信紙蘸滿了淚水，第一次，懂得感恩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和父母長距離的一次紙上對話，一枚三角形義務(wù)兵免費郵戳，將書信寄送給千里之外的家鄉(xiāng)。收到信是在一個星期之后，午后陽光明媚，郵遞員送來的信仿佛是冬日里少有的小陽春。父親拆信，讀信，心情興奮且小心翼翼，母親在一邊眼淚早已嘩嘩啦啦的濕了一地。

一封家書，傳遞著父母與孩子的情感，一張照片將十八歲青春轉(zhuǎn)變?yōu)槠囘B的一個士兵。他們也想念親朋好友，彈起吉他唱起家鄉(xiāng)也會流淚。他們把情感寫進日記裝進胸膛，他們舍小家為大家，他們?yōu)榱藞A一個和平夢。

夢醒了，變成一顆顆小星星消失了。

眼淚是柔軟的，又像一個人的心事。仿佛拉上夜晚的大幕，永遠只有燈火。戀人分手，眼淚是酸酸的，柔軟的更像一把劍，不小心刺傷了一顆心。戰(zhàn)友分手，眼淚是堅強的，伴著“一、二、三、四”的節(jié)奏落地有聲。

送戰(zhàn)友，踏征程，不當(dāng)兵后悔一輩子，軍營是抹不去的記憶。還記得摘下軍銜、領(lǐng)花、帽徽，那一刻，戰(zhàn)友分成兩列，舉手敬軍禮，誰也不愿打破這份寧靜。小徒弟走過來，輕聲問我：師傅我能不能哭？多么可愛的徒弟啊，平時一起開車一起訓(xùn)練的徒弟，習(xí)慣于聽從號令。今天，我沒有權(quán)利不答應(yīng)戰(zhàn)友的請求?？薨?，男兒有淚不輕彈，該哭時，男兒也當(dāng)哭。

天空了，因為天哭了。

天哭了，因為你走了。

生命中的感動有許多，雷鋒、焦裕祿、孔繁森是我們身邊的榜樣，感動我們的不只是他們的故事，而是他們偉大的精神。他們走了，他們還活在我們心中。

羅陽、郭明義是我們身邊的感動，在大連，在大海上，在遼寧艦上，有你揮之不去的身影。在鞍鋼，在平民百姓中，有你無私的捐助，你們用血肉之軀挺起鋼鐵脊梁，你們是有夢想的人，你們是懂得感恩的人，你們是最美的人。

感恩的心把你把我緊緊連在一起，愛的奉獻，讓世界變得更美好！感恩春天！感恩雨水！感恩五月！感恩父母！

雨，又在下，雨又在下……雨水，放慢了時光。

雨后是晴天。

讓生命的力量，少一分悲傷，多一分堅強。

讓愛的奉獻，少一分困難，多一分溫暖。

娘娘城：看不見的烽火

一

尋訪古跡，從春天開始。

大地上的事物，雕刻時光的記憶。比如：一棵樹和一座山；一粒沙和一條河。一棵樹有飽滿的枝葉，葉脈有無窮無盡的汁液，它們來自地下強大的根系家族，日日夜夜不停地輸送營養(yǎng)。

山上的樹多了，一排排的站立，就成了林；林木多了，就有了森林；時間久了，就成了歷史。歷史連接著無數(shù)個故事，一粒沙在經(jīng)受了長途跋涉的耐力，也有了磨掉鋒利變方成圓的圓滑。

水的哲學(xué)，是讓河水能剛?cè)岵?。具有無窮的力量是它們的優(yōu)點。能在時間的長河中不停地奔跑，能讓夸父也驚嘆不如的是似箭的光陰。

二

打開記憶，從山城開始。

盤古開天，天地分明。輕而清的東西，冉冉上升變成了天；重而濁的東西，沉沉地下降變成了地。海水落去，高地長成山的摸樣。

女媧造人，萬物有靈。生命落地有聲。第一聲啼哭，是喊給天地，順利地降生，報個平安。第二聲啼哭，是喊給父母，誰家的孩子誰家抱走，趕快來認(rèn)親。第三聲啼哭，是呼喚光明趕走黑暗。這三聲是用全身力氣喊出的，喊完后睜開眼，終于慢慢地看見了光線里的世界。

大千世界有善有惡，有帝王將相，有平民百姓，有了繚繞上升的裊裊煙火。那一刻，點燃生活的是嗆人的煙火，向上燃燒的火苗，預(yù)示著人生的苦樂。人多了，煙火多了，有了千家萬戶有了城。

山城，只是一段城墻建在山上。沒有更遠距離蜿蜒萬里的連接，更比不上雄偉的長城。它只有僻野和幽靜，也許從建造那一天起，就已經(jīng)注定要殘缺孤獨地立在山坳間。

從東面正門進入，傾倒的石堆，由北坡向南展開，大唐貞觀年間的往事也一一展現(xiàn)。

自古名山大川有帝王將相文人墨客為其取名，普通的山一般都以方位來命名。比如：東山，西山，南山，北山，離房屋近的干脆叫前山和后山。

這是一座與軍事有關(guān)的山城，也是一處省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位于遼寧岫巖楊家堡鎮(zhèn)楊家堡村北山上。山城因古有烽火臺，最初被稱為“烽火城”，是高句麗晚期的軍事防御山城。據(jù)史料記載，此城原名“后皇城”，為高句麗莫離支（宰相）蓋蘇文之妹蓋蘇貞所占據(jù)，又被稱為娘娘城。

三

娘娘城有三個謎值得推敲。

山城周長3000余米，城墻所用巨石從何而來？我此行的搭檔攝影師崔老師帶來了皮尺，經(jīng)測量，城墻高三至五米，寬約三米，外側(cè)用料大小整齊劃一，長30厘米，寬15厘米，背面呈三角形，重約15公斤。里側(cè)是多邊形不規(guī)則石塊，每個都似狼牙般尖銳，像牙齒一樣緊緊扣合在一起。城墻嚴(yán)絲合縫銅墻鐵壁，沒有今天的水泥鋼筋和大型建筑機械，在歷經(jīng)千百年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和戰(zhàn)火洗禮人為破壞之后（文革中許多石料被拆下來搞建設(shè)），這樣的工程一定不是“豆腐渣工程”。即使外側(cè)石墻被破壞，里側(cè)的石墻鋒利的刃口也足可以抵擋進攻。從外面看不到城墻隱藏在里面的秘密，這樣的設(shè)計，天生是用作軍事防御。數(shù)以萬記的石料從何而來，讓人費解。

據(jù)當(dāng)?shù)乩先酥v，附近沒有這種石料，老輩人一代代口口相傳，這些石塊是從百里之外的黃海邊采取兩步一人的搬運方法傳遞而來。我把它稱作螞蟻搬家式傳遞。查閱史料看到有這樣一段介紹，高句麗原是中國北方少數(shù)民族，接連遣使像中原王朝稱臣納貢，隋唐時期屢次騷擾百姓侵占土地。多次征討后，在唐朝貞觀年間，唐太宗李世民御駕征東，打敗高句麗收復(fù)土地。

沿著左側(cè)山路步行登山，城墻或堆于雜草古樹中，或立于山脊，它在倔強的堅持，不知大地是否讀懂了它的表情，邊走邊看且行且停，昔日的點將臺、炮臺、旗臺幾近消失，走過一段段殘缺不全的城墻，相對南城墻，北側(cè)保存的完好，山門也很容易識別。

山城東至鳳城的烏骨城95公里，西距海城的營城子（唐太宗東征的安市）100公里，形成遙相呼應(yīng)，互相支援的三角形軍事地理位置。烽火臺在古代軍事上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在這里卻上演了另外一種故事。

相傳當(dāng)年蓋蘇文領(lǐng)兵駐守烏骨城，臨行交代蓋蘇貞，如遇危險，立即點燃狼煙，大軍便會來救援。蓋蘇文領(lǐng)兵走后，蓋蘇貞為試探其兄，命人在烽火臺上點燃狼煙（古時沒有霧霾沒有污染），狼煙的特征是直上高空遠處易見。蓋蘇文見到遠處烽火臺傳來狼煙報警，帶著人馬浩浩蕩蕩趕來，見到蓋蘇貞捧腹大笑，原來是一場虛驚，為試探點燃狼煙謊報軍情。軍中豈有兒戲，氣的蓋蘇文未停留，撤走大軍。時隔不久，唐太忠派出薛仁貴領(lǐng)兵攻城，危急時刻，蓋蘇貞再次燃起狼煙，蓋蘇文以為其妹在試探，按兵不動。蓋蘇貞孤軍奮戰(zhàn)寡不敵眾，城破人被斬首。而后趕來的蓋蘇文嚎啕大哭悔恨不已，命其部下用黃金為其妹妹做了一個金頭，將身首葬于城內(nèi)南隅，人稱娘娘墳。清代在此建造凌云寺，內(nèi)塑碧霄娘娘、云霄娘娘、霞霄娘娘三尊女神雕像的廟宇。另說，內(nèi)塑蓋蘇貞像。香火不斷，稱為娘娘廟，把山城稱為娘娘城。

站在烽火臺向東俯視，兩座蝌蚪樣的小山中間繞著一條反S型的溪水，形成一幅太極圖。天然地理位置，可謂一奇。

兩座山丘是兩條陰陽魚兒，中間一條溪水。是一道淚痕，兩個“魚眼”則表示陽中有陰，陰中有陽。其中白魚中的黑眼表示離卦，黑魚眼中的白眼表示坎卦。兩滴眼淚游啊游，離開天地初分時的一片汪洋，化成兩條魚兒，魚眼變成長長的淚痕型，紀(jì)念開天辟地的老祖宗。一黑一白，一陰一陽，動中有靜，靜中有動。生生不息，謂之易。

環(huán)山城行走一圈，可以看出整個山形就像一把太師椅，東有太極圖，西有通天大道，南望大海，北有崇山峻嶺。是一處易守難攻的軍事防御山城。

山城還有一謎。水火是兵家大忌，在雨季到來的時候，山洪洶涌，滾滾而下，流到山坳中部至坳口處，竟然神秘消失，無影無蹤，可以聽見腳下地表深處“嗚嗚”作響，響聲來自何處，山洪從何處入地下，又在哪里消失？是天然地下排洪通道，還是古人智慧所為，至今沒有合適的解釋。

四

山城的昨天早已湮沒在歷史深處。

花開花落，一歲一枯榮?，F(xiàn)留有的兩棵古樹，估計樹齡超百年，在唐朝貞觀至今1200多年的歷史長河中，也只是一瞬間。幾塊殘缺的石碑字跡不清。而能夠清晰記憶山城的不只是一座烽火臺，幾處保存完好的城墻。在正門，我發(fā)現(xiàn)了保存完好的巨石，應(yīng)該是山門兩側(cè)的門柱石。從唐代貞觀年間到21世紀(jì)的今天，在時間的兩端，一次一次的穿越。在這座山城，城門是開是合不重要，進入的是一種現(xiàn)場，一種滄桑的歷史感。

清代岫巖籍遼東才子多隆阿，是一位著名的滿族詩人。在道光、咸豐年間曾寫下《游娘娘城》：

“我來尋古跡，山頭見古城。古碑字幻滅，古城石縱橫。野老談往事，荒地辟榛荊。山坳環(huán)石壘，當(dāng)年定駐兵。土階雜瓦礫，疑是將臺傾。折戟黃沙沒，荒煙白草平。古人重扼險，地勢宜先明。興廢無定局，今昔感慨生。一一臨其境，止止復(fù)前行?？耧L(fēng)撼大樹，似聞戰(zhàn)鼓聲?！?/p>

在一片榛荊之地，選一處山坳壘石筑墻據(jù)險駐兵，可見這里地理位置的重要。晴天在山上向南北望去可以看見百里之外的大山。

山中的櫟樹、山梨樹、柞樹、栗子樹，雖沒有遮天蔽日，但長得茂密繁盛。東北常見的映山紅，高有四五米像一棵小樹。也有一些藤狀植物攀附纏繞在樹身上。我認(rèn)得有一種是可以吃的野生山葡萄和軟棗子。山坳中，花香，鳥語，溪水潺潺，偶有幾聲杜鵑啼叫，好似一幅詩情畫意。生態(tài)保護好的原因之一：在1981年娘娘城被定為遼寧省文物保護單位，設(shè)有專人管理。原因之二：有的說山中有廟敬畏神仙的緣故，有的說山中蛇多的緣故，且藏在城墻中。

無論哪種說法，蛇多是因為喜歡在低溫，幽暗僻靜的環(huán)境。一堵堵冰涼的石塊，早已遠離金戈鐵馬吶喊廝殺，剩下孤獨和靜默的表情。失語的山城，只留下麻雀千百年來落來落去在山坳間。透過趴在山脊上的城墻，是否可以看見昨天倔強的堅持。大唐帝國鐵蹄踏過，烽火不再看見，山城只是歷史的一個影子。剩下幾個傳說幾個故事還在流傳。山還是一座普通的山，因為有了故事，讓我們記住它的名字——娘娘城。山下樸實的村民，我曾向他們討過水喝，我曾向他們尋找傳說故事，卻沒能記住他們每個人的名字，有的只記住張家大哥李家大爺。當(dāng)眾多的人紛紛尋來，更多的足跡留在山上的時候，一個又一個問號的謎底，似乎還沒有解開。

它讓更多的人好奇，更多的人去尋覓。

蜘蛛斷想

夏日。炙熱的驕陽總是在雨后出現(xiàn)，陪伴它的是無數(shù)個小精靈。他們或在山村，或在田野自由出入。對于一個久居山鄉(xiāng)的人是一份偏得?？梢造o聽，可以欣賞。但也有惱人的時候，比如聒噪的蟬鳴，總會給人帶來高溫的預(yù)報。我決定出門去看看這些小精靈。

雨后。潺緩的山泉顯示出了她青春的力量。嘩啦啦，丁咚咚，在山石草根間穿梭歌唱，像一頭撒歡的小鹿兒。蟬聲已越來越近，就在前面不遠處的一棵槐樹上。我想爬上樹逮住這只蟬，經(jīng)過樹下我猶豫了，樹上這么多的刺，我怎么能抵擋？算了，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一邊前行，一邊思考蟬的智慧，居然選擇滿身是刺的槐樹把自己保護起來。生存也許是生命賦予的方式吧？

“嗡嗡—嗡—嗡嗡”漸高漸低，急緩交錯。突來的聲音，從左邊山芍藥花叢傳來。溪水已經(jīng)濺濕了布鞋，涼意帶我向前行，去看個究竟。

“好大一個家伙！”黑衣黑臉在晶瑩的蛛絲上正捕獲戰(zhàn)利品。原來是一只采花蜜的蜜蜂誤撞上了蜘蛛網(wǎng)，它正在拼力反抗。隨著蜘蛛口中吐絲收絲纏絲，一連串舒緩的動作，牢牢控制住了這只蜜蜂。蜜蜂的翅膀也在蜘蛛網(wǎng)上留下了兩三個破洞。趁著蜘蛛在食美味，我用地上的枯枝徹底搗毀了整張蛛網(wǎng)。壞蜘蛛！黑蜘蛛！誰讓你誤殺蜜蜂？

繼續(xù)前行登上山頂，俯瞰山下煩意全消。想想蜘蛛和人同樣生存在大自然中，都在重復(fù)著一個因果相繞的生命鏈條。它的存在不是偶然的，它的生存方式也是事物合乎邏輯的發(fā)展結(jié)果。“一切存在皆有可能”？帶著這樣的問號，開始下山。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剛才還在費力的攀登，現(xiàn)在正在一路下山。上山一步一個腳印，踏實踩牢，向上牽引著雙腿；下山也是一步一個腳印，輕挪慢移，向下牽引著雙腿。一上一下，一正一反。從山下到了山頂又到了山谷。路過那片山芍藥花叢時，我想起應(yīng)該看看蜘蛛。出乎意料的是又有一張蜘蛛網(wǎng)立在那里，蜘蛛還是黑蜘蛛，網(wǎng)是新網(wǎng)。陡然間我身體像中了電流，瑟縮了幾下。重新定睛細看蛛網(wǎng)，這次看清了。這是一種百折不撓契而不舍，不達目的永不放棄的力量。是一種超越一切的力量。人生何嘗不如此，在超越別人之前，先要超越自己。沒有捷徑，只有腳踏實地，成功就在前方。

一只小小的蜘蛛，強烈的震撼了我的內(nèi)心。試想，在風(fēng)雨交加雷鳴電閃的夜晚；在野獸出沒暗藏殺機的山谷。一次次失敗沒有使它膽怯，迎接挑戰(zhàn)讓它更加堅強。一次次編織著蜘蛛網(wǎng)，在它的天空，它也會有它的夢想。

從蛛網(wǎng)上拔出目光，轉(zhuǎn)身剛走兩步又聽見“嗡嗡—嗡—嗡嗡”的聲音，這次網(wǎng)上粘住的是一只蒼蠅。我松了一口氣，回轉(zhuǎn)身繼續(xù)下山，這次沒有必要去搗毀蜘蛛網(wǎng)，捉害蟲才是蜘蛛的本職。

路在延伸，雙腳在前行，夕陽披著晚霞，照在絲絲縷縷的道路上，踩在腳下，是一張碩大的網(wǎng)，夜色是黑蜘蛛的偽裝。

（責(zé)任編輯/孫玉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