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虎隊”依托廣西痛創(chuàng)日軍（下）

沈奕巨

中美空軍混合團比翼蕩寇

中美空軍混合編組醞釀已久，所謂混合，是兩國飛機編在一個戰(zhàn)斗單位；或兩國人員編在一個機組共駕一機。這樣有利于中國空軍成長，學習美國空軍的戰(zhàn)術和戰(zhàn)斗作風；中國空軍熟悉地形情況，互相學習，取長補短，而且統(tǒng)一指揮，把中美空軍的戰(zhàn)斗力充分發(fā)揮。1943年秋，赴印度訓練的中國空軍第1、3、5大隊學成駕機回國，便于10月1日在桂林正式成立中美空軍混合團，美方將“飛虎隊”部分航空人員編入，摩斯上校任司令，直屬陳納德的14航空隊。大隊、中隊、分隊領導由中美雙方各派1人擔任?；旌蠄F轄3個大隊：第1轟炸機大隊，大隊長中方李學炎、美方布蘭契；第3戰(zhàn)斗機大隊，大隊長中方苑金函、美方本奈特；第5戰(zhàn)斗機大隊，大隊長中方向冠生、美方柔斯。全團有B-25中型轟炸機60架，P-40戰(zhàn)斗機100多架。

14航空隊擁有這樣一支空中打擊力量，又得到一批P-51戰(zhàn)斗機（野馬式）加入。這是當時世界上最先進的戰(zhàn)斗機，時速700公里，日本改進的零式戰(zhàn)機也望塵莫及。而且駝峰的月運量已達到1萬噸，14航空隊得到4800噸，基本上滿足了要求。乘著粉碎日機夏季攻勢，制空權在握，中美空軍混合團便及時展開秋季攻勢。1943年10月1日，14航空隊出動22架B-24轟炸機，由21架戰(zhàn)斗機掩護，襲擊海防港日軍的碼頭、船舶、倉庫、電廠，燃起熊熊大火，40多架日零式戰(zhàn)機起飛攔截，被擊落30架，美機損失3架。

日本不會坐以待斃，除調集飛機偷襲華東各空軍基地外，并于11月間發(fā)動常德會戰(zhàn)，妄圖打垮中國軍隊，牽制反攻緬甸。中美空軍混合團除派飛機支援常德會戰(zhàn)外，還采取了一系列重大的出擊行動。

11月25日，從桂林、遂川出動12架B-25轟炸機，在8架P-51、8架P-38戰(zhàn)斗機掩護下，低飛掠過臺灣海峽，避過日軍的雷達偵察，奇襲日本最大的組裝、訓練基地新竹機場。當時機場上擺滿了日機，聞警兩架零式日機急促起飛，被P-38機俯沖擊中起火，擋住了跑道，日機成了地靶，任由B-25轟炸機低飛投彈，P-38、P-51戰(zhàn)斗機分別進行俯沖掃射，共擊落、擊毀日機42架，自己飛機1架微傷，創(chuàng)造了遠東作戰(zhàn)的最好紀錄。

12月1日，中美空軍45架大編隊機群從桂林起飛，轟炸香港九龍碼頭、船塢，炸沉日本大型貨船1艘（據(jù)說船上有40架戰(zhàn)斗機），炸毀待修日艦1艘，碼頭遭到嚴重破壞。返回到中山縣時，又擊落日機2架。20日，中美混合團從桂林、衡陽起飛飛機34架，襲擊岳陽火車站，摧毀了日軍的倉庫、兵站和運輸設施，安全返航。23日，14航空隊總部從昆明移駐桂林秧塘機場，指揮全局作戰(zhàn)。就在這天，中美空軍混合團從桂林起飛戰(zhàn)斗機30架，掩護從昆明起飛的28架B-24重型轟炸機，對廣州白云機場進行摧毀性轟炸，遭到10架日戰(zhàn)斗機攔擊，混合團的戰(zhàn)機當即將日機擊落打跑，掩護轟炸機從容投彈，然后繞廣州一周搖翼向市民致意。

1943年在中美空軍的炸彈聲中結束，據(jù)日方透露：這一年，日本從東南亞運回國內(nèi)的戰(zhàn)略物資以及從本土運往南洋的軍需品，運量和船只減少了一半，日本三分之一的運輸船只葬身于臺灣海峽和南海中。

1944年初，14航空隊得到了它所要求的500架飛機，可是戰(zhàn)線遼闊，任務一分為三：用200架飛機保衛(wèi)成都B-29遠程轟炸機的基地，準備轟炸日本本土；用150架飛機支援史迪威的征緬作戰(zhàn)，以打通印緬陸路運輸線；只有150架飛機用于東部戰(zhàn)場作戰(zhàn)。那時赴美國、印度訓練的中國空軍第二批人員也學成回國，帶回18架P-40戰(zhàn)斗機和33架B-25中型轟炸機，分別編進中美空軍混合團，力量得到進一步加強。

2月11日，中美空軍混合團從桂林起飛12架轟炸機，飛往香港轟炸日軍的軍事設施和海上運輸線，由敦納爾·克爾中尉率20架戰(zhàn)斗機護航。到達目的地時遭到日機攔擊，克爾率機隊擊落日戰(zhàn)斗機3架，掩護轟炸機群迅猛轟炸日軍新擴建的啟德機場?？藸柕膽?zhàn)機被炮火擊中，他當即跳傘，落到九龍半島新界，被中共東江縱隊搶救脫險。

3月4日，中美空軍聯(lián)合出動P-40戰(zhàn)斗機24架，B-25轟炸機6架，從3個機場起飛，襲擊海南島日軍機場，炸毀地面飛機20架，擊落零式戰(zhàn)機10架、轟炸機1架。第一季度中美空軍頻頻出擊香港、湖南、江西、安徽等地敵機場和運輸線，共擊沉84米長的船舶16艘，擊傷其他船舶20多艘。

日本不甘心失敗，伺機報復。4月5日，日機32架襲擊南寧機場，5架美軍P-40戰(zhàn)機起飛迎擊，從柳州機場起飛的戰(zhàn)機趕來支援，擊落日機9架。其中一架美機受傷脫離戰(zhàn)場，一架日機尾追而來，美機轉頭相撞，同歸于盡。

4月下旬，日軍發(fā)動打通大陸干線的大規(guī)模攻勢，先從河南打起。

中美空軍混合團離開廣西基地，轉到四川、陜西，從那里支援中原部隊作戰(zhàn)，廣西境內(nèi)的空軍活動暫時沉寂。

1944年6月中旬，日軍打通大陸干線進入第二階段，由武漢進攻湖南，在長、衡作戰(zhàn)的兩個月中，中美空軍以廣西基地和芷江機場為依托，全力支援地面作戰(zhàn)，共出擊551次，出動飛機4500架次，擊落日機70架，炸毀日機82架，襲擊敵機場30次，炸毀火車站13個，炸毀橋梁25座，轟炸日軍司令部16次、兵營52座，炸毀敵坦克、卡車1858輛，炸死日軍7000多人、軍馬920匹。盡管中美空軍給予日軍英勇打擊，但是阻擋不了日軍地面部隊瘋狂進攻，到了9月間日軍已迫近了廣西邊境。9月14日史迪威和陳納德到桂林視察，感到戰(zhàn)局瀕于絕望，下令炸毀機場撤退。17日中美空軍撤出桂林，移駐柳州繼續(xù)作戰(zhàn)。現(xiàn)在舉幾個戰(zhàn)例來看中美空軍保衛(wèi)廣西的作戰(zhàn)努力。

6月下旬，日軍為了充實從廣東入侵廣西的兵力，敵22師團從上海乘船南下，沿途遭到中美空軍襲擊，損失不少。到了香港海域，日軍3艘運輸船觸到中美空軍布設的水雷而沉歿，人員和裝備落入海中，殘部駐進廣州中山大學校址。7月8日又遭到中美空軍B-25轟炸機轟炸，傷亡累累，該師團雖重新補充裝備，但在后來入侵廣西作戰(zhàn)中戰(zhàn)斗力甚弱。

與此同時，廣州日軍加強駐雷州半島的敵獨立混成23旅團，使之奔襲平南丹竹機場，海運一個步兵大隊前往。船到滷洲島海域，遭到中美空軍轟炸，被炸沉2艘運兵船，傷亡500多人，令該大隊喪失了戰(zhàn)斗力。

7-8月，廣東日軍準備入侵廣西，派工兵部隊疏通西江水道和排雷，修筑三水到梧州的公路，計劃運送5000噸作戰(zhàn)物資。中美空軍猛烈襲其水陸運輸，儲運量減少到1500噸，日軍進入廣西沒有糧秣食物，靠就地搶劫。

日軍圍攻桂林時，從湖南趕來一個重炮聯(lián)隊參加攻城，10月31日到達甘棠渡口。中美空軍一天出動200架機次襲擊渡口，敵重炮隊整天隱伏不敢動，被炸毀150毫米榴彈炮6門，損傷無數(shù)。該敵利用夜晚搭便橋潛渡，到11月8日才進到桂林北門陣地。

10月中旬，第四戰(zhàn)區(qū)司令長官張發(fā)奎秘密從桂北把主力轉移到西江，反攻桂平，史迪威答應每天從柳州出動飛機50架支援。10月19日晨，30多架鐵鷹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空，彈如雨下，掩護步兵攻進蒙圩。日軍23旅團長下河率2個中隊出桂平城增援，被幾十架飛機轟炸掃射，躲進草叢中裝死一天。一部分敵兵逃上山躲入樹林、草叢中，飛機投下燃燒彈，燒得敵兵狂呼亂竄。蒙圩的守敵躲進地洞中，被凝固汽油彈燒成灰燼。敵旅團部后撤，電線、電臺全被摧毀，聯(lián)系中斷。我飛機投彈和遠程炮火準確射進桂平市區(qū)，橋梁被打斷，舟艇被炸飛，日軍縱火燒城，準備撤退。后因日援軍兵臨柳州城下，桂平之戰(zhàn)忍痛撤退。

廣西淪陷，四大機場被占，但日軍沒有達到摧毀中美空軍基地的目的。陳納德說：“那些瘦削而有筋勁的中國民工們是14航空隊最有效的武器。不論日軍攻占了多少飛機場，美空軍仍舊能夠繼續(xù)活動。中國人幾乎隨處都能迅速地建筑飛機場。這樣，14航空隊就如一條怪蛇，日軍毀了一個飛機場，就有兩個新機場產(chǎn)生了?！敝忻揽哲娧杆俎D到芷江基地和百色、黔南的新機場，對湘桂敵占區(qū)進行日夜巡邏襲擊，占領廣西的10萬日軍完全被釘死在城鎮(zhèn)和交通線上。特別是日軍撤出廣西時，被中國軍民追殺和中美空軍轟炸掃射，傷亡累累，狼狽至極。到1945年3月，日本飛機在中國被中美空軍消滅了。

廣西人民救護美國飛行員

從1942年6月美國志愿援華航空隊進駐桂林，到1945年8月抗日戰(zhàn)爭勝利的3年多時間里，援華美機與日機在廣西上空進行過多次空戰(zhàn)；“飛虎隊”從廣西各機場起飛，瀕瀕出擊長江以南到南海的日軍軍事基地和海上運輸線；廣西淪陷后中美空軍又猛烈轟炸日占區(qū)。因此有一批美國飛機墜毀在廣西境內(nèi)，飛行員或捐軀、或獲救，見證了中美兩國人民的抗敵友誼。

1942年9月，一架美國戰(zhàn)機在三江縣斗江鄉(xiāng)上塘沙洲降落，機上一名駕駛員得到當?shù)厝嗣窬戎?，平安無恙。據(jù)說該機是在桂林與日機空戰(zhàn)，因迷航油盡而迫降，飛行員由縣府護送回桂林，飛機拆卸裝船運往柳州。

1943年夏天某日，日機9架進襲桂林，中美空軍得到情報提前升空，在四塘上空發(fā)生空戰(zhàn)。日機有2架遭擊落，余即逃遜。美機有1架也被擊中，墜落在百壽縣新隆村的密林中，3名駕駛員跳傘，有的掛在樹枝上。附近農(nóng)民看見蜂擁趕來救助，將3名美國飛行員送到當?shù)卣?，然后轉送桂林歸隊。

1944年2月8日，“飛虎隊”一架飛機因油盡墜落在宜山縣龍頭區(qū)劉峒的山弄里，4名飛行員高空跳傘，分別飄落到不同地方。第一個飛行員著陸后村民跑來圍觀，他鳴槍示警，有個休學在家的黃姓學生用英語喊話，把他接回家療傷。他看見廳堂上掛有空軍英雄黃鶯（此村是黃鶯的家鄉(xiāng)）的戎裝照片，十分親切。另外兩名飛行員衣服上印有中國國旗，村民知是盟友，便接回家用臘肉招待。飛行員不吃，群眾悟知口味不合，便煮雞蛋給其進餐。這3名美國飛行員都被送到龍頭區(qū)署，由縣府護送歸隊。只有一名飛行員因晚上迷路入村，被村民誤射身亡。

1943—1944年間，一架美國飛機墜落在榴江縣拉溝鄉(xiāng)木龍村附近山中。這里是人煙稀少的山溝，幾個村民看見飛機中爬出一個洋人，洋人見村民沒有刀槍，態(tài)度和善，便比劃手勢請其帶路，并露出內(nèi)衣印有“來華助戰(zhàn)洋人，軍民一體保護美國空軍”3行紅字。于是，村民把飛行員接回村里熱情款待，又在深山密林中找到另外5名機組人員，6名美國戰(zhàn)友慶幸重逢，熱情擁抱在一起。榴江縣縣長聞訊把他們接下山護送歸隊，又從柳州請來技師拆卸飛機上的武器和重要部件，一一送還。

1944年8月31日，美軍14航空隊375轟炸中隊一架B-24重型轟炸機，從柳州機場起飛，前往轟炸臺灣港口的日本艦船，返航時接到基地指令：因柳州機場遭日機襲擊，飭降落到桂林機場。飛機回答：“明白。”

之后，便失去聯(lián)系。半個世紀后，1996年10月2日興安縣農(nóng)民蔣軍、潘奇斌上貓兒山采藥，在海拔1800多米高的絕壁上發(fā)現(xiàn)一架粉碎性飛機殘骸，當即報告政府。廣西文化部門多次上山調查搜集，發(fā)現(xiàn)5位機組人員身份牌：1.瑞德沃德；2.弗萊德·馬克利，堪薩斯人；3.托梅內(nèi)達爾，威斯康辛州人；4.沃德奧斯；5.凱利·埃爾斯沃思，俄亥俄州人。另外，還有一副殘缺骸骨和很多遺物。11月24日，江澤民主席把這一發(fā)現(xiàn)通報了克林頓總統(tǒng)，經(jīng)過美國軍方查核驗證，這些身份牌與檔案記載相符，證實是52年前失蹤的美國飛機，殘缺骸骨經(jīng)DNA測試，是機械師安東尼·德盧西亞的尸骨，不在身份牌5人之內(nèi)。這件事轟動了中美兩國人民。

1944年10月3日，14航空隊373轟炸機中隊的9架轟炸機從百色機場起飛，到廈門海城執(zhí)行轟炸任務，返航時在昭平縣北陀鎮(zhèn)上空被幾十架日機圍攻。一架美機中彈冒煙墜毀在黃桃鎮(zhèn)郊外，7名機組人員跳傘獲救，3名駕駛員隨機身亡。次日，黃桃鎮(zhèn)人民抬轎牽馬把7人送到昭平縣城，時從桂林疏散到昭平的愛國民主人士何香凝、陳邵先、千家駒、莫乃群等舉行宴會歡迎，歐陽予倩的廣西群眾藝術館表演了精彩節(jié)目，7名美軍放下空難心情，翩翩起舞。縣長韋瑞霖派兵備馬把他們送到蒙山，乘汽車經(jīng)柳州安抵百色。同時保護好飛機殘骸，把3名美國飛行員厚葬在黃桃鎮(zhèn)圩邊，立墓碑刻上烈士的姓名、籍貫。

1944年秋收時節(jié)，中美空軍在肇慶與日機空戰(zhàn)，一架美機受傷墜落在信都北津，3名飛行員夜間跳傘。一個落在蒼梧沙頭附近，被群眾領到沙頭圩，圩民放鞭炮歡迎。一個落在那坪深塘，農(nóng)民以為是日飛賊，群起圍捕，飛行員露出衣服上的紅字：“美國盟軍，來華助戰(zhàn)，人人愛護”，民團拍手歡呼，送其到沙頭鄉(xiāng)公所休息。還有一個落在那坪的深山中，第三天才被群眾發(fā)現(xiàn)，也送到沙頭。3位難友在沙頭相會，擁抱跳躍，全圩爆竹雷鳴，人山人海。當時湘桂線已被敵占，要從桂東送到大后方，只能一站一站接送，好在淪陷區(qū)的鄉(xiāng)村政權還存在，終于把這3位美國飛行員安全送到后方。

1944年冬，中美空軍襲擊桂林日軍，1架美機被炮火擊中，墜落在恭城境內(nèi)，駕駛員被群眾救起，并設法把他送到貴陽。時桂北各城鎮(zhèn)均被敵占，只有穿山走小路才安全。第一站由恭城縣府派員送到陽朔沙灣。

沙灣住有100多名桂林難民，自動放哨守護，群眾涌到圩上看盟軍。飛行員約20歲，高個子，故意脫下軍衣露出“來華助戰(zhàn)洋人，軍民一體保護”的紅字讓群眾看。50多歲的女主人拿出雞蛋和燉雞招待，這在逃難年代確實不易。晚飯后鄉(xiāng)民準備連夜將飛行員送到金堡陽朔縣政府，然后一縣一縣護送到貴陽。行前，女主人注意到飛行員的鞋子破了，捧出一雙草鞋系在他的腰帶上，飛行員激動得流下眼淚，沙灣人一直目送到飛行員的身影消失，祈祝他一路平安。

1945年春節(jié)，一架運輸機墜毀在天峨縣境，當?shù)厝税褍蓚€洋人送到天峨縣府，因語言不通，用手勢比劃表達，洋人空難后心情不定，不知落到何處，是否脫離了險境，因此他們握住手槍，處處提防。進餐只吃雞蛋，不食米飯。吳縣長找來會說英話的卓芹幫忙溝通。經(jīng)過溝通得知這是一架美軍運輸機，因機件失靈墜毀，第一個逃生者是上尉Geonge Auctin M.D，腦外科手術醫(yī)生；第二個逃生者是無線電通訊員；其余機組人員已喪生，全是美國人。為了表示對盟友的親善和感激，大家拿出最好的食物，制作煎蛋豬排，飛行員吃得贊不絕口。養(yǎng)好身體后，縣府派軍警護送他們?nèi)ツ系?，走?天山路，交給南丹駐軍，然后轉送到獨山美軍聯(lián)絡站。

廣西淪陷后，日軍在陽朔縣潘莊山巖內(nèi)設一汽車庫，常停車數(shù)十輛。時中美飛機經(jīng)常轟炸掃射桂柳公路和漓江敵船。1945年5月初我軍飛機轟炸日軍車庫，10多輛汽車起火。一架飛機俯沖射擊時撞到山崖，迫降在古樂村田中，機上5人，有1人傷了腳，其他4人爬出飛機往北走。鄉(xiāng)民覃恩運追上去看是自己人，便叫4人往回走，告知他們前面高朗村有偽維持會。古樂村自衛(wèi)隊副隊長覃四五把4人帶進村，村小教員覃少基又趕快把傷員背回村。為防止日偽來搜捕，村民將5人剃光頭，換上老百姓衣服，立即送進大山中的夏留村，傷員用籮筐抬走。鄉(xiāng)自衛(wèi)大隊長覃振炳派人將飛行員送往陽朔縣所在地紅蓮村，群眾熱烈捐贈慰問品。轟炸機上還有幾挺機槍、子彈和2個大炸彈，自衛(wèi)隊迅速拆走。第三天，陽朔縣城的日軍聞訊趕來，把剩下的東西和汽油運走，怏怏而歸。

1945年6月初，美機5架轟炸柳州日軍司令部，一架被炮火擊中油箱，迫降在柳城縣沙浦鄉(xiāng)境，駕駛員跳傘降落，飛機墜地起火，其余4機盤旋偵察跳傘降落點后始行飛去。一名美國飛行員隱蔽在石堆間向四面觀望，沙埔鄉(xiāng)長陳仲明率自衛(wèi)隊前來援救，飛行員揮動手槍不讓人接近，鄉(xiāng)長拿來一面中國國旗展示，才得以走近，但語言不通無法溝通。鄉(xiāng)長叫他的女婿楊福升來當翻譯，楊曾在新加坡經(jīng)商，會說英語，便上前說明來意。飛行員頓時眉開顏笑，走出來握手，一路攀談回到鄉(xiāng)公所。群眾擁來圍望，交談議論，有的人對飛行員脫險表示祝賀，有的人感謝盟國飛機助我抗戰(zhàn)，飛行員聽了非常欣慰。他當即把降落傘贈給鄉(xiāng)長，脫下手表送給楊福升，把發(fā)報機留給鄉(xiāng)公所。飯后，飛行員要求去縣府，鄉(xiāng)長派一隊武裝送其到大埔第二辦事處，殷勤款待。第三天又送其到疏散在古砦的柳城縣府，受到縣長陳如平更隆重的接待，又派武裝送到融縣和睦鄉(xiāng)，然后再送到羅城三防交給柳北的軍政機關。

抗日戰(zhàn)爭的硝煙已飄散了半個多世紀，中國人民并沒有忘記當年美國對我國抗戰(zhàn)的巨大援助和戰(zhàn)斗友誼，更以崇敬的心情緬懷數(shù)千名血灑中國大地的美國空軍人員，興安美機遺骸的發(fā)現(xiàn)和移交就說明了這一點。桂林秧塘機場二戰(zhàn)歷史遺跡的保護和開放，瞻仰陳納德將軍的觀戰(zhàn)石和記錄美國“飛虎隊”豐功偉績的石碑，都令人肅然起敬，感慨萬千。歷史是一面鏡子，回憶抗戰(zhàn)八年，美國政府從“中立”發(fā)戰(zhàn)爭財，到同情聲援中國抗戰(zhàn)，再到援華并肩抗日的歷程，中美兩國人民都得到有益的啟示，分清正義與邪惡，分清敵友我非常必要。（續(xù)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