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抹紅顏

敖威

1989年，撒切爾夫人擔任英國首相的第十年，一部名為《女主教練》的電視劇在4頻道播出，著名女演員切瑞·朗西在其中扮演了一位名叫嘉伯麗·本森的女教練。根據角色設定，在第二級別聯賽執(zhí)教的嘉伯麗是職業(yè)足壇第一位女性主教練。可是，二十多年過去了，這樣的角色仍然只存在于虛構的故事中。

直到今年5月，法乙俱樂部克萊蒙宣布，葡萄牙人海倫娜·科斯塔從下賽季開始擔任球隊的主教練，歐洲高級賽場終于將第一次出現女性主教練的身影。

闖入男性世界

36歲的科斯塔擁有歐足聯A級教練證書和運動科學碩士學位，她的上一份工作是伊朗女足主教練，之前還執(zhí)教過卡塔爾女足（上圖）。除了女子球隊，科斯塔還曾擔任過蘇超凱爾特人俱樂部的球探、葡超本菲卡青少年隊的教練和葡萄牙低級別聯賽球隊謝萊倫斯的主教練。雖然在男足領域有過多年的工作經歷，但科斯塔知道這里有太多根深蒂固的障礙無法克服，她曾說道：“在一家職業(yè)俱樂部工作是我的一個夢想，但這不會很快發(fā)生，或許要到我曾孫那一輩吧。”沒有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

克萊蒙與科斯塔帶來的歷史意義是顯而易見的，也會對向來由男性主導的足球文化形成挑戰(zhàn)。我們可以稱之為一次驚喜，但并非是一次突如其來的沖擊。在社會各個領域中，女性的地位和影響力正在提升，職業(yè)足球界也早已有了女經理、女裁判和女隊醫(yī)，出現女主教練是更具突破性的一步，但也符合歷史發(fā)展的趨勢。對于科斯塔的任命，克萊蒙上下均反饋良好。

克萊蒙球迷俱樂部主席索利爾表示：“我們讀到俱樂部的聲明時感到驚訝。但一回過神來，我們都相信，這是件好事情。”克萊蒙隊員里皮尼說：“我跟隊醫(yī)談過，我們聊到了昔日第一次有女人進入軍隊，那是很男人氣的環(huán)境，而現在已經有很多女人在軍隊里，這在足球界也是一樣?！碑斎唬灿星騿T承認，他在知曉了新教練的消息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網上搜索一下，看這位女教練長得什么樣……

不只是博眼球

在科斯塔之前，在歐洲聯賽中執(zhí)教球隊級別最高的女教練是意大利人卡羅琳娜·莫拉切，她在1999年執(zhí)教意大利C1聯賽球隊維特貝塞，但只指揮了兩場比賽，就因為輿論壓力過大而辭職。

有人很容易認定，女人無法融入男子足球的文化環(huán)境，原因不勝枚舉，比如女人如何才能激勵男人的斗志？女人怎能像男人那樣大罵臟話？不過也有人認為，女人進入男足世界是歷史的必然。兩年前英國廣播公司（BBC）播放過一部名為《足球界的性別主義》的紀錄片，北愛爾蘭教練勞里·桑切斯在里面的觀點很有預見性：“不管人們說什么，我們都處在一個娛樂行業(yè)里。有的人，在某個地方，將任命一位女性主教練。不管是不是因為她是最出色的人選，也不管是不是出于與之相關的商業(yè)考慮，原因都將是，那是對俱樂部最好的辦法?！?/p>

去年，一家克羅地亞第五級別聯賽俱樂部任命了一位24歲的女模特當主教練，那更像是一次噱頭?？扑顾慕巧獓烂C許多，但也難免有著對外公關的痕跡：如今克萊蒙的場均上座人數不到4000人，關注度是他們急需的東西?？扑顾幌Ｍ藗冞^于在意她的性別，但也知道這會帶來好處：“這對我來說是件好事，對球員、俱樂部、贊助商和這座城市也是好事。現在每個人都在談論克萊蒙俱樂部。在我看來，主席很有遠見。這對每個人都好?！睆倪@個角度來看，社會的確是進步了很多。相比于15年前的莫拉切，如今的科斯塔雖然也吸引了很多媒體的興趣，但至少她可以積極地面對。

無論如何，科斯塔的執(zhí)教生涯終將由她的成績來評判。同胞穆里尼奧認為，如果科斯塔能夠取得成功，那會給更多的女人打開進入男足世界之門。這是一個難破的怪圈：之所以極少有女性當教練，是因為一直以來都極少有女性當教練。如今，科斯塔擔負起了歷史使命。當然，如果克萊蒙成績糟糕，也一定會有人把原因歸于科斯塔的性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