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巖石上的斑頭雁

楊福久

一大群斑頭雁落在一片草地上休息。一只大斑頭雁離開雁群，左看右看，看見了不遠的地方有一塊突兀的巖石，便飛了過去，落在高高的巖石上。他揚著長長的脖子，眼望著蒼天，一動也不動，像尊雕像似的。

“媽媽，”一只小斑頭雁指著巖石上的大斑頭雁，問他的媽媽，“我們大家都在這里，他怎么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啊？”

媽媽低下頭來，對自己的寶寶說：“你還小，現(xiàn)在不要問這個問題了?！?/p>

“不！”小斑頭雁歪著小腦袋，說，“媽媽不告訴我，我也知道——我看見他這樣好久了，還從不和你們接近，總是不言不語的，像是誰也不愛搭理似的。他一定是一個驕傲的、目中無人的家伙！”

“小孩子不要亂說！”媽媽捂著小斑頭雁的小嘴，說，“他是很優(yōu)秀的，你不要誤會了人家?！?/p>

小斑頭雁搖搖頭，問：“那他怎么這樣不合群？”

“怎么這么多的問題？”媽媽被小斑頭雁問得哭笑不得，想了想，回答說，“也好，媽媽告訴你吧——站在巖石上的大斑頭雁是你的伯伯，你的伯母死了以后，他就這樣了。他站在那里眼望蒼天，是在懷念他的妻子，也就是你的伯母……”

小斑頭雁點了點頭，又問：“媽媽，那伯伯為什么不和我們在一起，這樣多孤獨?。　?/p>

“這就是我們斑頭雁的傳統(tǒng)了。”媽媽回答，“在我們斑頭雁里，丈夫是癡情的、模范的，他們和自己的妻子十分恩愛，形影不離——妻子孵蛋的時候，丈夫就時時守護在旁邊；一旦妻子死了，丈夫就不再娶妻了，也不再接近異性了……”

小斑頭雁聽了好感動，忙對媽媽說：“我明白了，我錯怪了伯伯，以后我一定不從事情的表象來亂下結(jié)論了。我這就給伯伯送水去?！?/p>

說完，小斑頭雁拎起一瓶清水，飛向巖石，說：“伯伯，請您下來喝幾口水吧。”

“謝謝！”站在巖石上的大斑頭雁回過頭來，對小斑頭雁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