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往春天的航班

戀上一滴淚

愛麗絲推薦：小時候我也有兩個關(guān)于飛機的夢想，一個是希望自己可以成為美麗的空姐，后來這個愿望只實現(xiàn)了前面一半（真的實現(xiàn)了“美麗”嗎……），后面一半因為后來一不小心就長成朵爺那么高了（夠了……），所以沒當成空姐……第二個夢想是希望長大后可以嫁給飛行員……后來，這個愿望也落空了，因為我至今還未見過活的開飛機的師傅……天天見來見去都是食堂的做飯師傅……

姚家敏在飛機上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十六歲的自己，夢到了哥哥，還夢到了遙遠得再也不能觸碰的飛機夢……

1.這個女生是誰

在賀知年的記憶中，十七歲的那個夏天特別漫長。

他記憶最深刻的，是當時的那片天空，總是碧藍如洗，像一面明凈的水玻璃倒扣在頭頂上一樣，耳畔不時傳來飛機起飛時巨大的轟鳴聲，這時他會半瞇著眼抬起頭看一眼天空，視線盡頭，是一架架銀色大鳥展翅高飛，越飛越遠，直到再也不見。

只留下一道白色的長長的拖痕，特別明麗。

那是剛升上民航學院的軍訓訓練，長達兩個半月的時間里，賀知年能逃就逃，每次都佯裝身體不舒服靠在陰涼的樹下休息或者打瞌睡。

直到一把凌厲的女聲從頭頂炸開。

“你給我起來！”

賀知年還在做夢，他夢見媽媽回來了，嘴角的笑容來不及熱烈地綻放，一聲怒吼就把他從美好的夢境中拉扯回到現(xiàn)實世界中。他猛地睜開眼，看見一個穿著迷彩服的女生站在自己面前，居高臨下地盯著他看。

她有一張小巧的鵝蛋臉，臉漲得通紅，一雙異常明亮的大眼睛在迷彩的帽檐下露了出來。賀知年從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懶懶地拍了拍褲子站起身，他比女生高了一個頭的樣子，他開口說話，“這位同學，你有什么事情嗎？”

“我是你們班的助理班導，我看你都在這邊休息個把月了，距離軍訓還有半個月的時間結(jié)束，一個男子漢大丈夫，該不會是連半個月的軍訓都不敢參加吧？”

賀知年一向懶散慣了，激將法對他來說其實不起什么作用。他抬起眼皮，瞇著眼看著這個女生，他心里想著要是待會她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該不會再這么說了吧。

“我有醫(yī)生開的病歷證明，我可以不用參加軍訓?！彼匦伦聛碥E起二郎腿，腦袋歪向一邊不理她。

“不如我們玩?zhèn)€游戲？”賀知年直覺這個女生真的莫名其妙，她卻不理他臉上的反感和冷漠，伸手指向一個地方，兀自開口，“看到那邊沒，我們兩個比賽誰先跑到那邊，你要是贏了，那剩下的時間繼續(xù)坐在這里看你的同學們軍訓，但要是輸了……”

“好啊，我一定不會輸！”

賀知年立刻跳了起來。是的，醫(yī)生開的病例證明是假的，他從小到大別說生病，連感冒發(fā)燒都幾乎沒有過，初中和高中三年還是學校的男子短跑冠軍。

這小丫頭目測還沒有一米六的樣子，瘦瘦小小的，想跑贏他？大概下輩子才能做到吧！賀知年忍不住勾起嘴角，譏笑了一下。

“預備——跑！”

聽到“跑”這個字響起，賀知年像一只敏銳的豹子一樣沖了出去。

然而……

他剛剛還在心里面嘲笑過的女生從一開始就毫無懸念地領(lǐng)先在前，不可能的，他的速度已經(jīng)很快的，為什么她還會比他快這么多！他承認一開始是有意讓步，當意識不對以后很快就拼盡全力去跑，遺憾的是，到了最后就算咬牙切齒地追，還是沒有追上她。

跑步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輸?shù)袅?，而且，不過是對方提出來的一個“游戲”當中輸?shù)舻摹?/p>

賀知年累得坐在地上站不起來，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抹身影再次覆蓋下來，女生仿若無事人一般朝他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她朝他伸出手，很輕松就把他給拉起來。然后她說：“男子漢大丈夫，答應(yīng)過的事情要做到哦?！彼佳蹚潖潱B笑容都特別明亮。

直到對方小小的身影很快地融入大片一樣顏色的迷彩服當中，賀知年還是沒有回過神來，突然，他拉住了一個自己班的同學，問他自己班的助理班導是誰。

“你不知道她是誰？她叫姚家敏，在民航早就出了名的！”

姚家敏，仿佛生了根一樣，從此就在賀知年的心底深處埋下了種子，再也無法忘懷。

2.她是不是討厭我

對賀知年來說，軍訓過程中，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每天早上準時五點半要起床集合訓練。

但每一次，總有人比他們大一新生還要更早地來到操場，已經(jīng)繞著操場跑了一圈又一圈。

那個人是姚家敏。

姚家敏看起來真的很像一個異類。一般的女孩子那么討厭軍訓，她作為助理班導，不僅親自陪著他們所有新生一起訓練，不論踢正步、跑步、還是站軍姿，她比任何人做得都要好；遇上嬌弱的女孩子體力不支暈倒在地，她比男同學的動作還要快，率先背著暈倒的同學沖向醫(yī)務(wù)室；她私下又是一個很開朗的人，休息的時候會抓緊時間和新同學聊天培養(yǎng)感情，就算是性格比較內(nèi)向的同學她都會很熱情地找他們說話。

慢慢地，賀知年發(fā)現(xiàn)，其實軍訓也沒有所想的那么枯燥和乏味，他天生一副自來熟的樣子，很快就和班上的很多同學打成一片，但不知道為什么，眼看著姚家敏那么喜歡找其他同學聊天，她就偏偏從未找過自己。

心頭涌上淡淡的失落，自己也說不上原因。

那一晚，軍訓結(jié)束以后賀知年和幾個同學去食堂吃夜宵，在路上竟碰見姚家敏，賀知年的同學禮貌地叫了一聲學姐，然后提議讓她也一起去吃夜宵。姚家敏本來答應(yīng)了，但轉(zhuǎn)頭看到站在一邊一直不說話的賀知年，不知想到什么，又忽然改口說有事不去了。

身邊的同學都沒有看出來，只有賀知年一頭霧水地站在那里，忽然也沒有了任何吃夜宵的興致。

類似的情況到了后來發(fā)生過不下幾次，賀知年到底年少沖動，也有著心高氣傲的脾性，那一日早上他四點不到就摸黑爬起床了，卻沒料到姚家敏還是比他早起，已經(jīng)在旁邊熱身準備待會跑步。

看到賀知年突然出現(xiàn)，姚家敏一臉的驚詫。

“學姐，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賀知年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地把盤踞心頭多時的問題問出來了。姚家敏聽罷，忍俊不禁?！捌鋵嵨也]有討厭你，我只是覺得你應(yīng)該不待見我而已?！?/p>

什么？聽到她這么說，陰霾多日的眉頭終于松動了起來。

“你短跑拿了六年的冠軍，我卻在那么多人面前贏了你，你不會覺得沒面子？”

賀知年臉一紅，連忙把臉別過去：“怎么可能，我愿賭服輸。”旋即，他又尷尬地說，“不過，我相信我以后一定會努力跑贏你的。”

“好啊，那以后每天早上陪學姐跑步，愿意不？”

“可以啊，誰怕誰！”

以往他都習慣了遙遙領(lǐng)先，這次他看著跑在他前面那抹瘦瘦小小的身影，努力追上她，仿佛成為了他最大的目標。

很快，軍訓要正式結(jié)束了，最后一個大型的軍訓演練定在三天后進行。姚家敏更是跟教官提議讓賀知年當扛旗手，賀知年一聽當然感覺亞歷山大，但姚家敏笑著說：“怎么這么沒信心，我很看好你的。”

一句話，輕輕柔柔的，卻仿佛一下子就吹進賀知年的內(nèi)心。

為了當好這個扛旗手，賀知年把吃飯和睡覺的時間都拿來練習了，正式演練的時候，他緊張得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學院的幾個重要領(lǐng)導也來了，卻惟獨不見父親……他甩了甩頭不去想，當聽到熟悉的音樂響起，他心無旁騖地踢起正步，一步一步往前走。

軍訓演練十分成功，賀知年所在的班級更是拿下年級第二名的好成績，在同學們都爭先恐后和教官留影合照的時候，賀知年在人群中搜尋姚家敏的身影，以為她也被其他同學簇擁著合照，沒想到她只是安靜坐在一邊，臉上掛著微笑看著別人的熱鬧。她明明是笑著，賀知年卻覺得她一點兒都不快樂。

只是那么一瞬間，賀知年感覺自己的心臟微微停頓了一下。

他以為，她一直都是開朗的快樂的，原來，她也有這樣安靜、甚至有點憂傷的一面。正想抬起腳步走向她的時候，父親突然出現(xiàn)，他拍了拍賀知年的手臂，說他剛剛的表現(xiàn)很好。

賀知年卻想著，如果不是姚家敏，他今天哪里有可能得到表現(xiàn)的機會，更不說能得到父親的表揚。

他想親自跟她說一聲謝謝，然而再回過神的時候，姚家敏已經(jīng)走開了，賀知年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她，最后被同學拉著拍大合照，才發(fā)現(xiàn)姚家敏站在另外一邊，臉上早就沒有陰霾，而是平日他最常見到的那種燦爛笑容，他多想走到她身邊，無奈人多熱鬧，照片定格的那個瞬間，他始終站在距離她遠遠的地方。

不曾靠近過。

3.第一次心動的感覺

正式開學以后，賀知年發(fā)現(xiàn)能見到姚家敏的機會真的少得可憐。

民航專業(yè)的課程每天都排得滿滿的，基本上一天下來都有不能逃掉的專業(yè)課。賀知年知道姚家敏照舊每天早上五點準時起床跑步和背英語，他便風雨不改也跟著五點起來，但往往沒說上兩句話就被她一鼓作氣地拋在身后，他只好咬牙切齒地朝著她的背影追，追得氣喘吁吁的；他也很快打聽到姚家敏平常沒課的時候都喜歡去圖書館，所以就算上課上得再累，他一有空也會跑去圖書館，一個一個自習室地找過去，看能不能碰上她。

很多時候真的能碰上，姚家敏是個做什么事情都特別認真和執(zhí)著的人，尤其是埋頭苦讀的樣子，賀知年特意去食堂打了夜宵給她，她聞到食物的香氣抬起頭來，看見是賀知年，臉上微微詫異了一下：“我正想找你?！?/p>

聽到她這樣說，賀知年喜出望外。“學姐找我有事？”他忍不住激動了一下。

“我們班下一周找個夜晚到外面去唱K，你要不要也一起去？”姚家敏說話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賀知年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他忙不迭地點頭答應(yīng)。

那時，他還不明白自己為什么總是想看到這個女生。

好不容易到了和姚家敏的同學唱K的那一天，賀知年打扮得特別帥氣，推開包廂門的那個瞬間他以為會看到期待很久的一張臉，然而，所有笑意盈盈跟他打招呼的面孔中，沒有姚家敏。

后來賀知年才知道，姚家敏班上有兩個女同學想認識他，又因為姚家敏是賀知年班的助理班導，于是姚家敏好心幫同學做了一個順水推舟的人情。

賀知年卻因為這件事悶悶不樂。一連好幾天在學校里和姚家敏不期而遇的時候，他都故意板著一張臉不和她說話，姚家敏什么都不知道，見自己和他打招呼的時候他不理人，以為他是心情不好，也沒多想什么，更沒有要詢問他的意思。

賀知年一直等著她開口問自己，卻遲遲沒有等到，終于有一天他翻來覆去睡不著，拿著手機跑到宿舍外面打電話給她，姚家敏還在被窩里看書，聲音細如蚊蚋，怕吵著其他已經(jīng)睡著的舍友，問他什么事情。

這時賀知年才后悔撥打了這個電話，他發(fā)現(xiàn)自己詞窮，不知道可以對她說什么?！皩W姐……你覺得我這個人怎么樣？”

姚家敏顯然沒想到他會莫名其妙問出這樣的問題，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陣。

“好吧你不要回答我了，當我沒問過，晚安！”賀知年平生第一次覺得自己丟人丟到太平洋去了。

之后好長一段時間，賀知年不再早起晨跑，也不再有事沒事都跑去圖書館偶遇姚家敏，他參加了很多社團活動，每一天都忙得沒有時間去想別的，但午夜夢回，每次只要閉上眼睛，都會不自覺地想起那么一個炎熱的夏天午后，有個女孩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小小的身體似乎蘊藏著無窮的力量。

姚家敏那一雙眼睛，是一面沉靜的湖，賀知年不知不覺就跳進了這面湖里，再也無法擺脫。

賀知年決定去找她，卻在半路上聽說姚家敏上大課的時候突然在教室里面暈倒了，當下一顆心像被揪住了一樣，痛得不知所措。他甚至遺憾自己當時并沒有在場，不能做第一時間把她送去醫(yī)務(wù)室的那個人。

賀知年趕到醫(yī)務(wù)室的時候，姚家敏已經(jīng)悠悠地醒轉(zhuǎn)過來，床邊有一小撥同學，賀知年遠遠地看著，不敢貿(mào)然打擾。他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時候離去的，直到醫(yī)務(wù)室只剩下自己和姚家敏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接近黃昏。

她后來很少在校園碰到他，只聽說他似瘋掉一樣昏天暗地的念書，每天早上四點不到就起床晨跑和背英語單詞，每次下課總是最后一個離開教室，學校的模擬駕駛艙他是簽到最多的那個人。

姚家敏想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變得這樣用功。而他的成績大家都有目共睹，期末考試他每一科都幾乎高分通過。

“學姐。”是真的好久不見了，賀知年的頭發(fā)理得更短了，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卻覺得他變了一個人似的，看上去成熟了不少。“好久不見了，我能約你去吃個夜宵嗎？”生怕她拒絕，他連問話都小心翼翼的。

不知怎么，姚家敏忽地想起第一次見到他的情景，內(nèi)心有所觸動，微笑著點了點頭。

兩個人一路上聊了不少關(guān)于飛行的事情，姚家敏真心覺得他在飛行方面下了不少扎實的功夫，話匣子一旦打開了，他們隨心所欲地聊起來，姚家敏頭腦一熱問他為什么改變這么大，她說明明記得他之前還是不確定自己到底要不要繼續(xù)念這個專業(yè)的。

“為了你?！?/p>

姚家敏以為自己聽錯了，賀知年的聲音很輕很輕，輕得似夢囈一樣。耳畔再次傳來飛機起飛的轟鳴聲，難道是因為看到她不能飛行，所以他才勉強自己繼續(xù)念下去？被自己這個突如其來冒出來的想法震驚到，姚家敏愕然地后退幾步?！澳阍趺纯梢砸驗橐粋€不相干的人而違背自己心意？”

“不是這樣的。”賀知年想跟她好好解釋。

“如果真的只是因為我……那么我對你很失望?！币颐舨皇菦]有看出來賀知年對自己的心意，她雖然不太能確定他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上自己的，但那一天在婺源看到他一臉緊張地前來找自己，那一刻心底深處還是不可避免地有所感動。

姚家敏氣急敗壞地轉(zhuǎn)過身去。

“我會跟你證明?！彬嚨?，身后傳來賀知年無比堅定的聲音，“我也是突然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很想當一名飛機師的，我會努力連同你的夢想一起實現(xiàn)的。還有學姐，你不是不相干的人。對我來說，你很重要?！?/p>

因為太重要了，所以只能如珍寶一樣小心翼翼地藏在心里，怕說出口都會覺得太喧嘩。

姚家敏不知道發(fā)了多久的呆，再次回頭的時候賀知年已經(jīng)離開了，而慘淡的月光微弱地打在她的臉上，照出她一臉晶瑩的眼淚。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流淚。

6.可遠在歲月如歌中找你

開春三月的時候，賀知年和其他九個成績十分優(yōu)異的同學飛去澳大利亞進行為期半年的學習和培訓，臨走之前他想和姚家敏說一聲告別，但他總下意識地認為姚家敏不愿意看見自己，也罷，他帶著自己的執(zhí)念飛去了澳大利亞，一去就是半年。

那邊的學習環(huán)境雖然比學校要好，但不論是專業(yè)課程還是實際操作，難度都無比的大，而且還經(jīng)常有不同的考試，要背厚厚一沓的密密麻麻用英文寫的資料，賀知年壓力大得經(jīng)常失眠和掉頭發(fā)，每次痛苦得想放棄的時候，他會不期然地想起姚家敏，只是很簡單地想起她，也可以讓他立刻原地復活，血槽滿分。

她是他最大的精神良藥，獨一無二。

半年時間眨眼而過，只差最后一門考試就可以飛回國內(nèi)，但這時賀知年卻聽說姚家敏心悸病發(fā)作還住進了醫(yī)院，他想聯(lián)系她，電話一直打不通，下午知道這件事，他晚上就買了最早的航班機票飛回去。

當姚家敏在醫(yī)院看到他的時候，震驚得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你怎么會在這里？”她憤怒地質(zhì)問他。

“我……”

“你知不知道錯過了一門考試，你這半年付出的辛苦都要重頭來過！做飛機師之前你要明白紀律性是最重要的一個指標！”賀知年的眼睛很紅，他千山萬水也趕回來看她，她不僅沒有絲毫感動，還憤憤不平地責罵自己。他忍不住冷笑，賀知年，你一直都自作多情，姚家敏的眼中永遠看不見你！

如姚家敏所愿，賀知年被她罵走了趕走了，看著他憤怒轉(zhuǎn)身的背影，她覺得心臟的位置又疼了起來。

這半年姚家敏也一直想知道他在澳大利亞過得好不好，但她又明白，這半年是他最關(guān)鍵的時刻，她只能不去打擾他，可他甚至為了她連那么緊要的考試都錯過，她不想再看到他因為自己而受到任何的影響。

后來，賀知年私自逃掉考試的事情被嚴重記了過，但學校的領(lǐng)導念在他一向成績優(yōu)秀又是初犯，所以再給他一個考試的機會，而他這次知道不能再錯過考試，拼盡全力考好這次考試，拿下一個優(yōu)秀的成績。

之后的兩年，姚家敏畢業(yè)了開始上班了，賀知年也經(jīng)常跟著老師去不同的地方集訓。有時候青春走得太快，一眨眼就已經(jīng)物是人非，而有些人，往往一轉(zhuǎn)身就真的再也見不到。

姚家敏真的沒有再見過賀知年，她知道兩人再也沒有任何交集的可能，而其實有很多時候，所謂的緣分不過是人為，她不肯也不敢承認，這么多年來，真的只有這個叫做賀知年的男孩能讓她一直深刻地記得。

他的追趕他的努力她統(tǒng)統(tǒng)都看得見，他一直都在距離她最近的地方默默守護，只是她不能確定，自己到底值得不值得這個男孩這樣付出。

她不再去想賀知年這個名字，她以為他已經(jīng)忘記了自己。

年末的時候，姚家敏所在的航空公司辦了一個嘉年華活動，她運氣好，在抽獎環(huán)節(jié)里抽到兩張廈門往返機票，她沒去過廈門，只一直聽說那里很美，上司也特許她請假去玩幾天，她便收拾行李出發(fā)前往廈門。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去廈門的當天竟是她二十四歲的生日，姚家敏在飛機上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十六歲的自己，夢到了哥哥，還夢到了遙遠得再也不能觸碰的飛機夢……醒來以后眼角有淚，飛機早已成功降落，除了自己，機艙內(nèi)已經(jīng)空無一人。

抬頭，一個穿著機師服的飛機師怔怔地看著她。

還是賀知年先打破了沉默，他說，“今天是我第一次以二副機長的身份駕駛這個飛機，我說過的，這不僅是我的夢想，也同樣是你的夢想?！?/p>

當初姚家敏狠狠責備自己的事情他始終記憶猶新，但不久以后他明白她這樣做是為了自己好，他是做錯了事才惹她這樣生氣，也從側(cè)面證明，其實姚家敏也在意自己不是嗎？這么長的時間他忍著不去找她，不是不想，而是他一直在默默努力，想等到那一天自己穿上機師服，再鄭重地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姚家敏沒有說話，但臉上躍起好看的笑容。

看來一切都還不晚。

編輯/愛麗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