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2014年10月13日第三屆中國越劇節(jié)研討會在浙江溫州舉辦,此為茅威濤的發(fā)言。略有刪節(jié)。
從1994年浙江主辦中國小百花越劇節(jié)到2014年第三屆中國越劇節(jié)開幕,其間恰好過了20年。20年后的今天,越劇的生存環(huán)境發(fā)生了巨大變化。毫不夸張地說,我們正處于一個新媒體時代。在這個新媒體時代,越劇的傳播與生存方式完全不同以往。1984年“小百花”剛剛成立時,報紙和廣播是傳播信息的最主要途徑;1994年中國小百花越劇節(jié)舉辦時,電視已經崛起,成為最具影響力的傳播方式;而今天,包括微博、微信在內的更多新興媒介紛紛涌現,迅速改變著我們的文化生態(tài)和日常生活。這些前所未有的傳播方式,正在急劇影響和改變著越劇的創(chuàng)作、越劇的觀眾、演出市場乃至越劇的存在方式。
善用媒體,占領文化制高點
越劇是我們畢生從事的事業(yè),是我們的情感寄托,同時還是我們的生計。面對新媒體時代,越劇當下的興衰以及越劇的未來,在很大程度上要看我們是否有能力應對時代的變化。戲劇和觀眾的關系是個永恒的話題,任何時代的戲劇從業(yè)人員都必須面對觀眾,必須解決戲劇和觀眾之間的交流和溝通這個關鍵問題,但是,在今天,我們面對的是全新的市場環(huán)境??赡苤袊鴳蚯蛣?、觀眾的關系,已經在我們從業(yè)人員不知不覺中發(fā)生了根本性的質的變化。就如支付寶在悄無聲息的時候就“革了銀行的命”。在這個新環(huán)境里,新媒體的出現,對今天的戲劇人,既是新的挑戰(zhàn),也是前所未有的新機遇。
新媒體極大地改變了戲劇的信息傳播方式,同時也迅速擴張了觀眾欣賞戲劇的途徑。我們這代越劇演員,是在20世紀70年代末的越劇熱潮中進入這個行業(yè)的,那個年代萬人空巷到電影院看越劇《紅樓夢》的景象,至今讓人懷念。我們在越劇的黃金時代選擇了這個行業(yè),對市場的突變,對越劇的新境遇,完全沒有思想準備。在某種程度上,越劇乃至于戲曲界面臨的所有困難,源于人們文化消費方式的改變,而消費方式改變的背后,是社會大眾對文化的理解,對藝術的理解,對于這個時代我們的精神存在方式的理解。大約從20世紀80年代后期開始,社會對越劇的認知發(fā)生了變化,藝術欣賞與選擇的價值觀和趣味發(fā)生了變化,好像到劇場里欣賞越劇是一件很低端很土氣的事情,人們覺得,好像鋼琴、歌劇才高大上,流行歌曲才時髦,好像只有向西方現代派藝術學習中國的傳統藝術才有出路。
我們親身經歷了這個艱難的時代,在各種懷疑、批評甚至歧視的眼光中走了過來,而且就在這樣的惡劣環(huán)境中,用持續(xù)不斷的高質量的創(chuàng)作和演出,吸引了不同時代的觀眾,獲得了社會各界的認可。在這個過程中,我不敢說我們獲得了多么巨大的成功,我只想說,面對困局,在傳統藝術最困難的年代,我們至少保持了越劇的尊嚴。
越劇之所以能夠做到這一點,首先是因為有前輩藝術家的呵護與哺育,其次是由于始終有一大批熱心與癡迷的觀眾,他們?yōu)樵絼〉镊攘λ腥?,不離不棄,然后還有我們這代越劇人基于對越劇深厚感情的堅守。不過我還想指出一點,那就是,我們始終在運用新媒體傳播越劇方面,有獨特優(yōu)勢。
在越劇與中國傳統藝術領域,在當下的中國文化的整體框架里,我們要做什么,我們能做什么?最直觀地說,每個劇團都面臨著演出經營問題,我們浙江小百花在演出營銷上,有一些成功嘗試的經驗。但是我并不想在這里籠統地介紹這些經驗,只是想透露我們浙江小百花創(chuàng)作過程中逐漸形成的一種習慣——我們在策劃每一部作品時都對營銷有思考,并且,更重要的是,我們思考的不只是一臺戲的營銷,而是站在越劇作為一個劇種的生存發(fā)展的角度思考,這樣的思考,比個別劇目演出經營的成功與否顯得更重要,更宏觀。劇團和劇目的演出營銷自然很重要,但是,對我們而言,營銷的目標不只是一兩場演出,它更直接影響著當代人的文化生活和文化消費。當我們把優(yōu)秀的作品送給觀眾,讓觀眾因為看了你的戲而喜歡你,進而喜歡越劇,喜歡傳統藝術,喜歡中國文化,演出就擁有遠超越劇團贏利的價值和意義。所以,成功的營銷不僅是讓這個戲多賣出幾張票,也不僅僅是吸引更多的戲迷,而是為了讓越劇,讓戲曲在中國當下的文化生態(tài)里,在中國人當下的藝術欣賞選擇中,獲得更多的青睞。
這才是我們這些年真正在做的事情,也是我們這些年最重要的努力。當然,這樣做很辛苦,很困難。困難就在于我們面臨一個非常不利的文化環(huán)境。美學家蔣勛先生在《美,看不見的競爭力》一書中談到“文化有它的花季,確實,不能不承認,當下的中國正處在一個高速逐利的商業(yè)社會里。也許我們不是文化花季里的人,可是,我們可以做文化的墊腳石,為文化還能夠形成下一個花季,做一點默默積淀、薪火相傳、鋪路搭橋的工作。”20世紀90年代以后,傳統藝術迅速被邊緣化,被打上了落后的標簽。進入新世紀之后,社會對于包括越劇在內的傳統藝術的認識發(fā)生了許多變化,首先我們看到的,就是國家有意識地支持傳統藝術的生存發(fā)展,國家支持力度加大背后的動力,就在于社會上對傳統文化、傳統藝術的認識發(fā)生了變化,人們開始更客觀、冷靜地看待不同的藝術門類,對傳統藝術有了更多溫情和敬意。盡管要從情感上和理智上完全改變一般公眾對傳統戲曲、對于越劇的歧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我們的努力,還是獲得了回報。
20世紀90年代前后,社會對越劇的歧視有其復雜的原因,分析這些復雜的原因,是學者們的份內事。我想說的是我們如何努力糾正社會上普遍的歧視。我們不是被動、消極地針對那些具體的觀念去做辯論和無望的說服工作,而是把重心放在精心選擇有效的傳播途徑上,尤其是選擇有不同文化影響力的重要媒體。這些重要媒體,首先當然是新華社、《人民日報》、中央電視臺等,同時還包括那些在知識界和時尚界有影響的媒體。所以當我們有新的創(chuàng)作和新的重點劇目時,除了要借助官方媒體,同時也很倚重在知識界和時尚界有影響的媒體。所以我們的創(chuàng)作理念和思考,要通過類似《今日先鋒》這樣的雜志傳遞給各不同藝術門類的同行,要通過類似《南方周末》這樣的報紙傳遞給公共知識分子群體,要通過類似《外灘畫報》這樣的刊物傳遞給追逐都市生活的白領階層。通過這些特定的媒體,我們試圖尋找最有效地改變社會各界對越劇文化認識的通道, 通過這樣的一些通道,努力改變越劇被邊緣化的現狀。在今天這個媒體對人們審美選擇的影響日益擴大的時代,越劇的創(chuàng)作和演出,不能只是在報紙文化版不起眼的角落里登一篇小豆腐塊。我們要在主流媒體的顯著位置和全社會分享我們的創(chuàng)作,我們的思考,我們的立場與觀念。
我覺得我們所做的最重要的工作,就是通過媒體讓越劇更受社會關注,同時也讓觀眾改變對越劇的誤解,然后,才是通過我們精湛的、代表中國當代舞臺藝術水平的創(chuàng)作與演出,讓觀眾接受和喜愛越劇。
然而,在新媒體時代,我們發(fā)現以往所做的這些還都不夠。因為微博、微信等各種新興的自媒體的出現,越劇的傳播又增添了新的途徑與方式,如果我們不能很好地運用這些傳播方式,如果我們的創(chuàng)作與演出不能很好地利用各類新媒體,那么,越劇完全有可能重新被拋到社會的邊緣。
在新媒體時代,傳統藝術的傳播渠道更寬廣和多樣化,強勢媒體的傳播效率更強。但是它還有另一面,那就是傳播的分眾傾向非常明顯,簡明地說,相對于傳統媒體普遍化的傳播,新媒體時代的大眾被切割成一個又一個“朋友圈”,在“朋友圈”之外的信息傳播是無效的。因此,我們要思考的問題是,越劇的媒體傳播依賴于哪些“朋友圈”,我們應該在哪里出現?對越劇在今天和明天的生存發(fā)展而言,這個問題至關重大。因為當大眾被切割成無數“朋友圈”時,不同“朋友圈”的文化內涵與輻射力截然不同,而信息通過哪些“朋友圈”傳播,在根本的意義上,決定了我們的文化影響力。在這個時代,哪些藝術樣式占據著文化的制高點,能夠有最有效的最有力的傳播,和我們如何運用新媒體,有密切的關系。
這是我們面對的新挑戰(zhàn),但它也是新的機遇。只有自覺地掌握與運用好這些新媒體,越劇才能繼續(xù)成為當代中國戲曲的領跑者。
重新闡釋越劇的文化內涵
越劇是個年輕劇種,在中國文化的整體中,我們既有優(yōu)勢,也有其局限性。不過,對越劇來說,最重要的并不是和京劇、昆曲爭一日之短長,而是把越劇放在中國文化這個大格局和大背景中,尋找她的美學定位。
每個時代,每個社會,人們對各種不同藝術樣式有著不同的評價。這些評價當然和不同藝術的文化含量有關,但是其背后更關鍵的影響是對不同藝術門類的文化闡釋。社會和公眾怎么去闡釋我們的藝術,怎樣理解和言說越劇,更簡明地說,在人們心目中越劇在文化上是什么性質的一門藝術,這些看似離每個具體的劇團和演員很遙遠,但它對越劇的生存發(fā)展至關重要。另一方面,從我們自身的角度看,我們的創(chuàng)作和演出給公眾留下的是什么印象,也決定了社會和公眾如何定義越劇。
比如說,我們是不是把自己定義為“傳統戲劇”?越劇是不是傳統戲劇的組成部分?其實這些都是文化定義上的方式。社會公眾經常不自覺地把越劇稱為“傳統戲劇”,當我們把越劇定義為“傳統戲劇”時,會不會很自然地、本能地排斥和拒絕新的藝術元素的加入?在現代社會經濟領域的成功經營者們,經常強調品牌標識的重要性。對越劇而言,我們是否愿意和應該把“傳統戲曲”當作我們的品牌標識?就在我們成長的那個年代,有多少人只要聽說劇場在演出傳統戲劇就掉頭離開,看到中央電視臺的11套就馬上換臺?
我們深受傳統戲劇的滋養(yǎng),而且畢生從事的就是這個職業(yè)。但是“傳統戲劇”這個符號,這個品牌,在很多年里不僅沒有成為我們傳播的推動力,反而增添了我們生存發(fā)展的困難。
我們當然始終堅信傳統戲劇的價值與魅力,對越劇、尤其是越劇的傳統,對培養(yǎng)我們成長的前輩藝術家,都有很深的感情,如果不是這樣,那我們不會一直留在這個領域。我曾經想過,這幾十年里我對自己最滿意的一點,就是我一直在堅持從事越劇事業(yè)。這些年我排了幾出戲,也有很多演出,做了許多與越劇相關的事情,在我和越劇的關系中,最根本的一點,就是我堅持下來了。 剛讀到國話演員袁泉的一篇題為《別人眼里所謂我的“堅持”》的文章,她這樣寫道:走進排練場就覺得很踏實,有一種“就是這兒”的親切感。 懷著這些小小的私心,再來接受大家形容我的“堅守”、“堅持”、“執(zhí)著”這類高尚的一踏糊涂的詞語,我真的會臉紅。演戲這件滿足了我個人愿望的事,被大家善意地夸大烘托成一種精神,這中間的尷尬真是很難解釋?。?/p>
我們這些堅持的同行們都有個共同點,那就是我們深愛舞臺,與此同時,還多少都有點理想主義情懷。我無比羨慕袁泉只要演好戲,享受演戲就夠了。但是,越劇演員僅僅有理想、有感情還不夠,僅僅有一種“就是這兒”的親切感,僅僅滿足個人愿望還不夠。越劇要生存,要發(fā)展,我們所有越劇人都要考慮生存和發(fā)展問題。我們這些懷有對越劇理想情懷的人,同時以不同的方式在探索越劇的生存發(fā)展之道,我們浙江小百花,浙江其他數以百計的國營和民營的越劇團,上海越劇院,還有福建、南京等地的越劇同行們,都在用不同的方式,心懷理想,尋找越劇的生存發(fā)展之道,越劇才會有今天。我們超越了越劇經歷的種種困難,今天,我們可以驕傲地說,在當下中國,越劇是生存發(fā)展最健康的劇種之一,我們的市場環(huán)境比大多數劇種都更良性。記得前幾天和馬云聊天,他說,一個追求理想順便掙點錢的人,和一個為了掙錢順便實現點理想的人,走到最后,一定是前者掙得比后者還要多。我想表明的是,這段話和在這個時代越劇藝術如何生存發(fā)展,正好形成了有趣的對應。
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并不只是被動地接受傳統戲劇被邊緣化的現實,是在堅守,但并不是死守。我常自詡是一老宅子里的長女,“守”是本分,但今天我突然明白,我不能僅僅做到腰上掛著一大串鑰匙守著宅子,我企圖用宅子開個時下旅游流行的概念——“民宿”。因為胸懷理想,所以我們試圖改變,首先就需要思考我們自身是否有可能、有必要改變。我相信越劇是可以變,應該變的。不是要改變越劇最重要的美學原則和精神取向,不是要把越劇改得不像越劇,而是要改變對越劇的文化闡釋。
每個時代的文化,都有它勢利的一面,我們無法改變這樣殘酷的現實。但社會的錯誤見解是可以矯正的,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在越劇依然經受社會不公待遇,她的魅力和價值沒有被更多人認識和了解的時代,努力調動媒體的傳播效應,讓更多人走進劇場,通過對優(yōu)秀劇目精彩的舞臺演繹征服觀眾,進而讓越劇從當代文化的邊緣回到中心。
我們多年的努力,就是要改變社會對越劇的文化闡釋,改變越劇被邊緣化的狀態(tài)。用優(yōu)秀的劇目,優(yōu)秀的表演打動觀眾只是一方面,但是要做到這一點有個前提,就是要通過媒體將觀眾吸引進劇場;而要吸引觀眾,根本的問題是對越劇的文化性質、美學價值的理論總結、歸納和文化闡釋。越劇需要這樣的總結歸納和闡釋,只靠優(yōu)秀的劇目和表演是不夠的,沒有文化闡釋的能力,再好的劇種、劇目和演出,都很難產生影響。這就是媒體時代面臨的新問題。有朋友說,我應該多唱《何文秀》這樣的尹派經典劇目,雖然我也能把《何文秀》唱得很好,但是當我演《何文秀》時,我們今天的媒體會知道怎么去評價它嗎?用傳統的方式演繹傳統戲當然是很重要的,但是這個時代的媒體喪失了對它的闡述能力,所以它才會被邊緣化。南京大學呂效平教授在《前沿戲劇》發(fā)表的《茅威濤對于現代戲曲的意義》一文中寫道:茅威濤并不滿足于這種古典戲曲劇場的“綜合性”,她要追求的是現代劇場的“綜合性”,她希望實現“古典戲劇與時尚元素的融合”。把古典的留給古典,把現代的交給現代。這就是為什么我們要排《孔乙己》,排《藏書之家》,排《二泉映月》,排《江南好人》的原因;就是我們推出《西廂記》封箱,定位“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越劇”的原因;就是30年團慶,定位“三十而立”,推出北上廣三大劇院聯合祝賀演出,保利院線巡回演出,在30年前起步的香港作收官演出的原因。我們需要給社會、給媒體提供話題,通過這些當代傳媒有能力闡釋的作品,把越劇帶到社會聚光燈的中心位置。
提升越劇的社會能見度
在這個時代,如果要讓越劇為更多的人知道、接受和喜歡,首先,是要盡可能完整地繼承越劇的本體特色,張揚越劇藝術的魅力,提高創(chuàng)作與演出的藝術水準,這是常識。但我們長期以來比較忽視的,就是如何努力讓越劇經常成為社會的關注對象,提升越劇的社會能見度。
當我們初入越劇行業(yè)時,這個問題幾乎不存在。戲劇是文化部門的重中之重,而媒體只有一種聲音,越劇受政府高度重視,在媒體上的存在感也一直很強。但是隨著社會的多元化,我們的境遇發(fā)生了劇變,今天早就已經不是越劇天然地受關注、受重視的年代,假如我們沒有精心的策劃,不能提供有內涵的話題,就很難實現提升越劇社會能見度這一目標。
所以,我們希望每做一部作品,都能夠成為社會關注的話題。我當然知道,業(yè)內外對我的評價,茅威濤會折騰,茅威濤永遠在制造話題。當我在制造話題的時候,我從來沒有忘記藝術的內核,有感染力的表演才能讓觀眾喜歡,才能征服那些走進劇場的觀眾,但是在這之外,我們還需要想象文化的制高點,站在這樣的高度和整個社會對話,站在這樣的高度與世界戲劇語境對話。在我心里,越劇觀眾始終是放在首位的,但是坦誠地說,我的心里不僅僅只有越劇的觀眾,還有更多沒有看過越劇,對越劇不關心、不了解,甚至有誤解的大眾。只有站在一定的文化高地,才有可能吸引更多人來關心、認識、了解越劇,進而讓更多人成為越劇新的愛好者。我覺得在新媒體時代,我的折騰可以讓整個越劇界得益。過去,我們不說“折騰”,用的是一個很正面的詞,叫“改革”。記得袁雪芬老師曾經對我說,“小茅你知道嗎,搞改革,編劇要改革沒有用,導演要改革沒有用,院長要改革也沒有用,文化廳局長要改革也沒有用,必須站在舞臺中間的那個人想要改革這才有用?!崩先思艺f得精辟。假如我們這些站在舞臺中間的人不折騰,越劇就很難興盛。袁雪芬老師就是一個愛折騰的前輩,而且她所處的時代,越劇的市場那么興旺。袁雪芬老師和她的姐妹們在一個市場環(huán)境很好的時候,把越劇折騰成了具有廣泛影響的大劇種,我們處在一個市場環(huán)境很糟的時代,我想,如果沒有人折騰,那越劇生存發(fā)展的空間就只會越來越逼仄,更談不到光明的前程。
越劇的精髓在舞臺上,觀眾必須在劇場里才能真正體會它的真諦,才能享受到它真正的魅力。最有價值的創(chuàng)作必須體現在演出的過程中。所有媒體都只能間接地傳播有關越劇的信息和話題,都不能充分傳遞越劇的美好與感動。但是假如我們善用媒體,在這個新媒體時代,善用各種不同的傳播手段和渠道吸引觀眾、培養(yǎng)觀眾,越劇的道路就有可能走得更好。
在新媒體時代,越劇如何完成自己新的美學闡釋和文化定位,如何擁有文化高度?我希望可以通過浙江小百花和我個人這個模板做一些解剖。盡管我們最初更多的是無意識的和本能的探索,我們并不是為了適應新媒體而做越劇的,很可能最初我們想的只不過是為了劇團的基本生存,但是二十年以后,互聯網把世界和藝術引入一個全新的環(huán)境。在這個新媒體時代,或許我們離蔣勛先生所說的“文化花季”又近了一步。我們只要充分運用各類新媒體,就有可能用最低的成本做最好的推廣,讓更多人知道越劇的好,越劇的美。這就是我們這些年的所思所想,所作所為。
(作者單位:浙江小百花越劇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