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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大千世界的萬象,有心有靈犀的觸動和意趣盎然的百態(tài);寫紛繁復雜的故事,有刻骨銘心的愛情抑或是叛逆難忘的青春。眼前盡是些密密麻麻和眼花繚亂,盡是些紙墨的幽香和文字的靈魂。他,心之所至,記錄的是這個時代的精神與品位。偶然的邂逅,一切都是嶄新的,恰恰是自己心愛的,用自己的文字,一筆一畫,為他添上濃墨重彩。他,只做一個旁觀者。而我,由最初的一知半解,經(jīng)時光荏苒,漸漸融入了他,習慣透過他的視角看待生活。他是一本雜志,更是一種信仰,給予我人生若只如初見的驚喜和欣慰。
對于我來說,雜志的初印象是《故事會》、《萌芽》抑或是《讀者》。12歲前看的最多的是《故事會》,老牌刊物,泛黃的紙張,32開小本,懷舊而溫馨,是我的睡前讀物,一個故事接一個故事地閱讀,在腦海中連成音符,好像母親的問候語,溫暖而妥帖;喜愛《萌芽》的文風,有點低沉,有點清冷,作者娓娓道來的語氣,仿佛在耳邊低吟;還有《讀者》的平易和貼心,讓我一度以為,薄薄的一本,略顯粗糙的紙張,就是雜志全部的樣子。再后來,雜志的印象就變成了《瑞麗》和《時尚》,厚厚一大本,翻開都是眼花繚亂的時尚流行,只讀圖不看字,沒有任何收入的我,每月都將新刊收入囊中,卻并不覺得它昂貴,有的只是新鮮、好奇和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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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讓我深入雜志,理解雜志并且愛上雜志,是我的23歲。我做著有關雜志的工作。模糊的印象變成了實際的存在。選題、采訪、寫稿,單調重復,不厭其煩。有人告訴我,當愛好變成工作,愛好便不復存在。的確如此,原本愛好寫作的我在一篇篇采訪稿的修煉中漸漸失了興趣。有些情感就是這樣,彼此有距離還是好的,靠近了反而灼傷。譬如我和雜志,當我還是個讀者,我可以只關注自己喜歡的內容;而當我是個雜志工作者,我便清晰了他一步步誕生的過程,神秘的面紗掀開,新鮮不再,好奇不再,有的只是寫稿的疲累和成稿的些許成就感。
只是那時我還不知道,之后會有一本雜志改變我對待雜志甚至工作的態(tài)度,他便是我最初提到的那位“旁觀者”,就像我們總編對他的定位,他是讀者的朋友,只作陪伴,不談奢華,不求干涉。正如他的名字《IN生活》,透過《IN》看生活。如果之前只是遠觀雜志,那么《IN》真正讓我了解了一本雜志從創(chuàng)作到執(zhí)行再到出刊的過程。不再只有采訪和寫稿的單調乏味,而是擁有了共同創(chuàng)辦一本雜志,孕育一本雜志誕生的濃厚的成就感,有艱辛,有淚水,有充實,有滿足。
我是后來才知道,《IN生活》的框架是在一家名為SPR的咖啡廳里成型的?!翱Х瑞^的一隅,窗邊一臺桌子邊,也許有著最偉大的事正在發(fā)生,也許是一個著名廣告的策劃,也許是一間世界500強公司的雛形構建,或者是,一本最好的雜志的誕生?!蔽覀兊木庉嬤@樣寫道。也許我們主編在最初描繪框架的時候,眼前都是雜志出刊的模樣,盡是美好的愿景。他沒想到的是,這本雜志終是融入了編輯們的骨血,糾糾纏纏,難分難舍,從最初的生澀難懂,到后來的一拍即合,編輯們克服了困難和挫折,付出了心血和努力,用堅持和執(zhí)著勾勒出大家心中共同的期盼。
“不理解、飄渺,完全抓不住感覺。”是我剛開始對《IN生活》雜志框架的印象。雜志板塊劃分為萬象、志趣、靈犀、悅享,下設有每期的大專題、別處、知味、宜家、慢品等欄目,吃喝住行,應有盡有。他是一本文藝感頗濃的雜志,讀者定位是那些懂得生活、注重生活品質的人。為了迎合雜志風格,雜志每一期的選題要求頗高,取材生活,卻要高于生活;稿件文風偏文藝,文藝中又要添些故事性和趣味性。最開始,我并不能很好地理解雜志的方向和意圖,大專題從選題到寫稿、約稿、改稿都不甚理想,一期成型的大專題要歷經(jīng)很長時間,一點點推敲,一點點琢磨,仿佛琢玉,精雕細琢,精益求精,目的是最終成華,成為觸動讀者心靈的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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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記得《IN生活》八月刊大專題“心之所至”漫長的成型過程,選題、探討,一遍遍思考,一次次修改。因為是我首次承接《IN生活》大專題,想要選擇“心之所至”這一古言,傳遞雜志的態(tài)度。剛開始只是選取了閭丘露薇、陸小曼、王國維等名人,想要闡述他們的故事,表白他們的內涵和靈魂;也選取了人們對待環(huán)境的態(tài)度等選題,想讓讀者從中領悟到生活的真諦。但最初結構雜亂而毫無章法,作為專題的策劃和執(zhí)行人,我自己甚至多重頭緒,剪不斷,理還亂,思緒繁雜,跌跌撞撞,仿佛找不到出口,想寫的太多,卻又抓不住重點。直到主編總結了兩個方向:“心之所至,目之所及”和“心之所至,身之所往”,我才豁然開朗,一條條紊亂的思緒逐漸清晰,才有了后來閭丘露薇的淡泊名利,陸小曼的洗盡鉛華,古代名人的何要浮名和王國維的遺世獨立;才有了可可西里的救贖,詩人張凡修的感悟棲居以及“不持有生活”的理念提出。
選題千辛萬苦,為一篇稿子找到適合的寫手更是困難,就仿佛齒輪咬合得剛剛好,機器才能運轉。一篇好稿,有思想,有主旨,有框架,唯獨缺了實現(xiàn)的人,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才是遺憾。為了將遺憾降到最低,我在豆瓣上大量翻閱文章,試圖尋找符合雜志氣質,能夠賦予文章靈性的寫手。印象最深的是那篇《何要浮名,且填詞去》,當我向寫手描繪了文章的結構和想法,我不確定這個我千挑萬選的寫手是否能夠完全領會我的意圖,寫出我想要的精品。她只說了一句,“你就等著看吧?!倍斘业谝淮慰吹剿某筛?,忐忑的心不再,只有點驚艷,有點竊喜。后來才知道,她正準備出版她的新書,她擅長寫情感類稿子,那篇寫古人心之所至的稿子廢了她些許精力。就這樣,在以后每一次的約稿中,我都盡力找到最適合的那個人,讓每篇稿子給予寫手靈感,讓寫手給予每篇稿子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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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在雜志創(chuàng)刊之初最累之時,我曾經(jīng)想過放棄,主編問我:“你的生命中有沒有一件想持續(xù)追求的事情”,我告訴他,我很遺憾,至今為止,我沒找到一件我認為值得奉獻一生去追求的夢想。他說,“從現(xiàn)在開始,你有了。”我想,有些美好如果難以舍棄,確實應該堅持下去。一塊璞玉需要雕琢,雕琢得不夠便稱不上華美,雕琢得過了反而華而不實。《IN生活》便是一塊璞玉,每個與之相關的人,心之所至,琢玉成華,將其雕琢得恰到好處。而他,也許正悄悄地,成為我生命中的那個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