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杰正瞧著臥室里粉色的吸頂燈,一瓣一瓣的燈罩,像聚集在一起的紅唇,隨著窗外的風,搖搖晃晃,引人浮想聯(lián)翩。
身邊的陳草,手捧一本詩集,小巧的嘴兒,吐氣若蘭,縈繞在耳畔的,卻是宇杰講的一個小笑話。 宇杰壞壞一笑,陳草的臉,飛上一片紅云,她把書蓋在宇杰的嘴巴上:“你看你腦袋里裝的是什么呀?” “裝的是你風月無邊——” 宇杰的手環(huán)著她的肩膀,在他耳邊悄悄說著什么。她聽著,睫毛撲棱撲棱扇著,被宇杰的話兒逗得粉拳連連舉起又落下。
第二天下午下班,陳草歡快地一蹦一跳,粘在辦公樓下宇杰的肩頭,宇杰接她的車就在旁邊。
剛進車里,陳草眼睛亮了起來:車窗隔熱膜換成了墨綠色的,外邊看不見里面,但是里面可以瞧見外邊;窗沿安上了窗簾,慢慢拉開窗簾,一幅畫便徐徐展開……車子也安裝了避震器;綠色的亞麻座墊,凸現(xiàn)原生態(tài)的質(zhì)感;駕駛臺上站著的兩個小木偶,可愛地隨著車的起伏親吻,每親吻一下,女孩就發(fā)出嗲嗲的叫聲……
陳草揪起宇杰的耳垂:“就知道你壞!沒想到壞成這樣。蓄謀已久的吧!”
宇杰呵呵傻笑:“怎么樣,我的車床夠酷吧!”
吃完簡餐,他們帶上手電筒、揣上車鑰匙,像兩條滑溜溜的魚,鉆出樓道。
宇杰的嘴巴像機關槍:“據(jù)資料說,世界上最浪漫的親密地點就是車上,以車為床,白露為霜,有位佳人,在我身旁……”
車沿著盤山公路,一溜煙鉆進人跡罕至的山頂。在一顆樹下,打開車門,陳草周身便洋溢在路邊的木槿花、芍要花、梔子花的馥郁里,宇杰凝視著她:沐浴在月光下的陳草,楚楚動人,身體的輪廓鑲上了一層金邊。“月光美人!”宇杰脫口而出,喉嚨里仿佛吞了一顆薄荷糖,黏乎而舒坦。
再瞧頭頂一輪圓月,金黃金黃,儼然剛出鍋的南瓜餅。陳草童心大作,孩童般對月而呼:我要,我要——
宇杰的唇封過來,陳草的身體一抖,彩云片片掠過腦際,化作無數(shù)片帆兒,在腦海起伏飄蕩,心里,頃刻間,暖流潮涌。
四周虛無一人,頭頂流星一劃,落進谷底,這個世界,除了風景,就是他們。蟲鳴,撩撥得他們癢癢的,間或林間一聲聲鳥叫,像針,挑開涂滿月色的夜幕,爾后縫上華美的線兒。
捧起陳草的臉,微微有些燙。環(huán)著她的腰,宇杰明顯感覺她的一陣陣心跳,正透過手指,抵達自己心房。宇杰想,十指連心呢!她心里的兔子在撲騰撲騰搗亂??!
車內(nèi)的一切,已經(jīng)被夏夜的風洗過,此刻正飄蕩著一首鋼琴曲。方向盤下端的電源燈,明明滅滅,閃閃爍爍,似乎是一些星星,調(diào)皮地跳進來。
宇杰將車靜止制動,在副駕駛座位,緩緩放下靠背,將座椅移向后面。陳草的腿,藤蔓一樣蜿蜒在宇杰飽滿結(jié)實的身體上,他心里咚咚直跳。
陳草軟軟地貼上來,身體如貓,唇瓣如花,盛開在宇杰的胸膛。宇杰看著夜色如水里的陳草高高拉著車窗拉手的樣子,呵呵直笑:這不是美國波士頓海邊的自由女神像么?
呻吟、嬌喘,被發(fā)動機的低鳴聲掩飾。陳草瞬間回味起一部國外影片里的香艷場面,眼里立刻泛起艷麗的風情。
剛才還好好的月亮哪里去了,這山頂?shù)奶煲舱嫫婀?,明明預示的大晴天,卻……雨,不知什么時候下起來。車窗玻璃上的豆大雨點,迅即聚合在一起,變成一條條水流,在車窗上涂抹著意象畫。宇杰貼著陳草的耳朵,說,你看大自然也來助性喲,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宇杰調(diào)大了音樂聲……風聲,語聲,呢喃聲,融為一體。
宇杰情緒高漲,激情化成雨水中的浪漫,一瀉千里。不久,陳草在宇杰的懷里攤成一顆大大的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