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譚恩美與嚴歌苓都是當(dāng)代最具影響力的美籍華裔作家。譚恩美被認為是最有影響力的土生華裔作家;嚴歌苓被稱為是目前在北美最具實力、最具影響力的新移民作家。兩位作家的代表作《喜福會》與《扶桑》都曾登上美國暢銷書榜,從而引起評論界的廣泛關(guān)注。其中,評論者對兩位作家的文化歸屬問題一直有所爭論。本文從東方主義出發(fā),對比兩個文本,進而在歷史語境下論證雙方不同的文化立場和文化認知。最后,分析出“新移民”文學(xué)作為華裔美國文學(xué)所彰顯的社會意義。
關(guān)鍵詞:《喜福會》 東方主義 《扶?!?反東方主義 歷史語境
一般來說,美籍華裔作家可被分為兩個群體:美國生、美國長的“土生族”(native-born)作家和成年后移居美國生活的華人作家。20世紀60年代以來,這兩個群體再次將華裔美國文學(xué)推上高潮。前者以湯亭亭、譚恩美、趙健秀及徐忠雄等美國“土生族”作家為代表,后者以哈金、嚴歌苓、查建英及李翊云等“新移民”作家為代表。“新移民”作家特指1978年中美建交以后移民到美國的中國內(nèi)地人士。其中,譚恩美與嚴歌苓分別是兩個群體最具特色的作家。
美籍華裔女作家譚恩美(Amy Tan),1952年出生于美國加州奧克蘭,是當(dāng)代華裔美國文壇最閃耀的作家之一。她最具代表性、最成功的小說《喜福會》榮登當(dāng)年《紐約時報》暢銷書排行榜并持續(xù)了九個月;隨后入圍“國家圖書獎”,并榮獲“港灣地區(qū)書評獎”。由于譚恩美作品的極度暢銷,評論家J. Simpson認為她的成功帶動了亞裔作品在90年代初的新生譹訛;評論家Orville Schell認為她開創(chuàng)了一種新型的美國小說題材譺訛;學(xué)者Sauling Wong把其當(dāng)作“譚恩美現(xiàn)象”,仔細考量其成功譻訛。美籍華人作家嚴歌苓(Yan Geling),1957年出生于中國上海,被稱為“目前在北美華文文壇最具實力、也是最具影響力的新移民作家”譼訛。1995年,其反映華人移民生活的長篇小說《扶?!窐s獲臺灣第十七屆“聯(lián)合報文學(xué)長篇小說獎”; 2002年,英譯本The Lost Daughter of Happiness登上“洛杉磯時報暢銷書排行榜”前十名。評論家Philip Gambone認為該小說是對人類情感的一次敏銳的探索性對話譽訛;英國《出版新聞報》發(fā)表評論,贊揚作者以極為獨特的語言表現(xiàn)了生動的歷史場面譾訛;學(xué)者王德威直接評論《扶?!穼懙氖莻€“‘神女’變?yōu)椤瘛墓适?,是嚴歌苓歷次得獎作品中最好的一篇”譿訛。
本文把兩位女作家的代表作并置比較是因為:兩位同時代的華人女作家都在書寫中國敘事;兩部小說已經(jīng)共同進入東西方主流社會,從而能夠作用于讀者的文化心理層面。但是,華裔美國文學(xué)評論界對新移民文學(xué)的關(guān)注還遠遠不夠。從“土生族”譚恩美到“新移民”嚴歌苓敘事文本的嬗變,其意義已經(jīng)超出文學(xué)本身。本文意在對比論證兩位作家的文化身份如何影響文本,以呈現(xiàn)出截然不同的中國敘事。更重要的是,本文嘗試分析文學(xué)與歷史、權(quán)力政治如何相互作用,及文本的社會性象征行為。
一、完全對立的人物形象。長期以來,由于對“黃禍”的恐懼和對“模范族裔”的政治需求,美國主流社會產(chǎn)生了兩套針對中國人的刻板印象:柔弱的、等待救贖的 “善者”形象,與極度邪惡、殘暴的“惡者”形象。這都在《喜福會》中得到了充分印證。首先,其中國女性形象完全符合柔弱“中國娃娃”和邪惡“龍女”的刻板印象。小說中,四位母親在中國的生活充滿了家庭暴力與父權(quán)制教條。她們內(nèi)心忍受著痛苦與煎熬,仍要時時遵守中國傳統(tǒng)的訓(xùn)誡。就像安梅觀察到的:“我的母親,她受了苦。這就是中國;她們沒有其他選擇;也不能講述或逃跑。這就是她們的命?!弊x訛這種沉默、受難的中國女性形象正好符合西方人的想象:等待救贖的“中國娃娃”。同時,《喜福會》里第二類女性形象正是狡猾危險的“龍女”形象。她們打罵孩子,欺辱同性,清楚地知道如何控制家人。比如吳青的二姨太為維持自己的地位,幫丈夫誘奸安梅的母親,后又搶走其孩子致其自殺身亡。其次,小說男性形象也一再落入邪惡“福滿洲”和模范“陳查理”的舊桎。從洪天余到吳青再到映映的濫情丈夫,大凡身處中國傳統(tǒng)社會的中國男性,都是邪惡、殘暴、非人性的。但是,在美的華人男性卻都是溫順謙卑又努力工作的模范移民。新年聚會中,丁叔叔為一小笑話暗自練習(xí)數(shù)次,仍以失敗而告終的事例,更可看出在美華人男性被去勢、被弱化的失敗者形象。
小說《扶桑》徹底解構(gòu)了這種刻板印象。首先女主人公扶桑雖處在受擺布的弱者地位,但卻始終保持著一份內(nèi)在的從容和自信。白人男子克里斯幾欲拯救扶桑,甚至許以婚姻,卻屢屢被拒。直到最后,克里斯意識到他正直的一生其實是被扶桑寬恕下來的。扶桑的這種逆反態(tài)勢就使得她外在的弱勢中透出一股內(nèi)在的強勢。用王德威的話說,這是一個從“神女”到“女神”的中國女子。其次,男主人公大勇一方面具有統(tǒng)領(lǐng)者的強悍:他被認為是華人街的守護神,令前來惹事的外國佬都聞風(fēng)喪膽;另一方面又懷有極度柔情:內(nèi)心一直保留著對家鄉(xiāng)母親和妻子的溫情。對于他的邪惡之處,作者先為他解釋是備受歧視和欺辱環(huán)境下生存的必需品,最后小說亦通過大勇捐贈幼女事件使其徹底完成道德回歸。所以這里的中國人都不再是任何好與壞的極端。他們完全脫離了西方社會里的刻板形象,變得完整真切、有血有肉。
二、截然相異的中國元素?!断哺防锏呐畠簜冏畛鯀拹阂磺懈袊嘘P(guān)的事物:母親花哨的衣飾、親戚不雅的吃相、家里難聞的油膩味或樟腦味。通過譚恩美的描述,美味的中式菜肴變成了難以下咽的油膩飯菜;中國的菜市場變成了名副其實的屠宰場;傳承中華文化的風(fēng)俗、信仰亦被極度“他者化”。月亮娘娘、二十六扇兇門、西天王母娘娘等神話與鬼故事在吸引西方讀者的同時,必將進一步強化他們對中國人迷信、無知的刻板印象。而且,這種口述的方式使得真假界限變得模糊。這些恐怖、詭異的異域故事會被認為等同于中國與中國人??傊?,用胡卿( Khanh Ho) 的話來說:“在每個故事里,譚恩美都不遺余力地描寫一些稀奇古怪的人,一些富有異國情調(diào)的食物,一些可笑的風(fēng)俗。她非但沒有將這些融入故事框架中去,還讓這些細節(jié)破壞了一些本來是十分動人的場景?!弊y訛
跟《喜福會》相反的是,《扶?!烽_篇即是一位美麗的東方女子:一根白玉簪、一串淺紅絹紗花、一身大紅衣裳、一襲月桂香氣,伴著扶桑的每一次出場,直到最后她身著大紅喜服帶著大勇的骨灰離去。這里所有的中國服飾、中國元素不但不遭人厭惡,恰恰相反,顯得美艷且莊重。這種莊重甚至神圣的情感通過男人們?nèi)后w性的對壘得到了更大印證。兩群男人各在右臂上縛一根黑巾或黃巾,手持與臂上巾子顏色相符的刀斧?!邦^皮刮得青光如卵,辮子上了油,一律穿上牙白綢馬褂,牙白綢褲,褂子一律不扣,當(dāng)襟兩排長扣密齊地排下去,風(fēng)一吹像揚帆鼓風(fēng),出來悶聲的嘩嘩嘩,相當(dāng)悲壯”輥輮訛,然后鮮血撒到飛舞的白色綢緞上,更是壯觀又觸目驚心。在描述決斗場地、決斗器械時,嚴歌苓多次直接選用“古老”“古時”“古典東方”等類似詞匯。這種力圖為中華文化代言之情感即可窺見一斑。這正如后殖民主義學(xué)者法儂所指出的:“這種對過去民族文化的張揚不僅恢復(fù)了民族原貌,也會因此對民族文化的未來充滿希望?!陛佪嬘?/p>
三、西方救贖vs.東方回歸。從19世紀60年代起,美國就被描述成一個集自由、民主和富饒為一體的“天堂”。每天,數(shù)以萬計的移民試圖通過各種途徑進入這個夢想之地?!断哺防锏哪赣H們也一樣。她們傾盡全力逃出充斥著戰(zhàn)亂、瘟疫、貧窮的中國,奔向自由、民主、富饒的美國。即使到了美國,也要為此改名換姓,以避免被遣送回國。她們相信:“在美國,女兒將應(yīng)有盡有,不會煩惱不會憂愁!”輥輰訛“在美國,任何夢想都能成為事實?!陛佪嵱?zāi)赣H們尚且如此,女兒們又何當(dāng)不為?她們都選擇了融入美國主流社會最直接的方式:嫁給白人男性。露絲認為泰德才是搭救她的勇士;薇弗萊認為她與里奇的愛是世上無與倫比的。當(dāng)母親們擔(dān)心被美國當(dāng)局遣送回國之時,女兒們卻在擔(dān)心會被美國丈夫輕視、拋棄。究其原因,《喜福會》里的母女兩代都視美國為救贖天堂。
其實,對西方人而言,白人拯救有色人種是承續(xù)綿遠的主題,是世代相傳的神話。同樣,《扶?!防锏陌兹四凶涌死锼挂步K日沉醉于心中昂然的騎士氣質(zhì),立志要將扶桑從她所屬的“低劣人種”中拯救出來,“夢想著自己變得高大,為一個手持長劍、勇敢多情的騎俠,去搭救一位囚在昏暗牢籠中的奇異的東方女子,用劍斬斷囿她于其中的罪惡”輥輲訛。但是克里斯卻只是一個孩子,他自己都受困于大勇的刀柄之下,更何況他還參與了對扶桑的群體性強暴。直到晚年,克里斯才意識到他一生平和、正直的生活都來源于扶桑的包容與寬恕。所以,這里不再是“白人男子從有色男人手里拯救出有色女子”的神話,而是有色女子在拯救白人男子。這種族裔與性別的強勢與弱勢的顛倒徹底批判和顛覆了美國種族主義和白人拯救神話。其次,《扶?!防锏闹袊膊辉偈菓?zhàn)亂、骯臟、貧窮的象征,那是大勇力量和勇氣的源泉,是他夢想的回歸之地,那里有他溫柔善良的妻子在等他回家。同樣,懷有類似回歸夢想的還有眾多在美華人,因為他們在美被肆意凌辱、欺壓,甚至被殺戮。但是窮盡一生,這些受苦受累的華人勞工都沒能攢夠返途費用,只能在美國孤苦終生。溫柔沉默的扶桑毅然拒絕了克里斯的求婚,選擇在大勇被行刑前完成一場中式婚禮,然后帶著大勇的骨灰回歸中國。
四、對“她”者的反思。通過以上對比,顯而易見的是譚恩美和嚴歌苓的敘事是“東方主義”與“反東方主義”的截然對立。那么有待解決的問題即為其不同之原因。為此,我們需要把文本與歷史語境統(tǒng)一起來,探討作家的身份認同,以及文本的社會性象征行為。就像趙建秀曾指出的一樣:“在我們能談?wù)撐覀兊奈膶W(xué)之前,我們需要解釋我們的情感,在我們能夠解釋我們的情感之前,我們必須勾畫出我們的歷史?!陛佪徲?/p>
20世紀60年代,美國民權(quán)運動、女權(quán)運動以及反越戰(zhàn)等社會浪潮大大激發(fā)了亞裔美國人的民族意識。但是,大部分“土生族”華裔美國作家如譚恩美、湯亭亭、任碧蓮都曾公開強調(diào)自己的美國身份;雖然趙建秀、陳耀光為中國文化、中國傳統(tǒng)吶喊,但是他們更強調(diào)自身特有的“亞裔感性”,以建構(gòu)他們的“美國性”;而湯亭亭、徐忠雄的作品里甚至公然嘲笑和諷刺華人新移民。這種認知背后既有華人移民上百年滄桑屈辱的歷史背景,更有美國盛行的種族主義文化和政治方面因素。后殖民理論家法儂在《黑皮膚,白面具》中指出黑人普遍存在一定的自卑情結(jié)。由于殖民主義者向殖民地人民長期灌輸著“白人優(yōu)越論”的思想,所以殖民地黑人更愿意使用和適應(yīng)殖民者的文化習(xí)俗,用以補償自我身份的自卑。同樣,這些美國生、美國長、又受美國教育的華裔作家們,他們不可能不受到美國主流社會強勢文化與“東方主義”的影響。趙建秀等人在《哎呀》里也表示:“在連續(xù)七代人的時間跨度里,由于種族主義司法過程的壓迫和變相的白人種族社會偏向,使得今天的亞裔美國人生活在自我蔑視、自我否定和人格缺殘之中。”輥輴訛所以,《喜福會》中對中國文化厭惡和排斥的現(xiàn)象一定是由居強勢地位的美國主流文化造成的。
然而,以嚴歌苓為代表的“新移民”作家則是完全不同的。他們在中國大多是已經(jīng)擁有一定社會地位的學(xué)者、教授和作家,所以能以一種文化自信去重新審視自身的移民經(jīng)歷和移民身份。同時,中國內(nèi)地八九十年代經(jīng)濟的飛速發(fā)展也一定給海外華人帶來了民族自信心的增長。但是,美國社會內(nèi)部根深蒂固的種族主義情緒不會立刻煙消云散,甚至還會因為中國經(jīng)濟的發(fā)展、政治的強大存有擔(dān)心和防備。比如,嚴歌苓在與美國外交官戀愛期間就曾受到美國FBI的多次盤問和審訊,甚至要求她接受測謊測試。這一遭遇使嚴歌苓明白:“在美國,人權(quán)是有種族條件的。在這里的外國人是次等人種?!陛佪懹灇v史學(xué)者Sucheng Chan曾指出:“只有當(dāng)本地社會成員給外來移民以成為平等的、同居一方土地并且在根本意義上互相影響的社會成員的機會時,同化才可能會發(fā)生,不幸的是,晚近以前亞裔移民從未得到過這樣的機會?!陛佪捰瀭€人屈辱的經(jīng)歷使嚴歌苓不斷反思在美華人的社會境況與歷史問題。這也是《扶?!返膭?chuàng)作由來:
近三四年來, 我在圖書館鉆故紙堆, 掘地三尺,發(fā)覺中國先期移民的史料是座掘不盡的富礦。一個奇特的現(xiàn)象是, 同一些歷史事件、人物, 經(jīng)不同人以客觀的、主觀的、帶偏見的、帶情緒的陳述, 顯得像完全不同的故事。一個華人心目中的英雄, 很可能是洋人眼中的惡棍。由此想到, 歷史從來就不是真實的、客觀的。我始終在一種悲憤的情緒中讀完這些史書, 中國人被凌辱和欺壓的史實驚心動魄, 觸動我反思: 對東西方從來就沒停止的沖撞和磨礪反思, 對中國人偉大的美德和劣處反思。輥輷訛
所以,當(dāng)“土生族”作家在大聲疾呼“還我美國”之時,嚴歌苓每每提到美國,總是強調(diào)自己不過是一個在美國生活的中國人,一個寄人籬下的寄居者,不屬于那里的主流社會;甚至已經(jīng)在美國生活了二十年后,她依然表示自己永遠不可能融入美國生活輦輮訛。持同樣情感和身份觀的新移民作家大有人在。比如,即使以英語作品屢獲大獎的哈金,在美國生活了二十年后,依然表示希望回到中國教研,或者嘗試用母語寫作輦輯訛。同樣,獲得美國古根海姆寫作基金的查建英也認為中國才是根,才是故鄉(xiāng)輦輰訛。
文學(xué)與歷史、權(quán)力政治總是相互融合、相互影響。譚恩美與嚴歌苓的寫作對立也源于歷史語境下各自對“自我”和“他者”認知的不同。對于譚恩美,美國才是家園,中國只是個遙遠的“他者”。故其小說中不斷出現(xiàn)“進步的”“第一世界”俯視“落后的”“第三世界”的文化霸權(quán)現(xiàn)象。同樣,嚴歌苓的反東方主義敘事也源于她把美國視為“異域”。寫作是她“對抗”美國主流霸權(quán)話語的一種方式。她不僅認為歷史從來就不是真實的、客觀的,而且還表示她所構(gòu)造的扶?!绑w現(xiàn)了一種只有古老東方才有的雌性,是‘后土’式的雌性,不可能被任何文明和文化所化的‘雌性’”輦輱訛。這種創(chuàng)作理念甚至跟華裔學(xué)者激進派趙建秀提倡的注重民族文化特性,挖掘遭到壓制的歷史,重建文化傳統(tǒng)的文化民族主義不謀而合輦輲訛。所以,嚴歌苓以特有的族裔視角審視、甚至批判西方文化的寫作則更值得關(guān)注。她是在以政治斗士的身份,為第三世界及其大眾生活代言,期待打破舊的話語霸權(quán)、產(chǎn)生新的反話語。基于此,華裔美國文學(xué)沒有任何理由忽視新移民作家的作品。誠然,現(xiàn)階段國家概念、族裔身份出現(xiàn)了“去領(lǐng)土化”和“去國家化”的傾向。“新移民”作家這種強烈的“異”“己”之辨,與當(dāng)下所提倡的“世界主義”相悖。但是,忽略了曾有的獨特的歷史經(jīng)驗,丟失了自己的特色,我們恐怕將會再次面臨重返大熔爐之悲劇。
愛德華·薩義德在揭露西方對東方霸權(quán)式構(gòu)建時,也客觀地指出:“每一文化的發(fā)展和維護都需要一種與其相異質(zhì)并且與其相競爭的另一個自我。自我身份的建構(gòu),不管東方的還是西方的……總是牽涉到對與‘我們’不同特質(zhì)的不斷闡釋和再闡釋。每一時代和社會都重新創(chuàng)造自己的‘他者’。” 輦輳訛在全球化交流的背景下,面對數(shù)百年的西方文化霸權(quán),我們應(yīng)該如何去努力消解霸權(quán)?東方應(yīng)該怎樣呈現(xiàn)自我,怎樣表述族群敘事?這是所有有使命感的作家與個人都應(yīng)思考的問題。
譹訛譻訛 參見Sau-ling Wong:“‘Sugar Sisterhood’:Situating the Amy Tan Phenomenon”, The Ethnic Canon:Theories, Institutions, and Interventions. David Palumbo-liu, eds. Minnoapolis: University of Minesota Press,1995.
譺訛 Schell, Orville:“Your Mother Is Your Bones”,New York Times 19 March, 1989. 10 Aug. 2011
譼訛 陳瑞琳: 《從花果飄零到落地生根》,《第十一屆世界華文文學(xué)國際研討會論文集》,花城出版社2000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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譾訛 http://baike.baidu.com/linkurl=QWCn_9klhS 2wtsg4kWj3z rXltVeJ-cyE99q8fizETYU_x9b3ynOwNkxal8zUs6Y uYSelg a8 bavEo gHLj8V2Lq_
譿訛輥輵訛輥輷訛 王德威:《短評〈扶桑〉》,莊園編:《女作家嚴歌苓研究》,汕頭大學(xué)出版社2006年版,第15—16頁,第231頁,第213頁。
讀訛輥輰訛輥輱訛 Tan Amy:The Joy Luck Club,New York: Penguin, 2006,p241, p17, p132.
讁訛 潘軍武:《中國故事創(chuàng)造的融合假象——〈喜福會〉的重新解讀》,《廣東外語外貿(mào)大學(xué)學(xué)報》2005年第4期。
輥輮訛輥輲訛 嚴歌苓:《扶?!罚猴L(fēng)文藝出版社1998年版,第130頁,第19頁。
輥輯訛 法儂:《論民族文化》,羅鋼、劉象愈主編:《后殖民主義文化理論》,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1999年版,第278頁.
輥輳訛 Wong, Shawn. Asian American Literature: A Brief Introdu- ction and Anthology. New York: Addison Wesley Educa- tional Publishers Inc.1996,p5.
輥輴訛 Chin, Frank. “Foreword.” Aiiieeeee! An Anthology of Chinese and Japanese American Literature. Frank Chin, eds .Washington D.C.: Howard UP, 1974, pviii.
輥輶訛 李貴蒼:《文化的重量》,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2006年版, 第47頁。
輦輮訛 參考:石劍鋒:《嚴歌苓:仍是寄居者》東方早報.
輦輯訛 參考:劉婉媛:《哈金〈南京安魂曲〉修改40多遍 稱諾獎不是金牌》中國新聞網(wǎng). http://www.chinanews.com/cul/2011/12-06/3510697.shtml. 2012-12-06
輦輰訛 參考: 搜狐時尚《女人創(chuàng)造歷史》專訪查建英. http://women.sohu.com/20100916/n274981335_6.shtml. 2010-09-16
輦輱訛 嚴歌苓:《從魔幻說起》,《波西米亞樓》,當(dāng)代世界出版社2001年版,第118頁。
輦輲訛 王光林:《文化民族主義的斗士——論華裔美國作家趙健秀的思想與創(chuàng)作》,《當(dāng)代外國文學(xué)》2001年第3期。
輦輳訛 愛德華·薩義德:《東方學(xué)》,王宇根譯, 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06 年版,第426頁。
基金項目:本文是浙江越秀外國語學(xué)院課題《美國華裔文學(xué)中“她”者的呈現(xiàn)》項目編號:N201328
作 者:張欣,英美文學(xué)碩士,浙江越秀外國語學(xué)院助教,浙江師范大學(xué)訪問學(xué)者, 研究方向:英美文學(xué)。
編 輯:杜碧媛 E鄄mail:dubiyuan@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