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達洛衛(wèi)夫人》中薩莉·塞

摘 要：本文以女性主義與女性意識為主要思想元素，通過分析弗吉尼亞·伍爾夫重要意識流作品《達洛衛(wèi)夫人》中薩莉·塞頓的女性形象以及對克拉麗莎的影響，解讀生活在父權(quán)制社會中的女性壓抑的心理及本能的渴望，揭示父權(quán)社會對女性的否定與排斥，從而總結(jié)出女性如何建構(gòu)女性意識及女性主體性。

關(guān)鍵詞：父權(quán)制 女性意識 薩莉·塞頓 克拉麗莎

一、引言

《達洛衛(wèi)夫人》是英國女性作家弗吉尼亞·伍爾夫重要的意識流作品。薩莉·塞頓是這部作品中重要的女性角色之一。她的出現(xiàn)使女主人公克拉麗莎的內(nèi)心充滿對女性主體性的渴望。小說中，薩莉·塞頓這個角色是通過克拉麗莎的記憶而登上舞臺的。當然，像其他角色一樣，她是克拉麗莎影子的某個方面。小說中，沿著邦德街，克拉麗莎感覺自己是個看不見世界的人?！芭灾髁x心理學(xué)認為，主流心理學(xué)植根于西方主流文化——父權(quán)制文化，在父權(quán)制文化的影響下……將女性經(jīng)驗無形化、邊緣化及病態(tài)化。”（左金梅，74）因此，生活在維多利亞父權(quán)制社會中的克拉麗莎長期壓抑著自己的感情，婚姻和達洛衛(wèi)夫人的身份所帶來的空虛感給她一種無助的感覺，這種感覺總是讓她覺得自己的生命沒有意義，有時缺少生活的信心。她時常想起她的年輕時代，這在某種程度上帶給她甜蜜的回憶與幸福的喜悅感，這讓她看到了生活的意義。她想起薩莉·塞頓，這個她年輕時曾經(jīng)愛過的女孩，她與薩莉·塞頓經(jīng)歷了她這一生中最精彩的時光。

二、薩莉·塞頓與克拉麗莎

薩莉·塞頓是克拉麗莎最好的女性朋友，她的美貌與放縱的性格讓克拉麗莎羨慕不已，而這些都是克拉麗莎所沒有的。因此，克拉麗莎對薩莉·塞頓的感情是純潔的。在克拉麗莎的記憶中，薩莉·塞頓是個有著狂野性格的女孩，她吸煙，留著黑色頭發(fā)，有點叛逆；她激進，無傳統(tǒng)，性感甚至無所畏懼。她是個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的女孩，從不在意別人的想法。薩莉·塞頓年輕時曾經(jīng)裸著身子穿越位于伯頓的哈洛韋，這讓當時的人們極度震驚?？死惿@人于她的天賦與性格，她有獨特的方式去處理事情，比如對待鮮花。“在伯頓，他們的桌下總是有著幾個小式花瓶。薩莉跑出去，拾起蜀葵與大麗花……所有的這些花從不在花瓶的最高水位處。這些花的效果是獨特的，在黃昏時是要帶到餐桌上的?！保╓oolf， Mrs. Dalloway，25）薩莉·塞頓什么話都敢說，什么事情都敢做，這讓克拉麗莎感覺“純潔，完整”圍繞著她。（Woolf， Mrs. Dalloway，25）克拉麗莎有時羨慕薩莉·塞頓的這種性格，而且她亦被薩莉影響了很多。只有薩莉才讓克拉麗莎感覺她最初的生活有多么封閉，她甚至對社會問題一無所知。薩莉·塞頓是個聰明、瘋狂的女孩，在她的影響下克拉麗莎開始讀柏拉圖、莫里斯和雪萊的作品。她們共同探討生活，共同規(guī)劃世界?？死惿释退_莉·塞頓在一起，只有這樣，她內(nèi)心被長期壓抑的女性意識才能建構(gòu)，“女性意識是作為女性的人對自己的一種認知，或說是女性的自我意識。在漫長的父權(quán)制下，這種意識是沉睡的，是被壓抑和被忽視的，它是女性作為人的獨立自主意識?！保ㄎ禾煺?，150）

薩莉·塞頓年輕時是個非常漂亮，極具吸引力的女孩，她有著大大黑黑的眼睛和光亮的頭發(fā)。她有著“動聽的嗓音，這使她說起話來聽著像給人個擁抱”（Woolf， Mrs. Dalloway，26）。薩莉·塞頓看起來似乎是那個時代最漂亮的女孩，其他的任何人對她來說只是個背景。對克拉麗莎來說，薩莉·塞頓無論在身體上還是精神上都對她有極度的吸引力。她們二人的親吻場景在克拉麗莎的記憶中留存了超過三十年的時間，可見薩莉·塞頓的吸引力是如此的強大，有魔力而同時又超越一切?！爱斔┻^布滿鮮花的石臺時，她這一生中最精彩的時刻來到了，薩莉跑到前面，拾起一枝花，在她的嘴唇上吻了一下。整個世界好像都顛倒了！其他人都消失了。在那只有她與薩莉。她感覺她得到份禮物，進而又打開了它?！?（Woolf， Mrs. Dalloway，26）愛上薩莉·塞頓反映出克拉麗莎想擁有自己的空間并獨立。在她狹小的房間里，她能隨意、自由地思考，這種與外界隔絕的感覺使她的內(nèi)心有一種平靜。與薩莉·塞頓這種親密的女性關(guān)系在她的畢生中起到重要作用，這種親密的女性關(guān)系給了她生活的勇氣與自由。在某種程度上，這種同性的愛戀是克拉麗莎心理過程的反映，是其內(nèi)心的希望，自我的呼喚。

三、薩莉·塞頓與羅塞特夫人

在克拉麗莎晚會中出現(xiàn)的薩莉·塞頓已經(jīng)搖身變成了礦工的妻子——五個兒子的羅塞特夫人，“什么名字？羅塞特夫人？但是究竟誰是羅塞特夫人，’克拉麗莎’！那喊聲！是薩莉·塞頓！是薩莉·塞頓！竟然過去了這么多年！她在霧中迷茫了。”（Woolf， Mrs. Dalloway，124）羅塞特夫人現(xiàn)在變得和年輕時的薩莉·塞頓完全不同。從前的薩莉·塞頓是個叛逆、無憂無慮、聰明的女孩，她讀很多書而且對生活有獨到見解，在她的影響之下，克拉麗莎亦開始讀很多小說。他們談?wù)撋?，探討如何去改變世界。然而，眼前的這個薩莉·塞頓是個悠然自得、有著五個兒子、生活滿足的母親?！拔矣形鍌€強壯的男孩”， 薩莉·塞頓說。（Woolf， Mrs. Dalloway，124）她已完全融入到工業(yè)和鄙俗的資本主義中。除了照顧她的丈夫與兒子們，她還從事園藝工作，沒有任何跡象可以看出她仍然關(guān)注政治，讀小說，談?wù)撋鐣?。曾?jīng)的那個漂亮，有想象力，有吸引力的薩莉·塞頓已經(jīng)轉(zhuǎn)變?yōu)槟昀系摹⒂顾椎?、沒有誘惑力的羅塞特夫人了?！暗撬纳ひ粢褯]有了原來的響亮與動聽；她吸煙時的眼神已不再明亮?！?（Woolf， Mrs. Dalloway，131）雖然再次見面兩個人都很高興，但是羅塞特夫人比那個總是帶給克拉麗莎甜蜜與難忘回憶的薩莉·塞頓要失真了很多。她最初的想法就是薩莉·塞頓看起來已不是她記憶中的女孩，她的美麗與吸引力已褪去。雖然她們親吻過，但這個吻已不再像給她感覺是整個生命最激動人心的時刻了，這個吻已經(jīng)不再令人驚奇，有魔力，亦不如從前那么珍貴了。這種變化映入人們眼簾的是過去和現(xiàn)在的鮮明對比。與此同時，我們可以感覺到一種深深的惋惜：時光飛逝，美麗無存。

在克拉麗莎五十多歲時，她變得對時間、美麗與死亡極度敏感，以至于在她看到薩莉的變化后感到非常沮喪與害怕。很顯然，薩莉·塞頓與羅塞特夫人的對比正反映出克拉麗莎與達洛衛(wèi)夫人的強烈對比，這種對比“不僅描述了女性在男權(quán)壓迫下所做的抗爭，也客觀忠實地反映了女性所遭受的被蹂躪、排斥和他者化的生存狀態(tài)?！保ㄉ蚍?，99）

四、結(jié)語

女性主體性的建構(gòu)是現(xiàn)代女權(quán)主義迫切需要探索和解決的問題。（沈非，99）小說中，當布魯頓太太單獨宴請克拉麗莎的丈夫共進午餐而沒有帶上她時，她感到極度的失望與悲傷。這種帶有父權(quán)意識的強烈失望與挫敗感使她想從別的女性身上找到被重視的感覺，而這也將成為她內(nèi)心的希望所在。她將自己內(nèi)心的情感轉(zhuǎn)向女性，這說明她內(nèi)心對異性戀乃至父權(quán)社會有很強烈的抵制。

薩莉·塞頓這個角色展示給讀者獨特而又有代表性的女性意識，年輕的薩莉·塞頓與羅塞特夫人時時提醒著克拉麗莎年輕與年老的變化，同時也讓她意識到了自己的衰老。她對此感到深深遺憾，她要呼喚年輕，但卻只是呼喚而已。事實就是這樣的，每個人都害怕衰老，渴望保持年輕或衰老得慢些，然而，我們必須面對現(xiàn)實，不能逃避。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做的就是要抓住我們身邊的每一瞬間，去珍惜生活中的每一細節(jié)，而不是對昨天的懊悔，不是對今天的忽視，更不是對明天的期待?？梢猿姓J，回憶在我們的生活中非常重要，讓我們的生活更加甜蜜，更加豐富多彩，然而，我們卻不能沉溺于回憶當中。我們必須做有價值有意義的事情，只有這樣才能變成明天美好的回憶。我們規(guī)劃明天是明智的，但我們必須要采取行動而不是永遠地在規(guī)劃。所以，請珍惜時間，珍惜我們現(xiàn)在所擁有的。同時，請熱愛并享受我們生活的每一瞬間。只有用這樣的方式，我們才能給過去一個美好的回憶，而不是后悔那浪費掉的時光。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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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本文系中央高?；究蒲袠I(yè)務(wù)費專項資金項目資助，項目編號：HEUCF141204；黑龍江省教育廳人文社會科學(xué)研究項目，項目編號：12524059；黑龍江省教育廳人文社會科學(xué)研究項目，項目編號：12534036

作 者：王歡，碩士，哈爾濱工程大學(xué)外語系講師，研究方向：英美文學(xué)與英語教學(xué)。

編 輯：康慧 E？鄄mail：kanghuixx@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