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下來“定制”慢時光

令我難舍難棄的并非漓江煙雨、獨秀山峰，牽住我的是一根扯不斷的情絲，這情絲的另一端連接著龍勝縣南郊的龍勝古鎮(zhèn)，古鎮(zhèn)安靜平和的柔軟時光彌補了我遠離城市喧囂的失落。

廣西桂林素以“青羅碧玉色色珠”而聞名天下，美麗的景色在我們記憶的屏幕上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然而令我難舍難棄的卻并非漓江煙雨、獨秀山峰，牽住我的是一根扯不斷的情絲，這情絲的另一端連接著龍勝縣南郊的龍勝古鎮(zhèn)，古鎮(zhèn)安靜平和的柔軟時光彌補了我遠離城市喧囂的失落。無論是古老的房屋、幽靜的石板街，還是客棧里少數(shù)民族女子的對歌，都讓人有一種似曾相識的驚喜。

市井畫卷中透出繁華往昔

也許人類自古以來就喜臨水而居，這使得龍勝古鎮(zhèn)從始源上便與水有著不離不棄的牽絆。桑江干流穿過龍勝古城蜿蜒向南，而龍勝古鎮(zhèn)自然而然得天獨厚桑江水的滋潤了。小鎮(zhèn)把我們穿越到古色古香的歷史文化中，青石板鋪就的石板街早已被千年的滄桑磨亮了，進入小鎮(zhèn)，擋住視線的是那一座座鱗次櫛比的商業(yè)樓，游走在古巷間，穿梭于小鎮(zhèn)民居之中，古色古香而又富有民族氣息的的竹樓自然讓你有一種懷古的情愫，總是想讓你從它的每一個細節(jié)里捕捉一些前人不曾所獲之感……

龍勝古鎮(zhèn)是少數(shù)民族的天下，街上到處看到女人，當(dāng)然少數(shù)民族男子也不少，只是他們大多穿著漢族服裝。這里主要聚居著瑤族，苗族、侗族、壯族、漢族，五個民族，人口基本差不多，還有少部分彝族、回族等幾個民族。各民族相融相聚，使得古鎮(zhèn)的民族文化璀璨奪目。

漫步小鎮(zhèn)，一排排青磚小樓呈東西走向臨街而建，古老的建筑以其特殊的韻味寫滿了那一份從未被世人遺忘的滄桑，好像每一個細節(jié)都向游人講述著古老的故事。清晨，大紅燈籠下閃爍著透過云層的霞光，展示著龍勝人仿古戀今的和諧。古鎮(zhèn)百貨店最多，商品琳瑯滿目，大多經(jīng)營民族服飾和手工飾品。導(dǎo)游告訴我們，古鎮(zhèn)已有500多年歷史，有些房屋至今還保持著數(shù)百年前的模樣，陽光下的小鎮(zhèn)顯得格外奪目，尤其魅惑。我們隨意敲門走進去，發(fā)覺是一家茶館，雅致的環(huán)境里襯托著柔和的光，幾位客人正在品著香茗，裊裊熱氣從杯中騰騰而出，清雅的環(huán)境使得繁華都市的情調(diào)在這里消失殆盡，透過窗欞凝視著古鎮(zhèn)，所有的煩惱似乎隨著流水的痕跡漸漸遠去。

養(yǎng)在深閨的絕美瑤寨

龍勝古鎮(zhèn)周圍的寨子很多，出古鎮(zhèn)往南，一路上身穿少數(shù)民族服裝的婦女三兩成群，赤裸雙足，腳下踩著尖礪的石子，輕松敏捷，若無其事。公路邊清澈的澗水嘩嘩流淌，山坡上翠林掩映著瑤家村寨。

路上一級級笨重的石階，不知要幾代人才能鋪就。我不禁贊嘆山腰里的水稻田，田埂用石板壘筑，汩汩山泉滋潤著禾穗，高山上的水稻這般茁壯，絲毫不亞于我們的江南。

“你們是哪來的客喲？快到我家坐！”一陣聽起來十分別扭卻熱情響亮的“漢話”傳來，村口走出一位矮個、盤發(fā)赤腳的瑤家婦女，我們隨著她登上了依坡而筑的木樓。樓分三層：坡下一樓是牛欄、豬舍、羊圈，二樓堂屋建在畜欄上，樓板開一個方洞，牲口料由洞口倒下。與堂屋相聯(lián)的房間、兩個廚房（人、畜分開）地基建在山坡地上。三樓須爬九十度的木梯，樓上面積很大，放些粗笨的農(nóng)具、雜物，一家人就睡在樓板上。據(jù)房主人講，快出閣的大姑娘才有床板、被褥、蚊帳。這里女子一般十八九歲就成家。已婚婦女盤頭發(fā)戴布帕，未嫁姑娘梳辮子剪劉海。她們的收入主要靠油茶籽和自家種的木材。

看得出，女主人很會收拾家里，她招呼我們坐下，然后利索地?zé)鹆擞筒?。廚房正中架著一只深口鐵鍋，沒有灶臺也沒有煙囪，丈把長的樹干直接往火里伸，使得屋子里煙味很大，熏得嗆人。

桌上放著幾個破舊的陶罐，想必是油鹽醬醋了。女主人端出了一碗碗噴香的油茶，我們邊喝茶邊與她聊天。當(dāng)我們提出與她合影，她高興得立即去梳理又扁又大的發(fā)髻，她的頭發(fā)有兩尺長，另外還要夾纏兩把過去剪下的長發(fā)。女主人穿著彩繡衣，千針萬線繡出了千姿百態(tài)的花形圖案，色彩艷麗、做工結(jié)實。她告訴我們她出嫁前一年可繡成一件，有了孩子兩三年才繡一件。真難想象身居陋室勞作粗苦的女子竟有這般巧手。據(jù)她告訴我們這幾年公路修經(jīng)山腳下，不少外國游客上山來，一件上衣可賣一百美元，褶裙賣二百美元。從她毫不扭捏膽怯的表情，讓我們感覺到了昔日愚昧落后之地正在孕育和積聚著擺脫貧困的力量。

阿妹“送春”

龍勝古鎮(zhèn)周圍大部分是瑤族寨子。每年四月初八，四面八方各個村寨的瑤家姑娘邀上朋友，來到風(fēng)景幽美的山林里搞野餐，也就是送春迎夏活動。

我專程趕往那里想?yún)⒓踊顒?，沒想到十分好客的瑤族姑娘竟毫不客氣地拒絕了我，說阿妹自己的節(jié)目，不歡迎男的參加。幸虧我們居住在那家的女主人上前勸說，她們才答應(yīng)我參加，但一個快嘴利舌的阿妹立即代表大家提出了一個條件：“看活動可以，但不準插嘴亂說話?！睂@“法外施仁”的附加條件，我只得點頭答應(yīng)。

參加“送春”的姑娘，要求必須帶幾樣食品，這些食品必須事先在家里煮熟或者是在火中煨烤一下就可以吃的。此外，還要帶上花生、板栗、錐栗、肉食品和各種土特食品。做父母兄嫂的對姑娘“送春”必須大力支持，但有一條，不動手幫助制作食品。因此，阿妹們?yōu)闇蕚洹八痛骸?，就得花一番心計。因為花蛋、花糍粑、花糖在斗牛時先要由姐妹們欣賞評論一番，誰的花樣玲瓏精巧，新奇美觀，就會受到稱贊、推崇。很多瑤家姑娘心靈手巧，織花邊、頭巾、繡荷包常能別出心裁，花樣翻新，顯然與“送春”時制作“三花”食品有一定關(guān)系。

那天，我隨二十多個身穿節(jié)日盛裝的阿妹，來到離寨子三里遠的一片樹林里，片片綠蔭，阿妹們說笑打鬧，追逐嬉戲。姑娘們在一株古老的白楠樹下坐下，展覽帶來的“三花”食品，接著玩一個叫“畫眉跳圈”的游戲：她們分成人數(shù)相等的兩組，剩下的當(dāng)評判。每組選一棵樹為中心，大家手拉手，單腿跳著繞樹旋轉(zhuǎn)，最先跳完五圈的為贏。輸?shù)囊环竭x一個阿妹扮兔子，贏的一方選一個阿妹當(dāng)盤王，繼續(xù)玩“盤王打獵”的游戲，這其實是一場舞蹈，雙方巧妙變換著隊形，一方護著“兔子”，一方擁著“盤王”，踏著舞步在林中追逐。正當(dāng)她們準備對歌的時候，一個阿妹突然喊了一聲：“季秋！”喊聲剛落，二十多個阿妹高興得你推我搡，邊笑邊嚷：“好哇，抓住一個了！”只見一個二十出頭的瑤家后生從一株水青櫚樹后走到姑娘們面前，裝出一副老實樣子，等候發(fā)落。

歷來阿妹“送春”是不允許小伙子偷窺的。只要姑娘們發(fā)現(xiàn)了偷看的小伙子，并能叫出他的名字，就得乖乖地接受處罰，為她們撿柴、燒烤、找野果、采摘山花。當(dāng)然一旦被姑娘們發(fā)現(xiàn)了，你可千萬不能逃跑，否則偷看姑娘的隱私的罪名就會被戴上，那樣傳出去，不但會受到大家恥笑，甚至連對象也難找。盡管如此，每次“送春”，都會發(fā)生小伙子被捉的事，一旦被抓，小伙子都很樂于聽從指揮，仿佛不是在受罰，而是在盡十分愉快的義務(wù)?；蛟S沒有這些偷看的小伙子，阿妹們參加“送春”的興致還沒有這么高哩！

（編輯 朱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