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節(jié),有一位老公買了一把黃色菊花送給老婆,差點被趕出家門。這不是笑話,這是前些天武漢本地的新聞。
我想新聞里的妻子一定不夠浪漫,當然,如果那位丈夫送的是黃色小雛菊,也許得到的就是妻子的香吻。
這則故事,讓我想到一件往事。在我還是虛榮的少女時,我也曾拒絕過別人的黃色小雛菊。
我人生中收到的第一束花,是一把沒有華麗包裝的黃色小雛菊。花靜靜地躺在我的抽屜里,我不知道送花人是誰,但有人告訴我,是我們班成績最差、最愛打架的那個某某某。
這個某某某當年在學校屬于聲名狼藉的“壞學生”,唯一的優(yōu)點就是長得帥,像乖乖虎時期的蘇有朋,但比他高。
這樣的男孩子,基本上每個學校都有,是女孩子們又討厭又喜歡的類型,不過當時的我們并不承認默默關注一個男生就是喜歡。所以,當時的我聽到送花人是某某某時,第一反應是,立刻、馬上把花全部扔掉。
沒錯,那把雖然很漂亮但是會給我?guī)怼皦拿暋钡狞S色小雛菊就這么被我無情地扔進了垃圾桶。
第二天,我的抽屜里又靜靜地躺了一把小雛菊,這次換了顏色,是我最喜歡的白色。不用猜,這束花和昨天的黃色小雛菊來自同一個地方,我們學校的后山坡。
我依舊不知道送花人。但我的同桌說她親眼看見某某某將花放進了我的抽屜!我鼓起勇氣走到某某某跟前說:請你以后不要再給我送花了!某某某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我尷尬極了,氣急敗壞地轉身,卻聽到他說,自作多情!圍在他身旁的男孩子們哄堂大笑。
我恨不得挖個地洞鉆進去。
屈辱。對,這是我唯一的感覺。
我恨死了小雛菊,也恨死了某某某!這束白色小雛菊很快就去垃圾桶找它的同伴了。
盡管我變成了一個笑話,但我的抽屜里依舊每天都躺著或黃色或白色的小雛菊,直到它們的花期結束。
某某某從來沒有承認送花的人是他,也沒有因為我把花扔進垃圾桶而對我冷眼橫眉,要知道,他曾經(jīng)揍過給他寫情書的隔壁班大高個女生。
我也從最初的憤怒變成了期待,當我的抽屜里再也見不到花時,我竟然有小小的失落感。
我的失落來自某某某一直沒有承認他喜歡我,而我在他送的這些花中迷失了方向。我想大概每個少女都走過這樣的一個時期吧,渴望愛,又怕被傷害,只好隱藏自己的真心,最后變成那個可悲的暗戀者。
再后來,我們畢業(yè)了,我再也沒有見過某某某,不可否認,這件事情成為我少女時期的負擔。
直到很多年后,我和某某某在高中同學群里相遇,大家七嘴八舌地說到了那些曾經(jīng)躺在我抽屜里的小雛菊,某某某說:那些花真不是我送的,是我們隔壁班的林同學托我放進你抽屜的。
真相大白。原來送花人和我一樣來自暗戀銀河系。我早已不記得林同學長什么樣,但某某某的樣子卻永遠住在我的少女時期。這種“愛你在心口難開”的感覺,不曾經(jīng)歷暗戀的人永遠不會明白,就像雛菊的花語——隱藏在心中的愛。
當然,故事里的我后來也釋然了,因為這座城市里到處充斥著孤獨者、暗戀者,暗戀者的天空時而蔚藍、時而青蔥、時而焦煳、時而淋漓,就像小雛菊的顏色,黃的、綠的、紫的、白的……
不管誰暗戀誰,我們總是會遇到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