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自白
上世紀90年代末,我在陜北的一個小電廠工作,并在那里結(jié)婚生子。當時電力系統(tǒng)面臨改革,單位前景黯淡,收入微薄,可喜的是妻子溫柔賢惠、女兒天真可愛。但家庭也有矛盾,起因之一是妻子的一位閨蜜常到家里借錢,且是“舊債未還,新口又張”。我不高興,妻子也為難,有一天“冷戰(zhàn)”過后,就詳細講了她閨蜜的情況:夫妻兩人(就以小說中的“二月”和“鐘良”命名吧)都沒有正式工作,二月在電廠做臨時工,鐘良借款買了個二手車給電廠拉煤,不想命運多舛,出了車禍,車子報廢,鐘良還落下了殘疾。兩人的家庭情況都很一般。
對這種處境,妻子嘆口氣,我也發(fā)愁。當時市場經(jīng)濟風生水起,單位人心不穩(wěn),好幾對夫妻都在鬧離婚。
2009年,我已到西安工作。一天妻子帶我參加一個宴會。主人竟然是二月和一個鐵路工程的包工頭。二月已經(jīng)和鐘良離了婚,現(xiàn)在和這個男的一起在外跑工程。起因是二月后來辦了個給孩子服務的托管班,和外界接觸多了,鐘良接受不了,先是冷言冷語,再是動手打鬧,最后竟發(fā)展到和“國民好女婿”一般,在外找小姐。
2012年我在北京參加魯迅文學院第十八期高研班學習。
想著先寫個短篇練練筆。就有了寫二月的想法。
沒有列提綱,直接上手寫。因為是熟悉的人和事,寫起來比較順手,除了學習和游玩,每天保持一千多字的進度。遇到有些細節(jié)不清楚,給妻子打電話,委婉向她的閨蜜求證。寫到一多半,忽然寫不下去了。我回頭讀了好幾遍,前半部著力塑造的二月,不應該是離婚的結(jié)局呀——我原本是想比較真實地記錄二月的故事。
小說之為小說,是因為它可以合理地想象和虛構(gòu)。套一句老話:藝術(shù)來源于生活,且高于生活。小說中的“二月”與真實的“二月”相較,孰高孰低,也許百人百解。但是小說有了后面的發(fā)展,“二月”這個人物就跳出了現(xiàn)實的羈絆。
2012年的10月,天高氣爽。在北京文學館路45號609房間,我每天晚上有三四個小時,固定和二月相伴,共其歡樂悲愁。記得10月的最后一個夜里,我在電腦上敲完最后一個標點,點起一支煙,打開窗戶,看著寒夜里的星空、夜色中的京城,禁不住淚濕眼眶:二月死了!小說完成后,拿給同學看,評價還不錯。不想有幾個同學提出一個疑問:到底是二月死了,還是鐘良死了?感謝《北京文學》!感謝我的導師!對于一個新手來講,小說處女作能夠在《北京文學》發(fā)表,該是一個多么大的榮耀和肯定。
曾經(jīng)有同學問我小說想要表達的主題,我說:母雞下了一個蛋,你問它含有多少能量多少蛋白質(zhì)多少維生素,它知道嗎!
親愛的讀者,感謝您看這篇小說。您看到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