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家庭——中國人的良心之三

張建云

1.男人要管，女人要愛

新娘終會變成老娘。但不管新老，都是“娘”。所以男人有兩個媽。一個親媽，一個妻子。

新郎總會變成老郎。郎是兒郎之意。新兒，老兒。一輩子都是兒。

男人對妻子，當(dāng)像對媽一樣照料。女人對丈夫，應(yīng)如對兒子一樣看管、耐心。

男人結(jié)婚，意味著他的保護(hù)人（監(jiān)護(hù)人、看護(hù)人），由一個女人傳棒給了一個新的女人?！靶履铩弊兂闪怂男隆澳铩?。所以“新娘”順理成章地成了男人的新看護(hù)人。

男人任性。女人認(rèn)真。

男孩兒長大到一定年齡就想擺脫家長的監(jiān)護(hù)，以示自己獨(dú)立?？墒牵陔x開老娘的照料之后，到結(jié)婚成家娶了“新娘”之前，無論是寄宿學(xué)校、參加工作，還是自行創(chuàng)業(yè)，有幾個傻小子生活不是亂七八糟？住處像狗窩，吃飯窮湊合。

女生通常就把自己照料得清爽多了。古人造字，家里有“女”叫“安”，這個“女”不是女仆，而是女主人。從“老娘”主事到有“新娘”持家，一個男人就算自立門戶了。

自立門戶后，就安全、安靜、安生多了。

女人一心、一意、一手打造出的男人是作品，不單為了欣賞，還為了讓男人愛。

男人愛女人是義務(wù)、是責(zé)任、是必須。有諺語說：女人，罵她，就哭泣；打她，就暴跳；殺死她，就化作鬼魂來纏繞你。唯一的辦法，只有愛她。

如何愛？用心。

帶她游山賞水，接觸社會，與友人共敘。讓女人了解男人所思、所為、所向往，便覺男人真切地存在身邊了，也會同男人一樣，有理想、有境界。于是，女人就溫柔，就如水，就激情，就有修養(yǎng)，就不嘮叨，就教育孩子，就照顧老人，就使勁兒疼自己男人。

女人是人，不是神?；瘖y時男人要等得，嗔怒時要受得，逛街時要舍得。

女人負(fù)責(zé)貌美如花，男人負(fù)責(zé)糊口養(yǎng)家。女人負(fù)責(zé)陽光，男人負(fù)責(zé)陽剛。女人負(fù)責(zé)管理男人，男人負(fù)責(zé)打理天下。

分工明確，默契配合，相濡以沫，死生相依。二人在時光里享受溫暖，在流年里忘記花開，在日月交替的浪漫中變老。

這樣疼愛出的女人外表靚麗，內(nèi)心充盈，從頭到腳都寫滿幸福。傾國，傾城，傾男人心。

夫妻，又音福氣。是男人被管，女人被疼中的福氣。是夫妻的福氣，也是福氣的夫妻。

是良好的開端，良好的過程，更是良好的結(jié)局。

良，美好之意。在右邊加耳朵，意為聽話、聽從，變成“郎”。在良左邊加“女”，衍成“娘”。老郎，新郎。新娘，老娘。盡在美好、和諧之中。

2.爸，我媽呢？

網(wǎng)上有則漫畫。

小孩子跟媽媽一會兒說：媽，我餓了。一會兒說：媽，我渴了。一會兒又說：媽，我那東西哪兒去了？

而見到爸爸永遠(yuǎn)是：爸，我媽呢？

孩子找媽，天經(jīng)地義。爸爸付出，理所當(dāng)然。

家庭里的父親，有幾個把小事記掛在心上？還不是每天風(fēng)里來雨里去，操勞忙碌為這個家。

父親節(jié)晚上，把電話打給爸爸。

他在等我電話。說哥哥與弟弟都打電話了，就差你。估計(jì)你忙，可能忘了。

女兒和兒子一周前就在張羅著父親節(jié)的禮物。他們年齡尚小，都記得孝敬父親，我已經(jīng)成人，怎能忘爹。

他不是怨，是盼。盼多聽兒子聲音，多見兒子回家。

前幾日還和父親討論起生死的問題。

我說，我40歲，您70歲。假設(shè)我們的終極年齡是80歲。您還能再活10年，我還能再活40年。我們爺兒倆還能共同活10年。若我們都能超過80，就賺了！

父親說是，人終有一死，長壽是個幻想，而且是給人類添亂。一個人、一批人總不死，你讓年輕人還怎么活？你讓下一代或下下一代還出生不出生？總出生，不死亡，地球還不爆炸！

父親不擅表達(dá)家長里短、人情世態(tài)。但豁達(dá)。他說死算什么？不過是另一種生存的方式。

男人有男人的溝通方式與思考模式，所以父親節(jié)就不怎么隆重。

據(jù)中國之聲《央廣新聞》報(bào)道：父親節(jié)前夕，淘寶網(wǎng)發(fā)布了一組很有意思的數(shù)據(jù)。數(shù)據(jù)顯示，同為節(jié)日，父親節(jié)卻沒有情人節(jié)那般喧囂，沒有母親節(jié)那般溫暖，更沒有兒童節(jié)那般歡快，與關(guān)鍵詞“爸爸”相關(guān)的寶貝僅32萬件。爸爸的淘寶待遇僅為孩子的1/30，不足媽媽的1/8，情侶的1/20。

中國父親遭遇尷尬父親節(jié)？

我看未必尷尬。父親節(jié)不豪華，卻厚重。

沒見哪個當(dāng)?shù)睦掀藕⒆由辖譃樽约嘿I禮物。但兒童節(jié)、母親節(jié)、情人節(jié)卻能堂而皇之地要禮物、鮮花、巧克力、吃大餐。

孩子可以撒嬌，女人可以撒嬌，一個大老爺們兒還撒什么嬌？孩子、老婆都是自己的，是男人一輩子的禮物。其他的禮物嘛，有也可，沒也可，多也可，少也可。

父親，也是兒子。兒子，終會成為父親。男人和男人、父親和兒子之間有默契，也輕松。

兒子對父親說：現(xiàn)在社會都是以衣帽取人。

父親不信。

父子打賭。

父親穿破舊衣服進(jìn)入酒樓，無人理睬。

兒子衣履光鮮昂首進(jìn)入，店家非常熱情，端茶倒水。

兒子對服務(wù)生說：給那角落的老頭上好酒好菜，我買單。

服務(wù)生不解問：為何？

兒子說：我和他兒媳相好！

服務(wù)生領(lǐng)命，看老頭吃得正歡，不屑地說：他和你兒媳婦好，你不揍他？

老頭笑著說：他和我兒媳好才幾年？我跟他媽好了幾十年了！

……

歡悅，是真正的孝敬。別拘泥于形式。讓他幸福，多和他交流，父親每天都過節(jié)！

3.父母已老

正在辦公室忙碌。

母親打電話，說和父親來吃晚飯。

吃啥？我問。

母親說：有啥就吃啥。

我說：吃啥有啥。

母親在電話里笑了。

我給母親講個故事。

新中國建立不久，美國記者想采訪中國老百姓。來到農(nóng)村，看一老農(nóng)正在鋤地。

記者想，聽說中國很貧窮，但怎么不見老農(nóng)臉上有愁苦之色？

于是問：老鄉(xiāng)，你在做什么？

我在建設(shè)社會主義。老農(nóng)的回答出乎記者的意料。

什么是社會主義？記者問。

社會主義就是有啥吃啥。老農(nóng)很平淡。

記者聽了很感興趣，原本這就是中國農(nóng)民雖貧窮卻幸福的法則。

又問：那什么是共產(chǎn)主義呢？

老農(nóng)說：共產(chǎn)主義就是吃啥有啥。

……

電話那頭的母親心領(lǐng)神會地又笑了，說：我們還是吃“社會主義”吧。

四十幾歲的人了，總感覺有父母健在是種幸福?？傇敢舛嘈┛赐驼樟?，即使為其看病，甚至老兩口吵架拌嘴，當(dāng)兒子的如調(diào)解委員會主任一般為其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說勸。好像有父母在的生活才踏實(shí)。

人生定會有離別。先是父母看兒女長大遠(yuǎn)走的傷感。

父母看著家里面孩子的生活跡象一點(diǎn)點(diǎn)消失。洗漱臺上不再擺著你的牙刷，陽臺上不再晾著你的衣服，飯桌上少了一副碗筷。聽見有人在身后喊爸爸、媽媽時，猛然回頭卻只是茫然張望。

后是兒女送別父母百年的悲咽。

終有一天父母會老去，他們不再理解兒女所學(xué)的東西。交流也不怎么暢通，問的問題甚至有些可笑。如今的父母，不就是幾十年后的自己嗎？

還是對他們多一點(diǎn)耐心的好，就像小時候他們對我們那樣。

一對父子坐在樹下，年老的父親指著樹上問兒子，那是什么？

兒子說：是麻雀。

過了會兒父親又問那是什么。

兒子說：是麻雀。

再過一會兒，父親再問。兒子生氣地說，有病啊，不是告訴你了嗎？

父親從懷中拿出一本日記：你三歲的時候，也是在這棵樹下就是這樣問我的。

父愛無聲，老父，亦如當(dāng)年的你，需要傾聽和照顧。

明代晚期著名思想家呂坤說：作為子女侍奉父母，重要的是關(guān)懷父母的心意，其次是照料父母的身體。最不好的是雖然照料父母的身體但并不體諒其心意，更壞的是只講空話而沒有照料父母的行為。

所以，其在《呻吟語》中講：人子之事親也，事心為上，事身次之，最下事身而不恤其心，又其下事之以文而不恤其身。

孟子也說：君子不以天下儉其親。意為在任何情況下，我們都不應(yīng)在父母身上省錢。

現(xiàn)代人對父母身上大多不會吝嗇，吃穿用品一應(yīng)俱全地準(zhǔn)備好。實(shí)則，父母最需要的是兒女的情感陪護(hù)。他們不計(jì)較享受，因?yàn)樵俑F還能窮過父母年輕時候？放下忙碌的身心，多陪父母走一段人生的路程，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小的時候，父母供我們吃、喝、穿，帶我們玩。在我們失敗落魄的時候陪我們，在徹夜不歸的時候?yàn)槲覀儞?dān)心。無論我們是好是壞都是他們的唯一。而父母，卻是我們的出氣筒，是提款機(jī)。開心的時候就給他們笑臉，不爽的時候就擺張臭臉，但他們從不介意從不計(jì)較，還給我們無限的信任和原諒。

如今，已長大成人的我們，能否原諒、理解和善待父母？

多陪陪父母吧，從現(xiàn)在開始，從你我做起。

4.誰的床？

在山中住了幾日。

桃花，盛開。空氣，清爽。陽光，暖人。院落，古樸。

退房離開后，發(fā)現(xiàn)一張記事便條遺落房間。于是，驅(qū)車回返。

服務(wù)人員引領(lǐng)。

發(fā)現(xiàn)離開不久的房間已經(jīng)易主。剛剛午睡過的床，一女士坐在上面看電視。床頭擺放化妝品、巧克力，還有一束鮮花。靠墻處，一碩大、粉紅色皮箱。

同樣的房間，同樣的小院、陽光、空氣、桃花、四合院和石桌石凳，由剛才的男主人，變成女主人。換了主人，便換了氣場，換了生活。

我也睡過，她也睡過。到底是誰的床？

原來，是我的。現(xiàn)在，是她的。等她走了，是別人的。

誰出錢，便是誰的。有錢就可以睡。

房間如此，人亦如此。

你以為你睡過的人就永遠(yuǎn)是你的嗎？

為離開而懊惱，為失去而沮喪，為逝去的美麗和激情悔恨不已。是你嗎？生活在舊的時光、老的回憶、無謂的犧牲中。

已經(jīng)不在一起的人，何嘗不是你曾睡過的床。只不過是當(dāng)時付出了。無論是錢，是情，是愛，是交易。

有出，有返。有往，有來。

還在為不屬于自己的戀人而悲情，不是等于站在曾經(jīng)睡過的房間外流淚嗎？

可笑。

快走吧。再不走，等女人的男人回來該挨揍了。什么，還在理論，這是我曾經(jīng)睡過的床、生活過的房間和院落？

懷念，是可憐。爭論，是可惱。留戀，是可恨。把床當(dāng)愛情，是愚蠢。

快走吧。去找屬于自己的床。

自己的床，是一勞永逸的。花一次錢可以睡十年、二十年和一生。是精心挑選，細(xì)心布置，用心打造的。但，不是花錢租的。當(dāng)然，也不會租給別人。

如家。

家是免費(fèi)的。但需要一輩子呵護(hù)、照顧、經(jīng)營。生，可以不在這里，但死，要在這里。人，可以不在這里，但心，要在這里。

喝一杯酒，叫一杯子。睡一次覺，叫一被子。生死相隨，叫一輩子。

有人喜歡一杯子，也喜歡一被子。卻，無緣一輩子。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情感買單。一杯子，一百塊。一被子，一千塊。一輩子，無價(jià)。

無價(jià)最貴。貴在一生一世。是你現(xiàn)在的擁有，而不是你曾經(jīng)睡過的床。

5.今夜無月分外明

今夜無月。

在院子中等，自七點(diǎn)到九點(diǎn)未見月的蹤影。說今年中秋月最圓，哪年中秋月不圓呢？

圓與不圓是賞后的評價(jià)，有與沒有是盼中的落空。

天有不測，月有陰晴。今夜無月。

沒有就是沒有。喊她不應(yīng)，念她不知，恨她無用。欲找人理賠，才記起未曾購買保險(xiǎn)。

失落。

喝茶。茶，如此甘甜！以前也喝，喝了再喝，未覺得甜，今晚之茶為何如此適口？

迎風(fēng)。風(fēng)，如此之潤！秋風(fēng)早起，吹了又吹，沒覺得潤，今晚之風(fēng)何以如此之潤？

室內(nèi)。妻子、兒女、父母在看中秋晚會。隔窗望去，如張張幸福剪影，舉手投足，笑語歡聲。

突然發(fā)現(xiàn)，女兒在隔窗望我。靜靜地看、專注地看。我是她心中之月嗎？

我，在院子看月。

她，在室內(nèi)看我。

我，裝飾了她的窗子。

她，填充了我的夢。

我看到月亮了，是女兒寧靜，是兒子成長，是父母歡顏，是家人團(tuán)聚。原來，我在等月，月也在等我。我在賞月，月也在賞我。

……

前幾日到阿里山看日出，早晨四點(diǎn)多便等候在山頂?？吹较脊狻⒃朴?、柏樹、山巒和眾多翹首以盼的人們。唯沒等到日出。是沒有等到，日出會呈現(xiàn)，只是遲了一點(diǎn)，是自己沒有時間等了。沒時間等的人和沒能力看的人一樣，只有離去，只能離去。

日如月。日，一定會出。月，一定會圓。需有好的時日，好的光景，好的能耐。

那年于大連回津。因與友人多喝了一瓶啤酒，只多喝了一瓶?；鹚仝s到機(jī)場，眼看飛機(jī)起飛。飛機(jī)走了，把我留下。留下就留下，與友人繼續(xù)暢飲！

聽到遠(yuǎn)處有鞭炮聲。這定是個熱愛生活的人，在無月之夜慶祝佳節(jié)。歲月可逝，鞭炮留聲。天上無月，心中有情。人團(tuán)圓，月才圓！

或許，我可以看到完美無缺的皓月。黃山、西湖、錢塘江、張家界、黃鶴樓都金鉤玉盤、月圓花好。我可乘風(fēng)而去，賞瓊樓玉宇，如對月當(dāng)空，盡風(fēng)情無限，飲酒，吟詩，無眠。但，一個人的快樂太孤獨(dú)，一個人的孤獨(dú)不快樂。

賞月，于自家。我等。今夜無月待明日，今年不圓待明年，今生不圓待來世。

別嫌棄，莫抱怨，不悲憐。

今夜無月分外明。

我愛，故我在。我心，故我明。

6.新婚易老

自佛光山歸來，聽說王菲和李亞鵬離婚了。

妻子心情憂郁，淚眼相執(zhí)，說王菲可憐，李亞鵬可恨。好好的，怎么就離了？這世道還怎么去相信愛情？

妻子珍惜婚姻，暢想愛情，憧憬美好，剛好找到演藝界模范夫妻身影，二人便相約離異，各尋芳草。無疑，對她是個遙遠(yuǎn)地打擊。

我們離了嗎？我問。

沒離。

咱爸、咱媽離了嗎？

沒離。

習(xí)主席和彭姐離了嗎？

沒離?？墒瞧站╇x了！妻子角度一轉(zhuǎn)，語出驚人。

本想勸她，離婚不過平常事，珍惜眼前是幸福。兩個演藝界的人離婚，何必如此動容？她卻把極具代表性的普京拉出來。哎！普京總統(tǒng)你跟著起什么哄呀！

可能憂郁的不只是妻子一人。很多青年人都為之傷感。

青年人問禪師：王菲和李亞鵬離婚了，還能相信愛情嗎？

禪師指了指窗外樹上的喜鵲，沒有說話。

青年頓悟道：大師意思是，婚姻無常，如鵲巢于林，大風(fēng)來兮各自飛，只有翱翔于天空，才是絕對自由？

大師微微睜眼道：我的意思是，別人離婚，關(guān)你鳥事。

結(jié)婚的目的有一個，為了幸福。離婚的目的有三個，一是情，二是錢，三是性。不知是李亞鵬移情別戀、性欲攀升，還是王菲想演繹一段新的傳奇。

但，演藝界太亂。情亂，人亂，性亂。

聽說，張柏芝前夫是謝霆鋒，謝霆鋒前女友是王菲，王菲前老公是李亞鵬，李亞鵬前女友是瞿穎，瞿穎現(xiàn)男友是張亞東，樸樹前女友叫周迅，周迅前男友叫李亞鵬，王菲前夫是竇唯，竇唯堂弟叫竇鵬，竇鵬有個前女友叫周迅，竇鵬的堂姐是竇穎，竇穎的前夫是張亞東，張亞東的現(xiàn)女友是瞿穎……

讀完這段文字，我也亂。心亂。小時候?qū)W繞口令就頭暈?zāi)垦?，但也沒這么亂。

想起臺灣的邵族。

臺灣政府鼓勵邵族人口生育，生一個孩子每年獎勵8萬臺幣，直至18歲，且沒有計(jì)劃生育，多多益善。于是，邵族的男人整日心無旁騖地喝酒、配種，偶爾唱唱歌娛樂一把。

在說演繹娛樂界，怎么一下扯到邵族了！

人之忙碌為幾何？新舊交替為哪般？

人有三愛：物愛，情愛，仁愛。

物愛者，常被器皿、物件、金錢、權(quán)力、榮譽(yù)所牽扯、迷戀。

情愛者，善于一見鐘情，愛得死去活來。有時候不明白，生龍活虎的人為何被色所迷，為情所惑。還欲生、欲死、欲出家入佛。

仁愛者，愛天下?！皭廴苏?，人恒愛之；敬人者，人恒敬之?！?/p>

而，太多的人愛物，愛情，不愛人。

佛家講六根清凈。

六根，為眼、耳、鼻、舌、身、意。佛家以達(dá)到遠(yuǎn)離煩惱的境界為六根清靜。因?yàn)?，眼貪色、耳貪聲、鼻貪香、舌貪味、身貪?xì)滑、意貪樂境。

仔細(xì)想來，人還不是為身體上下這幾個窟窿眼活著？

俗人哪能六根清凈？

古人心靜身動，現(xiàn)代人身靜心動。出行，汽車、飛機(jī)；辦公，或坐或站；在家，或躺或臥。生活多姿多彩，心中浮躁紛繁。

似乎離婚可以鍛煉身體。走馬燈似的換來換去，新娘新郎移來移去。中國式離婚，中國式移動。簡稱“中國移動”吧。

離婚，是身動。離開了家，離開了人，離開了情。只是心，再也靜不下來。期盼著，尋找著，呼喊著。

7.今天，我回家吃

妻子打電話。

回家吃嗎？

不回了，我說。

那我炒一個菜。

放下電話，悠然心動。每次在家用餐，她炒兩個菜、三個菜，包餃子兩樣餡、三樣餡。原來，我不回家，她吃飯簡單。

一個菜，一碗飯，叫吃飯。

兩個菜，兩碗飯，叫夫妻。

沒有舉案齊眉，卻是心心相印。也爭吵，也打鬧，卻惦念。雖惦念，不表達(dá)，是生活。

一起過日子十幾年了，才知她這樣大的人，竟然對我如此依附。而我，卻從沒意識?；蛟S，天下的女人都依附男人。有的柔情似水，有的淡然相悅，有的嬉笑打罵，有的怒吼雷霆。但，都是依附。是女人對男人的在乎、追尋和渴望。

夫妻時間久了，便沒了激情。沒了激情，就多了借口。不回家，有應(yīng)酬，工作忙，事務(wù)多。

據(jù)說，大禹娶了涂山氏女，婚后不久便離家治水去了，一別十三年不回家園。大禹采用疏導(dǎo)的方法治水，他開渠排水、疏通河道，把洪水一路引向了黃海。為了疏通淮河，大禹劈開荊、涂二山，從此這兩座山便夾淮河而對立了。而此時他的妻子涂山氏也生下了兒子啟，嬰兒正在哇哇地哭，禹從門外經(jīng)過，聽見哭聲，也狠下心沒進(jìn)去探望。

“三過家門而不入”的千古佳話就此流傳。但人家是迫不得已，想回家溫存不得機(jī)會。

涂山氏女日夜向丈夫治水的方向遠(yuǎn)眺，望穿秋水，也不見大禹歸來。她朝思暮想，最終精誠所至，化作一塊望夫石，端坐在涂山的東端，后人把它叫作啟母石。而涂山氏女這一望，就望了4000多年。

望夫石的傳說在各地都有。雖然版本眾多，但都是女人等男人化愛成石的悲壯。有孟姜女千里尋夫記；有王寶釧苦守寒窯18年；有杜十娘望盡負(fù)心漢，怒沉百寶箱；有秦香蓮攜子奔開封，悲鍘陳世美。

是一種種不平等的等待與追尋，一路行程，千辛萬苦，落得“癡心女子負(fù)心漢”之“美名”。

民間也有說法，叫“傻老婆等漢子”。女人在歷史長河中的地位怎么總是如此被動？那男人做得如何？

夫妻商量，以大局為重，等孩子上大學(xué)后再離婚。這樣不至于影響孩子心智，也不會對其情感造成太大沖擊。

但，上大學(xué)孩子的母親基本在45歲左右，可以列入“黃臉婆”的隊(duì)伍了。而，45歲的男人風(fēng)華正茂、風(fēng)景正好，社會地位與經(jīng)濟(jì)收入都已趨于上乘。再找一個年輕的女人，或女孩都可梅開二度、幸福彌漫。那，女人該如何是好？去找60幾歲的男人嗎？女人不愿意。那么，四五十歲的男人誰會去接受一個有婚史的，青春逝去、更年期到來的老女人？

男人又何必。

再找一年輕的女人不也要老去嗎？再說，野花在室外開得香艷，移栽到家中能存活得太久嗎？一個老男人，被一個或一兩個年輕女人床上床下、家里家外地折騰能好受到哪兒去？事實(shí)證明，好受的事做多了都會變成難受。

還不如，趁孩子遠(yuǎn)走，重溫二人世界。一起旅游、讀書、打球、跳舞、練太極、做公益，來享受一下寧靜的、平安的、不亂心的快樂。

一起變老不是挺好嗎？

朋友父親去世幾年，母親獨(dú)自淡然生活。那日，朋友發(fā)現(xiàn)母親在聽MP3。母親挺時尚的！朋友想。

趁母親不在家，偷偷地打開MP3，聽一聽母親在聽誰的歌曲。當(dāng)他戴上耳機(jī)后，淚水潸然——原來是父親的鼾聲。

……

每個人都會老，會死。在沒有老、沒有死之前，互相珍重，彼此珍惜，重溫歷史，并肩攙扶，一起走完余下的路。該有多好！

今天，我回家吃飯，妻子炒兩個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