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包

◆ 安 諒

鑰匙包

◆ 安 諒

鑰匙包寄放保安處，這已持續(xù)好多年了。

有時鐘點工要來打掃，明人偏巧外出，就把鑰匙包托付給了門衛(wèi)處的保安，讓鐘點工到了自取，完了之后，再交回保安。有時是家人要來拿個東西，明人不在的話，也會留下鑰匙包，托保安代為轉(zhuǎn)交。

鑰匙包里有門鑰匙，也有內(nèi)室和報箱什么的鑰匙，一串，自然能把自家的角角落落都打開。保安呢，多半是叫不出名兒的。臉或熟或不熟，是流動的，都是來自異域他鄉(xiāng)，反正都是這小區(qū)的保安。

鑰匙包時常擱那兒，明人也沒有什么擔(dān)心。

大約在那天老同學(xué)大張登門拜訪之后，明人感覺不自在了。

大張也是干保安的。他說，他們小區(qū)連續(xù)發(fā)生失竊，首飾細軟為多。費了好大功夫，才抓獲蟊賊，竟是保安所為。這個保安平常表現(xiàn)很不錯的，待人也誠懇謙和，公司給他的待遇也不賴，但他要結(jié)婚了，手頭緊了，就走歪路子了，如果不是他們層層排查，想盡了辦法，設(shè)置了重重迷霧，才把他現(xiàn)場活捉。

明人聽了，腦袋就大了，如果自家小區(qū)保安真這樣，也夠嗆的了。

果然，他就感覺不對勁了。書架是敞開的，他經(jīng)常出差會買點當(dāng)?shù)氐男⊥嬉鈨海胖迷谀莾?，有的價值不菲，有的則物以稀為貴，在書架上隨意擺開。疏疏密密的?，F(xiàn)在，他總懷疑少了幾件。

大廚抽屜也是不上鎖的，現(xiàn)金首飾什么的，也胡亂塞在里面，被提取也是很方便的。他懷疑那也被動過了。

雖然他無法盤點清楚，但心里總不踏實。

他路過門衛(wèi)，看見保安，總是盯著他們的眼睛。他相信眼晴是心靈的窗戶。有一部蘇聯(lián)老電影里，就有一句經(jīng)典臺詞，叫做：“請看著我的眼睛!”心里有鬼，眼睛就不敢正視自己。可是，這些保安，你還真難以辨別。他們的目光既不躲避，也不直視，顯得很溫和，很善意。

后來又想到了鐘點工，如果她一介婦人本也是小偷小摸之人，這該如何設(shè)防？

那一陣子，明人茶飯不香，一籌莫展。

他總不能自己老呆在家里，做個宅男。也不能辭了鐘點工，讓家里狗窩一般。他本來工作就忙，這一下恍恍惚惚的，精不聚，神不會，耽誤了好多事。

就這樣，又一段時間過去了。鑰匙包依然還經(jīng)常托付在保安那兒。鐘點工依然按照他確定的時間，每天來拾掇屋子。

有一晚他又做了個惡夢，夢里自己的屋子遭劫如洗。他驚醒了。打開了房間所有的燈，他覺得一切依然如故。連書廚上的那些小玩意兒，都如乖順的鳥兒一般，棲息在那兒。

他繼續(xù)睡了，他想是自己想多了，這世上還是好人多的，不能為了極少數(shù)的壞人，而陷入寢食難安的生活境地。

他在夢里輕松地笑了。

發(fā)稿編輯/浦建明

插 圖/羅 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