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莉莉
在班主任梯隊活動中布置了以“我和老師間的故事”為主題,要求站在學生角度,回想自己和老師之間發(fā)生過的事情寫一篇作業(yè)。我想到了我中學時代的班主任——伊老師。她對我的正面影響還是蠻大的,由于她是數(shù)學老師,對解幾何題有一種近乎癡狂的喜愛,她帶領學生們解難題就像別的班級開展文體活動一樣。每周日她都要到書店搜集新的習題冊,整理出有特色的題目,歸納到教材的相應單元,還在授課時提供給大家。我從未看到她上課的教案,但每堂課都能用到她精心制作的練習題卡,去她家時還被那幾大箱子的卡片嚇到過。在她的影響下,班級里無論男生還是女生,都對研究各種數(shù)學問題有濃郁的興趣,許多人都把能用最簡便的方法正確地解出一道大家公認的難題作為在班級里值得驕傲的事,每每這時也會得到她的肯定與表揚。正是在這樣一位老師三年的培養(yǎng)下,我中考數(shù)學拿到了幾乎滿分的成績,看到成績單上的數(shù)學分數(shù),我真的很感謝她。
但是她的一次問題處理卻讓我受到了極大的傷害,甚至那段時間都不愿去學校,不愿面對她和班級的同學。那是一次平時的英語小測驗,同學們大多在埋頭苦答,我被后面的同學用筆戳了幾下,我就回頭輕聲問有什么事。正在這時,她滿臉怒氣地從門外沖了進來,一把抓起我的試卷揉作一團,說道:“別考了,都白瞎我們辛苦出的卷子了!”(那時的試卷大都是老師用鐵筆刻在蠟紙上,用油滾一張張印的)接著就把我趕到了教室外,絲毫不容我分說。我感到很委屈,希望她能聽聽我的解釋,可是她轉身就走了。我只能獨自站在走廊艱難地熬到別的同學考完試一一從我身邊走過。那半個小時真是我前所未有的漫長,我甚至想到自己如果可以死掉就不用面對這樣的委屈和難堪;我還想面對所有的人澄清辯駁:“我沒有打小抄,真的沒有!”可是我什么都沒有做?;氐郊依铮液蜖敔斨v了這件事,爺爺寬慰我說:“她是老師,委屈了你,也是為你好,你可以找個機會向她解釋,總不能我們家長去和老師理論,不是嗎?”
可是,當時的我恨極了她,也不愿和她說什么。她誤會了我,全然沒有考慮到我這個女孩子的自尊,在全班同學面前讓我受到了羞辱。可我還得被迫去上學、上數(shù)學課,但我都盡量躲著她。我總會感到有同學在背后議論那件事,于是也不再和同學有太多的交流,封閉著自己。好在孩時的我在大家庭里成長得還算身心健康。隨著時間的推移對記憶的抹平,心底傷口仿佛愈合了,我對這件事也不再耿耿于懷了,又繼續(xù)我快樂的中學生活,繼續(xù)在努力中體會解難題的自豪與快樂!
二十幾年過去,我也成為了一名老師,成為一名從事特殊教育工作的老師。每次面對智障或自閉癥孩子犯錯誤、發(fā)脾氣,我都讓自己慢些去處理,觀察反思環(huán)境等外因的變化,耐心詢問孩子“為什么”,等到了解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再作處理,有時遇到百思不得其解或持久出現(xiàn)的情緒和問題行為,我還會和身邊的老師們討論尋找解決的辦法。我希望不要因為我在教育康復上的失誤傷害到孩子,給孩子留下陰影;我也希望自己能夠成為一名尊重、理解殘疾孩子的特教教師,能給孩子們的生活帶來明媚的陽光。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