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語用角度分析《絕望主婦》中的會話含義

王成偉

(黃河水利職業(yè)技術學院，河南 開封 475004)

從語用角度分析《絕望主婦》中的會話含義

王成偉

(黃河水利職業(yè)技術學院，河南 開封 475004)

本文以格萊斯提出的會話含義理論為基本理論框架，以合作原則的四項準則為依據(jù)，分析美國經典輕喜劇《絕望主婦》中的會話，主要討論了交際者如何在遵守合作原則的基礎上故意違反合作原則中的準則，以傳達交際者潛在的真實意圖，即會話含義。通過個案的分析發(fā)現(xiàn)，交際者對合作原則中的準則的違背在一定語境下反而可以表達出說話人特定的意圖，從而挖掘隱藏在話語背后的深層含義。這使人物的形象更為豐滿，有助于更好地欣賞和理解作品的藝術性，同時對人們交際的成功有很好的指導作用。

會話含義理論；合作原則；《絕望主婦》

英國語言哲學家格萊斯于1967年提出合作原則和會話含義的理論，用來說明人們在交際過程中怎樣相互合作以及如何理解說話者的話語意圖。然而，受某種因素的影響，參與者在交際過程中往往不遵守一定的合作原則。正是因為交談者的不遵守，才產生了“含義”。會話含義是指“在特定的語境下所要表達的含蓄內容或言外之意，也就是話語的語用意義”[1]。故意違反合作原則并不意味著會產生交流障礙，其產生的特殊的語用意義和會話含義反而有助于有效地傳遞會話信息，保證會話的順利展開。本文從語用的角度，運用格萊斯的會話含義理論及合作原則，分析《絕望主婦》中的會話含義。

一、合作原則與會話含義

(一)合作原則

在交際過程中，為了能相互理解和配合，使會話順利進行，對話雙方會有意無意地遵循某種合作原則，格萊斯稱這種原則為“合作原則”[2]，即使對話者的話語在整個交際過程中符合交際的目標或方向，“交際者的彼此合作使其語言交際持續(xù)、順利、有意義的進行”[3]。“在會話含義分析中，合作原則尤為重要”[4]。格萊斯為進一步闡明合作原則，提出了四條準則：數(shù)量準則、質量準則、關系準則、方式準則。[5]然而，我們稱其為準則，并不意味著它們如語法一樣是說話的規(guī)則且必須得到遵守。這些準則只是人們在話語交際中所假設的，是話語得以進行的一種底線，是人們理解話語的基礎[6]。合作原則有助于我們理解人們?yōu)楹问褂媚撤N表達。

(二)會話含義的產生

會話含義的本質是交際雙方在遵守合作原則的前提下，“透過語言形式表達的字面意義，根據(jù)語境和各種相關知識，推導出話語的真正含義，解釋話語的言外之意”[7]，獲得基本含義之外的深層次理解。會話含義的產生可通過兩個途徑來實現(xiàn)：一是直接遵守合作原則所產生的會話含義。如對質量準則的遵守：“John去年去了澳大利亞”，說話者相信他所說的話是真實的，并有足夠的證據(jù)來證明他說的話的真實性。一是交際者故意違背合作原則所產生的會話含義。如對數(shù)量準則的違背：“戰(zhàn)爭就是戰(zhàn)爭”，表面看來此種表達提供了冗余的信息，但如聽話人意識到說話人在遵守合作原則的情況下仍舊如此表達，就可經過語用推理識解其可能的特殊含義：“戰(zhàn)爭是殘酷的，歷來就是如此，過分悲痛也無用”。合作原則的四個準則是交際中雙方都應遵守的準則，以便于交際活動順利進行。但在現(xiàn)實的交際中，交際者在日常交際過程中經常違反這些準則。

格萊斯把會話含義分為兩類：“無需上下文也能產生的會話含義叫一般會話含義；需要上下文語境才能產生的會話含義叫具體或特定會話含義?！盵8]格萊斯認為，特定會話含義是違反合作原則的一個或一些準則，并由聽話人經過語用推理而得到的結果。此外，會話是由雙方共同構建的，不是單方可以預測的，因此解讀會話含義所依賴的語境應是動態(tài)的。格萊斯的會話含義理論主要依據(jù)語境來研究話語的真正意圖，解釋話語的言外之意。因此，本文著重分析《絕望主婦》中因違反合作原則而產生的會話含義。

二、合作原則及其違反在美劇《絕望主婦》中的體現(xiàn)

《絕望主婦》是美國廣播公司推出的家庭喜劇，在美國單周收視排行榜中曾多次獲得冠軍，并榮獲美國多個獎項。該故事描繪了紫藤街上幾位家庭主婦的婚后生活：擁有四個孩子的女強人Lynette；心地善良卻總是狀況不斷的單身母親Susan；力求完美卻內心矛盾的唯美女人Bree；為婚姻舍棄事業(yè)的美貌主婦Gaby。同時，每一季又有新的主婦加入。故事情節(jié)跌宕起伏，神秘而又有趣，相宜的語言對白也對主婦們的“絕望”進行了詼諧的調侃。本文選擇前兩季中的具有代表性的對話片段來分析交談者是怎樣通過違反合作原則傳達隱含之意的。

(一)違反數(shù)量準則

數(shù)量原則要求交際者提供交際所需的信息量，同時又不多不少地符合所需要的信息量。故意違反數(shù)量原則即在交際中，說話人為達到某種目的，提供多于或少于交談所需的信息量。聽話人通過語用推導，完全可以理解說話人在此語境下想要表達的真實意圖，此時會話含義就可能產生。如下面Gaby與鄰居小女孩Ashley的對話：

Gaby: Wow. Aren’t you the little artist? What are those flamingos?

Ashley: No.

Gaby: Funny thing about kissing—it’s not just for husband and wives. Sometimes we kiss our mom or our grandpa. Sometimes we even kiss our dog. Sometimes we even kiss people, who are just our friends. Kind of like a high-five on the lips, right?

對話中Gaby用了不同的實例試圖向Ashley說明親吻并不只發(fā)生在情人之間，誘導Ashley相信發(fā)生在她和其情人John之間的親吻只不過是很平常的事，以此來平息這次出軌事件。顯然Gaby給出的信息量遠遠超出了對話實際所需的信息量，在聽話人認為說話人仍遵守合作原則的基礎上，Gaby如此表達只是為其開脫做足鋪墊，以顯示親吻并非嚴重之事。這些多余的話只是提供足夠的理由和證據(jù)來說服這個小女孩：親吻不是大事情，沒有必要說出去。盡管Gaby的話循循善誘，但Ashley還是識破了她欲蓋彌彰的話外之音，很巧妙地默認幫她保守秘密，但代價是一輛自行車。因此，上例通過違背數(shù)量原則，說話人成功地傳達了其掩蓋在多余信息量中的真實意圖，聽話人經過推導也識解出了說話人的言外之意。從Gaby在此處的用語，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她小聰明中的可愛之處。

(二)違反質量準則

質量準則要求說話者提供的信息真實且有足夠的證據(jù)。如聽話人知道說話人說了不真實的信息，但仍可將對話進行下去，就說明聽話人通過語用推理了解了說話人的含義，使得交際得以連貫。因此，說話人有意違反質量原則，就會產生會話含義。有些學者認為，某些修辭手法如反語、夸張、隱喻等正是由違背質量原則造成的，這使語言更生動形象、更具感染力。如下例：

Alma: I’m going away because I know you’re having an affair.

Orson: Aha, I see.

Alma: Don’t you even gonna deny it?

Orson: On the contrary, I wanna shout from the roof. For the first time in my life, I’m actually in love.

妻子Alma發(fā)現(xiàn)丈夫出軌后準備離家出走，但是丈夫不但不否認，還用夸張的話語表達他極想站在屋頂大聲宣揚這事，并稱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愛。很明顯，這種夸張違反了質量準則，同時也反映出丈夫對這段婚姻的厭惡。

(三)違反關系準則

關系準則要求所說信息與話題有關，然而有時說話者往往會顧左右而言他，繞開正題含蓄地表達自己的態(tài)度或觀點，看似答非所問，其實聽話人也已領會說話人的意圖。因此，說話人故意違背關系準則，就會產生會話含義。如下例：

Andrew: Shut up. Mom, I’m not the one with the problem here, alright?

Bree: Rex, seeing as you’re the head of this household, I would really appreciate you saying something.

Rex: Pass the salt?

這是Bree一家吃飯時發(fā)生的對話。女兒抱怨為什么不能喝簡單的湯，兒子抱怨母親沒有必要花三個小時做晚餐，他認為簡單、隨便地吃就很開心。Bree因此懷疑兒子嗑藥，因為兒子近半年的行為反差太大。兒子反過來指責母親處處要求完美。爭執(zhí)之下，Bree轉向丈夫Rex求救，希望丈夫能幫她說幾句話。丈夫卻說了與話題毫無關系的“pass the salt”。Rex的回答顯然違反了關系準則，但他還是合作的，因此此處的會話含義不難推敲：丈夫對妻子也不滿意，面對妻兒的爭執(zhí)，又不愿肯定或否定地給出回答，因此才借毫無關聯(lián)的話語避開妻子拋給他的問題，并借此結束爭吵的局面。

(四)違背方式準則

方式準則要求交際者在交際過程中盡量簡明扼要地進行表達，避免使用晦澀難懂的信息，但實際交際中，說話人為面子或避諱等某些原因，刻意不用或忽略使用簡潔方式，違背方式準則，讓聽者感悟言外之意。如下例：

Mike: You know what; I don’t want to be with someone who doesn’t trust me.

Susan: Well, maybe we shouldn’t be dating.

Mike: maybe we shouldn’t.

Susan: Do you mean that?

Mike: Yeah.

Susan: Well, I hope that, you know, little secret keeps you warm at night because you’re throwing something really great away to protect it!

Mike回家后發(fā)現(xiàn)Susan巡查過他的屋子，并把他的槍和現(xiàn)金拿了出來，因此Mike認為Susan不信任他。而Susan卻認為Mike把自己封閉起來，對她隱瞞了一些事情，于是兩人發(fā)生了爭吵。在聽到Mike甚至否定他們的約會時，Susan也很生氣，拐彎抹角的說：“那些秘密可能會使你在夜里感到溫暖，因為你拋棄了一些重要的東西來保護它?！比绱撕旎逎恼Z言的言外之意是Mike為了那些小秘密而拋棄了對他更重要的東西：她。這也使我們看到這對爭吵后的戀人此時奇妙矛盾的心理。

三、結語

通過以上分析，我們可以看到雖然遵循合作原則可以促進信息的交流及傳遞，保證會話的順利進行，但是違背合作原則的某一個或多個準則以此造成會話含義可以促使情境對話變得不再單調呆板、枯燥無味，且能以更相宜的姿態(tài)傳遞說話者的真實意圖。我們表示說話者違背了某些合作原則的時候，只是意味著字面上違反了某些準則，在更深的含義上，說話者仍遵守了合作原則。因此，會話含義是在交際雙方遵循合作原則的基礎上產生的。本文以《絕望主婦》這一經典的影視作品為案例，運用會話含義的理論和合作原則對其對話進行語用分析，深入剖析了說話者的特殊會話含義，有利于我們掌握劇中人物的性格特點，體會劇本的獨特語言效果，也有助于我們在生活中實施有效的溝通和交流。

[1]趙速梅,葉小金.美劇《絕望的主婦》中會話的語用分析[J].海外英語,2011(13):322-324.

[2]Grice H P. Logic and Conversation[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75:45-48.

[3]郭皓.會話含義的實現(xiàn)及語用功能探究[J].中國電力教育,2013(1):232-233.

[4]王丹,龐峰.違反合作原則下《絕望主婦》的會話含義研究[J].東北農業(yè)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3(11):110-113.

[5]胡壯麟.語言學教程[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0.

[6]束定芳.現(xiàn)代語義學[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0.

[7]戴煒棟,何兆熊.新編簡明語用學教程[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5.

[8]崔冬梅.Grice的會話含義理論及其影響[J].考試周刊,2011(62):43-44.

2013-12-24

王成偉(1978-)，男，河南杞縣人，黃河水利職業(yè)技術學院講師，碩士，從事英美文學和英語教學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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