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佳宜
歲月尋蹤
紅色火種在梧州
嚴佳宜
位于大中路的青年運動領導和宣傳機構所在地
1925年4月。春光明媚,正是踏青賞景的好季節(jié)。
這天,一群風華正茂的年輕人,聚集于梧州城東北方的白云山腳。剛剛三十出頭的一位,是廣西省立二中教師羅如川,其他14歲至20多歲的都是在校中學生,有省立二中的戴錫祿、鐘云、董銓漢、蘇國忠、劉伯魁、鄧劍虹、蘇炳瑜、鐘潔蕙,蒼梧縣立中學的楊秋人(楊劍秋)、易澤蒼(易超然)、鐘漢廷、何文炳,蒼梧縣立女子師范學校的李素秋、陳麗卿、鐘蘭芬、陳澤松、李淑靜、蘇小芬。
白云山原名大云山、大靈山,又叫望夫山。它遙連五嶺,蜿蜒盤桓,海拔367米,是梧州的最高峰。山上樹木多以馬尾松為主,林濤似海。
14歲的鐘潔蕙緊跟著哥哥鐘云,膽怯地發(fā)問:“二哥,不會出大老虎吧?”鐘云初生牛犢不怕虎,豪邁地說:“別怕,今天來了這么多武松,老虎敢出就打唄。”他的話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羅如川說:“李白曾嗟嘆,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來到白云山,不攀山路,難品其中滋味??!”
師生們勇往直前,盡管氣喘吁吁,揮汗如雨,但大家都登上了頂峰。環(huán)視四周,山連山,嶺接嶺,山風吹過,松濤呼嘯,像奏響浩然雄渾的進行曲。
羅如川是北京大學畢業(yè)生,大學時代深受俄國十月革命、中國五四運動愛國精神影響,平時經(jīng)常閱讀《新青年》等進步刊物,民主革命新思潮的熏陶,使他孜孜不倦地追求救國救民真理。到廣西省立二中任教后,他銳意改革,摒棄脫離社會現(xiàn)實的老一套,注重把學校生活與社會斗爭結合起來。這次白云山郊游,就是他帶領學生“走出校門”的實踐之一。
在云嶺之巔,學生們放聲高歌、跳繩、踢毽。午餐之后,羅如川講述了有關北京、上海、廣州等地學運、工運、農運、婦運的情況,又談了自己的想法:“三江總匯的梧州城,作為百年商埠,水路交通便捷,工商業(yè)比較發(fā)達,文化教育也有基礎,既是帝國主義侵略廣西的據(jù)點,也是民主革命思想傳入廣西的第一站。在廣西,辛亥革命,梧州首先獨立;五四運動,梧州首先響應。不久的將來,梧州還會創(chuàng)造一系列的‘首先’。我覺得,梧州會像白云松濤,激蕩怒吼。各位時代青年,不打算沖鋒陷陣,當革命急先鋒嗎?”羅如川的話言簡意賅,讓這群年青人激情滿懷。
此后,在如火如荼的大革命歲月,這群時代精英,用鮮血和生命寫下了許多可歌可泣的輝煌篇章。
他們的同學陳漫遠在歷經(jīng)革命戰(zhàn)爭槍林彈雨的考驗后,1978年重返梧州,登上白云山,淚灑群山,寫下了《登梧州白云山》:
絕頂樹蔥蘢,
登臨八面風。
思潮隨水遠,
汩汩頌英雄。
1925年6月23日,廣州沙面租界的外國軍隊向手無寸鐵的香港罷工工人以及廣州的工人、農民、學生、愛國市民游行隊伍開槍掃射,珠江畔血流成河。消息通過電報迅速傳至鴛鴦江畔,位于塘尾巷的梧州民國日報社印刷車間,徹夜燈火通明。
6月24日上午,梧州大街小巷回響著叫賣《梧州民國日報》的喊聲。報紙頭版在觸目驚心的通欄黑體字大標題《萬急,萬萬急》之下,詳細報道了香港、廣州各界人士聲援上海五卅運動的示威游行隊伍遭英法海軍陸戰(zhàn)隊槍擊,52人犧牲,170多人重傷,輕傷不計其數(shù)的震驚中外的“沙基慘案”,疾呼“同胞們,亡國了,怎么辦?怎么辦?”
當日下午,《梧州民國日報》連續(xù)出版,再以《十萬火急》為通欄標題,發(fā)出通告:“查本月25日為全國舉行大示威之期”,“屆時我梧州無論政界、學界、警界、工界及一切人等,凡屬國民如非甘心亡國、做帝國主義之順民,都應該一致起來參加運動……”當時賣報場面蔚為壯觀,報社發(fā)行主管、編輯、記者、校對、印刷工人齊上陣,與報販一同上街賣報。
此情此景,感染了每一個有愛國心的梧州市民。街頭挑擔的小販也幫著叫賣。住樓房的市民往常用小籃從騎樓吊錢下來買小食,這天不斷吊下吊上的小籃里,裝的多是《梧州民國日報》。賣“飛機欖”的小販甚至把卷著重物的報紙拋上樓去。天天拄著鐵頭竹竿,邊敲路面邊悠揚叫唱“粒粒酥脆南乳肉”的盲人,也唱起童謠“刀切菜,買鑊蓋,鑊蓋圓,買只船,船沉底,浸死一班番鬼仔”,以此表達對帝國主義的切齒痛恨。
1925年6月,梧州為響應省港大罷工舉行聲勢浩大的示威游行。
6月25日,梧州全市罷工、罷課、罷市,兩萬多人參加示威游行。碼頭搬運工人沖在隊伍最前頭,直逼白鶴山英領事署,包圍思達公醫(yī)院,高呼“打倒帝國主義”、“收回英領事署駐地”等口號,并下半旗向上海、廣州死難烈士致哀。報社同仁沿途提出急速捐款,接濟受難同胞的倡議,獲得熱烈響應。
這份造成轟動效應的《梧州民國日報》,創(chuàng)刊于1925年6月19日,剛問世就為聲勢浩大的五卅運動高聲吶喊。該報周一至周六出報,每日兩大張共8版,原先是國民黨梧州市黨部機關報。1925年8月下旬,共產黨員龍啟炎,共青團員周濟到《梧州民國日報》分別擔任總編輯、編輯,并以此合法身份,秘密籌建共產黨、共青團組織。《梧州民國日報》成為宣傳馬列主義、國民革命、工農革命運動的輿論陣地,促進了中共梧州支部成立及國共合作在梧州實現(xiàn)。
1925年12月,中共梧州地委建立,地委書記兼宣傳部長譚壽林任報社主任,組委兼組織部長龍啟炎任總編輯。這段時間的《梧州民國日報》,繼續(xù)宣傳馬列主義,宣傳孫中山的新三民主義及“三大政策”,在廣西產生巨大影響?!段嘀菝駠請蟆肥菑V西最早的國共合作的報紙,報社也是中共廣西第一個地方組織——中共梧州支部的工作據(jù)點。
鐘山
夕陽西下,梧州北山腳有“盲妹巷”之稱的白屋地,走出成群結隊的盲女。她們略施脂粉,穿著色彩繽紛的唐裝大襟衫褲,背后斜背各式民族樂器,一手拄竹竿,一手互相牽引。拖踏的聲響,穿過法院里、大中路、南環(huán)路、大南路直至河堤,去賣唱或替人捶骨、按摩,賺取可憐的生活費。一隊又一隊的盲女,成為20世紀初葉梧州傍晚凄涼的風景。
在河堤一個小炒賣攤前,一個懷中抱著二弦的盲女,拄著竹竿聞聲來到一張有兩個男人論談的方桌旁,要給他們唱曲。20歲左右的那位男士,見盲女年方二八、楚楚可憐的模樣,掏一枚雙角子銀幣按于盲女手里,說:“妹妹,我們不聽曲,你歇歇吧?!泵づ辉笩o功受祿,不肯離開。兩男士對視一下,年近30歲的那位說:“妹妹,會唱水上船歌嗎?”盲女點點頭,說:“我清唱吧。”接著,抑揚頓挫唱起來:“西江下來灘復灘,三百六十長短灣,礁石暗藏浪花濺,河床淺窄曲又彎……”
盲女走后,兩人興致勃勃地談起了水上民歌。
他們倆是在梧州工作的東莞同鄉(xiāng)。20歲左右的男士叫鐘山,又名鐘覺,廣州農講所第一屆畢業(yè)學員,1925年1月到梧州,初于國民黨梧州市黨部籌備處做出納;市黨部成立后,他轉往《梧州民國日報》做編輯。年近30歲的叫羅少彥,是梧州培正初級中學國文教員。
一會兒,來了一個年輕穩(wěn)重、儀容整潔的男人。鐘山向羅少彥介紹說:“這是我們《梧州民國日報》新任的總編輯龍啟炎先生?!?/p>
大家握手后坐好,隨意點了幾個菜。羅少彥說:“《梧州民國日報》辦得好。6月份,聲援五卅運動和省港罷工的輿論先行,很有聲勢,我至今記得鐘山老弟那篇力作《桂人亦應以狂熱之精神對付上海慘案事件》,文中疾呼,英帝國主義之槍炮施臨于吾人之身上矣!我中華國民與英帝國主義決斗之時至矣!”
鐘山嘆道:“唉,可惜??靸蓚€月了?!?/p>
龍啟炎說:“《梧州民國日報》觸動了國民黨地方右派勢力的利益,能不視之為眼中釘、肉中刺嗎?別泄氣,有破壞就有建設,暴徒搗毀了報社,我們不能讓他們的陰謀得逞,努力盡快恢復出版報紙。”
龍啟炎又問羅少彥:“你是基督教徒?”
羅少彥答:“對。在東莞讀耶穌教會學校,曾經(jīng)是虔誠的基督教徒。在北京讀書期間,接觸社會進步思潮,漸漸產生疑惑,上帝真的是萬能的救世主嗎?”他看一眼鄰近活動的盲女、乞丐,說:“上帝為什么不救他們呢?”
龍啟炎說:“愛國青年應該關心祖國命運和人民安危。信仰自由,但是,要認清英美帝國主義披著宗教外衣,對中國進行文化侵略的真面目?!?/p>
龍啟炎是廣東廣寧人,廣東省立一中畢業(yè)。1923年春加入社會主義青年團,同年11月任社會主義青年團廣州地委學生運動委員會委員,1925年4月任共青團廣州地委宣傳委員。
1925年8月,中共廣東區(qū)委通過國民黨中央宣傳部,從廣寧調派龍啟炎赴梧州,開展黨的工作,公開身份是《梧州民國日報》總編輯。龍啟炎到達梧州,首要任務是恢復出版《梧州民國日報》,讓報社成為黨的工作據(jù)點,從中培養(yǎng)、發(fā)現(xiàn)骨干,籌建黨團組織。
龍啟炎在與羅少彥的談話中,發(fā)現(xiàn)了羅少彥憂國憂民、積極尋求救國救民良方的思想,引導他閱讀馬列主義書刊,如《向導》、《新青年》、《中國青年》、《每周評論》、《共產黨宣言》等。學習革命理論后,羅少彥漸漸領悟到,從來就沒有什么救世主,要創(chuàng)造人類的幸福,必須靠自己,思想信仰轉向馬克思主義。
羅少彥所在的梧州培正初級中學,是美國基督教兩廣浸信會桂南和會辦的。1925年夏,五卅慘案血淋淋的現(xiàn)實警醒了羅少彥,他聯(lián)合愛國教徒,組織成立梧州基督教促進會,推動了教會內部的反帝愛國斗爭。
1925年8月底,共青團廣州地委派共青團員周濟到梧州協(xié)助龍啟炎工作。
周濟,于廣東省立公路工程學校畢業(yè),曾任校團支部書記,廣州學聯(lián)調查部長。周濟先在《梧州民國日報》當義務編輯,后到廣西省立第二中學當教師。他住在羅如川隔壁,兩人朝夕相處,思想接近,很快成為好朋友。
龍啟炎與周濟、鐘山等齊心合力,終于在1925年9月15日恢復出版《梧州民國日報》,成功利用該報宣傳馬列主義和國民革命,開辦勞工夜校,發(fā)動群眾繼續(xù)聲援五卅運動和省港大罷工。
龍啟炎、周濟在辦好《梧州民國日報》的同時,殫精竭慮做好建黨建團工作。他們用共青團外圍組織新學生社的名義,吸收鐘山、羅少彥及國民黨梧州市黨部組織部長李血淚(李文釗)、工人部長李天和入社,1925年9月正式建立新學生社梧州分社,由龍啟炎任書記。新學生社梧州分社在省立二中、蒼中、女師、女子高等小學等校,先后建立支部,還發(fā)展中國國民黨廣西省立宣傳員養(yǎng)成所學員及社會青年入社。9月初,建立廣西的第一個共青團支部——梧州支部。
共青團梧州支部干事會由龍啟炎、鐘山、周濟3人組成,龍啟炎任支部書記,周濟任組織干事,鐘山任宣傳干事,共有團員4人,隸屬共青團廣州地委領導,支部辦公點設在馬王街梧州民國日報社內。10月,共青團梧州支部改屬共青團廣東區(qū)委領導。
羅如川于1925年9月加入共青團。他與周濟一起恢復了省立二中學生自治會,在學生中發(fā)展鐘云、潘紹奎等入團。12月,共青團梧州支部發(fā)展為共青團梧州特別支部,仍由龍啟炎任書記,下屬有兩個團支部,即團梧州支部和團省立二中支部,羅如川任團省立二中支部書記。
1925年12月,羅如川、羅少彥加入中國共產黨。
1925年9月。梧州的清晨,熱鬧、繁忙。
來自蒙山縣的農民兒子陳漫遠,是這天城里最早迎接曙光的人之一。陳漫遠這時名叫陳萬源,漫遠是后來軍旅生活中,取屈原詩句“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之意改的名。陳漫遠當時還不滿14歲,剛考入梧州廣西省立第二中學,在二年級插班。他個子不高,純樸靦腆,乳毛尚未褪盡的臉上,透出勃勃英氣。
這是一個難得的假日,陳漫遠走出學校大門,朝附近的北山奔去。陳漫遠喜歡都市生活帶給他的全新感覺。本來,他是憤于土豪的專橫,苦于家鄉(xiāng)的閉塞,才離鄉(xiāng)背井出來求學的。學校給他展開的第一個畫面,就是那些熱情活潑的同學們,男的西裝長褲,女的短衣短裙短發(fā),他們打破封建禮教的禁錮,社交公開,這在家鄉(xiāng)的農村甚至是縣城,都是不可想象的。
沿著盤旋山徑健步上山,東邊天宇已呈現(xiàn)橘紅色,很快地噴出一縷金色的陽光。陳漫遠忽然聽到有人呼喚,猛一回頭,是高年級的大同學鐘云來了。
鐘云17歲了,清瘦、頎長、俊逸,更加矯健,更加富有生氣。
陳漫遠驚訝地問道:“你怎么來了?”
鐘云說:“你老兄單獨逛北山,悶聲不響想什么呢?”
陳漫遠憨憨笑著,不知道說什么好。
鐘云拉陳漫遠在一棵大樹旁坐下,說:“昨晚我去江上小艇探朋友,夜深了,在艇上住,今早走時他們送我這籃糕點,正想拿回學校給大家吃,在校門口見你走出,就跟著來了。來,趁熱嘗嘗?!?/p>
陳漫遠不客氣,津津有味地吃起來。兩人邊吃邊談。
鐘云說:“聽蘇二哥說,你已經(jīng)習慣了這里的生活,只是心里有些事未想通。有什么疑問,可以說出來嘛?!?/p>
1937年任八路軍115師344旅參謀長的陳漫遠
蘇二哥是省立二中的同學蘇炳瑜,藤縣人,與陳漫遠一見如故,互稱“鄰縣同鄉(xiāng)”。陳漫遠到梧州后,把他作為第一個知心朋友。這時,陳漫遠想,既然蘇二哥跟鐘云講過自己的心事,證明鐘云是可信的,于是和盤托出自己的想法。
鐘云靜靜聽完,笑道:“你有一個很好的志向,想專心讀書,想為老百姓做事。但是,今天我們不能只埋頭讀書,還要有一個清醒的頭腦。”
陳漫遠有點兒迷茫:“清醒的頭腦?”
鐘云說:“比如三民主義也有各種牌號,有真有假?!苯又?,他詳細分析梧州政治形勢:“國民黨梧州市黨部是國民黨左派的據(jù)點,實際上是以共產黨人為核心的國共合作聯(lián)合戰(zhàn)線?!?/p>
陳漫遠心里一亮,想:噢,怪不得梧州的工人運動和學生運動能夠如此蓬勃開展。
鐘云又說:“然而,國民黨內豪紳地主的代表人物集中在國民黨蒼梧縣黨部,他們和反動軍警頭目、奸商、軍閥相勾結,對抗進步力量。所以,今天我們不能只讀圣賢書,得先解決窗外事。我們一邊讀書,一邊還要干革命?!?/p>
鐘云沒有明說,但陳漫遠明白,這是CY和CP(共青團和共產黨的代號)的語言。兩人下山時,陽光燦爛,城內寺廟傳來響亮的鐘聲 ,促人警醒,催人奮進。
1926年5月,經(jīng)蘇炳瑜介紹,陳漫遠參加了共青團組織。
鐘云,1925年9月加入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1926年冬參加中國共產黨,曾任梧州學聯(lián)執(zhí)行委員會委員、廣西省學聯(lián)宣傳部長、邕江道青年運動特派員、共青團梧州地委書記。是廣西最早的共青團員之一,廣西青年運動的先驅。
1926年12月19日,中共梧州地委書記譚壽林等5人被梧州軍警逮捕,黨團組織遭受嚴重破壞。在此期間,共青團梧州地委書記馬英也奉調回粵。馬英離梧前夕,介紹鐘云參加了中國共產黨。
馬英離梧后,鐘云接任共青團梧州地委書記。鐘云在反共逆流的重壓之下,毫無畏懼,毅然挑起共青團的領導責任,開展青年運動和學生運動。
60年后,陳漫遠又回到梧州北山,再次聆聽北山鐘聲,領會人生真諦。他寫道:“有人說,人生道路千萬步,但最關鍵的常常只有一兩步。同樣,一輩子接觸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但最重要的也只有幾個人。我在梧州接觸的人,對我的生活道路發(fā)生了重大影響。先是蘇炳瑜把我介紹給鐘云,使我從迷惘中清醒。后來,校內著名的左派老師周濟又把我介紹到市總工會,在店員工會當書記(相當于今天的文書),參加群眾運動鍛煉。1927年1月,由共青團員轉為中共黨員,成了堅強的革命戰(zhàn)士。1929年10月,羅少彥介紹我參加革命軍。我記得,在家鄉(xiāng)湍急的溪澗上,常常橫擺著一塊塊的大石,叫做水跳石,讓人們從這塊跳到那塊,渡過溪澗。那些石塊,其貌不揚,可是沒有它,你就過不了河。蘇炳瑜、鐘云、周濟、羅少彥4 位,就是我的水跳石,得力于他們,我踏上了革命征途。”
責任編輯:傅燕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