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虹
第一次做主持人是大學時代,確切地說是報幕。大學畢業(yè)后,當了幾年教師,仍念念不忘自己的主持夢。于是三年后,聽說陜西經(jīng)濟廣播電臺招考,我舊夢重燃,遂告別神圣的教師崗位,考進電臺,做了一名主持人。感謝經(jīng)濟臺的體制和機制,使我變成了一個集采編播于一體的記者型、編輯型主持人。
還要感謝一個人——著名的戲曲表演藝術家孫存蝶。他做穴頭,邀我主持了多場晚會,開初去的動力多為經(jīng)濟拮據(jù),不過,兩三天一次的高密度主持,著實鍛煉了我的應變力和表達力,也豐富和完善了自己的臺風。
十年過去了,突然有一天發(fā)現(xiàn)自己的庫存似已告罄,急需超越。
恰在這時,中央臺向我伸出了雙臂,我毅然來到北京,擔負起央視三套原創(chuàng)綜藝節(jié)目《周末喜相逢》的主持和制片工作。不料,剛做了兩期,文藝部主任就通知我,要么做主持,要么做制片,“只能二選一,不能二合一”。幾經(jīng)躊躇,為了對投資公司負責,我忍痛舍棄了鐘愛的主持,選擇了幕后的制片。那年,我三十出頭。
對一個主持人來說,正處于經(jīng)驗豐富而又充滿活力的黃金時期,不少人遺憾地說:你放棄的不僅是灑滿星光的大道,而且是“鐵肩擔道義”的責任。
可我的想法卻恰恰相反,在我看來,這次痛苦的選擇正是我一生中最“擔道義”的一次抉擇。因為主持制片和主持公司雖然沒有藝術舞臺的炫目和光鮮,卻讓我一睹中國轉型時期傳媒舞臺上的《清明上河圖》,在中國歷史的這一重要關頭,我不僅在場,而且在管理的第一線;不僅是見證人,而且是實實在在的參與者!
五年前,我生命中的又一次轉機出現(xiàn)了。我遇到了從陜西傳媒界異軍突起的《時代人物》。雜志在推出諸多“中國紳士”和時代精英的同時也重新將我托上了主持人的夢想寶座。四屆時代人物主題年會和論壇我主持了三屆,盡管我已不再年輕,但思想碰撞出靈魂的火花總是令我興奮,促我深思,我仿佛又回到了那充滿激情的青春歲月。
主持論壇時我的眼前總會浮現(xiàn)央視《文化訪談錄》的影子,我如此向往的中國熒屏文化亮點居然在我們雜志的舞臺上開花結果、生根繁衍,并做成了超越時空的品牌,我為我們陜西傳媒人自豪。
人們也許至今還沉浸在去年時代人物主題年會和論壇帶給我們的爭鳴和思考之中,而作為主持人,讓我想得更多的,則是多年來舞臺和生活中的那一段段回味無窮的主持生涯和感悟:
主持不是報幕,是主持人思想的閃光;主持不是辯論,是智慧的誘導、挖掘和串接;主持人應不為尊者諱,不為賢者諱,要正確引導嘉賓和觀眾、和歷史平等地對話;主持不能過分地表現(xiàn)自己,又要適度地參與、協(xié)調和組織;主持不能不考慮嘉賓的意見,又不能不站穩(wěn)自己的立場。這何嘗不是生活中我們應該遵循的準則!
主持是藝術,更是科學;主持的崗位是舞臺,更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