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傳統(tǒng)家具裝飾紋樣中的“壽”文化

■ 孫 婷

(中山職業(yè)技術(shù)學(xué)院，廣東中山 528404)

中國傳統(tǒng)家具裝飾紋樣中的“壽”文化

■ 孫 婷

(中山職業(yè)技術(shù)學(xué)院，廣東中山 528404)

中國傳統(tǒng)家具的裝飾紋樣題材廣泛、內(nèi)涵深厚、形式多樣、歷史悠久，它的發(fā)展是一種在民俗事項中承傳的文化現(xiàn)象。中國本土特有的吉祥文化觀念是民族文化主要的精神特性?！皦邸笔侵袊榧y樣的重要題材,據(jù)《尚書·洪范篇》所載：“五福，一曰壽，二曰富，三曰康寧，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終命。”五福之中，壽排首位。

中國傳統(tǒng)家具中以“壽”為主題的紋樣，其表現(xiàn)形式主要有：①用諧音來表達長壽之意，如綬帶鳥的“綬”、動物的“獸”等，皆為諧音祝語；②用壽命較長的動植物紋樣來表現(xiàn)長壽，如龜、鶴、松等；③用有養(yǎng)生延年藥用功效的植物來表現(xiàn)長壽之愿，如靈芝、菊花、壽桃等；④紋樣題材的表象與所要表達的意旨在特征上相似，如萬壽藤的綿延不絕、生生不息；⑤將相關(guān)歷史典故的場景紋樣作為長壽文化的傳播和教育，如東方朔捧桃、郭子儀拜壽等。

中國傳統(tǒng)家具裝飾紋樣中的“壽”具有一定的典型性和趣味性，獨具匠心中流露出中國人固有的祈福觀念。以“壽”為主題的裝飾紋樣形式多樣，從圖案內(nèi)容的角度分析，認為大致分為以下幾類。

1 書法“壽”字及其變形

漢字本身就具有很好的裝飾性，“壽”字是最受人喜愛的漢字之一?！皦邸弊纸?jīng)過數(shù)千年歷史文化的洗煉，不僅字意延伸豐富，字體也變化多端，壽字的各種變體或書法形式都有很強的表現(xiàn)力，它將書法藝術(shù)、家具藝術(shù)和傳統(tǒng)的美學(xué)觀完美地結(jié)合在了一起。壽字紋被廣泛的應(yīng)用在椅子靠背、屏風、門板、牙板、欄桿等位置。既有單字構(gòu)圖的，也有多字構(gòu)圖的。

1.1 團壽紋

單字中字形圓的稱圓壽或團壽?！皥F壽”的線條環(huán)繞不斷，寓意生命綿延不斷。古人認為只有家庭團圓，和睦相處，人才會長壽延年。圓“壽”字有很多變化，但都具有對稱的特征，如雙線圓壽、單線圓壽、上下兩等分圓壽、左右兩等分圓壽等(圖1～2)。

1.2 長壽紋

單字中字形長的稱長壽?！伴L壽”是借助壽字長條的形式表示生命的長久。紋飾以一圖案化的長壽字構(gòu)成，意人長壽。亦有增長其兩邊或四邊筆劃的，稱“長腳壽字”，亦寓長壽之意。長“壽”字也具備對稱的特征，有圓頭、尖頭、曲頭等多種字體形式(圖3)。

1.3 花壽紋

花壽是壽字與圖案的組合搭配，以壽字為主體，輔以各種具有吉祥意義的人物、動物、植物等。與象征福氣的蝙蝠、祥云、佛手、如意、龍等紋樣結(jié)合，成為更具吉祥象征的紋樣，圖案中心離不開長壽的象征，除了經(jīng)過變形的篆書壽字，有時也用壽桃或壽星來代替。如五蝠捧壽紋(圖4～5)，五只蝙蝠（諧音五福）圍著一個壽字飛舞的圖案，為世代中國人所樂見。

1.4 百壽圖

壽，繁體作“壽”。書法“壽”字有甲骨文、古文（金文）、大篆、小篆、隸書、草書、行書、真書等字體形式。在《中國萬壽圖譜集注》的書法長卷中，展示了壽字13822 個不同寫法，為漢字之最。中國傳統(tǒng)紋樣中有直接用“壽”字的字體變化排列成圖案，可稱為“百壽圖”。更有用“百壽”組成“壽”字圖案的，字中有字，同樣寓意“百壽”，主題更突出(圖6)。

2 連續(xù)圖案

中國傳統(tǒng)家具中常常使用到單個圖形接連排列，形成連續(xù)圖案的裝飾紋樣，有連綿不斷、生生不息和長壽之意。

2.1 萬壽藤

萬壽藤又名卷草紋、纏枝蓮，寓意吉慶。因其結(jié)構(gòu)連綿不斷，故又具生生不息、萬壽之意。其紋樣是以一種藤蔓卷草經(jīng)提煉變化而成，委婉多姿，富有動感，優(yōu)美生動。纏枝紋約起源于漢代，盛行于南北朝和隋唐，宋元和明清時期也應(yīng)用廣泛。

2.2 卐卍字紋

“卍”為古代一種符咒，護符或宗教標志。宗教上認為是太陽或火的象征。在梵文中意為“吉祥之所集”，認為它是釋迦牟尼胸前所現(xiàn)的瑞相。有吉祥、萬福，萬壽之意。唐代武則天長壽二年采用為漢字，讀作“萬”。向外延伸又可演化出多種錦紋。這種連鎖花紋常用來寓意連綿不斷和萬福、萬壽不到頭之意，也叫“萬壽錦”。

3 象征性圖案

中國傳統(tǒng)裝飾紋樣中，有些人物和動植物紋樣十分常見，他們或本身壽命較長，或具有養(yǎng)生延年的藥用功效，或有相關(guān)的神話傳說，但都是長壽的象征。

3.1 壽星

壽星，是中國神話中的長壽之神，為福祿壽三星之一，是一個星宿，又叫南極老人星、南極仙翁。司馬遷《史記·天官書》中記載，秦朝統(tǒng)一天下時就開始在首都咸陽建造壽星祠，供奉壽星。因此，壽星老逐漸成為春分、萬物復(fù)蘇、和平長壽的代表。近代奉祀之壽星形象，皆為高腦門，白發(fā)白須的老翁。壽星老的胡須眉毛潔白如海螺，面容白里透紅，著漢式修持者裝束，右手拄以長壽瓶（一葫蘆頸部系有綾羅飄帶）裝飾的手杖，左手捧著千年一熟的仙桃，或手執(zhí)念珠，看顧著鶴鹿二獸。壽星紋常見于床圍、椅類靠背、柜門等部位(圖7～9)。

3.2 鶴紋

鶴（丹頂鶴），是中國珍稀涉禽，其鳴聲高亢響亮?！对娊?jīng)》有云：“鶴鳴于九霄，聲聞于天?！柄Q被道家看成神鳥，在鶴前加仙，又稱仙鶴。鶴的壽命一般在五六十年，是長壽的禽類。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鶴和鹿都是風水中代表健康長壽的靈物，鹿童、鶴童仙子是老壽星南極仙翁壇下的高徒。傳說中鶴又是仙禽，有神人駕鶴升天，又有“鶴壽千年”之說。鶴也有一品鳥之稱，又意一品當朝或高升一品?！奥国Q銜芝”的吉祥紋樣，寓示延年益壽，健康吉祥，永葆青春。據(jù)《雀豹古今注》中載，“鶴千年則變成蒼，又兩千歲則變黑，所謂玄鶴也”?？梢姽湃藢Q的長壽是多么的認同(圖10)。

3.3 鹿紋

在漢族傳統(tǒng)文化中，鹿與“祿”字諧音，象征吉祥長壽和升官之意。傳說一千年為蒼鹿，二千年為玄鹿，故鹿乃長壽之仙獸。鹿字又與三吉星：“福、祿、壽”中的祿字同音。因此，它在有些圖案組合中也常用來表示長壽和繁榮昌盛。鹿在風水中代表健康長壽的靈物。傳說鹿是天上瑤光星散開時生成的瑞獸，常與神仙、仙鶴、靈芝、松柏神樹在一起，出沒于仙山之間，保護仙草靈芝，向人間施福增壽，送人安康，為人預(yù)兆祥瑞(圖11)。

3.4 龜紋

龜與龍、鳳、麟并列為“四靈”，為甲蟲之長，乃吉祥和長壽的象征。在古書中關(guān)于龜長壽的記載和描述可謂層出不窮。 漢代劉向說：“龜之言久，千歲而靈。以其長久，故能辨吉兇也?！币鉃橹挥袎圻_千年的神龜，才能預(yù)知吉兇。《莊子·逍遙游》：“楚之南有冥靈，以五百歲為春，五百歲為秋?！壁れ`即龜，也就是說龜有千年之壽。 南朝《述異記》載：“龜千年生毛，壽五千年，謂之神龜，萬年曰靈龜?！惫糯€有用“壽蔽天地”來形容龜壽之長，意思是說龜?shù)膲勖w過天地。如今在閩南一帶把壽達百歲的老人稱為“龜齡”，祝賀老人百歲的壽宴稱為“龜壽宴”，用米面做成龜狀的果品稱“龜果”。有人在房屋開基時，將龜埋在柱基下，以求吉祥長壽。將龜紋裝飾于中國傳統(tǒng)家具表面也十分常見。

3.5 壽桃紋

桃子在中國傳統(tǒng)的壽誕禮儀中，是必不可缺的長壽吉祥之物，為了慶賀壽星，古代人們會送上鮮美的桃子或是以面食蒸制桃子來表達長壽的愿望(圖12)。中國傳統(tǒng)家具中，桃子紋也成為了表達長壽的常見題材。漢末建安前后的《漢武故事》、西晉張華的《博物志》、晉時的《漢武帝內(nèi)傳》等書中都記載了西王母為漢武帝獻桃的故事。傳說中西王母蟠桃之所以神秘，是因為它普通環(huán)境難生長、結(jié)實時間長，而且食之者可長壽。相傳東方朔曾三次偷食王母桃，所以他的壽命很長。桃除了給人帶來長壽，還有更神奇的本領(lǐng)，“玉桃服之長生不死。若不得早服之，臨死服之，其尸畢天地不朽”，這是古人將桃推崇到了極致的表現(xiàn)。

3.6 菊花紋

人們對菊花的喜愛，不僅是由于它的凌霜高潔，還因為它是“長壽花”(圖13)?！侗阕印吩唬骸皠⑸しǎ冒拙栈ㄖ?，地楮汁，樗汁和丹蒸之，三十日，研合服之，一年，得五百歲?！边@說明中國古代人們深信菊花令人長壽?！段骶╇s記》中還記載了民間重陽飲菊花酒的來歷，據(jù)說飲用菊花酒以求長壽之風在漢初宮廷里就已盛行，由于漢高祖劉邦的愛妃戚夫人慘遭呂后迫害，其侍女賈某也被逐出宮外，嫁與平民為妻，把漢宮中每年九月初九，皇宮中人均要佩茱萸，食蓬餌，飲菊花酒以祈求延年益壽的習俗帶到了民間。菊花對人體確有好處，有清熱解毒、平肝明目之功效，只是古人求壽心切，將其功效過于夸張，使得各階層、各職業(yè)、各年齡段的人都對菊花產(chǎn)生喜愛之情，從傳統(tǒng)家具裝飾紋樣中廣泛運用的菊花紋可以讀懂人們的心聲。

3.7 松樹紋

松是有名的長壽樹，所以民間有“壽比南山松不老”的吉祥祝語(圖14)。《詩經(jīng)》中《天?！菲B用九個“如”字祝君主長壽，“如山如阜，如岡如陵，如川之方至，以莫不增......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壽不崩，如松柏之茂，無不爾或承”，最后一個就是用松柏來祝壽。松樹除了其本身長青不老之外，據(jù)說多食松子、松脂也能使人長壽?！夺愿呱接洝吩唬骸搬栽烙写髽渌?，或百歲千歲，其精變?yōu)榍嗯＃驗榉?，采食其實，得長生?！薄侗静萁?jīng)》云：“松脂一名松肪，久服輕身，不老延年?！庇纱丝梢姡鳛椤鞍倌局L”的松，無論在傳說中還是現(xiàn)實中，都具有長壽的特征，它也成為了中國傳統(tǒng)家具紋樣中使用頻率較高的祝壽題材。

3.8 靈芝紋

中國神話傳說中將靈芝奉為仙藥，服之能長生，有起死回生之功效(圖15)。靈芝本為一科名貴藥材，由于數(shù)量稀少，得之不易，被視為仙草。古人把見到靈芝作為祥瑞的征兆，加上歷代儒家、道家的渲染附會，更增加了靈芝的神秘色彩，成為歷代帝王及其追隨者崇拜的祥瑞之物。在中國第一部藥學(xué)巨著《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中，靈芝被列為上上之藥，即帝王之藥，認為“其益心氣，增智慧，堅筋骨，好顏色，久服，輕身不老延年”。古代人們對靈芝的藥效可能也有些了解，所以才會賦予它長壽的寓意，甚至將它神化為還魂藥，靈芝自然就成了人們所喜愛的東西，靈芝題材也常出現(xiàn)在中國傳統(tǒng)家具的裝飾紋樣上。

4 組合圖案

組合圖案分兩種，一是不同長壽吉祥物之間的組合，表達更深層次的長壽之意；二是長壽吉祥物與其他吉祥物之間的組合，表達更為廣泛的吉祥之意。組合圖案的例子不勝枚舉，在此列舉一些典型組合圖案：

4.1 必得其壽

玉蘭花同壽石，構(gòu)成必定長壽的吉祥頌語，并以此組成為吉祥圖案。石寓意長壽。玉蘭又稱木筆花，與“必”諧音。

4.2 龜鶴齊齡

圖案由龜，鶴，吉云組成。相傳龜鶴皆有千年壽，寓意高壽。龜鶴在古代是長壽的象征，民間有所謂的“千歲鶴，萬年龜”的說法，后來以龜背紋代替?！侗阕印λ住罚骸爸旡Q之遐壽，故效其道（導(dǎo)）引以增年?！惫薄队蜗稍姟罚骸皢栻蒡鲚叄瑢幹旡Q年！”

4.3 松鶴延年

《神境記》中有這樣一個故事：古時，滎陽郡南郭山中有一石室，室后有一高千丈、蔭覆半里的古松，其上，常有雙鶴飛棲，朝夕不離。相傳漢時，曾有一對慕道夫婦，在此石室中修道隱居，后化白鶴仙去。這對松枝上的白鶴則是他們所化。這樣，“松齡鶴壽”和“松鶴長春”的吉祥圖畫，就衍生出許多吉祥祝壽的圖畫來，成為中國傳統(tǒng)家具裝飾紋樣中常見的題材?！八生Q長春”同“松鶴遐齡”，“松鶴延年”一樣，都是祝壽之詞(圖16)。

4.4 群芳祝壽

桃、月季花、靈芝和竹。芳，即花卉，亦比喻美名或美德。多種花卉組在一起曰“群芳”。“群芳祝壽”比喻許多具有美好品德的人為健康長壽者祝壽。此外，以靈芝、水仙、竹和桃或壽石組成圖案叫“芝仙祝壽”。

4.5 群仙祝壽

壽石、數(shù)株水仙及竹。以數(shù)株水仙喻“群仙”，壽石取“壽”字、竹與“?！敝C音。《埤雅》：“海上有蟠桃，三千霜乃熟；一千年開花，一千年結(jié)子?！毕鄠魅氯瘴魍跄笁鄢?，設(shè)蟠桃會，上、中八洞神仙齊來祝壽，其間白猿獻桃，麻姑獻酒，歡宴歌舞，共慶王母壽誕。

4.6 松菊猶存

松菊。出自東晉陶淵明《歸去來辭》：“三徑就荒，松菊猶存。”“松菊猶存”亦叫“松菊延年”，意謂松菊經(jīng)霜不凋，獨吐幽芳，寓意人生雖坎坷，仍自保其高尚之品格與不屈不撓之精神也。也泛指健康長壽。

4.7 狀元祝壽

竹、香櫞、綬帶鳥。香櫞，即枸櫞，常綠小喬木。果實有香氣，味酸苦，可藥用。櫞與“元”諧音。竹同“?！敝C音，綬帶鳥取綬與“壽”同音，“狀元祝壽”寓功名富貴而長壽之意。

4.8 春光長壽

山茶花、綬帶鳥。山茶花在這里比喻春光。綬帶鳥取綬與“壽”同音?！按汗忾L壽”寓意青春不老、健康長壽。

4.9 鶴鹿同春

桐樹，鹿，鶴。桐與“同”同音?！巴骸?，象春天一樣充滿生機。鶴和鹿都是瑞獸，隱喻祿，壽即是祝頌長壽，永保青春之詞。又名“六合同春”，即取“鹿”與“陸”同音，“鶴” 與“合”諧音，組成“六合”。“六合”是指天地和東南西北四方，亦泛指天下。寓意天下皆春，萬物生機勃勃，欣欣向榮，或是普天之下一派太平盛世景象?！苞Q鹿同春”也可作祝頌長壽之詞(圖17)。

4.10 長命富貴

舊時對小孩說的吉慶話。《舊唐書·姚崇傳》：“經(jīng)云：‘求長命得長命，求富貴得富貴?！痹谂f時作的掛飾長命鎖和瓷器等裝飾上，皆見有用“長命富貴”文字構(gòu)成的，字體一般為篆文，并在四周配有萬壽藤等紋樣。

4.11 三星高照

三星是傳說中的福星，壽星，祿星，他們專管人間的禍福，官祿，壽命，在圖案中往往由手持蟠桃的壽星，鹿和蝙蝠組成，象征幸福，富有，長壽。

4.12 福壽萬代

以“萬”字和蝙蝠組成圖案叫“福壽萬代”。

4.13 福壽雙全

蝙蝠銜住兩個古錢、壽星、壽桃。兩個古錢，喻“雙全”。蝙蝠喻“福”，壽星、壽桃代表長壽。也有為佛手加兩個古錢的，佛手諧音“福壽”，組成圖案都叫“福壽雙全”（圖18）。

4.14 福祿壽

葫蘆和上面的一只松鼠或其他動物，葫蘆意為福和祿，動物為“獸”，意指壽，表示福祿壽全之意。

4.15 富貴耄耋

牡丹、貓。牡丹，落葉灌木。品種很多，花大而艷麗，是著名觀賞花。牡丹向來比作花中之王，具豐腴之姿、有富貴之態(tài)。無論擺設(shè)、入畫，極富麗堂皇之致，又稱“國色天香”。唐劉禹錫詩云：“惟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jié)動京城”?；畹桨司攀畾q的長壽老人，俗稱“耄耋”。貓與“?！敝C音。

5 歷史典故紋樣

故事場景的展現(xiàn)，中國古代具有相關(guān)歷史典故而被賦予了長壽、祝壽的意義。

5.1 八仙仰壽

明清時的年畫，有畫壽星坐廳堂中或騎仙鶴立于云端，八仙作祝壽狀，叫“八仙慶壽”或“八仙仰壽”（圖19）。有的添畫一白猿獻桃。民間鼓詞《白猿偷桃》曲，敘述白猿之母患病，需仙桃，白猿求諸看守仙桃園的孫真人（臏），孫真人憐其孝，賜一桃予之。母病愈，令白猿將天書一冊贈孫真人，是即孫子兵法也。

5.2 麻姑獻壽

麻姑，古代神話中的仙女。葛洪《神仙傳》說她為建昌人，修道牟州東南姑余山。東漢桓帝時應(yīng)王方平之召，降于蔡經(jīng)家，年十八九，能擲米成珠。她的手指象爪，蔡經(jīng)見后暗想：“背大癢時，得此爪以爬背，當佳?！毕鄠魅氯瘴魍跄笁鄢?，麻姑在絳珠河畔以靈芝釀酒，為王母祝壽。故舊時祝女壽者，多繪麻姑像贈送，稱“麻姑獻壽”。

5.3 東方朔捧桃

東方朔，古代傳說中的神奇人物。舊時年畫常作一滑稽老人捧桃（傳說西王母蟠桃，三千年一結(jié)實，吃了長生不老），寓祝壽意?！豆判≌f鉤沈》輯《漢武故事》：“東郡送一短人……召東方朔問，朔至……（短人）指朔謂上曰：‘王母種桃，三千年一作子，此兒不良，已三過偷之矣’?！庇帧读邢蓚鳌肪硐拢骸皷|方朔者，平原厭次人也，久在吳中，為書師數(shù)十年。武帝時上書說便宜，拜為郎……作深淺顯默之行，或忠言或戲語，莫知其旨?！薄皷|方朔捧桃”或“東方朔偷桃”，傳統(tǒng)繪畫常用以祝頌有才能或有口才的人的壽辰。

5.4 郭子儀拜壽

郭子儀，唐朝杰出將領(lǐng)。在唐平安史之亂、退吐蕃侵擾征戰(zhàn)中勞苦功高，深得民眾愛戴。郭子儀夫妻七十雙壽誕，七子八婿個個為官，前來為爹娘慶壽。惟六媳李君蕊自恃乃當今公主，不來拜壽。六子郭暖回宮斥妻，怒打公主一巴掌。公主大惱而告唐皇。唐皇賢明，為教訓(xùn)女兒，與皇后默契，假意要斬駙馬，令公主驚恐萬狀，后悔莫及。郭子儀聞報惶恐之急，綁子上殿請罪。唐皇為撫慰良臣，非但不降罪郭暖，反為其加冠三級，把郭子儀感動得涕淚雙垂。由于此舉父教有方，使小夫妻重歸于好，并攜手同往汾陽府拜壽賠禮，郭家合府歡騰。郭子儀拜壽圖有長壽、子孫滿堂、德高望重之意(圖20)。

6 結(jié) 語

中國傳統(tǒng)家具裝飾紋樣中表達長壽主題的紋飾俯拾皆是，帝王將相、文人雅士、平民百姓均表達出長壽延年的祈愿。這些紋樣不僅精致華美，給人以藝術(shù)享受，而且寓意深邃、耐人尋味，表現(xiàn)手法常常是含蓄的、“盡在不言中”的、“不言而喻”的。中國傳統(tǒng)家具不僅是一種有形實物，而是建立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層面上的一種精神，這種精神已深深地影響著當今世界的設(shè)計理念。從“壽”文化中，通過解讀長壽題材的來源和特征，可以了解中華民族源遠流長的長壽文化，從而結(jié)合現(xiàn)代藝術(shù)設(shè)計理念，將傳統(tǒng)元素應(yīng)用于設(shè)計作品之中，真正做到古為今用，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完美結(jié)合。

（責任編輯：張?zhí)煨牵?/p>

[1]濮安國.明清家具研究選集3:明清家具裝飾藝術(shù)[M].故宮出版社.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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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呂九芳,徐永吉.中國傳統(tǒng)家具吉祥圖案的主題題材及其寓意解析[J].家具與室內(nèi)裝飾.2005,(11).

The Shou Culture of Chinese Traditional Motif

Sun Ting

中國傳統(tǒng)家具裝飾紋樣中，吉祥寓意是延綿千載的主題，“壽”為五福之首。本文通過論述長壽寓意紋樣的性質(zhì)和特點，探討其在中國傳統(tǒng)家具中的表現(xiàn)形式和文化內(nèi)涵等，為弘揚中華民族源遠流長的長壽文化，促進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設(shè)計的融合，作出一定的理論探索。

中國傳統(tǒng)家具；裝飾紋樣；壽文化

The motif with fortune meaning is typical theme in decoration of Chinese traditional furniture. Shou is one of allimportant motif, spreading the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The paper discuss expression and culture connotation of Shou in Chinese traditional furniture by analyzing characteristics and features of Shou motif. It is necessary to promote the coalition between tradition and cotemporary.

Chinese Traditional Furniture; Decorative Motif; Shou Culture

TS664.01

A

1006-8260(2014)06-002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