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到瓊海 聽海的聲音

施寧

秋去冬來，我第五次來到海南瓊海。身為異地置業(yè)的老年人，海南的家就像一只溫暖的鳥巢，時刻召喚著我。

瓊海溫馨事：深夜警車護送歸家

當汽車駛?cè)氕偤Ｊ袇^(qū)，我的心也雀躍起來，主干道兩旁新裝了LED燈，快車道上增設(shè)了漂亮的隔離欄，那幾處樓盤已經(jīng)竣工。一進小區(qū)大門，鄰居和保安都熱情地打起了招呼：“你好啊，又回家了！”

如今瓊海猶如一個移民城市，到處可見外地人，大家友好打招呼聊天，互相介紹在此地生活經(jīng)驗和心得。在清晨或者黃昏，一對對鶴發(fā)童顏的老夫妻散步在椰林草坪、萬泉河畔，陽光透過斑駁的樹枝將一天中最早或者最后的金色灑在他們身上，形成世上一道最美麗的風景。與三亞的人頭攢動不同，在瓊海最令人自豪的就是這里淳樸的民風，它多年來一直是全國治安先進城市，我在城區(qū)居住期間從未聽說過坑蒙拐騙、車禍兇殺的事情，連地方新聞都常是環(huán)抱瓊海的萬泉河的秀麗景色、官塘溫泉度假區(qū)旖旎的熱帶風情、椰風海韻的田園風光。

這次，我和老伴是帶著3歲的外孫一起來過冬的。小家伙沒有約束，玩心收不住，踢足球、撿貝殼、挖沙子、逗雞攆狗。十點多鐘所有游樂設(shè)施都收攤了，他仍意猶未盡，還得去夜市吃上幾個烤串。一天已是午夜，小家伙大哭大鬧，嚷著要去夜市。因怕擾鄰，老伴只得順從了他的無理要求。

此時夜市里，年輕人三五成群地喝著啤酒、吃著消夜，一個老人帶著面有淚痕的孩子自然引人注意。不一會兒，警車跟蹤而來。警員上前客氣地盤查一番，最后要求老伴出示身份證。老伴一摸沒帶，小警員不放心：“你跟我們?nèi)ヒ惶伺沙鏊??！毙那椴患训睦习椴弊右还＃骸拔覒{什么去派出所？”警員又說：“那我們送你回家吧?！崩习橘€氣：“不需要！”拉著外孫向小區(qū)后門走去。警車在他們身后緩緩跟隨。第二天，小區(qū)的保安告訴我們，昨夜祖孫倆一進小區(qū)，警察就趕到保安部從小區(qū)監(jiān)控里辨認，并進行調(diào)查和筆錄，直到確認老伴的身份才放心離去。可見，瓊海的寧靜的背后是責任心極強的安全保衛(wèi)工作。

酒吧里喝椰汁，感受不一樣的博鰲

閑來無事，我常到瓊海市區(qū)附近的鄉(xiāng)鎮(zhèn)走走。最常去的是博鰲鎮(zhèn)，在博鰲名氣最大的是博鰲亞洲論壇會址，順著博鰲鎮(zhèn)的海濱街南行到頭可達成立會址，坐三輪車20分鐘內(nèi)可達永久會址。永久會址坐落在美麗的東嶼島上。與博鰲論壇永久會址隔水相望就是有名的博鰲禪寺，它位于海南瓊海博鰲水城，總建筑面積6萬平方米。據(jù)說是唐代高僧鑒真東渡日本，遇風漂流到海南，居住了一年半，在島上修建佛教寺廟，開始傳播佛教文化。

在博鰲禪寺與博鰲風情街之間，沿途修起了頗具當?shù)亟ㄖ厣挠洃浿畨筒叫袟５?，?個村莊聯(lián)成一個鄉(xiāng)村公園。徜徉其間，可以與田地里勞作的村民隨意攀談，輕松地走進農(nóng)家喝杯熱茶。

在高高的椰子樹、綠油油的草叢中走著走著，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象：一艘破舊木船上方掛滿了漁網(wǎng)，船木改造成了各種各樣的桌椅，珊瑚石和原木壘起的平房，裝飾著魚簍、馬燈、蓑衣等漁家用具。這給人無盡遐想的小屋是一家叫“海的故事”的酒吧。這里不似一般酒吧那樣張揚、雜亂，很樸實、沒有一絲張揚。點上一杯鮮榨椰汁，吃著燒烤，坐在酒吧前的平臺上，聆聽著大海的濤聲，遠眺無邊無垠的海面，心靈也變得清澈又空靈。

神秘小鎮(zhèn)，南海龍王的寶庫

曾有人告訴我，南沙群島是中國古代的漁民打魚打回來的中國領(lǐng)土，而這些為中國擴張海上疆域的漁民又主要來自海南瓊海潭門鎮(zhèn)。

為什么會這樣？我到潭門鎮(zhèn)漁港去尋找答案。碼頭上的木制漁船古風猶存，這邊漁船隨即起錨奔赴三沙，漁民們從小劃子上將米面果蔬、礦泉水搬上漁船，那邊滿載而歸的船只靠岸，一筐筐來自深海的各式各樣魚品閃著銀光，被迅速地裝上保鮮車運往各地。

“三天三夜到南沙，兩天兩夜到東沙，一天一夜到西沙?！币晃粷O民這樣告訴我。潭門鎮(zhèn)在海南島東海岸的中部，離南沙的距離比海南南部的萬寧、陵水、三亞這些地方要遠許多。潭門鎮(zhèn)的漁民卻自古有去南沙的傳統(tǒng)，他們不用網(wǎng)捕魚，而是潛入水下用手去捉石斑魚、海參、鮑魚等名貴海珍。他們不是以數(shù)量而是以珍稀性取勝。他們要捉的這些海珍品也不在近海地區(qū)，而是來自南沙群島的珊瑚礁、暗沙、環(huán)礁中。

專家論證南沙諸島屬于中國時，經(jīng)常提到“登陸簿”，這是漁民出海的路線圖。登陸簿基本上都是在潭門鎮(zhèn)發(fā)現(xiàn)的，上面記載著怎么去南沙、西沙，怎么走，走多少天，那些島礁之間相距多遠，而且把這些島礁都起了名字。在現(xiàn)在能收集到有二十幾個版本，都被一些大學、博物館收去了、藏起來了。正是潭門鎮(zhèn)漁民世世代代在南沙群島勞作使南沙屬于中國有了邏輯的根據(jù)。

這樣一個貌不驚人的小鎮(zhèn)，藏著來自南海龍宮的奇珍異寶。貝殼工藝品商店成行成市，有賣唐冠螺、鳳尾螺、萬寶螺的，還有賣龍蝦等海洋生物的標本的，還有賣各種干貝、海參、鮑魚的，質(zhì)量好，價格都比三亞、?？诒阋嗽S多。潭門鎮(zhèn)最出名的是硨磲工藝品，這種來自深海的巨型貝殼，藏于深海沙石之中歷盡千年，制作出的工藝品潔白晶瑩、硬如鉆石、細膩如羊脂玉，兼具養(yǎng)生保健的功能，我每次總要買上一點饋贈親友。

這些都和南沙群島有關(guān)，因為這些珍寶都來自那里。所以請不要小看隨意丟在角落的貝殼，它可能來自南沙。

檳榔花香里活到百歲

從萬泉河逆流而上，就可達位于山區(qū)的石壁鎮(zhèn)。石壁鎮(zhèn)曾是萬泉河中游重要的交通樞紐與貨物集散地。石壁的客家人一直保持著耕讀治家的傳統(tǒng)，每年都有大批農(nóng)家學子考入高等學府。石壁灣還曾是聞名全島的游泳運動場。上世紀50年代，石壁中學的體育老師王紹曉用木材搭建了跳水臺，經(jīng)常組織學生進行跳水游泳比賽，為石壁培養(yǎng)出一大批走向全省、全國的游泳運動員。

歲月流逝，滄海桑田，隨著陸路汽運取代了水運，作為貨物集散地的石壁碼頭漸漸成為歷史。如今新建的冼夫人紀念館成為石壁鎮(zhèn)的標志。為紀念冼夫人而形成的當?shù)毓?jié)日“鬧軍坡”活動更是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在冼夫人紀念館西邊有一所敬老院，院里彌漫著沁人心脾的檳榔花香，院外坦蕩如鏡的水庫里養(yǎng)著成千上萬只白鴨。一位老大爺走出院門熱情地與我打招呼，他已經(jīng)98歲了，家里為他準備的棺材都放壞了兩口。他說：“瓊海的百歲老人每年可以拿到政府多為他們發(fā)放的720元生活慰問金。你看，就為了政府的這份關(guān)心，誰不想多活幾年?！?/p>

（責編：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