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警探,我曾經(jīng)目睹和聽聞了許許多多奇怪的事情。當(dāng)我以為再也沒有什么事情可以讓我驚奇時,我遇到了佩奇先生。
那天早上,他來到警局,告訴我他今晚將會被謀殺。我想他編造這樣的一個故事只是為了引人注意,這讓我有點同情他。他身上有些地方使我想起我的叔叔亨利,他們走路的樣子很像,甚至連說話的方式也是,所以我讓他留下來,和我聊聊天。我們天南地北地聊,政治,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甚至是天氣。他告訴我他是一個鰥夫,沒有孩子和親戚,一個人獨自生活。我給他倒了杯咖啡,他拒絕了,他說他要離開了,離開前他讓我承諾不去尋找那個謀殺他的人。他還說他在夢中見到他的妻子,他的妻子把將要發(fā)生的一切都告訴了他。我問他是否需要保護,并承諾可以在晚上派一些人過去保護他。但他說他不想被保護,因為他希望能夠再次見到他的妻子。
透過玻璃門,我看見新人馬歇爾朝我辦公室走來。我示意他在外面等著,然后我把佩奇送到門邊。他一直重復(fù)說他不想我們在他死后追查兇手。這是在浪費時間,他說。兇手會得到他應(yīng)有的報應(yīng)。
當(dāng)我開門的時候,我問這是為什么。為什么會有人想要謀殺他?他是不是有什么敵人呢?
當(dāng)他從他的口袋里掏出一沓厚厚的鈔票出來時,我驚呆了。我告訴他這是在自找麻煩,并讓他在回家之前把鈔票存入銀行。他只是哈哈大笑。他臨走前對我說了最后一句話,“人是無法改變他的命運的?!?/p>
我目送他離開,想著是否會再見到他。當(dāng)馬歇爾走進我辦公室時,我告訴了他關(guān)于佩奇來訪的事情。馬歇爾是個新手,沒有太多經(jīng)驗。他看起來有些擔(dān)心。他向我打聽了那位老先生的住址,并主動提出要去看看他是否能幫得上什么忙。
那一天我在忙著工作,不知不覺就忘了佩奇的來訪。清晨當(dāng)我接到電話時,我知道老佩奇出事了。一個遛狗的男孩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我第一時間趕到案發(fā)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正是老佩奇。就在距離他家?guī)酌走h的地方,他被人用重物狠狠地敲擊了后腦勺。他的嘴唇微微笑著,看起來很滿足。
他口袋里的錢被洗劫一空,我腦海里不斷響起一個聲音:“你看,正如我所言!”
即使我答應(yīng)了佩奇不去追究那個謀殺者,但破案也是我的工作。另外,我想抓住那個罪犯,并讓他償還他所做的一切。
一整個早上我都在搜索電腦里的檔案,看看是否有什么可疑的人。但是,搶劫一位老人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啊,任何人都可以做到!
那天馬歇爾想要去見見每一個嫌疑人,但是我累了。我的頭很痛,而且我無法停止想起佩奇以及他那悲慘的死亡。我想我對這件事是有責(zé)任的。要是我護送他回家,要是我說服他把錢存入銀行,要是……
馬歇爾和我盤問了好幾個嫌疑人。他們都有不在場的證據(jù)。馬歇爾對找出罪犯特別地感興趣,佩奇的死似乎在某種程度上困擾著他。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而我們還是一無所獲。我對這個奇特的案子特別關(guān)注,甚至有一天夢到了老佩奇。他坐在公園的一張長椅上,旁邊是一位長相和藹的婦人。我想那一定是他的妻子。他伸出一只手,指著我。
“記住你的承諾!”他說道,“那個小偷會得到懲罰的。要有耐心?!?/p>
第二天早晨我在辦公室跟馬歇爾見面。當(dāng)我坐著等待馬歇爾時,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蓋勒韋警官,不要忘了你的承諾!”
是佩奇的聲音。
我環(huán)顧四周,想要發(fā)現(xiàn)躲在我身后的某個人,但什么人也沒找到。
我一定是壓力太大了,我需要盡快解決掉這個案子!
佩奇死后已經(jīng)過了三天。我還有很多其他的工作要應(yīng)付,但是我總是不能忘記老佩奇。馬歇爾到來時,已經(jīng)是十點半了,他給我?guī)Я丝Х群腿髦巍?/p>
我們談?wù)摿伺迤娴氖虑椤S幸患虑槲覜]有告訴馬歇爾。當(dāng)時,佩奇給我看過一張紙條,并將它包在那沓鈔票外面。在紙條上,他說明了小偷會如何遭到懲罰。正當(dāng)我想要把這件事告訴馬歇爾時,他說了一些讓我感到困惑的話。他說他認為小偷不會像佩奇的預(yù)言那樣得到懲罰。一個人不可能被一塊面包噎死。這正是佩奇在紙條上寫的話!馬歇爾是怎么知道這句話的呢?除非他就是那個兇手。
他坐在我前面安靜地吃著三明治。我站起來,高聲詢問他是怎么知道這句話的。他的臉一下煞白,他知道自己犯了個錯誤。他嘗試給自己找理由,接著他忽然開始咳嗽起來。我等著他的咳嗽停止,可是他一直沒停下來。他只是不停地咳著,并且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我不知道要怎么辦好。我嘗試大力拍擊他的后背,可是沒有用。我沖到辦公室門口,大聲呼喊派特森和泰勒。當(dāng)他們趕到時,馬歇爾已經(jīng)躺倒在地板上了。
派特森抓著他的腳,把他倒立起來。當(dāng)他們努力想把那塊卡在他喉嚨里的面包弄出來時,我只能在一邊無助地看著他們。
不幸的是,對馬歇爾而言,他已經(jīng)無力回天了。派特森把他放回地上,然后我們叫來了法醫(yī)。
在馬歇爾死后,我做了一系列調(diào)查。馬歇爾曾經(jīng)是一個賭徒,他賭博時輸了很多錢,他的債主都是些黑道人物。當(dāng)他看到佩奇隨身帶的那一沓鈔票時,他無法抵抗這個能讓他擺脫麻煩的機會。
最后,我和我的同事毫不費力地破了這個案件!佩奇是正確的,現(xiàn)在他可以安息了。
(編輯/邱楚瑜編輯/安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