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邊境附近的人們對韓國了解甚多,有關韓國的信息隨著各種走私的中國產(chǎn)品、視頻和收音機涌入了朝鮮。很多韓國的電視節(jié)目經(jīng)常以視頻或錄像的形式被偷運進來,秘密獲得并觀看它們的朝鮮人們都感到很震驚。
然而,遠離邊境的大多地區(qū)的人們對韓國則知之甚少。一位在逃北過程中和我成為朋友的朝鮮人告訴我,直到他到中國以后,他才開始了解韓國的情況。許多內(nèi)陸地區(qū)的人們沒有交流的渠道,只能接受國家電視臺里的意識形態(tài)教育,結(jié)果關于韓國的信息甚至都無法口口相傳。
我頭一次領略到韓國是在高中,那天我在我叔叔家看了一部叫《天堂的階梯》的韓劇。那是我第一次看韓劇,非常震驚。我第一次感到,韓國人生活比我們好太多了??吹胶臀彝g的韓國年輕人和我有著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我驚呆了。這段初體驗打開了我對韓國的雙眼并激起了我更多的好奇。我住的地方能收到中國和韓國的電臺,于是我開始收聽韓國的無線電廣播。聽收音機的時候,我得確保家里安全。燈全都得關上,窗簾全都得拉上。收音機音量不能比螞蟻的耳語更響。鄰居家的狗偶然叫一聲,我的心都快掉到地上,眼睛變得兩倍大——電影里的情景完全就是我們生活的現(xiàn)實。多云的時候,收音更清晰。不同于我們的口音讓我著迷不已,我甚至試著用首爾腔重復我聽到的只言片語,當然都把聲音壓低到幾乎聽不見。
那些日子最讓我豎起耳朵聽的是“新聞”。跟朝鮮的新聞迥然不同,韓國新聞里說的都是當時發(fā)生的事件。新聞里還提到,韓國向朝鮮提供了各種食物和醫(yī)藥。當我意識到,原來韓國和美國在向朝鮮提供援助,我糊涂了,因為這和告訴我們的完全不一樣。我懷疑到底誰說了實話。與此同時,我也樂于記下歡快的歌詞并且學著唱。那首歌很簡單,我記得甚至我父母也和我一起唱來著。
每星期,在貶低韓國的“講演會”上,一邊是被說成妖魔鬼怪和貧困不堪的韓國,另一邊,朝鮮人卻看到截然相反的事實:來自南邊的食物、化肥和醫(yī)藥。結(jié)果,許多朝鮮人都知道并嫉妒韓國的財富。
現(xiàn)在,我相信關于韓國的許多信息都變得可以獲得,并且改變了朝鮮人對韓國的印象。所以總的說來,對韓國的正面感受超過了負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