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你怎么還在這里站著?”程家奎恭敬地回答說:“我在等毛主席的收條!”聽完此言,毛主席直夸程家奎辦事認真??渫?,便往屋里走,走到桌邊坐下來,給程家奎打收條簽字蓋章。如今,老人全家18人10人當過兵……
1932年11月17日,紅四方面軍先頭部隊73師217團3營到達位于崇山峻嶺中的四川省通江縣,急需一個向導,在地主家當雇工、剛滿17歲的程家奎被老鄉(xiāng)們推薦給了紅軍。
程家奎為紅軍當了一個星期的向導后,打心眼里愛上了這支窮人的隊伍。于是,他堅決要求留下來,并如愿成為一名紅軍戰(zhàn)士。
80年后的今天,這位傳奇紅軍戰(zhàn)士已垂垂老矣,躺在病床上,但紅軍時期送信給毛主席的情景猶在眼前。
那次在長征路上,程家奎奉命給毛主席送信。當時,毛主席正和其他幾位領導同志商量事情,毛主席的警衛(wèi)員收了信,并讓程家奎趕緊回部隊??沙碳铱鼌s搖搖頭說:“不行,我得等毛主席打好收條,簽字蓋章再走,這是任務,不得馬虎。”說完便站在門外等候。一個小時、兩個小時……警衛(wèi)員幾次勸他,他都不肯離開。不知又過了幾個小時,毛主席他們終于商量完事。他們剛走到門邊,就看到了程家奎。毛主席笑嘻嘻地問:“小鬼,你怎么還在這里站著?”程家奎恭敬地回答說:“我在等毛主席的收條!”聽完此言,毛主席直夸程家奎辦事認真??渫辏阃堇镒?,走到桌邊坐下來,給程家奎打收條簽字蓋章。
1959年10月,新中國成立10周年。程家奎被選為昆明地區(qū)的代表到北京參加國慶大典。在天安門城樓上,他再次見到毛主席。就在他和毛主席握手時,毛主席說:“年輕人,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你?!甭牭矫飨倪@句話,程家奎非常激動,他沒想到毛主席還記得自己!于是,他把自己在長征途中給毛主席送信的事又報告了一遍。毛主席聽后,一邊開心地點頭微笑,一邊拍了拍程家奎的肩膀,說:“好好干,建設好新中國!”這次經歷讓程家奎終身難忘,直到老年,他還常常向子孫們講起這段故事。
前幾年,在南坪征兵點,程家奎老紅軍親自從達州趕來,送孫女報名參軍。讓老人引以為傲的是,他的家人有一半都當過兵。老人笑盈盈地站在一女孩身后,看她認真地填寫報名表?!拔沂菍iT陪我孫女來報名當兵的!”老人自豪地說。通過老人的軍人證,記者了解到,程爺爺1932年參加了紅四方面軍,打過的戰(zhàn)役次數(shù)連自己也記不清了,負過傷,身上還留有敵軍的子彈殼。受他影響,程爺爺?shù)?個孩子有5人都當過兵。加上孫輩,全家18口人,參過軍的共有10人。
“只要是我的孩子、孫子報名參軍,我都要陪著來!”這次報名的是他的小孫女程旭。20歲的程旭是重慶師范大學法律專業(yè)學生。由于生長在“軍人世家”里,她從小也有當兵的志向。在程爺爺看來,參軍是件無上榮耀的事情,在這個“歷史性”的時刻,一定要親自陪伴。即使這次是在重慶報名,也坐3小時車趕來為孫女“扎起”?!拔疑眢w好得很,這點路怕什么,就算是在北京,我也要陪她去!”和程爺爺一起來的還有程旭的爸爸和姑姑。爸爸在萬州工作,曾經當過兵的他表示,老父親都大老遠趕來陪孫女,他也肯定要前來,見證對一家人都很重要的時刻。
程旭的姑姑程英稱,老人家早上6點就從床上爬起來,特地選了件新衣服,像辦喜事一樣盛裝出門,路上還一直念叨著希望家里再添名女兵。征兵點工作人員表示,是否能夠最終錄取,還要經過體檢和政治審核,一段時間后結果才能出來?!鞍パ剑叶嫉炔患傲?!”程爺爺笑呵呵地說,如果孫女能順利通過考核,他一定要買瓶老白干,邀請左鄰右舍為她慶賀!
彭立昭據(jù)《解放軍報》、《重慶商報》整理
102歲的青春模范:91歲獲學士學位98歲當碩士
他75歲當背包客,暢游歐洲;93歲到醫(yī)院做義工;98歲碩士畢業(yè)。100歲他的書法被大英圖書館收藏。數(shù)月前他還出了一本自傳,成為暢銷書作者,他幾乎“逆著時鐘”生長——
4年前拿到碩士學位,前年書法作品被送進大英圖書館,數(shù)月前出了一本自傳……如果不是趙慕鶴手背上密布的褐色斑點泄露了歲且痕跡,人們很難想到,這位臺灣老人已經102歲了。
百歲老人住四樓?還下廚!
去年夏天,紀錄片導演楊力洲去看他。站在高雄師范學院的宿舍樓下,頂著30多攝氏度的高溫,明晃晃的太陽光照得人睜不開眼睛,楊力洲第一個疑惑是:一個百歲老人怎么還能住在沒有電梯的公寓四樓呢?他循著窄小的樓梯爬上四層,40多歲的人累得氣喘吁吁。按門鈴的時候,“因為怕丟臉”,他刻意壓制不均衡的呼吸節(jié)奏。趙慕鶴在這里住了大半輩子,幾乎每天都要爬上爬下。學校擔心他年歲高了,爬不動樓梯了,主動提出幫他把家搬到底樓。趙慕鶴覺得搬家“毫無必要”,依舊左手握著樓梯扶手,麻利地走下樓梯。他跨上自行車,右腳~蹬踏板,就騎出院門了。
門打開,楊力洲沒有看到在他心中預演了很多次的高齡老年人形象,比如“肌肉萎縮、行動不便”。相反,除了一頭白發(fā)和年長者都會生出的皺紋,不再有體貌特征提示客人,趙慕鶴“真的已經100歲了”。他用高亮的聲音對楊力洲說:“別站在那兒,坐下!坐下!”轉身就走進了廚房?!斑@是我這輩子第一次看著一位百歲老人下廚房煮飯給我吃?!睏盍χ尴肴兔?,但是被趙幕鶴攔了回去,“只好杵在客廳里”,看著比他曾祖父還大的人在廚房里舞刀弄鏟。
趙慕鶴在案板撒下白面粉。祖籍山東的他仍然保留著北方人的飲食習慣,愛吃面食。他的左手大拇指捏住面團,右手掌沿著順時針方向把面揉得旋轉起來。如今,趙慕鶴騎車10分鐘去菜市場買菜并不費力,但他確實年過百歲了。他生于1911年,40歲孤身從大陸來到臺灣,66歲從高雄師范學院退休。他從脫下工作裝的那天,精彩的人生才真正開始。
老家伙也要看世界
75歲那年,趙慕鶴去旅行社辦了護照和簽證,獨自一人踏上了歐洲之旅。不過,他除了認識一些字母,幾乎不懂英語。他也沒有太多存款,富余的只有時間。但還是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年紀同趙慕鶴差不多大的退休同事勸他:“你不擔心一出去就回不來了?”趙慕鶴笑著說:“沒關系,大不了就死在外面了。”
他和一幫孫子輩的年輕人擠在青年旅館里,第二天一早挨個叫醒小伙子們去吃早飯。他從不擔心迷路,“跟著背包的人群走,就能去好地方”。就這樣,不會英語、錢不多而且年紀一大把的趙慕鶴,“單槍匹馬”地在歐洲玩了5個月,看了埃菲爾鐵塔,游了莎士比亞故居?,F(xiàn)在,102歲的趙慕鶴回憶起“年輕時”的那段背包客經歷,如數(shù)家珍。2011年,趙慕鶴再赴英國,把他在臺灣堪稱一絕的鳥蟲體書法作品送給大英圖書館。在那里,他度過了100歲生日。
最老碩士生幾乎不遲到
時間再回到上世紀,作為教務工作人員,趙慕鶴為大學服務20多年。87歲的時候,他重返校園,但身份不再是老師,而是一個正經八百的大學生。在趙慕鶴的同學看來,他在“逆時針”而活。以這股高齡考大學原本不在趙慕鶴的人生計劃中。他為了鼓勵從大陸來臺灣依親的孫子,臨時報名和孫子一同進考場。盡管,第一年祖孫二人雙雙落榜,但是趙慕鶴發(fā)現(xiàn),學習是保持青春的一大秘訣,“腦子動,人就活”。他像大部分為考大學而拼命讀書的年輕人一樣,拿出“頭懸梁、錐刺股”的勁頭,經常復習到凌晨兩點,“牙齒都掉光了”。頭發(fā)全白、嘴里套著假牙的趙慕鶴考上了臺灣空中大學文化藝術系。這成為當時轟動臺灣的新聞,大學并不會因為年齡問題就給人開綠燈,趙幕鶴也感嘆“不好讀,功課多,讀得很辛苦”。20多歲的孫子都還因為擔心大學讀不下去“掉眼淚”,講一堆喪氣話。趙慕鶴比年輕人更樂觀,“堅持下去總會畢業(yè)”。4年后,孫子參加了爺爺趙慕鶴的畢業(yè)典禮。爺孫二人一起穿著學士服合影留念,一個人臉上露出稚氣未脫的笑容,另一個人的眼角笑出了皺紋。91歲的趙慕鶴用頭上的這頂學士帽證明,讀書與年齡沒有關系。當初朝他潑冷水的朋友笑著說:“你可真有勁頭?!壁w慕鶴也在一旁打趣道:“你的膝蓋啊,要拉下來了?!笨蓵r間還是顯示出它無情的一面。如今趙慕鶴的背彎了,耳朵也重聽。他甚至還要照顧別人。93歲時,他還去醫(yī)院做義工。走路有些駝背的趙慕鶴幫比他年紀小很多的病人倒尿壺、換紙尿褲,晚上睡在病床旁,日夜陪護。不過,他自己膽囊積水做手術,沒有告知任何熟人和好友,直接找鄰床的病人家屬幫他在手術單上簽了字。趙慕鶴在醫(yī)院住了20天后回家,鄰居還以為他“又出門旅游了一趟”。
醫(yī)院的護士們看著比他們曾祖父還要年長的趙慕鶴在病房里忙碌,而且還是騎自行車來醫(yī)院,個個都“心驚膽戰(zhàn)”,勸他別再來了。趙慕鶴帶著天真的想法跟醫(yī)院商量:“要不我改坐公交車來?”最終,醫(yī)院還是以年事已高為由婉拒他在醫(yī)院服務。雖然歲月在繼續(xù)催人變老,但是趙慕鶴似乎同時間達成了協(xié)議,年紀不消磨他追求人生志趣的熱情。96歲那年,他挑燈夜戰(zhàn),準備了3個月時間,考上了南華大學哲學研究所。
這是南華大學教授陳德和20多年教師生涯“最值得紀念的經驗”。那天,他像往常一樣走進教室,猛然間看到一個老人佇立在門邊,“以為又有參訪貴賓或學生家長到課堂上來觀摩”。陳德和正想開口問候這位長者,對方就先自我介紹他是這門課程的選修生。陳德和立刻想到,這就是已經在學校里傳開的“最老碩士生”趙慕鶴了。
這位超齡的學生并不倚老賣老
趙慕鶴每周要上三天課。他早上5點就要起床,騎車16分鐘去高雄火車站,接著坐上2個小時的火車去嘉義。下火車后,他再搭校車去學校。他從不無故缺課,上課也沒有打過盹兒。在陳德和的印象中,趙慕鶴唯一一次遲到,是因為騎車撞上一輛摩托車。他一瘸一拐地走進教室,“堅持上完課才走”。正因為這次車禍,他的生活終于有了“一點小麻煩”。他的腿腫得很粗,要拄著雙拐才能走路,學校臨時安排他住進學生宿舍。20多歲的陳信良迎來了可能是世界上最老的研究生室友。
不過,這位超齡的學生并不倚老賣老,“趙爺爺跟年輕人相處時,腦袋也一直在更新”。有時,他會跟著陳信良看《大學生了沒》等電視綜藝節(jié)目,總是笑著問陳信良:“現(xiàn)在大學生都這樣?”年輕人未必能趕得上他的步子。當趙慕鶴的碩士學位論文順利通過后,陳信良連論文題目還沒想出來。為此,陳信良不禁在博客里感嘆:“看來身為年輕人的我還是遜掉了。”2009年,兩鬢斑白的南華大學校長給眉毛都白了一半的趙慕鶴戴上了黑色方帽。他們之間也差了將近柏歲。
現(xiàn)在,總會有人問趙幕鶴是否再去讀一個博士。他哈哈一笑,連忙擺手,“不讀了,不讀了”。他這么一說,反倒有人不相信了。
趙幕鶴嶄新的月歷上寫滿了行程。至少,他住了幾十年的宿舍樓的院子每天都等著他打掃。愛穿著一件黃色法蘭絨格子襯衫的趙慕鶴揮舞著掃帚,他的身后,磚塊已經開始脫落的墻上,爬山虎繞了一圈又一圈,總是那么綠著。
彭立昭據(jù)《中國青年報》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