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9月,我從哈爾濱市第40中學畢業(yè)了。那時,我還不滿17歲。當時,弟弟還不到13歲,姐姐已經(jīng)下鄉(xiāng),哥哥已經(jīng)參軍,因此我是完全符合當時留城分配工作條件的??晌覅s在全校八百多名畢業(yè)生中,第一個遞交了上山下鄉(xiāng)申請書。這得歸功于我的父親,他是那么心甘情愿地要我到廣闊天地去煉就一顆紅心。這張父親和我的照片曾被刊登在1974年9月某日的《哈爾濱日報》上。
1974年9月13日,我登上了開往北大荒的列車,我記得那一天下雨了,月臺上人山人海,我是被送行的同學從車窗里塞進車廂的。三天以后來到黑龍江生產(chǎn)建設兵團68團16連報了到。16連是當年新建的墾荒連隊,條件異常艱苦,全連只有一頂破帳篷。經(jīng)過全連近百號人起早貪黑的艱苦勞動,我們終于在一個月后搬進了剛蓋好的新宿舍。
下鄉(xiāng)后的第二年春,團里召開了每年一度的“先進集體和先進個人代表大會”,當時已是農(nóng)工排副排長的我,有幸成為我連僅有的四個先進個人中的一個,獎品是一個塑料皮的日記本。
兵團生活是艱苦的,記得有年元旦,連里斷了糧,我?guī)е鴥蓚€人和一匹馬,頂風冒雪,走了75里地,去團部求援,天黑以后的氣溫已達到了零下42攝氏度,我們仨差點被凍死在路上……
當時,能成為一個拖拉機手,幾乎是所有知青,特別是男知青的夢想,人人都愿意把著方向盤留個影。這是我和我的兩個戰(zhàn)友在連里新來的拖拉機上的合影,如今他們兩個都已不在人世了。1976年11月,我由于表現(xiàn)優(yōu)秀,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并被任命為連隊副指導員。
我是1979年3月返城的,同年9月,我考取了黑龍江大學中文系,從下鄉(xiāng)到回城考上大學,整整5年,誠如一首歌中唱的:在北大荒,有我的青春在游蕩。另值得一提的是:下鄉(xiāng)前,學校工宣隊進了我們每人一套《毛澤東選集》,這在當時被稱為“四卷寶書”。我在下鄉(xiāng)期間,曾多次通讀,重點文章反復讀,書上畫滿了圈圈點點。1979年我返城時,幾乎把所有的東西都留在了北大荒,只帶回了這套書,至今還保存著。
我和我起出的地管
1979年的那場戰(zhàn)爭,在廣西邊境留下了近百萬枚地雷,給中越兩國邊民的和平生活帶來了極大的危險,成為兩國發(fā)展邊貿(mào)的嚴重障礙。1993年6月,廣西軍區(qū)根據(jù)國務院、中央軍委的決定,組織了5支排雷部隊,分別開至東興、板蘭、憑祥、碩龍、靖西、那坡等地,準備用兩年時間,排完這近百萬枚地雷。
1993年6月4日,晴空萬里,隨著前線排雷總指揮胡軍少將一聲令下,雷場上頓時硝煙滾滾,拉開了廣西邊境排雷的序幕。這不僅是我軍,也是世界軍事史上一場盛況空前的和平大排雷行動。當時,我作為廣西軍區(qū)某部邊防第四團排雷隊的一名戰(zhàn)士,有幸參加了這次行動,并因此而榮立了個人三等功,還在火線入了黨。那一年,我19歲。
圖為我和我剛排出的一顆地雷的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