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細節(jié)與大是非

陳魯民

俄羅斯的紀實文學(xué)作家津科維奇披露，烏克蘭一個年輕的貧苦農(nóng)民曾寫信給領(lǐng)袖，請求使用斯大林這個名字。領(lǐng)袖立即回信表示同意：“很高興，從此我有了你這個弟弟，有什么困難請來找我或者寫信給我?！边@件事，斯大林從沒透露一絲口風(fēng)，也無人炒作，津氏感動于這種純樸謙虛的作風(fēng)。

索爾仁尼琴在《古拉格群島》中也記下了這樣一個細節(jié)：在一次以表忠心為主題的會議上，因為有人念了對斯大林的效忠信，所以只好全場掌聲雷動，然而誰也不敢率先停止鼓掌。如何使掌聲停下來？“不識時務(wù)”的造紙廠廠長在第11分鐘率先停止了鼓掌。結(jié)果他于當夜被捕，被判了10年刑。

倘若我們被第一個細節(jié)感動得熱淚盈眶，不妨再想想第二個細節(jié)，就會立即讓我們冷靜下來。領(lǐng)袖讓一個農(nóng)民和自己同名的細節(jié)，即使百分之百真實，也不會讓任何一個在那場“大肅反”中僥幸活下來的人感到一點暖意，當然也無助于改變那個大是非。

（蘇 沫摘自《中華讀書報》2011年10月16日，圖選自山東美術(shù)出版社《圖形的啟示》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