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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鄉(xiāng)下的雪(外四章)

      2013-11-23 18:34:52河南信陽潢川一中北在北城
      散文詩世界 2013年2期
      關(guān)鍵詞:稻浪月色淤積

      河南信陽潢川一中 北在北城

      黃昏向晚。大片雪花,飄落下來。

      從廣闊無垠的天宇,輕盈、曼妙、皎潔,像一個個飛舞的精靈,無拘無束,自由自在。

      穿過山林、田野、村舍,又停落在誰家籬墻和魚鱗瓦的屋脊上面,一片蒼茫潔白。

      村莊被大雪覆蓋,卻依然掩蓋不住柴門犬吠。有人趁著風雪,寒夜歸來。

      外面大雪飄飄,內(nèi)心雪路綿延。

      誰的夢境是如此的甜美而豐盈?

      我能很清晰地聽到,她滑落時清脆的聲響,有音樂的節(jié)拍,像青苗拔節(jié),又宛若月夜玉蘭花開。

      很多年了,我一直深深眷戀著鄉(xiāng)下的雪。不論我走得再久,離得再遠,鄉(xiāng)下的雪早已在雪花飄落的童年,給生命鋪下了一個幽深、渺遠的底子。

      想家的時候,故鄉(xiāng)的雪就是最溫暖的惦念。

      鄉(xiāng)下的雪像鄉(xiāng)下的人一樣,內(nèi)心純凈、柔軟;鄉(xiāng)下的雪像一位圣潔的天使,靜靜守護在生命落寞的季節(jié)。

      很多年了,就這樣,我一直深深戀著鄉(xiāng)下的雪,想起小時候,想起雪落梅開的時節(jié)。

      北風呼嘯的日子,看到城市灰色的天空,灰色的樓宇,灰色的街道,灰色的馬路,和那川流不息的人群,內(nèi)心悵然若失。

      突然感到,這個沒有雪的冬天,靈魂寂寥,無所依偎。一些冷風灌進來,內(nèi)心是如此的喧囂荒寒而空洞。

      我等待著,等待著,想象中的雪花始終還是沒有在期盼中到來。

      這一季的梅花也只能在詩篇里默默盛開。

      童年的月色

      如果我能夠翻曬,淤積在童年積水里的月色——

      那些雨水里的花朵就會重新綴上枝頭。冬夜趕牛的大伯,講過的故事,就會再一次在雪花中燦然盛開。

      如果我能夠翻曬,淤積在童年積水里的月色——

      那些像蘆花一樣飄到另一世界的,我叫爺爺、伯伯、嬸嬸的人,就會再一次的聚集在村西的打谷場或者秋天的屋檐下,說一些家長里短或者關(guān)心糧食的話。

      如果我能夠翻曬,淤積在童年積水里的月色——

      父親的那雙擱置起的舊鞋子,依然會是皎月下,最動人的情節(jié)。喊一聲,春天,跌跌蕩蕩,就會冒出綠來。

      鄉(xiāng)下盛開的春天

      很多時候,等待是必須的。

      必須經(jīng)過冬天的醞釀,縝密的思索,必須經(jīng)過東風的手、陽光的手、春雨的手、農(nóng)人的手,作精心的剪裁,春天的線條才能逐漸溫潤明朗起來。

      大大小小的村莊,躲在山洼洼間,仿佛一夜淅瀝的雨聲中突然醒來的迎春花。各種花也跟著迫不及待地你追我趕的開。你涂一簇姹紫,我抹一枝嫣紅。

      人間春色,像沖開冰封的河水,歡暢地流淌在原野,蜿蜒進田間地頭,穿越農(nóng)人們幸福的夢境,金色的憧憬。

      離開的意義

      時常夢見,面容熟悉的魚,成群成群地回游,在故鄉(xiāng),在那條名叫潢河的小河流中,趁著泛濫的春汛。

      夢中的潢河兩岸,村舍儼然,雞犬相聞,桃紅李白,阡陌縱橫……

      離開之后,才發(fā)現(xiàn),小河流從故鄉(xiāng)的懷抱中流出來。故鄉(xiāng)從麥海稻浪中浮出來。而麥海稻浪則成為人生寂寞旅途上一道扣人心弦的風景。

      半尺月光

      人總是很容易懷念的,比如走過的路,吃過的飯,聽過的音樂。

      猶如這窗外的半尺月光,安安靜靜的,仿佛叫你想起了什么。

      仿佛,一封素箋,嵌著舊年的風霜。一首月光曲,牽動天涯的兩端,江湖的春天。

      又仿佛,一個面容姣好,像月光一樣的朋友,煙花三月,去了如水如翡翠的江南,也許那里才是她真正的歸宿。

      想起故鄉(xiāng)的一段山水,母親的霜發(fā),月下的村野、麥田,飛鳥的影子,蔥蘢的佳木。

      想起大唐那個白衣白馬的李白,醉在詩里,醉在自己的夢里,醉在白白的月光中,一醉就是千年,眠在蒼蒼的青山下。

      想起那只蝶,停留在春天的窗欞上,像梁祝絕版的盟誓,抑或是莊周羽化的那只?

      這窗外的半尺月光,打開了一扇窗,讓我在一個安靜的夜,視通萬里,思接千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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