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中的博弈

□寒 冰

社會危機事件、突發(fā)事件的報道，是近年新聞傳播領域關注的重點，更是學界研究的焦點。社會危機事件可分為“天災”（地震、冰凍災害、洪災及其他無法找到直接原因的事件）與“人禍”（如西藏 3.14事件、奧運火炬事件、石首、甕安等地的群體性事件等）兩類。針對“天災”與“人禍”，政府與媒體應采取不同的處理方式。如果說“天災”的突發(fā)，需要新聞媒體盡快公開信息、提供服務、讓廣大觀眾知情，那么“人禍”的出現(xiàn)則需要在提出處理方案的同時，盡快找到事發(fā)的真正原因，定性定調，從而避免內外媒體的盲目臆斷與猜測。而對于“礦難”等“天災”與“人禍”各占一半的危機事件，則必須“雙管齊下”，發(fā)布原因與責任人的同時盡快提供信息服務，才能高效化解危機與恐慌。

媒體對策：掌握“三態(tài)”把握“三時”

社會危機事件的傳播策略及經驗，可以總結為：“三態(tài)”與“三時”，即“姿態(tài)、語態(tài)、心態(tài)”，“ 時間、時機、時段”。

“姿態(tài)”一詞，更多是給中國媒體的建議。新聞記者在高強度、長時間的采訪工作中，都有逆反心理，行政部門越是“禁止”“推托”“拒絕”，記者就越會想辦法去打探、甚至捏造，而媒體的市場運作屬性又使得新聞媒介必須完成一定數(shù)量的新聞任務。姿態(tài)一旦處理不好，會極大地影響記者的主觀判斷與報道傾向，形成對政府及各職能部門的不利局面。

幾次事件的處理經驗告訴我們，政府應盡可能避免對西方及國內媒體的直接性拒絕。即便出現(xiàn)了惡性事件和丑聞，也要以“公開歡迎，海納百川”的姿態(tài)去接受媒體的報道與檢驗，切勿讓海外媒體記者有被拒絕、推諉的感覺。良好的姿態(tài)可以使政府在危機公關中占得先機。至于一些涉及機要、安全領域的事件或地域，國內外均有規(guī)定，即“警察封鎖的地方不允許媒體進入”，以此為理由均可以謝絕任何媒體，無論在美國、歐洲還是中國，都可以達到目的。

“語態(tài)”，特指在新聞報道中西方媒體慣用的表達方式，如廣泛使用引述，對關鍵詞句進行模糊處理等等。如7.5事件中針對中國政府提出的打擊“三股勢力”——“民族分裂勢力”“宗教極端勢力”和“暴力恐怖勢力”政策，西方媒介慣于使用“人權自由，種族清洗”等字眼分類進行惡意圍攻。因此，中國新聞媒介需要多次重申：打擊“民族分裂勢力”與“踐踏人權”無關，打擊“宗教極端勢力”與“限制公民自由”無關，打擊“暴力恐怖勢力”與所謂“種族清洗”更是毫無干系。

西方媒體慣用的伎倆，是將所謂的“政府”與“人民”相區(qū)隔，進而為自己開脫責任。以CNN為首的美國媒體，時常會巧妙地在各種場合肆意批評中國政府，但是由于害怕激起華人世界的反感，很少會言及中國人民。但CNN的卡弗蒂事件卻引發(fā)了全球華人的憤怒與抗議，就在于其辱罵“中國人民是蠢人和暴徒?！?/p>

根據(jù)中國現(xiàn)有的國情，應重視新聞報道的文風建設，講究宣傳藝術與宣傳效果，反對黨八股，提倡群眾喜聞樂見的中國特色新聞語態(tài)與中國氣派。在世界新聞冷戰(zhàn)的格局中，對語句進行模糊處理和模糊引用，是西方新聞傳媒屢試不爽的一個陰謀。如在伊戰(zhàn)中，對美軍行動的報道中很少見到新聞中出現(xiàn)“空襲”字眼，相反用較為中性的“空中打擊”代替，而“侵略”與“殺戮”也被說成“目標攻擊”。而在歪曲報道時，西方媒體非常喜歡使用引述，如“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官員透露”“據(jù)消息靈通人士介紹”“非官方消息表明”等狀語、定語，逃避責任。一些黃金時段訪談節(jié)目，西方一些不負責任的時事評論員在現(xiàn)場說得天花亂墜，最后主持人則以“以上內容均沒有得到證實，謝謝收看”作為結尾，規(guī)避掉其胡言亂語和張冠李戴的卑劣行徑。

“心態(tài)”，特指新聞媒體應辨證地看待每一次社會危機事件，將其視為一次鍛煉與預警。7.5事件犧牲了很多無辜群眾，這是令人痛心的，但這更是對“三股勢力”實施高效打擊的一次最佳時機。新聞媒體的批判意識太強，往往忽略了對事件內因的追溯及報道立場、角度的變換。7.5事件的積極處理與高效的媒體應對策略，有效扼殺了爆發(fā)更大規(guī)模危機事件的苗頭，起到了積極的預警作用。這些經驗有助于我們制定一套更為成熟的危機事件處理預案。

“三時”中的“時段”策略，指新聞媒體在應對消極信息與積極信息時，巧妙利用不同時段的收視率、到達率來弱化不利信息，強化有利信息。如美國媒體曾有意地在“卡特麗娜颶風”事件中選擇黃金時間播出救災政績，而選擇垃圾時段播出死亡人數(shù)、一些部門行政不作為等消極消息；“時機”則是媒體及各部門介入事件的機會；“時態(tài)”是緊密把握危機事件隨時間推移而產生的三個階段?！叭龝r”中，尤以“時態(tài)”的把握最為重要。

危機事件的傳播規(guī)律按照“時態(tài)”可以分為三個區(qū)間：第一階段是“潛伏期”，此階段中危機事件出現(xiàn)“苗頭”，但發(fā)展曲線平緩。這期間新聞媒體的第一責任是公開，而西方媒體的做法是在公開的基礎上“適當夸張”，目的是引起群眾重視，并給有關部門提醒、預防，有助于控制事態(tài)，減輕后果，是所謂危機事件的預警階段。如，美國媒體在SARS(非典型肺炎)爆發(fā)初期頻繁夸張地描述其危害及傳播速度，迅速引起全美社會高度警覺與重視，對控制病毒爆發(fā)起到了良好宣傳效果。隨著事態(tài)的發(fā)展，一些潛伏期中的危機事件會在量變的積累中，經過 “催化劑”的推動作用，最終達到質變，進入第二階段“爆發(fā)期”?！氨l(fā)期”中的媒體，應該將職能與職責由“預警”轉變?yōu)椤熬忈尅保淳徑馐录鸬目只懦潭?。改革開放三十年以來，中國的長治久安、和諧穩(wěn)定，與新聞媒體長期實行的危機緩釋策略有很大關系。隨著政府的高效介入，社會危機事件會進入第三階段“衰退期”。在此期間，新聞媒體應當行使起“觀察員”與“監(jiān)督人”的角色。一方面對事件本身進行監(jiān)控，防止其反復；另一方面“回溯”整個事件的起因、發(fā)展、高潮、結局，檢討各部門及新聞媒介在事件爆發(fā)的各環(huán)節(jié)中的義務與責任，總結經驗。

事件警示：強化新聞媒體及職能部門的預警能力，互聯(lián)網監(jiān)管刻不容緩

任何無視馬克思主義新聞觀完整、科學內涵，僅僅將新聞宣傳簡單地理解為“組織服從”“緊跟照辦”，不顧群眾需要和實際條件，缺乏主動性的做法都是絕對錯誤的。7.5事件的潛伏期，即“韶關玩具廠事件”的發(fā)生，并沒有引起國內新聞媒體及新疆有關部門的高度重視。由于缺乏聯(lián)想能力，致使沒有人對危機事件的爆發(fā)進行預警和推測，更少有人關注新疆局勢，這也暴露出新聞記者和政府職能部門缺乏邏輯判斷與推理能力的問題。

網絡的種種現(xiàn)象早已經引起黨和國家領導人的高度重視。溫家寶總理曾在召開政府工作報告座談會時說：“今后各部委都這樣，只要網上出了個什么東西是需要解釋的，你們不用請示我，趕緊上網去解釋，別把問題拖成一個不得了的大問題！”因此，盡快建立互聯(lián)網新聞管控的高效機制，迫在眉睫。

互聯(lián)網的發(fā)展確實解放了文化藝術的創(chuàng)造力，但是也增加了山寨、克隆、復制、抄襲、拼貼、歪曲的能力。網絡論壇善于在某種力量的指示下把一件簡單的事情放大或縮小，“石首群體性事件”“通化事件”等均有網絡炒作的成分。從某種程度上看，互聯(lián)網從社會信息的傳播工具，已經演變?yōu)槭录膶ふ艺?、組織者、甚至制造者了。新數(shù)字技術的迅猛發(fā)展，又使得視頻畫面和照片的拼貼、組接、特技都更加容易實現(xiàn)，無意中給歪曲報道掃清了技術障礙，帶給新聞真實性更多的沖擊?！氨娍阼p金，積毀銷骨”的“神話”正在網絡上頻繁上演。而缺乏責任感的網友，常常利用網絡進行宣泄和人身攻擊，挑起事端，甚至出現(xiàn)了“網絡群體事件”現(xiàn)象，應該引起新聞監(jiān)管部門的警覺。

綜上所述，正視危機面前我國外宣后勁不足的歷史，我們要改變現(xiàn)狀，必須堅持用馬克思主義新聞觀指導我們的新聞宣傳實踐，才能最終研究出適合中國特色的社會危機事件新聞報道策略。這就要求我們用科學的態(tài)度，正確的方法，完整、準確地理解和把握馬克思主義新聞觀的基本理論和基本觀點。特別是“堅持新聞工作的群眾路線，提倡新聞工作者深入實際、深入群眾，重視新聞對全民穩(wěn)定團結的作用”以及“重視文風建設，講究宣傳藝術與宣傳效果，反對黨八股，提倡群眾喜聞樂見的中國作風和中國氣派”都將是我們中國新聞傳播領域未來工作研究的重點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