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江西布政使、按察使族籍考——《清代職官年表》考訂

張義俊

（江西師范大學(xué) 歷史文化與旅游學(xué)院，南昌 330022）

清承明制，于順治二年（1645）始設(shè)江西布政使、按察使。作為總督、巡撫和府、州、縣官間聯(lián)系的橋梁與紐帶，他們分管全省行政、財政、刑獄、監(jiān)察等大權(quán)。那么，對于這樣一個承上接下的官員群體，清政府在其人員的安排上會呈現(xiàn)哪種特色？旗人與民人又各占多大比例？要解答這些問題自然離不開對其官員群體族籍的分析。作為了解清代職官設(shè)置情況的重要工具書——《清代職官年表》（以下簡稱《年表》）詳細(xì)記載了清代江西等各省布政使姓名、族籍、任職時間。然綜觀清代各類檔案文獻(xiàn)如《中國歷史第一檔案館藏清代官員履歷檔案全編》（以下簡稱《履歷檔》）、《清代縉紳錄集成》（以下簡稱《集成》）和各類方志史料，可以發(fā)現(xiàn)其記載仍存在不少錯漏之處。對此，前人已有不少考訂成果，如任恒俊對《咸同督撫表》的?？保煅┟?、佟大群對安徽、山東兩省布政使、按察使族籍的考訂，何瑜、程廣媛對《大學(xué)士年表》的補正等。鑒于此，本文從對江西區(qū)域歷史研究有一定意義的角度考慮出發(fā)，將對《年表》所記的江西布政使、按察使的錯漏族籍予以考訂，為后續(xù)對清代江西布政使群體結(jié)構(gòu)的考察奠定基礎(chǔ)。

按《年表》編纂體例，凡人名左上角的小字表示族籍，（滿）表示滿洲旗人；（蒙）表示蒙古旗人；（漢）表示漢軍旗人；（？）表示族籍不詳。沒有小字的一般俱系漢人。[1]

一、布政使

1.《年表》頁 1758，順治二年欄：“線縉，漢軍旗人”?！赌瓯怼と宋镤洝讽?3267：“線縉，漢正白”。

按：福格《聽雨叢談》：“線縉，漢軍正黃人?！鼻　稓J定盛京通志》：“線縉，廣寧人，隸正黃旗漢軍。”（卷七十七《國朝人物十三》）

故線縉族籍當(dāng)作“漢軍正黃旗”。

2.《年表》頁 1770，順治十四年欄：白秉貞，“漢人”。

按：福格《聽雨叢談》：“白秉貞，漢軍鑲白人?！鼻　稓J定八旗通志》：“白秉貞，漢軍鑲白旗人?！鼻　稓J定盛京通志》：“白秉貞，錦州人，隸鑲白旗漢軍?！保ň砥呤拧秶宋锸濉罚?/p>

故白秉貞族籍當(dāng)作“漢軍鑲白旗”。

3.《年表》頁 1783，康熙十三年欄：佟國楨，“漢軍旗人”?！赌瓯怼と嗣洝讽?3154：“佟國楨，漢正藍(lán)”。

按：福格《聽雨叢談》：“佟國楨，漢軍鑲黃人。”乾隆《欽定八旗通志》：“佟國楨，漢軍鑲黃旗人?！鼻　稓J定盛京通志》：“佟國楨，奉天人，隸鑲黃旗漢軍?！保ň砥呤摺秶宋锸罚?/p>

故佟國楨族籍當(dāng)作“漢軍鑲黃旗”。

4.《年表》頁 1787，康熙二二年欄：張所志，“漢人”。

按：乾隆《欽定八旗通志》：“張所志，漢軍正黃旗人。由貢生累官監(jiān)察御史?！荒晟鞑颊??！鼻　稓J定盛京通志》：“張所志，奉天人，隸正黃旗漢軍?！怨鞑颊埂?”[11]（卷七十七《國朝人物十三》）

故張所志族籍當(dāng)作“漢軍正黃旗”。

5.《年表》頁 1790，康熙二七年欄：王業(yè)興，“漢人”。

按：康熙《西江志》：“王業(yè)興，遼陽人，鑲藍(lán)旗。”乾隆《欽定盛京通志》：“王業(yè)興，奉天人，隸鑲藍(lán)旗漢軍?！保ň戆恕秶宋锸罚?/p>

故王業(yè)興族籍當(dāng)作“漢軍鑲藍(lán)旗”。

6.《年表》頁 1791，康熙二九年欄：盧崇興，“漢人”。

按：康熙《西江志》：“盧崇興，廣寧人，鑲黃旗?！惫饩w《江西通志》：“盧崇興，漢軍鑲黃旗人，蔭生，布政使。謹(jǐn)案：呂星垣湖北巡撫盧公（焯）神道碑云：‘祖（父）崇興任江西按察使’。謝志不載?！辈椤肚鍑贰罚骸氨R焯，鑲黃旗漢軍人?！荒暾{(diào)署湖北巡撫。”

故盧崇興族籍當(dāng)作“漢軍鑲黃旗”。

7.《年表》頁 1799，康熙四二年欄：李興祖，“漢人”。

按：康熙《西江志》：“李興祖，正黃旗人”。乾隆《欽定八旗通志》：“李興祖，漢軍正黃旗人。……累升江西布政使。”

故李興祖族籍當(dāng)作“漢軍正黃旗”。

8.《年表》頁 1800，康熙四三年欄：孟世泰，“漢人”。

按：康熙《西江志》：“孟世泰，鑲紅旗人?！庇赫逗V通志》：“孟世泰，（分守武昌道）參議，鑲紅旗人?！保ň矶拧堵毠僦尽罚┣　稓J定盛京通志》：“孟世泰，漢軍鑲紅旗人。”（卷四十一《職官三》）

故孟世泰族籍當(dāng)作“漢軍鑲紅旗”。

9.《年表》頁 1803，康熙四八年欄：傅澤淵，“漢人”。

按：康熙《西江志》：“傅澤淵，鑲黃旗人?！庇赫蛾兾魍ㄖ尽罚骸案禎蓽Y，鑲黃旗漢軍?！保ň矶堵毠偎摹罚?/p>

故傅澤淵族籍當(dāng)作“漢軍鑲黃旗”。

10.《年表》頁 1808，康熙五六年欄：許兆麟，“漢人”。

按：康熙《西江志》：“許兆麟，字孝超，奉天正紅旗人”。雍正《四川通志》：“許兆麟，正紅旗。”（卷三十一《皇清職官》）光緒《江西通志》：“許兆麟，字孝起，漢軍正紅旗人?！?/p>

故許兆麟族籍當(dāng)作“漢軍正紅旗”。

11.《年表》頁 1812，雍正元年欄：石成峩，“漢人”。

按：雍正《江西通志》：“石成峩，正白旗人?！保ň硭氖恕吨裙偃罚┣　稓J定八旗通志》：“正白旗漢軍、江西布政使石成峩之妾徐氏?！惫饩w《江西通志》：“石成峩，漢軍正白旗人?！?/p>

故石成峩族籍當(dāng)作“漢軍正白旗”。

12.《年表》頁 1813，雍正二年欄：常德壽，“滿洲旗人”?！赌瓯怼と嗣洝讽?216：“常德壽，滿洲?！?/p>

按：雍正《江西通志》：“常德壽，鑲紅旗人?！保ň硭氖恕吨裙偃罚┣　稓J定八旗通志》：“常德壽，滿洲鑲紅旗人。……（雍正）二年遷江西布政使。”雍正《云南通志》：“常德壽，滿洲鑲紅旗人?！保ň硎恕吨裙僖弧罚?/p>

故常德壽族籍當(dāng)作“滿洲鑲紅旗”。

13.《年表》頁 1819，雍正八年欄：伊拉齊，“不詳”。

按：《集成》：“伊拉齊，鑲黃旗人。”而《集成》里所記載擔(dān)任長蘆鹽政的伊拉齊與之前擔(dān)任江西布政使伊拉齊與是否為同一人尚難考證。存疑，待考。

14.《年表》頁 1824，乾隆二年欄：阿蘭泰，“蒙古旗人”。

按：光緒《江西通志》：“阿蘭泰，滿洲鑲白旗人?！薄都伞罚骸鞍⑻m泰，滿洲鑲白旗人?！薄堵臍v檔》：“阿蘭泰，鑲白旗副榜，乾隆二年九年內(nèi)奉旨補授江西布政使?！?/p>

故阿蘭泰族籍當(dāng)作“滿洲鑲白旗”。

15.《年表》頁 1854，乾隆四一年：圖桑阿，“不詳”。

按：《履歷檔》：“圖桑阿，正白旗滿洲人，年四十四歲，由官學(xué)生考補貼寫中書?！ㄇ。┒四晡逶聝?nèi)用陜西驛鹽道，乾隆四十一年三月內(nèi)用江西布政使?！薄都伞罚骸皥D桑阿，滿洲正白旗人?！惫饩w《湖南通志》：“圖桑阿，滿洲正白旗人?！保ň硪话俣弧堵毠僦臼罚?/p>

故圖桑阿族籍當(dāng)作“滿洲正白旗”。

16.《年表》頁 1866，乾隆五五年欄：“讬倫，“不詳”。

按：光緒《江西通志》：“讬倫，滿洲鑲紅旗?！薄堵臍v檔》：“讬倫，鑲紅旗滿洲人?！×辏螒c二年）八月內(nèi)用江西按察使。”《集成》：“讬倫，滿洲鑲紅旗人?！?/p>

故讬倫族籍當(dāng)作“滿洲鑲紅旗”。

17.《年表》頁 1868，乾隆五七年欄：王懿德，“漢人”。

按：光緒《江西通志》：“王懿德，內(nèi)務(wù)府漢軍正白旗人?！薄堵臍v檔》：“王懿德，正白旗漢軍人。 ”《集成》：“王懿德，岑暉，奉天正白旗人。”

故王懿德族籍當(dāng)作“漢軍正白旗”。

18.《年表》頁 1898，道光九年欄：岳良，“不詳”。

按：光緒《江西通志》：“岳良，滿洲正紅旗人，監(jiān)生，布政使，題名碑作正白旗人?！薄都伞罚骸霸懒?，滿洲正紅旗人?！?/p>

故岳良族籍當(dāng)作“滿洲正紅旗”。

19.《年表》頁 1933，同治六年欄：文輝，“不詳”。

按：光緒《江西通志》：“文輝，字友石，滿洲正藍(lán)旗人。 ”《集成》：“文輝，滿洲正藍(lán)旗人?！?/p>

故文輝族籍當(dāng)作“滿州鑲黃旗”。

20.《年表》頁 1941，光緒六年欄：邊寶泉，“漢人”。

按：光緒《江西通志》：“邊寶泉，漢軍鑲紅旗人?！薄肚鍑贰罚骸斑厡毴瑵h軍鑲紅旗人?！ü饩w）六年正月補江西布政使?！薄睹髑鍤v科進(jìn)士題名碑錄》：“邊寶泉，鑲紅旗漢軍人?！?/p>

故邊寶泉族籍當(dāng)作“漢軍鑲紅旗”。

二、按察使

1.《年表》頁 2008，康熙二八年欄：蔣毓英，“漢人”。

按：乾隆《欽定八旗通志》：“蔣毓英，漢軍廂白旗人?！拍晟谓靼床臁?。乾隆《欽定盛京通志》：“蔣毓英，奉天人，隸鑲白旗漢軍?！拍赀靼床臁！保ň砥呤拧秶宋锸濉罚?/p>

故蔣毓英族籍當(dāng)作“漢軍鑲白旗”。

2.《年表》頁 2013，康熙三五年欄：佟國勷，“漢軍旗人”?！赌瓯怼と嗣洝讽?154：“佟國勷，任庵。漢正藍(lán)。贛撫。”

按：康熙《西通志》：“佟國勷，字任庵，滿洲人”。乾隆《欽定八旗通志》：“佟國勷，滿州鑲黃旗人。”福格《聽雨叢談》：“佟國勷，滿洲鑲黃人?！?/p>

故佟國勷族籍當(dāng)作“滿州鑲黃旗”。

3.《年表》頁 2017，康熙四十年欄：劉廷璣，“漢軍旗人”?！赌瓯怼と嗣洝讽?259：“劉廷璣，玉衡。漢鑲白。贛按。”

按：康熙《西江志》：“劉廷璣，鑲紅旗人?！鼻　稓J定八旗通志》：劉廷璣，“漢軍鑲紅旗人?！凵两靼床焓?。”

故劉廷璣族籍當(dāng)作“漢軍鑲紅旗”。

4.《年表》頁 2023，康熙四八年欄：吳存禮，“漢軍旗人”。《年表·人名錄》頁3155：“吳存禮，立庵。漢正紅?！?/p>

按：康熙《西江志》：“吳存禮，字立庵，正黃旗?！鼻　稓J定八旗通志》：“吳存禮，漢軍正黃旗人?！备８瘛堵犛陞舱劇罚骸皡谴娑Y，漢軍正黃人?！?/p>

故吳存禮族籍當(dāng)作“漢軍正黃旗”。

5.《年表》頁 2060，乾隆二十年欄：蘇崇阿，“不詳”。

按：乾隆《續(xù)河南通志》：“蘇崇阿，滿洲正白旗人?！保ň硭氖摹堵毠僦尽罚┕饩w《江西通志》：“蘇崇阿，滿洲正白旗人。 ”[3]《履歷檔》：“蘇崇阿，正白旗滿洲人?！∈昃旁聝?nèi)奉旨補授江西吉南贛道?！?/p>

故蘇崇阿族籍當(dāng)作“滿洲正白旗”。

6.《年表》頁 2062，乾隆二二年欄：亢保，“漢人”。

按：光緒《江西通志》：“亢保，蒙古正藍(lán)旗人?！薄都伞罚骸翱罕?，蒙古正藍(lán)旗人?！薄堵臍v檔》：“亢保，正藍(lán)旗蒙古人?！?/p>

故亢保族籍當(dāng)作“蒙古正藍(lán)旗”。

7.《年表》頁 2073，乾隆三三年欄：佛德，“不詳”。

按：光緒《江西通志》：“佛德，滿洲正紅旗人?！薄都伞罚骸胺鸬拢瑵M洲正紅旗人?！薄堵臍v檔》：“佛德，系正紅旗滿洲查海佐領(lǐng)下翻譯舉人?！?/p>

故佛德族籍當(dāng)作“滿洲正紅旗”。

8.《年表》頁 2083，乾隆四三年欄：瑺齡，“不詳”。

按：光緒《江西通志》：“瑺齡，滿洲正黃旗人?！薄堵臍v檔》：“瑺齡，正黃旗滿洲人。”

故瑺齡族籍當(dāng)作“滿洲正黃旗”。

9.《年表》頁 2106，嘉慶六年欄：永慧，“不詳”。

按：《集成》：“永慧，蒙古廂（鑲）黃旗人。 ”《履歷檔》：“永慧，鑲黃旗蒙古人。”

故永慧族籍當(dāng)作“蒙古鑲黃旗”。

10.《年表》頁 2120，嘉慶二十年欄：玉輅，“不詳”。

按：道光《廣東通志》：“玉輅，滿洲正白旗?！保ň硭氖摹堵毠俦砣濉罚┕饩w《江西通志》：“玉輅，字韞山，滿洲正白旗。”《集成》：“玉輅，滿洲正白旗人?！?/p>

故玉輅族籍當(dāng)作“滿洲正白旗”。

11.《年表》頁 2122，嘉慶二二年欄：承光，“不詳”。

按：光緒《江西通志》：“覺羅承光，滿洲鑲黃旗人?！薄都伞罚骸坝X羅承光，廂（鑲）黃旗人。 ”

故承光族籍當(dāng)作“滿洲鑲黃旗”。

12.《年表》頁 2131，道光六年欄：福珠隆阿，“滿洲旗人”?！赌瓯怼と嗣洝讽?253：“福珠隆阿，又作福珠洪阿。滿正黃?！?/p>

按：《集成》：“福珠隆阿，內(nèi)府正白旗人。”

故福珠隆阿族籍當(dāng)作“內(nèi)府正白旗”。

13.《年表》頁 2145，道光二十年欄：存興，“不詳”。

按：光緒《江西通志》：“覺羅存興，字虛谷，滿洲鑲藍(lán)旗人?！薄都伞罚骸坝X羅存興，滿洲鑲藍(lán)旗人?！?/p>

故覺羅存興族籍當(dāng)作“滿洲鑲藍(lán)旗”。

14.《年表》頁 2173，同治八年欄：俊達(dá)，“不詳”。

按：光緒《江西通志》：“俊達(dá)，字質(zhì)堂，內(nèi)務(wù)府滿洲正白旗人?！薄都伞罚骸翱∵_(dá)，滿洲正白旗人?！?/p>

故俊達(dá)族籍當(dāng)作“滿洲正白旗”。

15.《年表》頁 2180，光緒四年欄：國英，“不詳”。

按：《集成》：“國英，滿洲正黃旗人”。

故國英族籍當(dāng)作“滿洲正黃旗”。

16.《年表》頁 2187，光緒十一年欄：瑞璋，“不詳”。

按：《集成》：“瑞璋，滿洲正紅旗人。 ”《履歷檔》：“瑞璋，正紅旗滿洲隆順佐領(lǐng)下人?！?/p>

故瑞璋族籍當(dāng)作：“滿洲正紅旗”。

17.《年表》頁 2192，光緒十六年欄：福裕，“不詳”。

按：《集成》：“福裕，蒙古正紅旗。 ”民國《奉天通志》：“福裕，蒙古正紅旗人，蔭生。光緒二十年六月乙丑自江西按察使授。”

故福裕族籍當(dāng)作“蒙古正紅旗”。

18.《年表》頁 2207，光緒二七年欄：明征，“不詳”。

按：《集成》：“明征，滿洲正白旗人。 ”《履歷檔》：“明征，系京城正白旗滿洲成福佐領(lǐng)下人。”

故明征族籍當(dāng)作“滿洲正白旗”。

19.《年表》頁 2211，宣統(tǒng)二年欄：文炳，“不詳”。

按：《履歷檔》：“文炳，系內(nèi)務(wù)府正白旗漢軍海豐佐領(lǐng)下人。……江西南安府員缺，著文炳補授?！薄都伞罚骸拔谋?，漢軍正白旗人?！?/p>

故文炳族籍當(dāng)作“漢軍正白旗”。

三、結(jié)語

《年表》作為一部詳細(xì)記錄清代官僚機(jī)構(gòu)演變、官員履歷等情況的史學(xué)巨著，對了解清代官僚機(jī)構(gòu)演變及官員履情況大有裨益。本文對《年表》所載清代江西布政使、按察使族籍的考訂，發(fā)現(xiàn)其錯漏之處主要集中在以下三個方面：（一）未完全將“漢軍旗人”與”“漢人”加以區(qū)分；（二）諸多存疑，未考；（三）《年表·人名錄》中官員的具體族籍錯誤。這些問題的存在直接影響史料使用的準(zhǔn)確性和完整性。首先，“漢軍旗人”與“漢人”兩者在身份、權(quán)力、地位等方面就存在較大的差別——“漢軍旗人作為清代一個特殊的政治集團(tuán)，備受滿洲統(tǒng)治者之垂青”，[2]因此，作為滿漢融合混血兒的——“漢軍旗人”，其身份、權(quán)力及地位遠(yuǎn)遠(yuǎn)高于普通的“漢人”。作為一個以少數(shù)民族身份入主中原的王朝，清政府難以用其自身有限的人力來維系整個政權(quán)體系的有效運轉(zhuǎn)，而此時的“漢軍旗人”相比“漢人”及其他少數(shù)民族人員擁有不可比擬的先天優(yōu)勢，因此不自覺地成為清政府落實“以漢治漢”政策的不二人選。因此，對“漢軍旗人”和“漢人”加以區(qū)分，有利于探清清政府面臨的雙重矛盾——既要防治“漢軍”，又迫切需要拉籠“漢軍”來加強對新征服地區(qū)的統(tǒng)治。其次，清政府處處宣揚“滿漢一體”、“中外旗民本無異視第”，那么在具體實施上，如官職的設(shè)置，官員的選拔，滿漢、旗民之間有無差異？八旗內(nèi)部官員在其升、遷、除、降中能否享有同等的待遇？蒙古八旗、漢軍八旗官員在清朝又扮演著怎樣的角色等問題的解答都離不開對其官員群體履歷的分析——而“族籍”卻是官員履歷中相當(dāng)重要的一部分，因此，通過分析官員群體的族籍，有利于進(jìn)一步探清清政府的用人之道及滿漢關(guān)系的發(fā)展變化。再次，清朝簡任官員，實行頗具特色的“官缺制”，按其民族成分劃分的官缺可分為滿洲缺、蒙古缺、漢軍缺、漢人缺。清建立初期，“外省官員，不分滿漢，惟擇賢而任。”[3]康熙七年又議準(zhǔn)：山西、陜西、甘肅布政使、按察使為滿缺，其余俱系漢軍、漢人補授，閑有互用者，出自皇帝的特簡。[4]那么，現(xiàn)實情況是否真是這樣？筆者通過重新考訂《年表》清代江西布政使的族籍發(fā)現(xiàn)：清代對江西布政使的選拔、任用并沒有完全遵照康熙七年的規(guī)定，這其中我們興許可以從兩個方面來闡釋，其一，清統(tǒng)治者銳意改革；其二，在官員的選拔、任用的背后所體現(xiàn)的是皇權(quán)與臣權(quán)，不同官僚群體之間的明爭暗斗，這也是其更為深層次的原因。本文對《年表》所載清代江西布政使、按察使錯漏族籍的考訂進(jìn)一步完善了清代江西布政使、按察使的履歷檔案，為考察江西布政使、按察使群體結(jié)構(gòu)提供了更為準(zhǔn)確、詳實的數(shù)據(jù)，也為后續(xù)從區(qū)域社會史的視角重新審視清代滿漢、旗民、中央與地方關(guān)系的發(fā)展變化奠定了堅實的基礎(ch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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