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瓦爾論波諾波如何以性愛與雌性聯(lián)盟謀求和平

趙芊里

（浙江大學 公共管理學院，浙江 杭州 310027）

波諾波［Bonobo］是靈長目人科動物（各種猿）中的潘屬猿（包括波諾波、黑猩猩與人）之一，是“最后（被科學界所發(fā)現(xiàn)）的猿”［1］（P1）。在 1920 年代末被發(fā)現(xiàn)之初，這種猿曾因誤解而被稱為倭黑猩猩，并且，這一誤稱被作為俗稱沿用了半個世紀。1970年代后期，科學界認定波諾波是“與現(xiàn)代的這三種動物（潘屬猿）的共同祖先最接近的”［2］，并將其看作“人類祖先的最佳活樣板”［2］（P82）①1929年，德國解剖學家恩斯特·須瓦茲在比利時皇家中非博物館（Royal Museum of Central Africa）發(fā)現(xiàn)一個他認為是“一個黑猩猩新亞種”的頭骨。1930年代，美國解剖學家哈羅德·庫里杰將這種動物的分類學地位與名稱確定為潘屬猿中的小潘，是與人和黑猩猩同宗共祖、地位平等的兄弟姐妹物種。庫里杰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在潘屬猿中，波諾波在解剖特征上的特化性最少，因而，“波諾波應該是與（三者的）那個始祖最像的”。，至此，科學界才開始用其原產(chǎn)地剛果土著對它的稱呼Bonobo（意為“祖先”）作為其正式名稱。多國科學院院士、美國艾默里大學動物行為學教授弗朗斯·德瓦爾對波諾波作了長期研究，發(fā)現(xiàn)了這種猿的一些獨特社會現(xiàn)象：波諾波普遍是雙性戀的；波諾波是雌性間結(jié)盟而雄性間不結(jié)盟的；盡管在體型與體力大小上雌性明顯遜于雄性，但波諾波社會卻是以雌性中心的母權(quán)社會；波諾波之間的沖突通常止于威脅而不會實施傷害；波諾波是靈長目中唯一沒有雄性殺嬰現(xiàn)象的動物。波諾波為何會具有這樣一些社會特性，并成了以“要愛不要戰(zhàn)”［3］（P108）著稱的靈長目中最和平的動物呢？作為人類的兄弟姐妹，波諾波的和平傾向的養(yǎng)成與謀求和平的策略及其效果之于人類謀求和平的實踐又有什么啟發(fā)呢？讓我們來看看德瓦爾的相關(guān)具體論述。

一、波諾波如何以性愛來謀求和平

波諾波是四季發(fā)情且時時（平均每小時乃至半小時）都有性愛的動物［3］（P105），性行為方式也極為多樣化與高難度［3］（P101）。無論從哪方面看，波諾波都是“靈長目中的性愛冠軍”［3］（P105）。性的基本功能是繁殖，但若性在一種動物中只有繁殖功能的話，那么，這種動物在一年或存活期中最多只需有幾天到幾十天發(fā)情期及性行為就能完成繁殖任務了。由此，四季不斷且頻繁多樣的性行為，其原因不能只在生物學層面找，而更應在社會學層面找。根據(jù)德瓦爾的研究，波諾波的性行為的最常見功能并非繁殖亦非性娛樂，而在于“解決沖突”［4］（P213）。他說：波諾波“性交從來不僅是為了娛樂。……大部分性交……出現(xiàn)在緊張情形之下。性交……被延伸為用性來代替不友善……。性的交流對集體和諧來說……是很重要的”［4］（PP212～213）。波諾波會在沖突后很快就轉(zhuǎn)入性行為，例如：“凱文……圍了一個圓圈……。在凱文離開去取材料時，勒諾走進了這個空‘窩棚’。凱文回來后就把它趕了出去；……它開始攻擊凱文。這場遭遇戰(zhàn)來來回回進行了數(shù)次……才暫告一個段落。過了一會兒，小倭黑猩猩勒諾走到對手身邊，仰面躺著，把腿分開……。凱文騎到它身上，與它交配，然后把它帶走了?！保?］（P215）在這個例子中，小雌波諾波勒諾因擅自進入小雄波諾波凱文的領(lǐng)地而與它發(fā)生了沖突，但沖突后不久，勒諾就主動邀請凱文性交，因而雙方很快就和解了。波諾波還會在面臨沖突或沖突升級時以性愛來避免之，例如：“有一次，……名叫蕾絲莉的雌波諾波在一根樹枝上發(fā)現(xiàn)自己被一只更年輕的叫作小卡口……的雄波諾波擋住了路。起初，它試圖推開它……在它一只手上咬了一下……。卡口……仍站在原地不動。于是，蕾絲莉?qū)㈥帒舴旁谒绨蛏夏Σ疗饋?。……它終于……退了出來。蕾絲莉本來已差點就要動武了，但它還是……轉(zhuǎn)而用生殖器摩擦的方式既安撫了那個……雄性也讓自己平靜了下來”［3］（PP109～110），從而“避免了一場即將到來的沖突”［4］（P219）。在波諾波中，這種“在沖突出現(xiàn)（或升級）前緊急剎車”［4］（P221）及用性愛來調(diào)節(jié)關(guān)系的現(xiàn)象隨處可見，因而，盡管“沖突并不是沒有，但總是在極短時間內(nèi)結(jié)束”［4］（P221）。在最容易出現(xiàn)沖突（如爭食）的場合，波諾波們甚至能事先就以性愛來預防沖突，例如：“每當飼養(yǎng)員帶著食物來到圈養(yǎng)區(qū)時，雄波諾波們就會（生殖器）勃起。在食物被扔進活動區(qū)之前，波諾波們就會互相邀請干它們的性福之事：雄性會邀請雌性，雌性則既會邀請雄性也會邀請別的雌性?！保?］（P84）“性行為已融入這個物種的……食物分享行為，并成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保?］兩個以上波諾波在面對有限食物時通常都先性愛而后和平地分享食物。有時，這種先性愛而后分享或得到食物的情景看起來就像一場“用性愛換食品”［6］（P117）的交易（某些動物行為學家和人類學家的確是這么看的），例如：“在洛瑞塔處于有性吸引力狀態(tài)時，它會與弗農(nóng)進行交配，然后……接管弗農(nóng)的一堆食物?！保?］（P209）但德瓦爾認為：在涉及食物分享或取予的場合，波諾波們的“性行為與食物所引發(fā)的緊張氣氛相關(guān)，而不是與食物本身有關(guān)?！梁谛尚珊苈斆鳎軐W會用性行為來安撫自己的支配者（或其他對手）”［4］（P212）。換言之：這種性行為在根本上是用來預防食物所可能引起的沖突而不是直接用來換取食物的，因為：正如前述“領(lǐng)地”與“擋路”事例所顯示的那樣，即使在與食物無關(guān)的情況下，波諾波也是“用性行為來解決沖突的”［4］（P213）。由此，“用性愛換食品”其實是波諾波用自己看待與解決沖突的普遍原則與策略——“要愛不要戰(zhàn)”［2］來看待與解決有關(guān)食物的沖突的一個副產(chǎn)品。

波諾波不僅用性愛來解決個體間沖突，也用性愛來解決群體間沖突，例如：當兩個波諾波群體在食物豐富的地方相遇時，“剛開始時氣氛是很緊張的，互相遭遇的兩個群落中的波諾波都大叫著互相追逐著，但后來它們就平靜下來了，接下來發(fā)生的就是兩個群落中的……雌性與雌性和雄性與雌性性交，……不同群落的個體互相護理毛皮”［3］（P81），而后出現(xiàn)的就是群落間的“和平……融合”［3］（P86）與食物共享。不過，在當?shù)厥澄锵耐旰?，兩個曾暫時融合的群體的成員們通常又會重新分開。面對不同群體在生存空間和生活資源上的利益沖突，波諾波們選擇的是融合與共享，而不像許多動物（包括黑猩猩與人）一樣拘泥于“領(lǐng)土”、“祖國”、“種族”、“團體”等觀念而互相拼死搏殺。對波諾波處理群際關(guān)系的和平主義共存共享原則，德瓦爾大為贊賞。他說：正是這種原則“使波諾波……避開了……人類最大的禍根——仇外和大規(guī)模消滅敵人的傾向”［3］（P89）。波諾波的群際融合現(xiàn)象及其中所體現(xiàn)的和平主義原則及其所產(chǎn)生的良好效果在提醒我們：對那種面臨沖突便竭力打擊乃至消滅對手而不求共存的極端的“國家主義”、“民族主義”、“種族主義”、“團體主義”等思想，我們實在有必要加以重新審視與評價。

“性行為可用來調(diào)停沖突”［4］（P218），這一點對人類來說并不難理解，因為人類兩性在沖突后也會床上或“枕上和解”［3］（P133）；只是，在波諾波中，用性愛來解決沖突的策略被用得特別普遍且技藝純熟而已，正如德瓦爾所說：“這……不是（說）……性行為的這種作用在其他動物中是絕無僅有的，而是……（說）倭黑猩猩用性行為來尋求和解的……藝術(shù)很可能已達到了……進化的頂點?！保?］（P219）此外，德瓦爾還對“用性愛換和平”策略之所以奏效的原因作了神經(jīng)生理學的解釋：“催產(chǎn)素……（可）降低攻擊性?！@種荷爾蒙在性活動之后會在雄性大腦中加速合成?！钥僧a(chǎn)生一種柔情荷爾蒙，使雄性……平靜（雌性也一樣）。約翰·列儂和大野洋子在阿姆斯特丹希爾頓酒店整整七天不下床，抗議越南戰(zhàn)爭。他們也許是對的：‘愛帶來和平?！保?］（P68）①實際上，性愛帶來和平的現(xiàn)象還可從性與攻擊性的關(guān)系角度作解釋。V·德呂舍爾認為：“性欲望與攻擊性是同一枚硬幣的兩面”，“動物的性關(guān)系都表現(xiàn)出了攻擊的成分”。也就是說，性與攻擊性是相依并存的，性行為是以一定攻擊性為基礎(chǔ)也是具有一定攻擊性的。由此，性行為既是性本能得到表現(xiàn)與宣泄，性欲望得到滿足的過程，同時也是攻擊性得到表現(xiàn)與宣泄從而使其水平得以降低的過程。攻擊強度適當?shù)男孕袨椴粫o當事者帶來實際傷害，卻又能在滿足性欲望的同時，安全地宣泄掉當事者的攻擊性，從而使他們之間不可能發(fā)生互相傷害的攻擊行為。由此可見：（強度適當?shù)模┬詯鄣拇_是和平的使者。這一關(guān)于性愛、攻擊性與和平之間的關(guān)系的原理，對我們應該如何看待性行為并利用性行為來獲得友愛與和平，是極具啟發(fā)意義的。

二、雌波諾波們?nèi)绾我圆蹃碜柚剐坌詺?/h2>

解決沖突是波諾波已然存在的頻繁性愛之習性的最常見功能。探究一下波諾波為何會演化出這種習性的原因，會讓我們對波諾波的這種習性及其功能有更全面深刻的理解。

讓我們來看動物行為學史上一個令人驚異的發(fā)現(xiàn)：1967年，日本靈長類學家杉山幸丸報告道：“當一只雄葉猴在打敗猴群原先的首領(lǐng)并接管它的一群妻妾時，它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殺掉猴群中的幼猴?！保?］（P118）對此，他解釋道：“新的雄性首領(lǐng)咬死群內(nèi)所有嬰兒……可能與失去孩子的雌性大多數(shù)會在性生理上變得興奮并與那個新首領(lǐng)交配相關(guān)?！У艉⒆泳哂写偈勾菩园l(fā)情期提前到來的效應?！保?］（P118）此后，這類報道屢見不鮮。“現(xiàn)在，科學家們已經(jīng)知道：在從獅子到草原犬，從老鼠到大猩猩（與黑猩猩）的一個廣闊的物種范圍內(nèi)都存在著這種現(xiàn)象。”［3］（P118）在靈長目中，由雄性殺嬰所引起的嬰兒死亡數(shù)約占了總數(shù)的1／3。［3］（P118）在杉山幸丸的基礎(chǔ)上，美國人類學家莎拉·哈代對雄性殺嬰現(xiàn)象作了更深入的解釋：“雄性殺嬰是性選擇的產(chǎn)物。通過除掉競爭對手的后代來減少自己使……雌性受精的等待時間……，雄性獲得了一種……優(yōu)勢。如果殺嬰的雄性的基因比不殺嬰的雄性的傳播得更快，那么，這一特性就會受自然選擇的支持?！坌詺氲哪繕藨撌悄欠N看起來不像是它自己的孩子，如那些陌生雌性的孩子?！保?］（PP118～119）德瓦爾贊同杉山幸丸與莎拉·哈代的觀點，并作了補充：在人類中，“人們公認孩子在繼父那里比在生父那里更容易受虐待……。人類學紀錄表明：戰(zhàn)后將被俘婦女的孩子殺死是很普遍的。我們有充足理由將人類也包括在（有）雄性殺嬰（傾向的動物）的……范圍里”［6］（P67）。

對于雄性的殺嬰行徑，雌性們自然會起來抵抗，但由于“雄性往往體型更大，擁有特殊武器（如很大的犬牙），所以保護通常是徒勞的”［6］（P67）。在這種情況下，德瓦爾認為：雌性們能選擇的保護嬰兒的另一策略就是“混淆父親的身份?！匀唤o了雄性一條經(jīng)驗，只殺掉最近沒有與之發(fā)生性關(guān)系的雌性的嬰兒。……然而（這）也給雌性們想出一條聰明對策打開方便之門。一個雌性通過接納許多雄性……可以降低自己的嬰兒被殺掉的風險，因為它的伴侶們都不能排除那個嬰兒是自己的骨肉的可能性。換句話說，處處留情是有好處的?！保?］（P67）在靈長目中，波諾波是唯一沒有雄性殺嬰現(xiàn)象的動物，而波諾波之所以能做到這一點，通俗地說，就是因為雌性乃至兩性都“濫情”：“倭黑猩猩和太多伴侶有太多的性關(guān)系，使雄性區(qū)分自己的后代成為不可能。”［6］（P66）因而，成年雄性們即使有殺嬰傾向也無從下手。加納隆至推測：“這就是延長了的可接受性交期的全部目的之所在。雌性們是可從用幾乎持續(xù)不斷的生殖器腫脹來誘使雄性們頻繁地與它們性交中獲得好處的。”［3］（P121）德瓦爾認為：雄波諾波本來也是有殺嬰傾向的，但“當雌波諾波們發(fā)現(xiàn)一種可使自己免受嬰兒被殺之苦的方法后，雄波諾波們的殺嬰傾向也就逐漸消失了”［3］（P119）。

由于阻止殺嬰，對實現(xiàn)繁衍這一生命根本目的具有至高無上的價值，因而，將波諾波兩性間的頻繁性愛習性看作是因雌性阻止雄性殺嬰的需要而演化出來的，應該是可信的。在搞清楚波諾波兩性間頻繁性愛習性的根源后，我們就可以看明白：在解決通常意義上的沖突這一常見功能外，波諾波兩性間頻繁性行為的根本功能其實是阻止殺嬰即解決殺嬰與護嬰這一兩性間的根本沖突。

三、雌波諾波如何通過雌性聯(lián)盟來謀求和平

波諾波兩性都是雙性戀者，都有同性戀現(xiàn)象，其中，雌性同性戀行為又比雄性間來得頻繁，這是為什么呢？德瓦爾說：雌波諾波間常年不斷的“頻繁的生殖器摩擦和毛皮護理”［3］（P112）造成了作為“人為的姐妹關(guān)系”的“次生的聯(lián)盟（如果將基于血緣關(guān)系的聯(lián)盟看作原生的的話）”［3］（P85），并使之不斷得到鞏固。觀察表明：“雌波諾波喜歡同性陪伴。雌性在一起……的頻率明顯高于它們與……雄性在一起……的頻率?！捎诖菩赃€與未成年者有較多來往，因而，對群落生活來說，成年雄性……是相當邊緣化的。”［3］（P113）在波諾波中，由于雌性聯(lián)盟發(fā)達而牢固，而“雄性……聯(lián)盟幾乎沒什么發(fā)展”（雄波諾波通常與自己的母親結(jié)盟，并在各自與對手的沖突中互相幫助）［3］（P76），這樣，雌性們就能借助聯(lián)盟的力量來控制雄性并管理整個群落，即建立以雌性為中心的母權(quán)社會了。在這種情況下，雌性們就可憑借自身的統(tǒng)治地位與雌性聯(lián)盟的力量，來防范在體力上占優(yōu)勢的雄性的傷害了。例如：在波諾波中，由于“雌性位居統(tǒng)治地位，因此從來不會有一點點跟‘非自愿性交’沾邊……的舉動”［6］（P75），而在雌性聯(lián)盟微弱的野生黑猩猩群落中，“雄黑猩猩……（則）會強迫雌性與自己交配”［6］（P75），但“在拘養(yǎng)情況下，這種現(xiàn)象比較罕見，因為（這時）雌黑猩猩們（也會）結(jié)成……有力的聯(lián)盟。（在）雄性嚇唬并脅迫……雌性（時）……總有其他雌性會伸出援手”［6］（P75）?？梢姡捍菩越Y(jié)盟是對抗強奸這種惡行的有效方法！在借助聯(lián)盟的力量來防止被強奸方面，雌波諾波們是動物世界中做得最成功的，足以作為其他動物乃至人類的榜樣！再如：“雄倭黑猩猩被觀察到（偶爾也）有進攻帶崽的雌性……的情況?！保?］（P67）這表明：雄波諾波的殺嬰傾向雖已大為弱化，但并未完全消失。但由于雌波諾波廣泛結(jié)盟，因而，“雌性針對這種行為的大規(guī)模防御極大地降低了殺嬰的危險”［6］（P67）。總之，雌波諾波們的社會實踐表明：只要雌性們聯(lián)合起來，結(jié)成穩(wěn)固的雌性聯(lián)盟，它們就完全可以建立雌性占主導地位的母權(quán)社會，并憑借自身的優(yōu)勢地位與雌性聯(lián)盟的力量，來防范雄性的傷害，從而維護兩性間的和平。

綜上所述，德瓦爾關(guān)于波諾波猿如何謀求和平的主要觀點可總結(jié)如下：“在成功阻止殺嬰的努力中，波諾波演化出了一個雌性主導、充滿性愛的社會?！保?］（P81）在以“性和社會生活”融合［6］（P56）為特色的社會中，波諾波們普遍用性愛來預防或“解決沖突”［4］（P213），從而使個體及群體之間都能在相當程度上“和平共處”［3］（P54）。雌波諾波們還通過廣泛而頻繁的同性戀來結(jié)成“雌性聯(lián)盟”［2］，建立“以雌性為中心的”母權(quán)社會［2］，并借助雌性的優(yōu)勢地位與聯(lián)盟的力量，來防范體力上占優(yōu)勢的雄性的傷害，從而使兩性間也能在相當程度上平等相待與和平共處。波諾波謀求和平的策略及其效果，之于人類謀求和平的實踐及女權(quán)運動，都具有啟發(fā)意義。

［1］Takayoshi Kano.The Last APe：Pygmy ChimPanzee Behavior and Ecology［M］.Stanford，Calif：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1992.

［2］Frans De Waal.Bonobo：Sex and Society［J］.Scientific American，1995（3）.

［3］Frans De Waal.Bonobo：the Forgotten APe［M］.Berkeley and Los Angeles：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97.

［4］（荷）弗蘭斯·德瓦爾.猴、猩猩的故事：靈長類動物如何謀求和平［M］.李志磊，等，譯.?？冢汉Ｄ铣霭嫔?，2003.

［5］Vitus B.Droescher.They Love and Kill：Sex，SymPathy and Aggression in CourtshiP and Mating［M］.E.P.Dutton ＆ Co.，1976.

［6］（美）弗朗斯·德瓦爾.人類的猿性［M］.胡飛飛，等，譯.上海：上?？茖W技術(shù)文獻出版社，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