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一顆云之心——讀原嶂的詩詞

■朱志剛

最先的時候，原嶂是用短信的方式把他的一些短詩短詞發(fā)給我的，說是請我“指正”。原嶂工作態(tài)度嚴(yán)謹，生活中卻很謙和，但他用“指正”這個詞我還是誠惶誠恐的。原嶂年齡比我小，工作中他是我的領(lǐng)導(dǎo)，也是我的嚴(yán)師，但生活中我們是朋友，我想，正是這亦師亦友的關(guān)系及我們對文學(xué)的共同愛好，才使我們以平等的身份一起探討同一話題的。

《云之心》是一首與他工作、生活、親情都有關(guān)的詩，這類詩他寫得不多，但一首《云之心》已知他如何為人，如何做事。云是個變幻莫測的東西，它高高在上，以不同的姿態(tài)顯現(xiàn)給人們，需要人們仰視，看得見，卻摸不著，猜不透，更何況是云之心，能有幾人識？“云之心/在云端上/翱翔天空/俯瞰大地”。這是一種境界，是每個人一生追求的目標(biāo)，但能達到這個目標(biāo)的人少之又少。原嶂擁有云之心，是他懂得，云從地面升騰而成，適當(dāng)?shù)臅r候它也會化為雪雨，回歸泥土，滋潤萬物，又為霧，纏繞山間，再化為云。這是一個亙古不變的自然法則，原嶂能悟透。只要擁有了云之心，不論云化雪化雨化霧或是其它什么形態(tài)，那也還是云?！半S風(fēng)飄落/化作/一株小草/花兒陪伴/快樂成長”，“捧著雪花/融進大地/化為/一滴水珠”。愿做一株小草，化為一滴水珠，這是他生活的態(tài)度；“化作/一只金絲鳥/歌唱生活/歌唱生命/歌唱未來/歌唱情愛”，“在追尋/彩虹的微笑中/暢想人生的真諦”。這是他處世的原則?！霸浦?綠野吹來的/一縷清風(fēng)/輕輕拂面/如寒夜溫?zé)岬?一壺米酒/暖人心窩/像山間飄來的/田園山歌/唱醉花桿/唱醒苗鄉(xiāng)”。這是一種心態(tài)，一種擁有博大胸懷的心態(tài)，“在捕捉/花朵的飄逸里/謳歌靈魂的高潔”。是的，云之心擁有高潔的靈魂，不容玷污。

原嶂深愛自己的親人。在他的心目中，父親的臂膀是他堅實的依靠，他寫下了《你在哪里，父親》、《父親》、《那座小山》、《你走了》等詩篇來懷念父親?！澳愫軓姶?闖入你懷里/常坐你肩膀/熟睡你背上/在心里/你很偉大/行走笑談/學(xué)著你的模樣/漸漸地/把你的善良/裝滿愛的心房”?！澳阌么认榈膼?塑造我的靈魂”，父親善良的形象在他幼小的心靈上打上了深深的烙印。父親在他還小的時候，就離開家人在外行醫(yī)，“對患者/你視為親人/行醫(yī)一生/癡心不改”?！澳阆翊掖疫^客/媽媽/窗下把你等候/姊妹/夢里把你呼喚”。后來他外出求學(xué)、工作，與家人離多聚少，人到中年，總算聚到了一起，一輩子濟世救人的父親，卻讓病魔奪去了寶貴的生命，“走累了/收好行囊/回到你身邊/來不及盡孝/已為你守孝”。這是何等的殘酷，“沒有揮手/你已遠行/我張開雙臂/想把你追尋”。父親的離世對原嶂打擊很大，只能成為一生的遺憾，心中永遠的痛。當(dāng)年父親回家時常常駐足的那座小山，留在他心里“不再遙遠/常常/浮現(xiàn)夢里”，成為“我/心中崇敬的神山”。在悲痛之余，只能“我以孝的名義/用生命/把你永遠守望”。對于母親，在原嶂心里是平凡而慈祥的。母親辛勤勞作的身影，留給了他深刻的印象，為此，他寫下長詩《媽媽》及歌詞《親娘》?！懊慨?dāng)夜晚/總站門口/等候媽媽/望落太陽”。母親“用心血澆灌我生命的土壤/你把裝滿呵護的搖籃日夜守望/深情的目光注視我成長/用柔情牽來日月/把無私寫滿幸福的心房”。在他心中，“媽媽/如月亮/照亮黑夜/如大地/厚載萬物/如蠟燭/默默燃燒/如小溪/涓涓細流/如春雨/滋潤心靈”，“用心血/寫出了/天下最大的愛”。原嶂是個唯物主義者，為了感恩母親，他“向神祈禱/護佑媽媽/健康長壽/平安幸福一生”。也許是年代已久，也許是童年不諳世事，留在記憶中與爺爺相處的往事充滿了甜美和快樂，《爺爺?shù)男∧痉俊罚涗浿@一歡快的往事：“綠水繞著青山走/走過爺爺寧靜的小木房/風(fēng)兒吹紅桃花園/吹進爺爺孤獨的小木房/豐收滿樓鳥兒笑/笑醉爺爺歡樂的小木房”。讀這樣的詩詞，心情是愉悅的。

關(guān)于愛情，原嶂詩歌可分為兩類，一類是有感而發(fā)，憑對愛的認知而寫?！秵柍睢罚骸巴思s定/今生一起走”，“情到深處/牽不到你的手/初夢醒來/方知為誰白了頭”?！蹲x你》從“遇見你/心就觸動”，“情初萌/讀你/如煙如夢”，到“相戀了/情意濃濃”，“愛如花/讀你/姹紫嫣紅”，再到“牽手后/淚別離”，“月朦朧/讀你/歲月匆匆”，最后“傷很痛/佯裝輕松”，“夜沉沉/讀你/南北時空”。短短幾行，成就一部戀愛史。《孤獨的夜》：“那一夜/我在樹下/把你等候”，等候是難耐的，“眼皮慌跳”，“心兒無笑”，不管如何守候，最終無果，只有孤獨的夜，“你最終/沒留給我/淡淡的微笑”?！稛o緣》：“不經(jīng)意間/一句話/傷了心/不再回首/秘密/在蒼白的發(fā)間”?！秹裟恪罚骸皦裟?霧茫茫/遨游蒼穹/醉在愛中/醒來/萬物皆成空”?！跺e愛》：“我們相約雨后/離開時/忘了把心帶走”，“錯過了秋天/沒牽住你的手”，“醒來時/你已成為別人的新娘”。這些詩，原嶂寫時不輕松，都是無果的愛情，讀起來內(nèi)心十分沉重。另一類則不同，應(yīng)該是寫給妻子的，從與妻子相識相知到現(xiàn)在的相濡以沫，他們的愛充溢在字里行間：《牽手》：“花傘下相識/你的目光/從指間透出/透出少女的純情”，“秋收時相知/背滿親人的祝福/手捧快樂/來把你迎娶”，“歲月如歌/我們相濡以沫/守護承諾/經(jīng)營共同的美麗”。由于原嶂多年在外奔波，很少能顧及家，妻子在家養(yǎng)育兒子，贍養(yǎng)老人，原嶂是很感激的，“感恩你的相伴/萍水相遇/牽回前世的緣分”。他把與妻子的今生相約，看成是一次《遠游》：“與你遠游/忘了日程/旅程很遠/心卻很近”?？闯墒且淮巍稅鄣穆贸獭罚骸芭c你牽手相愛/讓我的人生充滿浪漫”，“這一生/我們學(xué)會/學(xué)會感恩生命孝順爹娘/這一世/我們懂得/懂得了責(zé)任知道了擔(dān)當(dāng)”。妻子無數(shù)個生日他因工作太忙都錯過了，只好從手機上把自己的祝福發(fā)詩給妻子《你的生日》：“你的生日/我沒有鮮花/只有我對你真誠祝福的微笑”，“你的生日/我的愛不移/歲月牽手我們一起慢慢變老”。正是原嶂懂得愛、懂得擔(dān)當(dāng)，他對人生與愛才有了自己的感知，對《愛人》的觀念也才越來越清晰：“年輕時/總想依偎在你身邊”，“中年時/帶著眷戀離開你身邊”，“老來時/為你帶回滿天繁星”，“我的愛人/不是不再愛你/只因愛你太專情/我沒有忘記初戀時的約定?！?/p>

原嶂對自己的故土一往情深，自己工作、生活過的每一個地方，他都會留下筆跡，盛滿那個地方的山山水水，人情鄉(xiāng)情。對于這些，原嶂大都以歌詞的形式表現(xiàn)。《醉云南》、《三七姑娘》、《壯鄉(xiāng)苗嶺請你來》、《感動》、《走進普者黑》、《文山學(xué)院》、《醉在富寧》、《馬關(guān)戀歌》、《八角飄香》、《家鄉(xiāng)水柔歌更柔》。這些歌詞有的大氣磅礴，有的細膩抒情，創(chuàng)作這樣的歌詞，不僅僅需要詩人的敏感和細膩，還需要對抒情主體的了解和對生活的感知。另一組不得不提的是他的花山系列歌詞，這些歌詞具有濃郁的民族風(fēng)情。從苗族及花山的由來：“你從遠古的傳說走來/蚩尤英名把你的旋律傳揚/你從奔騰的黃河岸邊走來/遷徙之路把你的歷史寫滿堅強/你從巍峨的高山走來/靈魂把你的高潔樹立在花桿上”。到具體的花山描寫：“正月初七回家鄉(xiāng)/家里飯菜吃不香/哥心飛回花山上/楞哚永愛彩楞丹/花桿下面蘆笙響/心心相印醉花山”，“咪彩咪彩絨彩丹/咪彩是個好姑娘/咪哚等她心相望”。也許因原嶂本人就是苗族的緣故，他對苗族和苗族文化是了解的，表現(xiàn)花山也僅是他表現(xiàn)苗族文化風(fēng)情的一個窗口。

原嶂的幾首短詩包含的內(nèi)容很多，涉及親情、愛情、鄉(xiāng)情等多個方面。在中宣部掛職時，他遠離故土，遠離親人，周圍是陌生的世界，陌生的面孔，這時候人的感情最為脆弱，在父親周年祭日時，他寫下了《驚夢》“燕趙秋來天黑早/思緒如風(fēng)夜愁了/忠孝自古兩難全/故園夢回天將曉/依稀慈父淚戚戚/每恨當(dāng)時歡聚少/最是夢別情難忍/心腸郁結(jié)如刀絞”，思念家人，他寫下了《無眠》“簾外風(fēng)輕雨驟/無眠都是閑愁/為問佳人何處/耿耿心意難收”。思念故土，他寫下《春雨》“京城春雨貴如油/霧卷云舒在心頭/人勤春早忙播種/一唱鄉(xiāng)愁去悠悠”。這些詩詞，是他付出了真感情的，讀來真摯感人，心中戚戚。全新的工作環(huán)境，使他處于一種對工作的亢奮狀態(tài)。《春夜感懷》“春柳綠透北京/春花含笑風(fēng)清/清晨遍灑春雨/自覺如燕身輕/忽聞南下川渝/再轉(zhuǎn)桂滇陜秦/久未出京暢游/鄉(xiāng)情愈久彌新/欲把真心遙寄/方知家書如金”?！稛o悔青春》“雨別丘北奔富州/春秋十載難聚首/漫漫征程只等閑/男兒志在四方走/別時妻把話兒留/家事豈讓你發(fā)愁/花前月下孤影行/瀟灑人生汗自流/雙親除夕盼兒歸/位卑未敢忘國憂/且把佈瑞作畫卷/寫滿輝煌歲月稠/情注普廳起柔情/錦繡壯鄉(xiāng)任我游”。這些詩詞，讀來很大氣，體現(xiàn)的是原嶂為國憂、為民愁的寬闊胸襟。其它的一些短詩詞，如《好男兒》、《快樂普者黑》、《麻園抒懷》、《游湖隨想》等等都是他工作之余，有感而發(fā)，隨手拈來。而當(dāng)初拈來時，也許只是一種對文學(xué)的愛好，一種感情的寄托，不會想到今天會作為詩集來出版，也算是他的無心插柳。

原嶂擁有豐富的創(chuàng)作素材，讀他的詩或詞，不管你愿意與否，都會隨他的字行的跳動或喜或悲或振奮或激動。也許他的詩不夠華麗，語言的組合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漂亮得體，但他的詩詞不論描寫親情、愛情、鄉(xiāng)情還是自己的感情，都是有思想，注入了真情的，更何況他寫詩更多的時候也許只是一種釋放自己的方式，也許只是一種情感的寄托，也許只是對文學(xué)的愛好，那些描寫家鄉(xiāng)的歌詞也許只是對故土的感激，也許只是對故人的懷念，也許只是報答鄉(xiāng)親的一種方法。不管怎么說，原嶂的詩詞，更多的時候是帶著一顆感恩的心而寫。正如前面所說，他擁有的是一顆云之心，你需要的時候，他會為你遮蔽烈日，會為你化為春雨，潤物細無聲；會化為瑞雪，為你裝扮一個銀裝素裹的潔凈世界。

原嶂熱愛文學(xué)，對生活充滿激情，滿腔熱忱地做好每一件事；他對人生充滿敬畏，腳踏實地走好每一步路。他感恩社會、感恩父母、感恩愛人、感恩每一個幫助過他的人。這是他做人的原則，正如他自己所說：“不渝的使命/厚重的責(zé)任/忠貞的情愛/是堅守千年的約定”，我們相信，只要堅持，只要堅守，原嶂的人生道路會越走越寬，創(chuàng)作熱情會越來越高，創(chuàng)作題材會越來越豐富，創(chuàng)作質(zhì)量和數(shù)量也將會進入一個更高、更佳的境界。

愿原嶂擁有的云之心永遠絢麗多姿，在天空中大放異彩，呈現(xiàn)給人們一個五彩繽紛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