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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女與野獸

      2013-05-14 10:33井涼
      飛言情A 2013年2期
      關(guān)鍵詞:鳥人

      井涼

      簡介:她只不過大過年擠班飛機(jī)回家而已,卻遇到飛機(jī)失事,被魂穿到全是獸人的遠(yuǎn)古森林,不僅要跟身體的原主人搶身體,還要被迫給野獸生崽……

      這是一對有燈泡一般大小的眼睛,此時里頭盛滿了好奇與戒備,那琉璃似的瞳仁清晰地倒映著一個黑發(fā)玉顏的女人,她正屈腿坐在雜草堆上,頭發(fā)長長幾乎包裹住了她嬌小的身軀,她的臉長得著實好看,精致得好似櫥窗里的SD娃娃。

      這誰啊?葉竹青湊近去看她,她也跟著湊了過來,注視幾秒后,葉竹青和燈泡眼睛的主人同時猛地往后退,葉竹青還沒從那個美貌女人就是她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就看見燈泡眼睛的主人的模樣,竟然是個長了一對獸耳的小正太!

      葉竹青表情很震驚,小正太比她更夸張,他驚駭?shù)氐芍?,又趕緊害怕地轉(zhuǎn)過身,急匆匆地跑出洞穴,一條獸尾在身后晃個不停。他的速度之快叫葉竹青伸出去拽他的手都抓了個空。

      這么害怕!應(yīng)該是她怕人家才對吧?葉竹青看著她身處的這個狹小洞穴,又看看自己,瞬間就淚流滿面了,大過年的她擠班飛機(jī)回家容易嗎?結(jié)果飛機(jī)失事直沖地面,她嚇得眼一閉,再睜眼就在這個鬼地方了,不止相貌都變了,還出現(xiàn)了山洞和奇怪的男孩。但沒等葉竹青哀號完,一群壯實的男人就神色嚴(yán)肅地包圍了洞口,和男孩一樣,他們都長了獸耳和獸尾。

      他們小心翼翼地舉著長矛靠近她,那明顯的敵意讓葉竹青不敢動彈,結(jié)果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她就被一條樹藤捆得嚴(yán)嚴(yán)實實,在獸人們疑似慶賀的號叫聲中像塊叉燒肉一樣被叉在長矛上了!

      “這下可以找鳳迦樓大王打賞咯?!比~竹青聽到其中一個如是說。

      “你們要干什么?快放我下來!”這種時候,饒是葉竹青再強(qiáng)作鎮(zhèn)定也阻擋不住心頭的恐慌。

      回應(yīng)她的是獸人們齊齊的“喲嗬”聲。

      葉竹青鍥而不舍地喊著“救命”,沒過多久,啪的一聲她就面朝下地被粗魯?shù)厝釉诓莸厣?,她像個頑強(qiáng)的壽司一樣艱難地翻了個身后,就有大片陰影擋住了她的視野。

      來人背著光,卻看得出是個十分高大的男人,他像拎小雞一樣單手就很輕松地把葉竹青提了起來。

      葉竹青和他對上眼,才知道什么叫驚為天人,眼前的男人俊美無儔,他的眼睛竟是淺藍(lán)色的,在陽光下,好似最純粹的水晶石,璀璨異常,就連他那長得快及腳踝的頭發(fā)也是同一種顏色。他沒有獸耳,可是葉竹青能看到他身后那條粗粗長長的獸尾。

      “蓮修羽!”他開口,語氣戒備還有……敵意?

      他的聲音冷得像冰刃,讓葉竹青回過神,左顧右盼最后才發(fā)現(xiàn)他是在叫她。

      鳳迦樓眉頭微蹙:“蓮修羽,你想干嗎?”

      葉竹青快哭了:“我想回家?!北M管她再覺得天方夜譚,到現(xiàn)在也知道自己趕了個時髦——被魂穿了!

      鳳迦樓不動聲色地盯著她,然后,一只手高高揚起——

      葉竹青還在納悶他怎么不說話了,抬起眼,入目的卻是一只老虎爪子,那鋒利的指甲不消幾下就能把她撕成碎渣,葉竹青當(dāng)即嚇得臉色慘白,連眼睛都不敢閉上。

      那銳利的指尖在離她的臉一公分的距離卻停下了,鳳迦樓已經(jīng)得到試探的結(jié)果:“傻了?!?/p>

      確實是傻了,要是平常的蓮修羽,早就揮爪相搏了。

      周圍一直屏息看著的小嘍啰們樂了,高舉長矛齊呼:“大王,吃了她,吃了她!”

      葉竹青驚魂未定,又被獸人們的話嚇住了,天??!她到底是來到了什么野蠻部落了!

      鳳迦樓很專注地打量著她,然后在葉竹青哀求的小眼神中無比正直地說:“不能吃。”

      葉竹青松了口氣。

      “那太便宜她了!”

      葉竹青猛地抬頭,就看見那個本來貴氣十足的男人冷笑著,露出了陰森森的獠牙。

      此時葉竹青被獸人們捆綁著,倒吊在樹上,像彩旗一樣迎風(fēng)飄展!

      這個身體的主人蓮修羽應(yīng)該是個挺厲害的角色,要不她都被捆成粽子了,還有幾十個獸人看守著她。而這片神秘的森林應(yīng)該也是這些獸人們的地盤,因為從她來到這兒后,就沒見過其他的種族。

      思索間,幾縷淺藍(lán)色的發(fā)梢率先進(jìn)入了她的視野,葉竹青不用看來人,就知道是獸人王鳳迦樓。

      “我不是蓮修羽,因緣巧合之下才變成她的,所以你們之間有什么過節(jié)我根本就不知道,快點讓我離開這個鬼地方!”上天作證,澄清身份的話她已經(jīng)說了不下上百次。

      鳳迦樓前幾次來,都癱著張臉,對她的話置若罔聞,這次總算是揮手讓一個獸人將她放了下來,葉竹青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見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愚蠢的鳥人,是時候接受審判了?!?/p>

      葉竹青窘了下,敢情他每天表情凝重,一言不發(fā)地來瞅她個把小時,是在考慮怎么“審判”她?冰冷的觸感突然劃過她的脖頸,葉竹青嚇得斂起了笑意,那只銳利的獸爪就在她的下巴下,隨時可以一指就戳破她的喉嚨。

      “我不是蓮修羽,更不是什么鳥人?!?/p>

      她的聲音顫抖得厲害,身子瑟瑟發(fā)抖得像只受驚的兔子,鳳迦樓眼中閃過一絲疑慮,但很快就被隱去,他哼了一聲,姿態(tài)高貴,神態(tài)睥睨:“給我生一窩崽?!?/p>

      葉竹青的眼珠子快凸出來了,所謂的“審判”就是求交配?

      “我不!”她一時口快就把心里話吼了出來。

      一時間,空氣凝固了,鳳迦樓冷笑了,獸人們憤怒了,一個個面目猙獰地喊——

      “吃了她!”

      “當(dāng)生肉,沾蜂蜜!!”

      “啃她大腿吃了她!??!”

      葉竹青淚流了,腿一軟:“大王,請讓我為你生崽吧!”

      葉竹青用的自然是緩兵之計了!但是,當(dāng)她在路上怎么也找不到機(jī)會逃跑,她就開始慌了,被關(guān)押進(jìn)一個洞穴時,她才算明白,她這個“生產(chǎn)工具”是逃不掉了。

      天色變得昏暗,密閉的洞穴里早已是漆黑一片,只有月光隱隱投射進(jìn)來,葉竹青靠壁坐在角落里,聽著外頭看守的獸人的腳步聲,心里驀地冷靜了下來。

      就算是逃出去了,她又能去哪兒?

      更何況要生崽也是蓮修羽生,又不是她葉竹青生。

      做好了心理建設(shè),葉竹青心中也坦然了,甚至在外邊傳來一聲“大王”后,就笑著對來人說:“大王,您來了,可讓奴家好等?!?/p>

      鳳迦樓冷哼一聲,黑暗中視物對獸人而言并非難事,他能清楚地看見她有些緊張的神色,原來她也沒她的聲音那么鎮(zhèn)定。一想到他就要把鳥族首領(lǐng)里最狂妄的蓮修羽壓在身下,鳳迦樓的激動就不可抑制。

      葉竹青還沒反應(yīng)過來,蓮修羽身上穿著的狐皮被一雙大手利落地扒了,葉竹青這時候壓根沒法去注意鳳迦樓的獸爪怎么不見了。因為在他溫?zé)岬暮粑鼑娫谒哪樕蠒r,她突然開始緊張了,眼睛也只能看到他在黑暗中若隱若現(xiàn)的健壯的輪廓。

      手足無措間,葉竹青的手不小心掃到他赤裸的胳膊,她趕緊縮回來后就聽到他嗤笑一聲說:“原來你這么急著跟我交配,真是淫蕩??!”

      不小心碰下胳膊就是淫蕩!你大爺?shù)模闶羌兦榈淖詰倏癜?!葉竹青頓時心里有些不服氣,想也不想就快速拉下他的脖子親上他的嘴。

      唇瓣碾磨間,葉竹青已經(jīng)后悔得快捶胸了,鳳迦樓會不會因為她的冒犯一掌拍死她。但直到雙唇分開,她都沒等到他的反應(yīng)。

      如果有燈火,葉竹青一定會看見面癱鳳迦樓張著“O”型嘴,傻呆的表情,但幾秒鐘后,她只聽到他氣急敗壞地吼:“你怎么這么淫蕩!”

      大王,現(xiàn)在的小學(xué)生都會法式熱吻了好嗎?你這么純情是不科學(xué)的!當(dāng)然葉竹青只敢在心里小小鄙視鳳迦樓,嘴上還是言不由衷地說:“是,大王,我錯了?!?/p>

      她的口氣無比真誠,聲音清亮如玉珠落盤,鳳迦樓聽著十分受用:“知道錯了就好?!彼麖谋亲永镙p哼一聲,手又開始繼續(xù)動作。

      隨著“生崽”運動的深入,葉竹青才發(fā)現(xiàn)她不是錯了,是錯得離譜啊!

      那個純情的獸人王,反復(fù)用手撫摸她的臉還嫌手感粗糙!扒光她的衣服在黑暗中慢慢審視了遍后就嫌棄她的身材比他曾經(jīng)吃過的最肥的一頭母豬還胖!在雙手搭上她的胸部時,還無比遺憾地說:“比洞外樹上的小果子大不了多少?!?/p>

      更更過分的是,他明明把她嫌棄得一無是處了,還趁著黑燈瞎火,對她這樣那樣,翻來覆去都不肯停。

      葉竹青受不了了,張嘴就咬著他的肩膀惡狠狠地說:“王八蛋,給我停下!”

      她的聲音實在是沒有什么力氣,還帶著勾人的喘息,聽起來反倒是在撒嬌似的,鳳迦樓的動作頓了下,反而加緊了速度攻城略地:“你現(xiàn)在落在我手上,就別想著好過!”明明是威脅的話語,但他靠著她耳邊說話的姿態(tài)卻好似情人的囈語。

      葉竹青崩潰了,鳳迦樓哪里是純情的獸人,分明就是“吃人”的禽獸!

      葉竹青這一晚都在被迫做著某種運動,鳳迦樓放開她后,她就直接睡得不省人事了,連鳳迦樓什么時候抹抹嘴,意猶未盡地離開都不知道。

      她再次醒來,是被外面激烈的聲響吵醒的,兵刃交接聲,老虎咆哮聲,鳥類的尖叫聲夾雜,讓葉竹青再也睡不著,磨磨蹭蹭穿好衣服才扶著腰走了出去。

      剛走到洞穴外,葉竹青就被眼前的場面震驚了,上百個獸人拿著長矛奮力地戳著飛在他們頭頂上的成群大鳥,那些大鳥竟也和獸人一樣,與人類無異,就是背上長了一對巨大的雪白的翅膀。

      他們應(yīng)該就是鳳迦樓之前說的“鳥人”了,那不就是蓮修羽的同類了?像要印證葉竹青的這一想法,一個發(fā)現(xiàn)了她的獸人把長矛架在她的脖子上,迫使她向前走了數(shù)步:“你們的首領(lǐng)在我們這兒,你們再不認(rèn)輸,我們就殺了她?!?/p>

      鳥人們靠著強(qiáng)有力的翅膀,盤旋在半空中,又突然俯沖下來以手中長矛猝不及防就刺傷了獸人們,饒是獸人再奮力抵擋也依舊處于下風(fēng),身上傷口不斷。

      斗爭殘酷,廝殺無情,葉竹青乖乖地當(dāng)著俘虜,不掙扎不反抗免得波及到了自己,但眼睛卻是在搜索著鳳迦樓的身影。

      這種場面,他怎么可能不在?

      鳥人們卻真的停下了動作,飛到了空中,他們看了葉竹青一眼,又把目光投向了旁邊的一棵樹上,葉竹青這才發(fā)現(xiàn)樹頂上還有一個鳥人,那是一個紅發(fā)綠眸,長相相當(dāng)英俊的男人,只見他表情不屑地說:“蓮修羽叛變,早已不是鳥族的人,‘多虧了你們這些無腦的獸人,讓我知道她是逃到了這兒?!?/p>

      說完,他的手輕輕一揮,所有等待的鳥人像是接收了某種信息,不管不顧地向獸人們進(jìn)攻。

      葉竹青多無辜??!蓮修羽的事她什么都不知道,卻要遭受族人的拋棄和獸人的拘禁,所幸方才出聲的獸人見威脅無效,收起了長矛加入了廝殺中。

      葉竹青悄悄松了口氣,抬起頭就看見紅發(fā)鳥人對她笑了一下,那意味深長的笑容讓她頭皮發(fā)麻,下一刻,那鳥人竟展翅像滑翔板一樣快速地沖了過來,手中利器正對著她,殺意畢現(xiàn)。

      葉竹青直覺往后退,但退到腳跟觸到堅硬的石塊時已經(jīng)是沒法再退,她嚇得閉上了雙眼。

      意料中的疼痛并沒有發(fā)生在她身上,只聽見一聲低低的呼嘯聲掠過,葉竹青一睜眼就看見一只藍(lán)白相間的老虎在和那紅發(fā)鳥人纏斗著。

      幾乎一眼,葉竹青就知道那只老虎是鳳迦樓變的,她昨晚用草根偷偷在他長發(fā)上綁的蝴蝶結(jié),此時赫然出現(xiàn)在猛虎的后腦勺。

      葉竹青沒想到,這個時候救她的竟然會是鳳迦樓。

      紅發(fā)鳥人仗著翅膀的優(yōu)勢,捉迷藏似的逗弄著鳳迦樓,但作為百獸之王的鳳迦樓又豈是吃素的,他前腿一蹬便高高躍起,張嘴便咬住紅發(fā)鳥人的腿。他的吼聲燃起了獸人們的士氣,他們也跟著反擊,一時間雙方呈膠著狀態(tài)。

      葉竹青已經(jīng)目瞪口呆了,以性命為代價的真實的打斗場面比電影更加精彩。她的腦中驀地閃過一個念頭,她趕緊喊:“快到上面的斷崖拿石頭扔他們。”

      在地上往上拋的石頭威力不大,但是從上往下扔的石頭威力就會翻倍。

      不知是她這一句喊得太熱血還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這條在哪里都能通行的定理,有一部分獸人動作利落地沖上了附近的斷崖,搬起巨石就往鳥人身上砸。

      一聲聲尖銳的痛叫響起,鳥人們沒有準(zhǔn)備被砸了個正著,紅發(fā)鳥人見狀,掙脫了鳳迦樓,鳴金收兵。

      飛離前,他回過頭來看葉竹青的那一眼,有太多的疑惑和不明白,讓葉竹青一頭霧水,不是該憤怒地瞪她嗎?

      打敗了強(qiáng)敵,獸人們齊聲歡呼。葉竹青也因為剛才的餿主意,為未來她安全地混在獸人幫里打下了穩(wěn)固的群眾基礎(chǔ)。她回過身時,鳳迦樓已經(jīng)變回了人形,他受了點傷,狼狽卻掩不住那與生俱來的霸氣。

      葉竹青眼巴巴地瞅著他,等著他的稱贊,誰料他冷著臉上前,提起她就往洞里走:“你就非得帶著我的痕跡出來嗎?”

      葉竹青后知后覺地看向自己,才發(fā)現(xiàn)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膚都是吻痕,葉竹青的臉?biāo)查g就黑了,她默默地挑了根指甲最長的手指,往鳳迦樓的傷口里戳去。

      打鳳迦樓能記事開始,他的父輩們和鳥族之間就已經(jīng)是水火不容。他們這一族里沒有雌性,為了種族生存,他們就抓了鳥族的雌性為他們繁衍后代,鳥族自然不肯受辱,不僅打起了反擊戰(zhàn),更頻頻搶起了他們腳下的土地。長此以往,便惡性循環(huán)。

      鳳迦樓接替他父親的首領(lǐng)之位時,蓮修羽也當(dāng)上了鳥族首領(lǐng),和她的幾次交戰(zhàn)中,蓮修羽一直是狂妄自負(fù)很難纏的對手,但沒想到他現(xiàn)在所面對的蓮修羽不僅脾氣溫和,還對他言聽計從。

      “過來。”他出聲喊了在不遠(yuǎn)處的蓮修羽,鑒于她這段時間的良好表現(xiàn),她已經(jīng)不用被五花大綁了。此刻她正蹲在地上,手指靈巧地編織著一根根藤條,據(jù)她自己說,她在做一種叫“網(wǎng)”的東西,不但可以捕魚還可以罩住飛行中的鳥人。

      聽見他的聲音,她手上的動作頓了下,又趕緊丟下藤條,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王,請問你有什么吩咐嗎?”

      她的笑容在明媚日光下煞是明亮,鮮花綠地都失了顏色。鳳迦樓盯著她看了數(shù)秒,又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你為什么背叛鳥族?”

      葉竹青愣了下,她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嗎?跟他解釋“她不是蓮修羽”這件事,就完全是對牛彈琴,葉竹青早就放棄了,于是她很誠摯地說:“他們的行事風(fēng)格我不喜歡,太粗暴了,我還是覺得獸人的生活更適合我?!?/p>

      根本就是胡謅、瞎掰的解釋,鳳迦樓卻相信了,看他的表情,她似乎還拍到了馬屁,不,虎屁上了!

      鳳迦樓把視線轉(zhuǎn)向自己的肩膀,葉竹青立即心領(lǐng)神會地捏捏捶捶,力道拿捏得正好,他對她的表現(xiàn)勉強(qiáng)滿意地點點頭。

      雖然她是他最討厭的鳥人,但她已經(jīng)為了投奔他,被驅(qū)逐出了鳥族,又在不久前和鳥族一戰(zhàn)中幫了忙,鳳迦樓覺得自己應(yīng)該獎勵下她。

      “到我面前來?!?/p>

      葉竹青低著頭站到鳳迦樓面前,適時地掩住了憤怒的表情,這個獸人王太難伺候了,一定要造他的反!但在聽見他說“抬起頭來”時,葉竹青又笑得跟一朵花似的,話語溫柔:“王,還有什么事嗎?”她來這里快兩個月了,對鳳迦樓的脾氣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四個字——絕對順從。

      她仰起頭來,便看見鳳迦樓手里正捏著一朵小紅花,在她驚呆的視線里,慢慢地別到了她的鬢發(fā)上。

      陽光、草地、和風(fēng)、高貴俊美的男人只手撐著頭躺在平坦的巨石上,姿態(tài)慵懶,表情柔和得像一幅美好的畫面。

      猝不及防地狠狠戳中了葉竹青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沒有和家人的團(tuán)圓,朋友的相聚,她孤身一人莫名就來到了這里,成了另一個人,三番五次從險境逃脫,有不安,害怕與不適,但這些似乎通通消弭在了此刻。仔細(xì)想來,這個口口聲聲說不會放過她的男人,卻也從沒真正傷害過他,甚至意外地好哄好騙。

      “謝謝?!比~竹青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額發(fā),偷偷地吸了吸鼻子。

      鳳迦樓依然維持著一張面癱臉,但水晶藍(lán)的眼睛里是掩不住的得意:“以后要乖乖聽話,跟著我,肉會有,鮮花也會有?!边@也許是這位冷面的王說過的最美的情話了。

      葉竹青湊到鳳迦樓面前,踮起了腳……

      她的面容精致如畫一點點放大在鳳迦樓眸子里,她的紅唇嬌嫩如花瓣,輕輕印在了他的眼皮上,鳳迦樓的臉皮快被蒸熟了,為了掩飾尷尬,他趕緊冷聲說:“其實你是崇拜我很久了,所以才逃出來找我的對不對!”

      見她睜大了眼傻呆呆地看著他,鳳迦樓嘴角一勾,笑得邪魅,他一只手按在她的后腦勺:“如果你每天晚上都這么熱情,我想你會得到更多寵愛?!?/p>

      葉竹青這時候完全說不出話來了,因為她的嘴被堵住了。

      森林里的天氣詭譎多變,這不,一夜之間轉(zhuǎn)寒,提前進(jìn)入嚴(yán)冬。

      洞里生了火仍抵擋不住刺骨寒意,葉竹青用尖石在墻上劃下第十四個正字的最后一筆,又趕緊縮回了厚厚的狐貍毛毯里。她有些不高興地看著完全不被冷天影響的鳳迦樓,眼珠子滴溜溜一轉(zhuǎn),凍僵的手就要偷偷襲向他。

      但她的手還沒碰到鳳迦樓,他就已經(jīng)放下手中正在削的箭回過身,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順勢將搗蛋的人兒從毯子里拖出,抱在懷里。

      葉竹青一離開被窩就不滿地掙扎了下,但很快就自己調(diào)好了姿勢,使勁地貼向鳳迦樓的胸膛,實在是他整個人太溫暖了!

      “這點冷就受不了,你怎么這么沒用。”鳳迦樓嫌棄意味十足地說著,卻又收緊雙臂,將她抱得更緊些。

      “是,是。”葉竹青胡亂應(yīng)著,又趕緊補上一句說,“你快點回來。”

      這個嚴(yán)冬來得太早,獸人們壓根沒來得及儲存好食物,鳳迦樓要在風(fēng)雪來臨之前帶領(lǐng)他們?nèi)フ业绞澄铩?/p>

      葉竹青是希望他快點回來給她當(dāng)暖爐,但鳳迦樓明顯誤會她的意思了:“你怎么這么饑渴??!”

      葉竹青:“……”

      鳳迦樓離開后沒多久,葉竹青在毯子里縮著縮著就睡沉了,很快就進(jìn)入了夢境。

      這是在哪兒?葉竹青茫然地看向周圍,黑黢黢的一片,靜悄悄的只聽見自己的呼吸聲。突然,一束光打在了前方,有腳步聲接近了。

      來人隨著光線走出,讓葉竹青吃了一驚,那人的臉是她在湖邊洗臉時,水中會出現(xiàn)的倒影啊!像是察覺到她的疑惑,來人輕笑一聲說:“沒錯,我就是被你霸占了身體的真正的蓮修羽?!?/p>

      “怎么回事?”葉竹青的聲音在發(fā)顫。

      蓮修羽卻像沒聽見似的,自顧自地問:“你想不想回你自己的身體,回到你自己的地方,見到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你如果想,我可以幫你?!?/p>

      她的嗓音是那么的能蠱惑人心,話語又是那么的誘人,如魔咒般在葉竹青耳邊縈繞,直指她內(nèi)心最深的渴望:“想?!?/p>

      她失神地說著,呆呆地看著蓮修羽步步向她靠近,轉(zhuǎn)眼就在她面前。

      “把我的身體還我!”方才還和善的笑容突然破裂,蓮修羽眉眼猙獰地用雙手捏住了葉竹青的肩膀。

      她的五指掐進(jìn)了她的肉里似的,葉竹青疼得厲害,回過了身,卻怎么也掙脫不開她的雙手,她的頭跟著疼得讓她的呼吸接不上來,有什么在一點點抽離這具身體。

      她漸漸失去直覺,陷入黑暗之中。

      鳳迦樓,快來救我……

      天寒地凍,森林里的萬物失了生氣般,陷入一片死寂。

      年輕的獸人巡視著地盤,忽然就看見正站在王的洞穴前像雕塑一般一動不動的蓮修羽,這陣子的相處,她早已和他們打成一片,更何況她還給他們做了很多好用的工具,能捕到很多魚的網(wǎng),能射中獵物的弓箭,足以讓他們卸下戒備。

      他上前打趣說:“別看了,王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p>

      他的獸尾在身后歡快地掃動著,是獸人表現(xiàn)友好的方式。

      “是嗎?那正好?!?/p>

      她說話的樣子冷冰冰的,完全不像平時那樣帶著笑意,獸人有些奇怪,還想問她怎么了,才一張口,胸膛被利刃破開的聲音響在他耳邊,他瞪大了眼睛看著蓮修羽手握著長矛刺穿了他的身體。

      她的眼中只有嗜血的狠辣。

      她抽回了長矛,砰的一聲,獸人的身體徐徐往后倒地,他睜大的眼里滿是不解。

      怎么有這么濃烈的血腥味,怎么她的手濕濕黏黏的,怎么會有這么迫人的目光?

      葉竹青悠悠轉(zhuǎn)醒,一眼就看見了站在不遠(yuǎn)處的鳳迦樓,她高興地想迎上去,卻在看到他眼中的冰寒時,笑意僵在臉上,她直覺不對勁。

      跟在鳳迦樓身后的獸人們一個個表情憤怒,額上青筋凸顯,他們的目光像要把她連骨帶髓吃了似的。

      葉竹青目光遲疑地看向自己,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手握長矛,靠著樹站著。她身上是大片的血跡,長矛滴下的血染紅了大片草地。

      她吃了一驚,丟掉長矛,倉促地看向四周,卻有更大的沖擊等著她——獸人尸首橫七八豎地躺了一地。

      “鳳迦樓,不是我?!比~竹青從未像此刻這般害怕過。現(xiàn)場所有的跡象都在指明是她殺了這些獸人。

      “不是你,是誰?”鳳迦樓的聲音壓得很低,似乎是從牙縫里艱難擠出的。他族人的慘叫聲跨越了大半個森林,他急匆匆趕回,卻看見眼前這個場景!

      他的族人死的死,傷的傷,她卻安然無恙,表情無辜說不關(guān)她的事。

      “不是我,是蓮修羽,一定是她干的!”葉竹青慌張地解釋著。一定是在她失去意識的這段時間,蓮修羽回到她的身體,犯下了這些滔天大罪。

      可是,葉竹青忘記了,她現(xiàn)在就是蓮修羽,她的這句話間接承認(rèn)了她殺死了獸人。果然獸人們都憤怒地想要沖上來。

      就在葉竹青的背脊幾乎要貼緊樹皮時,鳳迦樓卻突然伸手?jǐn)r住了他們,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片刻才說:“這件事沒那么簡單,先把她押回去再說?!?/p>

      一陣風(fēng)吹過,拂起他的頭發(fā),淺藍(lán)色的發(fā)絲在空中飛舞著,好似流淌的河流,緩緩流進(jìn)葉竹青的心里,只一句話,她便知道鳳迦樓是在維護(hù)她。

      他相信她的。

      然而,葉竹青的欣喜還沒持續(xù)多久,不遠(yuǎn)處就傳來翅膀拍打的聲音,獸人們緊盯著天邊,完全進(jìn)入了戒備的狀態(tài),很快,一群鳥人出現(xiàn)在他們的視線里,盤旋在他們的上空。

      “蓮修羽,你果然沒辜負(fù)我對你的期望?!睘槭椎募t發(fā)鳥人俯視著底下的場景,吹了一聲口哨,“你單獨就收拾了這么多獸人,真是厲害?!?/p>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葉竹青這時候如芒在背。

      “我們的目的達(dá)到了,不用表演‘手足相殘的戲碼給這幫愚蠢的獸人看了,你還別說,你裝傻充愣的樣子差點都把我給騙了。”紅發(fā)鳥人得意地笑著,看著鳳迦樓的眼神里盡是挑釁。

      他和蓮修羽的計劃,就是蓮修羽假裝詐降,然后設(shè)計讓她贏得獸人的信任,再尋找機(jī)會一舉重創(chuàng)他們。

      葉竹青踉蹌了一下,扶住樹干才能讓自己站穩(wěn),完了完了,紅發(fā)鳥人的這番話簡直判了她的死刑,她的陰錯陽差誤打誤撞地成全了他們的陰謀。那蓮修羽呢?把一個爛攤子丟給她,這個時候卻不出現(xiàn)了!

      “鳳迦樓,他們的事我都不知道,我不是蓮修羽,真的,我沒騙你。”葉竹青語無倫次地說著。

      鳳迦樓那雙會發(fā)亮的眼睛漸漸地暗淡了下來,只有冰冷覆蓋在上面,他面無表情,嘴唇抿成了一條線,還是第一次,葉竹青看到他在她面前冷漠到近乎無情的樣子。

      生生灼痛了葉竹青的眼睛,她知道,紅發(fā)鳥人的話在大家面前給了原本信任她的鳳迦樓狠狠一巴掌,他不會再信她了。

      紅發(fā)鳥人見她一直呆愣地站在原地,便喊道:“嘿!蓮修羽快上來,我們一起并肩作戰(zhàn)。”

      葉竹青仍是沒有反應(yīng),只是表情悲傷地看著鳳迦樓,連走上前快把她包圍住的獸人們都無視了。

      紅發(fā)鳥人見狀,飛下去拉她,他這個動作讓雙方由對峙狀態(tài)進(jìn)入了交戰(zhàn)。

      “蓮修羽,你發(fā)什么瘋?”拉她她也不動,紅發(fā)鳥人有些著急。

      葉竹青盯著他,狠狠地甩開他的手:“我根本就不是蓮修羽?!?/p>

      鳳迦樓自始至終都負(fù)著手,冷眼看著他們,沒有動作。

      “不好了,首領(lǐng)?!币粋€鳥人突然大聲地喊了起來。

      葉竹青和紅發(fā)鳥人同時望向四周,卻發(fā)現(xiàn)在外圍有一排獸人手舉弓箭,箭頭正對著他們。

      下一刻,所有箭矢齊齊放射。盡管有鳥人把他倆護(hù)在中間,但紅發(fā)鳥人手臂還是中了箭。

      停留在半空中的鳥人們也難逃厄運,被防不勝防的箭打中落地。

      紅發(fā)鳥人見情況不利,也不同葉竹青多說,拽了她就往上飛。

      葉竹青知道,如果她現(xiàn)在就走,她永遠(yuǎn)都不可能得到鳳迦樓的原諒。但蓮修羽的身體卻在此刻違背了她的意志,徑直往天空的方向飛,她聽見了背上傳來翅膀拍打的聲音。

      鳥人的翅膀可以收縮自如,葉竹青現(xiàn)在才知道。她垂下視線,鳳迦樓的表情是那么憤怒。他似乎喊了句什么。

      突然,一直拉著她的紅發(fā)鳥人放開了她,葉竹青趕緊轉(zhuǎn)過頭來看向前方,只見有一張網(wǎng)出現(xiàn)在了視線中,將她完全罩住往地上拖。葉竹青完全動彈不得,一抬頭,就有數(shù)把長矛已經(jīng)架上了她的脖子。

      她不禁覺得好笑,她親手編織的藤條網(wǎng),卻用到了自己身上。

      紅發(fā)鳥人反應(yīng)快,逃過這一劫,他高喊一句:“我會來救你?!北銕е鴼埓娴镍B人逃遠(yuǎn)了。

      鳳迦樓眸子里是被牢牢壓抑的怒意,他高高在上地俯視著葉竹青,輕哼一聲,嘲諷地說:“看吧,這就是你的好族人?!?/p>

      葉竹青卻是跟著會意一笑,鳳迦樓不會懂的,她也是在笑蓮修羽。

      這個夜晚難得有月光眷顧,但明亮的月光也不能驅(qū)散一絲寒意,反而更添清冷。

      葉竹青面朝下,攤開的四肢被藤條綁住,懸吊在半空中。

      鳳迦樓進(jìn)來時,便看見她閉著眼,表情昏昏沉沉,似睡非睡,眉頭擰成了小結(jié),看起來異常脆弱,鳳迦樓的胸口猝不及防地皺縮了下。

      像是他們進(jìn)來的腳步聲把她吵醒,她的睫毛顫動著,好似有蝴蝶停留在上頭,揮動羽翼,她睜開眼,看見他的第一眼竟是笑意盈盈的。

      她說:“鳳迦樓,錯的不是我,所以我不會內(nèi)疚也不會害怕?!?/p>

      她又在裝無辜博取他的同情!鳳迦樓鐵了心不再吃她那套,他在身后獸人的躁動中下了命令:“把她的翅膀給我卸下來?!?/p>

      葉竹青霍地睜開了眼,她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鳳迦樓的臉,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細(xì)微的變化,但沒有,他不是開玩笑,他表情決絕,他是認(rèn)真的。

      “鳳迦樓,鳳迦樓……”葉竹青只是一個勁地喊著他的名字,隱帶哀求,但她的聲音隨著獸人們的上前越喊越低,最終消失在唇齒之間。

      她沒有證據(jù)證明自己的真實身份,空口無憑,鳳迦樓怎么會相信這種天方夜譚。

      葉竹青垂下眼皮,是認(rèn)命的姿態(tài)。獸人們有力的手拽住了她的羽翼。

      “啊——”

      鳳迦樓閉上眼,眼不能視物,耳朵便變得更敏銳,那一聲響徹在耳際的慘叫,長長的,凄厲的,仿佛來自靈魂最深處的求救,要沖破云端,震破他的耳膜般。跟著又是一聲拔高的尖叫,但沒有持續(xù)多久就戛然而止。

      鳳迦樓的掌心已經(jīng)被指尖戳出了血,凸顯的青筋并不像他表面那么冷靜。

      這是她罪有應(yīng)得,她殺害了他的族人,辜負(fù)了他的信任,踐踏了他的喜歡,她活該。這么想著,鳳迦樓暗自平復(fù)了呼吸,睜開眼。

      葉竹青已經(jīng)被放了下來,她趴在地上,半身是血,一動不動,只有輕輕動彈的手指顯示著微弱的生命力,她的黑發(fā)長長地逶迤在地上,混著紅艷的血跡。

      她側(cè)著臉,鴉翅般的睫毛輕顫著,仿佛是經(jīng)過漫長的等待,用盡了所有力氣,她才艱難地掀起了眼皮。

      直到和她的眼睛對上,鳳迦樓恍然發(fā)現(xiàn),他剛才竟連呼吸都忘了。

      葉竹青臉色慘白,毫無血色,眼睛黑黝黝的卻亮如星辰,她仍是那么認(rèn)真地,溫柔地望著他,像是月光盡數(shù)融進(jìn)了她的眸子里,竟無半點仇恨。她的唇瓣開開合合,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但鳳迦樓看出來了。

      她在說:“你不要哭,我不疼?!?/p>

      鳳迦樓仿佛受到莫大的沖擊,他不知道他的眼神有多么疼痛,也不知道在眼眶里將落未落的是什么。但他知道,她在安慰他。

      鳳迦樓這一夜睡得并不安穩(wěn),他心神不寧,心頭空落落的好似丟了什么,睜眼閉眼,腦子里盡是蓮修羽那雙多情的眸子。

      他干脆起身,往關(guān)押蓮修羽的洞穴走去,從那天后,他已經(jīng)數(shù)天沒去見她了。

      洞里很安靜,靜得能聽見滴水聲,蓮修羽背對著洞口,蜷曲在角落里,她一動不動,連輕微的肩膀起伏都沒有。

      她后背的血跡干涸成嚇人的黑色。

      鳳迦樓的心猛地一跳,他悄然上前,俯下身用手指去探她的呼吸,幸好,指腹還是溫?zé)岬?。鳳迦樓松口氣的同時,脖頸卻是一涼。

      本來奄奄一息的人,正目光清明地和他對視,手里的尖石鋒利地抵著他的脖子,她勾唇笑得虛弱卻得意:“鳳迦樓,你果然很喜歡她。”

      她?鳳迦樓不動聲色地等著她說下去。

      “明明是我的身體,我卻要等那個不知打哪兒來的游魂意識不清的時候才能出來!不過沒關(guān)系,她以后都不會出來跟我搶了?!鄙徯抻鹩朴普f著。

      是的,葉竹青占了她的身體時,她并沒有消失,只是一直在等待最佳時機(jī)搶回自己的身體。

      一樣的面孔,但那雙眼睛里不再有狡黠和深情,取而代之的是不屑與譏諷。鳳迦樓的腦海里瞬間閃過許多和蓮修羽相處的畫面,但他絕對不能太慌張,于是他漠然地問:“關(guān)我什么事?”

      “我在告訴你真相?!鄙徯抻饦泛呛切α?,眼中卻毫無笑意,“殺你族人的那個才是我蓮修羽,替我背黑鍋,替我承受斷翼之疼的才是她,你喜歡的那個她。哈哈,怎樣,你心疼了嗎?”

      鳳迦樓的心狠狠地顫了一下:“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胡言亂語嗎?”

      “你明明信了卻假裝不信,你不肯承認(rèn)你不相信她還傷了她!”

      一語中的。

      鳳迦樓只覺有一股寒意從腳底躥升,結(jié)結(jié)實實地裹住了他的心臟,他力持鎮(zhèn)定卻掩不住話里的顫抖:“她現(xiàn)在在哪兒?”

      蓮修羽手上使了勁,讓他的脖子見了血痕:“她??!前天夜里撐不住,死了。”她得意地看著他眼中殘存的希望破滅,“不過沒關(guān)系,我可以送你去陪她?!?/p>

      說完,她的眼神立馬變得十分狠辣,她舉起手,一咬牙,用了全部的力氣,將尖石送進(jìn)了……自己的肚腹。

      不只是鳳迦樓,蓮修羽的表情也是不可置信,她驚恐地看向自己血流不斷的傷口。不可能!她明明感覺不到她的氣息了!然后她聽自己的聲音:“你會尋找機(jī)會,我當(dāng)然也能伺機(jī)而動,我一直在等著你出來?!?/p>

      那軟軟糯糯的語調(diào)是那個女人,她還在她身體里!蓮修羽眼前一黑,這一次,她不會再出現(xiàn)。

      葉竹青沾血的手指撫上他的臉,眼睛里是鳳迦樓熟悉的暖意,這一刻,有什么直沖他的眼眶,再也控制不住。

      “鳳迦樓,我以為我只是迫于形勢,為了保命才假裝很喜歡你,我以為只要讓我回到自己的世界,我絕對可以毫不留戀地甩手就走,但原來我的以為只是我的自以為是。我沒有騙過你,我喜歡你,你不要把我忘了。”

      蓮修羽的身體已經(jīng)死掉了,她也不可能存活。

      那個獨當(dāng)一面的獸人王連哭都是那么沉默無聲,葉竹青眷戀地,心疼地望著他:“鳳迦樓,我跟你說過我的名字吧?我叫,叫……”

      仿佛是天意的捉弄,葉竹青只覺喉頭有什么堵住,讓她再也發(fā)不出聲,眼皮上好像有巨石壓著,讓她撐不住眼睛,她閉上眼的最后一個畫面,是鳳迦樓驚慌失措的神情。

      鳳迦樓,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面的。

      鳳迦樓呆呆地看著她閉眼,合上了那滿滿的笑意和不舍,他的心終于空掉,再也沒法補救了。他緊緊抱著她,揉入骨髓般地抱著,仿佛他所懷抱的不是一具漸涼的尸體,而是他全部的愧疚和情意。

      他會那么憤怒到要砍掉她的羽翼,不是因為她犯下的殺戮,是她要離開他,她竟然要離開他!可原來,她才是無辜的。

      這一夜,一聲虎嘯刺破了夜空,傳遍了整個森林,那么凄涼那么悲痛。

      有什么聲音鉆進(jìn)了他的腦海里——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隨

      蟲兒飛

      蟲兒飛

      你在思念誰

      天上的星星流淚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風(fēng)吹

      冷風(fēng)吹

      只要有你陪

      蟲兒飛

      花兒睡

      一雙又一對才美

      不怕天黑

      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東南西北

      那是她曾經(jīng)唱過的一首歌,那夜他在她的軟磨硬泡下,現(xiàn)出了原形,載著她穿過了夜色,穿過了森林,月色迷人,螢火蟲在他們周圍飛舞著,他的心得到了從未有過的安寧,她輕輕哼著歌,歌聲縈繞了整片靜謐的森林,那么溫柔動聽,然后她附在他耳邊說:“葉竹青,才是我的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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