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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瞎子的愛情

      2013-05-14 10:34:18蘇域
      飛言情B 2013年4期

      蘇域

      簡介:駱施因?yàn)楹完惐H人相像的聲音,被請去貼身照顧目不能視的男人,多少是有些心懷怨懟的。于是她各種想方設(shè)法找陳炳墨的茬,但是最后她才發(fā)現(xiàn),陳炳墨請她從來不是因?yàn)樗襁^任何人。

      1

      駱施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瞎子都叫阿炳。

      反正她認(rèn)識的那個,還算交情不淺的瞎子,名字里面就有個炳字。

      陳炳墨就是個瞎子,不過這么說他,他會不高興。所以每次駱施跟著陳炳墨出去,遇上人家嘀嘀咕咕,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時候,駱施就理直氣壯地嚷道:“看不起盲人啊,真沒素質(zhì)。”

      好吧,其實(shí)最沒素質(zhì)的人就是她自己。

      駱施其實(shí)是有點(diǎn)怨陳炳墨的。

      她當(dāng)年給動畫片配音配得好好的,吃穿不愁日子過得瀟灑自在,然后某一天虎落平陽竟然淪落到給陳炳墨一個瞎子當(dāng)了保姆。

      也不算是保姆,她的職責(zé)不過就是盡全力地按照陳炳墨的囑咐,扮演好另一個已經(jīng)死去的女人,那個死去的女人是陳炳墨妹妹。不愿意面對現(xiàn)實(shí)的陳炳墨找到了她,讓她扮演好他的妹妹,好讓他覺得自己唯一的親人還活在這個世上。

      說來也很神奇,駱施的聲音和陳炳墨的妹妹如出一轍。

      她不算如花似玉,但對著陳炳墨那張精致白皙的臉扮演另一個人的替身,哪怕工資高得離譜,她還是心懷怨懟。

      于是她想方設(shè)法找陳炳墨的麻煩,比如說陳炳墨晚上洗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讓駱施幫他拿一下衣服,駱施十分響亮地應(yīng)了一聲后,轉(zhuǎn)而去浴室里將他換下待洗的臟衣服遞給他,一臉壞笑地看著他笨手笨腳地摸索著穿上。

      這是駱施的惡趣味,畢竟欺負(fù)一個脾氣溫和又沒有殺傷力的帥哥,簡直稱得上是一件讓人喜聞樂見的事情。

      ——如果不是陳炳墨一直以德報怨的話。

      陳炳墨穿上衣服,微笑著示意她靠近一點(diǎn)。等駱施靠近了,他摸了摸駱施毛茸茸的腦袋,語氣很溫和很寵溺:“明天是周末,你想去哪里玩?”

      他的掌心很暖很寬厚,這么挨得極近溫柔地對駱施說話,足以讓從小沒爹沒娘獨(dú)自打拼長大的駱施心軟動容,以至于她本來計劃好的“咱們?nèi)ゴ蚋郀柗虬伞睂?shí)在沒好意思說出口。

      駱施由著陳炳墨像給狗狗順毛一樣摸著自己的腦袋,聲音有點(diǎn)悶:“去逛街吧?!?/p>

      陳炳墨點(diǎn)頭應(yīng)允,接著囑咐駱施早點(diǎn)睡覺。

      而駱施卻一直等著陳炳墨睡著了才爬到他的床上去,戳了戳陳炳墨沒有反應(yīng)后,將他放在一邊的電腦和耳機(jī)移開,很是小心翼翼地脫下了他的內(nèi)褲,又很是小心翼翼地給他換上了新的內(nèi)褲。

      完成偷梁換柱這一系列動作后,駱施的心里才總算好受一點(diǎn)。

      她有時候?qū)幵戈惐钠鈮囊稽c(diǎn)對她兇一點(diǎn),也許她心里就不會那么難受。

      駱施很是憂愁地嘆了一口氣,推開門出去的時候,陳炳墨翻了個身。

      他其實(shí)一直都醒著。

      2

      陳炳墨的條件很好,他好像有一筆足夠他揮霍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遺產(chǎn),自己又精通多國語言,空閑的時候就聽著原文書籍來翻譯,久而久之,拿到的翻譯費(fèi)也不可小覷。

      但是他除了有一套偌大的房子,傭人和車子什么的一律沒有。

      駱施曾經(jīng)建議他買輛車,反正她也會開,平時出門的時候自己開也方便。而她話音剛落,陳炳墨就冷了臉,語氣很是不悅:“買什么車,你還嫌北京的空氣污染不夠嚴(yán)重?”

      于是駱施只能怏怏作罷,因而今天和往常一樣,她拉著陳炳墨的手去逛街,交通工具是地鐵和公交車。

      陳炳墨的手又白又細(xì),簡直不像是一個男人的手,駱施和他十指緊扣,漸漸就覺得有些心猿意馬,所以當(dāng)陳炳墨出聲叫她名字的時候,她根本沒有在意。

      “駱施……你的高跟鞋踩到我了?!?/p>

      駱施一開始沒有聽到,等到陳炳墨輕輕推了她一把她才回過神來,這才發(fā)現(xiàn)旁邊有個女人十厘米高的細(xì)高跟不偏不倚地踩在陳炳墨的腳上。

      而陳炳墨緊緊抿著嘴唇不發(fā)一言,他大概以為是駱施沒注意踩到的,連抱怨都沒有一句。

      陳炳墨本就長得膚白貌美,雖然這么形容一個成年男人可能不大恰當(dāng),但因?yàn)殛惐床灰姷木壒?,從而比正常人出門要少,皮膚更是白得能看見血管。駱施抬頭看著他忍著疼不言不語,心里頭又是恨鐵不成鋼又是有一團(tuán)莫名其妙的火。

      地鐵里人擠人,駱施卻想都沒想就推了那窈窕又性感的高跟鞋女子一把,陰陽怪氣地說:“高跟鞋沒長眼你自己該長眼了吧,踩到人腳感覺不到???你臉上那兩眼睛是燈泡嗎?”

      那姑娘愣了愣,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臉上紅了白白了紅,反應(yīng)過來后也不甘示弱:“怎么著,我踩你了是嗎?一看你就知道是個鄉(xiāng)下來的,渾身一股多管閑事的鄉(xiāng)土氣息……”

      這時候陳炳墨才算琢磨出來,原來踩著他的不是駱施,連忙去拉駱施的手臂,低聲示意她不要計較。駱施火氣上來才不管這些,當(dāng)即就紅了臉指著那姑娘爆粗口:“你看不起盲人怎么著???他就是只有我才能欺負(fù),你他娘的算哪根蔥???”

      那姑娘也不是省油的燈,周圍的人沒拉住,她一個巴掌就要朝著駱施招呼過來。駱施眼明手快連忙躲開,卻沒想她這一巴掌的掌風(fēng)正巧掃到了陳炳墨臉上。

      不出一會兒,陳炳墨的臉頰上就出現(xiàn)了紅色的指印。

      但還沒等駱施徹底被惹毛,捋起袖子要上去拼命,就被陳炳墨一聲大喝叫停了:“駱施,你給我消停一會兒!”

      駱施看著陳炳墨無奈而薄怒的臉,只得恨恨地剜了那女子一眼后作罷。

      而因?yàn)檫@個小插曲,駱施也沒能和陳炳墨逛成街。她憤怒得厲害,不管陳炳墨怎么說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把陳炳墨送回家后給他開了電腦讓他聽歌,說自己要出門買菜。

      但實(shí)際上她揣著陳炳墨的金卡去了4S店,刷了一輛幾萬塊的大眾車,又隨便掛了一塊臨時車牌,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家。

      駱施哼著歌湊到陳炳墨身邊,很是愉悅地戳了戳陳炳墨漂亮的側(cè)臉,在手指被陳炳墨握過去的時候,順便將那串車鑰匙送了過去,義憤填膺地邀功道:“我看不得每次和你坐公交車或者地鐵,都要被沒素質(zhì)的人欺負(fù),所以我揣著你的卡去刷了一輛車,以后咱們出門再也不用和今天那種女人吵架啦?!?/p>

      陳炳墨有好一會兒沒說話,駱施以為他是被這從天而降的驚喜感動壞了,剛想調(diào)戲他幾下,卻不防陳炳墨突然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接著猝不及防地把那串車鑰匙扔出去,渾身顫抖著轉(zhuǎn)過身來對著駱施,從未有過的嚴(yán)厲:“把車子退回去!”

      3

      駱施覺得特別委屈。

      她覺得自己完全是出于一番好意,陳炳墨不領(lǐng)情也就罷了,竟然還冷下臉兇她。是,她是個沒什么話語權(quán)的保姆,但保姆也是有自尊和人權(quán)的好不好,陳炳墨這個大摳門,連輛車都舍不得買。

      接下來一個星期,陳炳墨不答理駱施,駱施一看到他就滿肚子火氣,更是不想主動答理他。于是她就頻頻在屋子里看到陳炳墨因?yàn)闊o人指示,不時地磕磕碰碰,不是被桌子絆倒,就是摔在洗手。其間駱施一直咬著牙在冷眼看著,但她等了一天又一天,很是有骨氣的陳炳墨竟然也沒有出聲叫她幫一下忙。

      但陳炳墨終究還是沒忍住,因?yàn)檫@天的午飯,駱施在菜里放了芥末。

      駱施一直觀察著陳炳墨的表情,陳炳墨一開始蹙著眉頭,大約是想忍而不發(fā),但再吃了一口后終究沒能忍住,擱下筷子對著駱施的方向才算開了金口,卻不是駱施意料之中的服軟搭話。

      “你把車退掉沒有?”

      駱施暗暗啐了一聲,暗罵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她一點(diǎn)也不覺得自己有錯,反正一開始就是陳炳墨委托自己全權(quán)照顧他的生活,想買什么都可以。

      她據(jù)理力爭:“沒有。我每天出門買菜很方便,為什么要退?”

      陳炳墨的眉頭皺得快要夾死一只蒼蠅,這代表他真的生氣了:“我叫你退掉就退掉!”

      駱施冷冷地瞪著他,不再說話,忽然卻把筷子一摔,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我就不退,不但不退,我還要揣著你的金卡一走了之。你就一個人在這里摳門著等著餓死吧!”

      說完,沒等陳炳墨有進(jìn)一步的反應(yīng),駱施拉開椅子解下圍裙打開防盜門就奪門而去。她一肚子火,又委屈又憤怒,以至于等她出了家門走了老遠(yuǎn),才恍然意識到自己沒有帶錢包,沒有帶手機(jī),連鑰匙都沒帶。

      而天色一點(diǎn)點(diǎn)暗下來,駱施在小區(qū)附近的街市轉(zhuǎn)了一圈,心頭一團(tuán)火轉(zhuǎn)得所剩無幾又加之肚子餓得咕咕叫時,才很是沒面子地慢吞吞往家里走。

      她一邊在心里唾棄著自己,一邊幻想著回去后陳炳墨肯定會逮著她狠狠地嘲笑,所以當(dāng)她猛然間聽見前方隱約有陳炳墨的聲音時,她蒙住了,以為自己在幻聽。

      當(dāng)她下意識地抬頭定睛一看——

      不遠(yuǎn)處的小區(qū)門口,陳炳墨大聲地叫著她的名字,他的黑發(fā)亂蓬蓬的,白襯衫上的扣子從第一顆開始便扣歪了,褲子更是穿反了,大約是出來得急,他連鞋子都沒換,卻穿了兩只不一樣的拖鞋出來。駱施甚至看見了他膝蓋上摔倒留下的灰塵痕跡。

      有人從他身邊經(jīng)過,被他摸索著一把抓住,不停地問:“你看到駱施沒有?”

      那人皺著眉頭有點(diǎn)憐憫地反問:“長什么樣?”

      陳炳墨怔了一下,好像忽然被人打了一拳似的,表情怔忪著,頹然放下了手,眼珠是黑的,只是沒有光芒,弓著身子垂著腦袋站在原地,一瞬間好像被人抽光了全部力氣,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小孩子。

      駱施心頭一震,如鯁在喉,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她一點(diǎn)點(diǎn)地靠近他,走得很近了才聽得見陳炳墨在低聲囁嚅著什么,細(xì)聽之下才發(fā)現(xiàn)是——

      “爸爸、媽媽和妹妹就是出車禍離開的,我的眼睛也是。不要開車,不要一個人出去……”

      原來他一直不肯買車的原因是這個。

      駱施死死咬住嘴唇,忽然再也忍不住心底翻涌著的酸澀情緒,幾步撲過去死死抱住了他。陳炳墨愣了愣,在這熟悉的氣息中很快反應(yīng)過來,顫著手指反抱住了懷里人。

      他聽見駱施哽咽著向他道歉:“陳炳墨,對不起?!?/p>

      4

      駱施消停了好一陣子,都沒有想方設(shè)法找陳炳墨的麻煩。

      但她個性跳脫,生來就不是個能在家里好好待著的淑女,陳炳墨又是個大悶葫蘆,無趣得很,駱施漸漸也就不再把那天陳炳墨跌跌撞撞出門找她時,給她留下的動容情緒放在心里,轉(zhuǎn)而又開始各種調(diào)戲折騰陳炳墨。

      比如說,在陳炳墨的家居服上剪一個洞,給陳炳墨不知不覺穿上,正好露出了委婉的肚臍眼。駱施瞧一眼笑一次,笑聲驚動了陳炳墨,于是陳炳墨一臉茫然地問:“你怎么了?”

      駱施總不能告訴他自己惡作劇得逞在很沒道德地嘲笑,于是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他:“沒什么,我看到你心情好。”

      駱施發(fā)誓,陳炳墨在聽到她這句話時耳根紅了,但他接下來的話就讓駱施笑不出來了,他煞有其事地說:“駱施,我覺得我的肚子涼颼颼的,我是不是著涼了?”

      還沒等駱施開口,陳炳墨便自個兒摸上了自己的肚子,揉了一圈后終于覺察出異樣來。他看不見,便又小心翼翼地在寬松的上衣上摸了好久,才總算發(fā)現(xiàn)了那個明顯是被人剪出來的破洞。

      他愣了愣,總算明白駱施為什么會笑了。

      陳炳墨沒有說話,他就這么站著,目光無神面無表情。

      駱施的笑容便這么凝固在了嘴角,她張了張嘴有些心慌地想要解釋,但是她能解釋出什么來呢?說她故意這么拿他看不見開玩笑?

      駱施再不懂事,也知道這樣的自己很丑陋。

      陳炳墨站在那里好久好,傍晚的霞光斜斜地落在他的輪廓上。他很瘦,平日里的溫和也掩不住他身上徹骨的孤獨(dú)和悲傷。

      但最終陳炳墨只是好脾氣地笑了笑,對她說:“我去臥室換件衣服,晚飯不用叫我吃了。”

      駱施看著他的背影,忽然就覺得心里很難過。

      等到夜深,駱施翻來覆去在側(cè)臥睡不著,還是躡手躡腳起來偷偷去了陳炳墨的房間。陳炳墨的睡相永遠(yuǎn)好看得像是在拍電影。駱施趴在床邊盯著他的眉眼看了一會兒,靜靜地說:“陳炳墨,對不起,我老是和你說對不起,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p>

      駱施等了一會兒,終于聽見陳炳墨默嘆一聲,伸出手朝著她的方向摸索過來,好一會兒才摸到她泛著暖意的臉頰,嘴角的笑意很釋然卻有些苦澀,他說:“我知道的,你其實(shí)是個善良的好姑娘?!?/p>

      不,她其實(shí)一點(diǎn)都不善良,而在陳炳墨的善良寬容之下,越發(fā)顯得她鼠目寸光。

      駱施也摸了摸他的臉,忽然很想親一親他,但這個念頭讓她嚇了一跳,只好有些生硬地轉(zhuǎn)移話題:“我給你唱首歌吧?!?/p>

      她其實(shí)也沒想好唱什么歌,能把此刻這有些奇怪的氣氛敷衍過去,但下一秒她想都沒想便唱出一句:“突然希望想抱住你不放,但是靠這一雙手,怎可抵擋,人潮浩瀚?!?/p>

      陳炳墨一直在笑,但不管他再怎么掩飾,駱施還是敏感地察覺到,他的笑容有裂縫,他輕撫著她面頰的手指,在顫抖。

      5

      如果不能開陳炳墨的玩笑,老實(shí)說生活中還是少了大部分的樂趣。

      但近來駱施發(fā)現(xiàn)了比惡作劇還要有趣的事情,那就是陪陳炳墨喝酒。

      駱施聽養(yǎng)生節(jié)目里說不經(jīng)常做戶外運(yùn)動的人適當(dāng)喝紅酒有益處,于是她就買了幾瓶昂貴的紅酒回來給陳炳墨喝。

      但是駱施明顯搞錯了適量的概念,整整一晚上,她連哄帶騙把整整一瓶酒都讓陳炳墨灌了下去。陳炳墨竟然還毫無怨言,很是乖巧地服從命令。

      可是當(dāng)駱施去廚房收拾了一圈回來后,發(fā)現(xiàn)仍然正襟危坐在沙發(fā)上的陳炳墨不太對勁了。他的臉粉紅粉紅的,表情特別迷茫無辜,不時地便嘿嘿傻笑出聲來,間或夾雜著駱施完全聽不清的自言自語。

      但駱施觀察了他一會兒,內(nèi)心卻沸騰了,現(xiàn)在這個陳炳墨比曾經(jīng)穿著露臍裝的他可是好玩太多了。

      于是第二天傍晚,吃完晚飯,駱施忍不住把陳炳墨拖去了酒吧,那種陳炳墨應(yīng)該鮮少來過,卻是她以前三天兩頭流連忘返的地方。

      酒吧里很吵,駱施拖著陳炳墨的手進(jìn)去,把人安頓在角落里塞給他一瓶果酒,大聲囑咐他:“你待著這里別走,我一會兒來找你?!?/p>

      陳炳墨難得沒有像平時那樣好說話,他自然知道酒吧是個什么樣的地方,蹙眉道:“你去哪兒?”

      駱施的神經(jīng)已然隨著酒吧內(nèi)的嘈雜氣氛和勁爆音樂興奮起來,拍了拍陳炳墨的肩膀叫他放心:“我去跳一會兒舞,馬上就回來?!?/p>

      陳炳墨還想再說什么,但他沒有抓住駱施的手,只能怔怔地保持那個伸手挽留的姿勢坐了一會兒,靜悄悄地灌了一口喝不出酒味的酒。

      那邊的駱施卻已經(jīng)全然忘我地High了起來,她擠進(jìn)去中間跳舞的人群,和幾個看起來十足放蕩不羈的小帥哥跳了幾支貼面舞,完全把目不能視的陳炳墨拋到了腦后。等她精疲力竭回去找陳炳墨時,角落里哪還有陳炳墨的影子!

      駱施心里一咯噔,瞬間就慌了神,連忙左顧右盼開始瘋找。她根本沒法想象,看不見的陳炳墨在這種人員混雜的地方該怎么毫發(fā)無傷地回來。但她拉著服務(wù)生問了一個又一個,焦頭爛額之際就聽到了一個并不算失而復(fù)得的好消息——

      “你說那個穿黑色休閑西裝看不見的男人?哦,他剛才好像和李家少爺發(fā)生了點(diǎn)口角,被帶到二樓教規(guī)矩去了?!?/p>

      駱施火急火燎地又跑去二樓,這才知道所謂的李大少爺是誰。

      她以前好歹是個三流的配音演員,也跟著公司里的人陪著什么所謂的投資人吃過飯,其中就見過這個男人,李炎洛。

      陳炳墨正坐在沙發(fā)上,面前滿是酒杯,大概是這群紈绔子弟想要他喝光所有的酒,偏偏陳炳墨不卑不亢地沉默著,任由這些人拐彎抹角地嘲諷他是個瞎子。

      駱施握緊了拳頭,沖過去便對著李炎洛鞠了一躬:“李少爺,我代他給您道歉,我以前在公司當(dāng)配音演員的時候陪您吃過飯,你看在這個交情上別難為這人了?!?/p>

      只是她認(rèn)識李炎洛,人家大少爺可不見得還記得她。李炎洛嗤笑一聲,不以為意:“喲,英雄救美啊這是!不過誰告訴你我要難為他了?我是在跟他講道理。嘖嘖,我剛才在樓下剛說了一句那個舞池里跳貼面舞的穿紅色衣服的姑娘真辣,哦,我說的就是你,這家伙就不管不顧地?fù)渖蟻斫o了我一拳,明明是個瞎子還打得挺準(zhǔn),講不講道理啊真是!”

      駱施瞥了一眼抿著嘴唇一言不發(fā)的陳炳墨,心里一時間五味雜陳。

      “但我也不是什么不講道理的人,你要幫他道歉也行,把桌子上那些酒給喝了,再跟我跳一支舞就成……”

      李炎洛的話音還沒落下,卻被一直沉默不語的陳炳墨搶了白,他冷聲開口:“是我打了人,我來喝。”

      他伸手去摸茶幾上的酒杯,碰倒了幾只,但他還是抿著唇不讓任何人幫忙,吃力地?fù)七^杯子,再豪邁地一飲而盡。

      這個畫面和曾經(jīng)他站在小區(qū)門口手忙腳亂找自己回家的畫面比起來,真的不算什么,但駱施驀地就覺得有什么東西戳中了心臟,疼得她不知不覺間眼里就聚集起了霧氣。

      陳炳墨一直在喝,表情堅毅絲毫不顯軟弱,喝到最后連那群紈绔子弟都覺得沒意思,罵了幾句后索性把場地讓給發(fā)瘋的陳炳墨。駱施這才有機(jī)會上前奪過他的酒杯,啞聲沖他吼:“別喝了,人都走光了!”

      陳炳墨真的喝糊涂了,駱施吼完半分鐘他才緩緩將杯子放下來,對著虛空發(fā)呆,好一會兒才有些艱難地轉(zhuǎn)過頭,朝著駱施說話的方向喃喃地道:“你說,如果我能看得見,你會愿意和我跳一支那樣露骨的舞嗎?”

      駱施怔忪間,陳炳墨已經(jīng)湊了過來,他先是用手摸索到了駱施冰涼的臉,接著便毫不猶豫將自己滾燙的雙頰貼了過去,然后他吻了吻駱施的嘴角,語氣很隨意卻很悲傷:“我好忌妒。”

      6

      駱施再也不會在陳炳墨面前提去酒吧之類的事情了,當(dāng)然他們彼此也沒有對酒吧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和那個莫名其妙的吻有所解釋和后續(xù)發(fā)展。陳炳墨依然是那個陳炳墨,溫和好脾氣,彬彬有禮,督促駱施早睡早起,叮囑她要多加運(yùn)動。

      以前駱施喜歡跟他涎皮賴臉鬧著玩,經(jīng)由酒吧一事倒是安分了不少,她總覺得要不是她貪玩胡鬧,就不會連累陳炳墨,那么善良好人的陳炳墨。

      只是駱施一安靜,偌大的房子就像一對小夫妻正在慪氣冷戰(zhàn),氣氛那叫一個蕭條。不過好在駱施一向話多,經(jīng)常拉著陳炳墨講一些周邊的瑣事,冷場的機(jī)會很少。

      這幾天來,對門那家不知道怎么回事,總是有人在門口砸門罵人,駱施出門買菜的時候總看見對門門口坐著幾個穿著汗衫露出虬結(jié)肌肉,恨不得在腦門上寫上“老子是流氓”的人,一見到她出門就吹口哨,不懷好意地盯著看。

      然后這一天,駱施實(shí)在沒忍住,出門的時候把門掩上就對著那幾個人問:“你們天天在這里做什么?門衛(wèi)是怎么讓你們進(jìn)來的?你們再這么下去我會去檢舉你們擾民的?!?/p>

      領(lǐng)頭的那個漢子不以為意地吹了聲口哨,嘖嘖有聲:“小妞還挺有個性哈,你對門欠了俺們一大筆錢,看你也挺有錢的,替他還上俺們就滾蛋,咋樣?”

      回答他們的是駱施不屑而鄙夷的一個白眼。

      只是駱施沒想到,當(dāng)她買菜回來并沒看到那幾個在門口常駐了快半個月的人,而待她從口袋掏出鑰匙要開門時,本該嚴(yán)絲合縫的大門微掩著稍加碰觸就打開來——

      駱施一怔,看清楚屋里的情形后,邁進(jìn)玄關(guān)的腳步瞬間就僵在了原地。

      客廳里一團(tuán)糟,椅子被打翻,桌子四腳朝天,沙發(fā)也偏移了原本的位置,電視機(jī)索性被人砸得粉碎,房間的門都大敞著,隱約看得見里面被翻動過的痕跡。

      駱施手里的東西應(yīng)聲落地,她匆忙跑進(jìn)去的時候差點(diǎn)被絆倒,而她終于看見這個屋子里最重要也最珍貴的人,陳炳墨靠在角落里的墻壁上,手腕上滿是差不多快干涸的血跡,他的腦袋低垂著,手里卻死命地攥著什么東西。

      駱施的腦子里轟隆一聲,再回過神來時眼淚就已經(jīng)噼里啪啦地掉下來。她踉蹌著跑過去試著扶起陳炳墨,輕拍他的臉好讓他恢復(fù)意識:“喂,陳炳墨,你別嚇我啊,我只是出門買個菜而已……”

      她根本說不下去了,因?yàn)殛惐鋈痪o緊握住了她的手,氣若游絲地往她手里塞了個東西,小聲呢喃著什么:“抱歉,另一個被搶走了?!?/p>

      他的手里是明顯的紅痕,但駱施還是在淚眼婆娑中看清,那是她一直最珍愛的外婆送給她的銀鐲子,本來有一對,現(xiàn)在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只。

      駱施想沖他吼一句“你丫怎么這么傻,就為了只破鐲子把自己搞成這樣值得嗎”,但她說不出口,她唯一可以做的,便是緊緊把這個長手長腳的男人擁在懷里。

      陳炳墨確實(shí)很傻,他本來老老實(shí)實(shí)在屋里坐著聽電視,聽到撬門的動靜還以為是駱施回來了,想都沒想竟然主動摸索過去給人搶劫犯開了門,卻被人挾制著讓他交出所有值錢的東西,包括銀行卡和密碼。

      陳炳墨還算識時務(wù),于是便把家里的現(xiàn)金都給了那幾個人,而那幾個人并不滿足,拿著刀威脅他還要車鑰匙和銀行卡。陳炳墨說家里沒車,但還是把幾張卡和密碼老老實(shí)實(shí)告訴了他們,因?yàn)樗麄冋f“密碼要是錯的,你那個出去買菜的女朋友就等著被我們兄弟欺負(fù)吧”。

      后來他們自己又到房間里去翻,陳炳墨忽然想起了駱施視若珍寶的那對鐲子,踉踉蹌蹌就掙開挾制去找,揣在懷里死都不給他們,兩廂推攘間,他的手臂就被劃破了,還被推在墻壁上撞到腦袋半天暈沉沒起來。

      駱施是又心酸又氣憤,一邊給陳炳墨換衣服一邊說:“他們要你就給他們好了,是人命重要還是東西重要?。俊?/p>

      陳炳墨小聲說了句什么,駱施沒聽清,但隨后陳炳墨卻慌了起來,顫抖著抓住駱施的手,像是在挽留又像是在自責(zé):“家里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但我在瑞士銀行還有存款,你不要走?!?/p>

      駱施怔了怔,眼淚猝不及防地就掉下來,但她很慶幸,陳炳墨看不見。

      7

      嫌疑犯不用多說,駱施能聯(lián)想到的就是在她家門口蹲點(diǎn)了半個月,早對她的作息出門習(xí)慣了如指掌的那些人。

      樓道和小區(qū)的監(jiān)控錄像也都顯示,這幾個人的確是最近才在這里出現(xiàn),賊眉鼠眼舉止粗俗不像良民。

      但就算報了案、知道犯人長什么樣,損失也一時半會兒挽回不了,駱施只能一邊整理房子一邊氣得肺都疼,逮著那幾個男人從祖宗十八代開始罵起。

      陳炳墨溫言安撫她:“沒關(guān)系,我有錢。實(shí)在沒辦法我可以多翻譯幾本書,你不用在吃穿用度上虧待自己?!?/p>

      每次陳炳墨微笑著這么說話時,駱施都心酸得不知如何是好。

      若是陳炳墨沒有遭遇那么大的變故,現(xiàn)在又會是什么樣子?一表人才,彬彬有禮,有一個門當(dāng)戶對且美貌如花的女朋友,哪用像現(xiàn)在,走路靠扶墻,洗衣做飯都要求人,每天總是睡得很晚,因他要賺錢養(yǎng)家。

      駱施沒再用陳炳墨的錢,這幾年來陳炳墨從來沒有虧待過她,給她的工資堪比外企工作的白領(lǐng),到了過年還有大大的紅包,而她又沒有家人,和陳炳墨一起也花不了什么錢,于是她揣著自己還算不菲的存款去置辦了和原來一樣的家具電器,她甚至花了幾千塊給陳炳墨買了個音質(zhì)超好也很護(hù)耳的耳機(jī)——陳炳墨白天翻譯時為了聽得更清楚戴耳機(jī),晚間怕吵到駱施休息也戴耳機(jī),長年下來耳朵經(jīng)常莫名其妙地耳鳴。

      就在搶劫遭盜的陰影隨著時間日復(fù)一日淡化時,陳炳墨出了點(diǎn)問題。

      那天陳炳墨生日,駱施弄了一大桌菜,她還親自給陳炳墨下了長壽面,端給陳炳墨吃的時候深思熟慮了半天,忸怩著開口說了一句話。

      陳炳墨“嗯”了一聲,示意她再說一遍自己沒聽清,而駱施無意中一抬眼,就看見了陳炳墨的右耳朵,正往外滲著觸目驚心的血絲。

      拿到檢查結(jié)果的那天是個晴天,駱施站在陳炳墨的病房外,卻覺得頭頂上被罩了一朵怎么揮都揮不走的烏云。她想不通,陳炳墨這樣好的人,為什么總是這么倒霉?她想到泣不成聲都沒能將這個問題想通。

      陳炳墨戴的耳機(jī)是入耳式的,常年下來嚴(yán)重?fù)p傷了聽力,醫(yī)生說要隨時做好他可能再也聽不到聲音的心理準(zhǔn)備。

      駱施推開門走進(jìn)去的時候,陳炳墨正對著筆記本電腦一邊聽著,一邊憑著對鍵盤的印象盲打,時而會有錯字,但駱施并不打算提醒他。

      她只是不著痕跡地收走了他的電腦和耳機(jī),有點(diǎn)兇狠霸道地警告他:“以后不許再用耳機(jī)了,咱們弄個隔音效果特別好的書房,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p>

      陳炳墨緩緩地笑了,像個小孩子,他朝著駱施伸出手,駱施連忙握住,然后聽見陳炳墨溫聲回答:“聽你的。”

      駱施一直在擔(dān)心如果陳炳墨鬧著要出院回家怎么辦,但不知為何,陳炳墨并沒有糾結(jié)這個問題,他只是變得有點(diǎn)啰唆有點(diǎn)嘮叨。

      他經(jīng)常叮囑駱施記得去給他交保險費(fèi),也經(jīng)常絮絮叨叨地給駱施說他少年時去過五十多個國家的趣事,駱施卻不愛聽,因?yàn)樗恢朗遣皇亲约憾嘞?,她總覺得嘮叨的陳炳墨好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不吉利。

      尤其是陳炳墨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說起:“如果我真的哪天出意外不在了,保險的受益人就是你,你記得去拿錢,也記得給自己買一份養(yǎng)老保險,好好地活著?!?/p>

      駱施當(dāng)即就冷了臉,捏了捏他那根本沒有什么肉的臉頰:“呸呸呸,烏鴉嘴!我還等著照顧你一輩子呢?!?/p>

      陳炳墨就笑了,他笑起來永遠(yuǎn)是風(fēng)輕云淡的,只是這一次,弧度很悲傷。

      駱施怕自己再待下去會徹底忍不住哭出來,只好借口說去給他削水果,陳炳墨便說自己要吃菠蘿和甘蔗,盡是費(fèi)事的水果。

      8

      駱施端著水果盤推門進(jìn)來的時候,病床上沒有人。

      這些日子來陳炳墨一直不離手的電腦放在正對著門的位置,文檔開著,頁面還亮著,字號很大,駱施一眼便瞧得見。

      樓底下是救護(hù)車嗚啦嗚啦和不絕于耳的吵鬧聲,駱施的雙手忽然就顫抖得握不住這壓根沒多重的盤子,削好的菠蘿、甘蔗、芒果四散在她的腳邊,再沒人會去享用它們了。

      陳炳墨說,對不起駱施,我還是不忍心親口和你告別。

      他要怎么和她說告別呢?他是一個瞎子,也很清楚自己馬上就要變成一個聾子,他甚至再也沒法辦法聽到她的聲音,雖然吃力但將就地摸到她的臉;他也沒辦法再去賺錢,他接下來一輩子估計都只能像一個廢人一樣在那里干坐著,生活的重?fù)?dān)從此交給駱施,等著駱施把飯送到他手邊。

      而駱施又是他的誰呢?他根本連一句其實(shí)我愛你都不敢說出口。

      他的雙手記得駱施的輪廓,可是他這一生最愛的女人,他竟然連她的真實(shí)相貌都不是十分清楚,他只記得她的聲音,第一次出現(xiàn)在他的耳邊時猶如平地一聲雷,瞬間就劈開了他往日的沉沉黑夜,叫他感覺到了溫暖和光明。

      駱施的聲音和他的妹妹一點(diǎn)都不像,叫她來身邊扮演什么角色也都是扯淡,他只是喜歡上了一個女人,從不是因?yàn)樗裾l,卻苦于沒有資格沒有籌碼,害怕被嘲笑被拒絕,但他慶幸自己還有些錢,能自以為是地留她在身邊,偷偷摸摸小心翼翼地愛著她。

      但這是他能做的全部事情了,他看不見,他給不了她許多,而不久以后他會聽不見,那時候他什么也給不了她。他知道駱施不會丟下他不管,但是他是一個男人啊,他怎么能容忍自己像個廢人一樣等著最愛的女人來養(yǎng)活自己,然后在柴米油鹽的瑣碎生活里磨掉所有的好感和耐心,打心眼里看不起他呢?

      陳炳墨不敢,他不敢去賭一把,他怕失去,怕自己一無所有。

      與其擁有后再失去,還不如不要擁有。

      他只能這么糊涂而脆弱地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留給駱施的是一筆可觀的保險費(fèi),還有不菲的翻譯版稅,只是舍棄一條命而已,哪有駱施珍貴。

      就像駱施問他是人命重要還是東西重要,他的回答是,你最重要。

      還有一次駱施給他灌了一瓶紅酒,喝完后他坐在那里自言自語,想的也不過全是她,念的不過也全是她。

      上次他在酒吧里喝醉了酒,借著酒力親了她一下,駱施其實(shí)不知道那時候的他清醒著,他只是忽然想到自己這輩子都不能和她跳上一支舞,忌妒又悲傷得發(fā)狂,無法克制罷了。

      但那又有什么用呢?就如駱施給他唱的那首歌,突然希望想抱住你不放,想抱著你一輩子都不放,但是靠這一雙手,他只有這一雙手,如何抵擋,人潮洶涌,四季浩蕩?

      電腦屏幕終于暗了下去,駱施沒有哭,只是望著敞開的這位于八樓的窗戶,無論如何都沒有走過去望一眼的勇氣。

      駱施活了二十幾年,遇見很多人,但沒有一個人能像陳炳墨一樣,讓她動了心下了決心,就算沒有一句甜言蜜語,也要陪著他到??菔癄€。

      她一直以為他對她的好,全是緣于自己的聲音酷似他妹妹,而真相卻如此讓人意外。

      駱施捂住臉頹然地跌坐在地上,她忽然好恨自己,恨她端給陳炳墨長壽面時只說了一遍的話,為什么沒有再多說一次讓他聽到。

      如果多說一次,現(xiàn)在的結(jié)局會不會就不是這樣?

      她說,我想陪著你,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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