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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姑娘都被時光帶走了

      2013-05-14 10:13:26三千鴉
      花火A 2013年4期
      關(guān)鍵詞:帽檐嫩黃色帽子

      三千鴉

      這個世界上再無聊的電視都有人看,再枯燥的書都有人樂意讀,再丑的人也有人喜歡。

      【一道疤就是一個心病】

      午后的空氣很燥熱,舞蹈教室里沒有裝空調(diào),沉悶的空間就像個蒸籠。

      全班的女生都被文藝委員叫到了一塊,正在排練元旦晚會的節(jié)目。原本簡單的一段舞蹈動作愣是從早上排到了中午——因?yàn)樗齻儼嗟陌嗷ɡ鲜亲霾缓脛幼?。文藝委員開始覺得她站中間養(yǎng)眼,又嫌棄她動作做不好,結(jié)果大家就陪著她反復(fù)地練。

      到最后忍不可忍,文藝委員垮著臉問:“有誰能代替紹若顏站在中間領(lǐng)舞?”

      氣氛一下子安靜,只能聽到窗外夏蟬鳴的聲音。

      沈涵站在最角落,掃了一眼面面相覷的人群,背上的汗一滴滴地往下落。她咬了咬牙,感覺到陽光在頭頂焚燒,濃烈地讓她忍不住舉起了手。

      “沈涵?”文藝委員詫異地看過來,伴隨著很多女生驚訝的視線。

      她盡量不去看那些戲謔的眼神,說:“我舞蹈七級,領(lǐng)舞應(yīng)該沒問題?!?/p>

      “真看不出來……”文藝委員猶豫了一下,“那你先跳一遍讓我看看?!?/p>

      沈涵點(diǎn)點(diǎn)頭,深吸了口氣,慢慢撥開人群走到中間。

      好多雙眼睛扎在她身上,如芒刺在背。她不由自主地伏下頭去,伸開雙手,有些僵硬地開始跳,到最后流暢地完成了動作。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跳舞了,自從兩年前她的臉被燙傷,留下了難以抹去的疤。

      “不錯,你先……領(lǐng)著吧。可能還會有變動?!?/p>

      文藝委員躊躇了一會兒,有點(diǎn)勉強(qiáng)地開口。紹若顏面色難堪地注視著她,那眼神令人想到歹毒蟄伏的蛇。只一瞬后卻落落大方地沖她招了招手:“沈涵,現(xiàn)在該換你站這里了。你的舞跳得真好?!?/p>

      她走到紹若顏身旁,對方擦肩而過時在她耳邊低聲說:“記得晚會那天粉打厚點(diǎn),不要嚇到了觀眾?!?/p>

      說完紹若顏溫柔地笑著走到了沈涵的位置上。

      沈涵面色蒼白,憤怒地想反駁卻啞聲。這是她最自卑的痛腳,把自己裹起來像個蝸牛,活在沒有人知道的世界里。這樣就不會有任何人來指責(zé)說她丑。

      然而重新有機(jī)會,能站在正中央的舞臺上舞蹈時,她還是貪心了。

      她咬緊下唇,不去瞎想別人對她的非議,她熱愛舞蹈,其余人沒資格輕賤。

      排練結(jié)束時已經(jīng)華燈初上,她最后才走出排練室,學(xué)校里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只有操場上還有人在撿籃球。

      沈涵怔在操場的圍欄外,看到那人逆著為數(shù)不多的夕陽將籃球一一放進(jìn)框里,發(fā)絲跳躍著光。那光越來越近——他來到了她附近。

      沈涵頓時成了木頭人,下意識地將留疤的左臉別過去,緊張地低下頭。

      過了一會兒,那片閃耀的光遠(yuǎn)去了,她呆了一下,抬起頭向前看去,只看到對方的一個背影,手上骨碌骨碌地轉(zhuǎn)著一只球。

      原來他是來這里撿球啊……

      沈涵恍然地笑笑,人總是這樣,明知不可能,但還是不由自主地去妄想。

      【誰于萬人視線中央】

      要表演的前一個禮拜,沈涵被通知換掉了領(lǐng)舞的角色。

      文藝委員略帶歉意地拍著她的肩說:“不好意思啊沈涵,你最近練得很辛苦,大家都知道。但是紹若顏也很刻苦,基本上能勝任領(lǐng)舞了,所以……我們決定還是按照原來的隊(duì)形?!?/p>

      沈涵呆了一下,僵笑著說沒關(guān)系。

      她理解她們不想讓一個丑八怪站在中央領(lǐng)舞的心情,這在初中也不是第一次發(fā)生了。她原以為進(jìn)入高中,新同學(xué)會待她不同。但她現(xiàn)在才死心地明白,大家都喜歡粉飾的東西,誰管下面是不是腐爛了。紹若顏只要把動作記住,就能將她輕松地從位置上擠下去。

      這個世界就是這么不公平。

      上臺前,文藝委員還給她戴了一頂帽子,讓她低著頭跳就好。如果不是因?yàn)殛?duì)形,她估計(jì)文藝委員這個外貌協(xié)會可能還不想讓她上臺。

      音樂響起,她站在被遮擋的角落里,跳得比任何人都認(rèn)真,但沒人看見。舞臺的聚光打在中間,她只分到一道余光,但那灼熱的溫度依然有一股催人淚下的沖動。她跳著跳著,偷偷伸手把帽檐拉得更低了一些。

      舞蹈完畢,臺下響起了澎湃的掌聲,最中間的紹若顏笑顏如花。

      沈涵拉了拉帽檐,第一個下的場。臺下正對著一個人,他穿著小西服,脖間系著領(lǐng)結(jié)。舞臺的燈光偶爾會滑到他身上,發(fā)絲依舊跳躍著光。

      是陳子文。

      沈涵猛地一個激靈,他站的這個角度,剛好是能看到她跳舞的。但是對方的眼神生生地斜了六十度,一直落在舞臺中間,直到沈涵走過他身邊,他還是沒有察覺到。

      果然,還是沒有人來注意她。

      她揉了揉鼻子,離開了人聲鼎沸的禮堂,跑到天臺的角落里吹風(fēng)。

      過了一會兒,她敏銳地在風(fēng)聲里聽到了天臺門被打開的聲音,接著雜亂的腳步聲傳來。她下意識地縮在了一個柱子的背面,悄悄探出腦袋。

      有三個人,正對著她的是紹若顏和……陳子文。而背對著她的是不認(rèn)識的男生,但身材和陳子文差不多,只是氣質(zhì)和陳子文差遠(yuǎn)了,還穿了件俗氣的嫩黃色外套。

      嫩黃色的嗓門很大,氣鼓鼓地說:“紹若顏,現(xiàn)在你可以選了!”

      紹若顏還沒開口,陳子文皺著眉頭說:“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若顏不是你的女友,她愛怎么選擇都沒關(guān)系?!?/p>

      嫩黃色冷笑:“你夠大度啊,那你還死皮賴臉地跟著我們上來?”

      “我只是來要一個答案?!?/p>

      紹若顏擺著臉色:“你們吵什么!這樣怎么聊得下去?我還是先回去看晚會算了?!?/p>

      說著她扭頭下了天臺,陳子文立即追上去。嫩黃色還站在原地,發(fā)出嘁的一聲,反而朝這里走了過來。

      沈涵此時恨不得像在舞臺上一樣沒存在感。如果被他發(fā)現(xiàn)自己在偷聽,他會不會把她當(dāng)出氣桶胖揍自己一頓?反正她這張臉揍沒揍都一樣不堪入目。

      對方最后不出所料地發(fā)現(xiàn)了她。

      他壓驚地拍了拍胸,隨機(jī)不悅地瞇起眼:“你剛剛躲在這里偷聽?!”

      “我不是故意的?!彼死遍艿吐曊f。

      嫩黃色注意到她的動作,突然說:“你和紹若顏是一個班的?!?/p>

      沈涵嚇了一跳,他怎么知道?!

      “剛剛紹若顏的班級在臺上跳舞,我看到角落里有一個戴帽子跳舞的家伙?!彼闷娴販惤?,“為什么就你戴著帽子?難道你是禿頭?”

      【他還是個沒人送水的傻瓜】

      沈涵自嘲地嘟噥了一句比禿頭更可怕。

      嫩黃色沒聽清,索性直接摘掉了她的帽子。沈涵驚怒地想要搶回來,嫩黃色直接雙手一攤把帽子扔過來,無趣地說:“什么啊,不是禿頭?!苯又掍h一轉(zhuǎn),眼睛亮亮地說,“啊,我看見了,原來你臉上有疤!”

      沈涵的臉色越難看,他笑得越燦爛。

      “如果是陳子文,他絕對不會像你這么說話,你活該不被紹若顏喜歡?!鄙蚝焖俚卮魃厦弊?,捏著帽檐的骨指用力地發(fā)白。

      嫩黃色的笑卡在一半,嘴角揚(yáng)在了很危險的弧度。

      “不錯,看來你真的都聽到了?!彼坪跏窍氲搅瞬辉趺从淇斓慕?jīng)歷,他的眉宇間顯得一片陰沉,“你了解陳子文?你憑什么這么說。”

      “那就當(dāng)我說錯了好了。”沈涵整了整帽子,拉低帽檐,扭頭就匆匆往樓梯的黑暗中跑去。很遠(yuǎn)的距離后她才敢小心翼翼地回頭,那個嫩黃色的身影還扎眼地站在那里。

      自從那個元旦之后,她收獲了兩樣事情。

      一樣就是她暗戀的陳子文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那人居然還是她很討厭的紹若顏。

      還有一樣則是她喜歡上了戴帽子,有事沒事就把帽檐拉得低低的。

      期中考過后是學(xué)校里一年一度的籃球比賽。沈涵這一屆是高一新生,一時之間關(guān)于籃球賽的事在年級里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他們班的男生都摩拳擦掌,對即將到來的比賽斗志昂揚(yáng)。

      沈涵對自己班級的賽事不感興趣,她查到了陳子文所在班級的籃球賽時間表,是在星期三的下午,和五班打比賽。那節(jié)剛好是自修,她翹掉課偷溜到了操場上。

      在上場的人群中,除了陳子文,她還看見了嫩黃色。

      原來他們在同一個班級。

      嫩黃色今天穿籃球服,完全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他起跳投籃的姿勢,活活賺了一票女生的尖叫。沈涵收回視線,轉(zhuǎn)而看向陳子文,他從場地那端跑過來,想要截另一個人的球,一個利落的假動作之后球果然不負(fù)眾望地被他扣了下來。

      眾人爆發(fā)出熱烈的歡呼,嫩黃色黑著臉出現(xiàn)在陳子文身后,高呼著:“把球給我,我要投三分?!?/p>

      陳子文恍若未聞,帶球前進(jìn),利落地進(jìn)了個球。

      之后嫩黃色拿到球的時候,哪怕被人搶了也不肯把球傳給距離最近的陳子文。兩個人就這么各自為政,配合不佳輸給了別班。

      但陳子文雖敗猶榮,他一下場,就有一群女生簇?fù)碇虢o他遞水。沈涵手中也捏著一瓶,她站在陳子文身邊的最外圍,根本沒可能把水遞過去。

      忽然之間,她手中那瓶被捏得變形的礦泉水被奪了過去。沈涵驚訝地側(cè)身,就看到嫩黃色扭開蓋頭仰脖子猛灌,然后抹了抹嘴巴理直氣壯說:“你看陳子文是沒空要你的水了,不如借我?!?/p>

      “兩塊錢?!?/p>

      嫩黃色瞪大眼:“你還真要啊。我沒人送水你都不可憐可憐我嗎?”

      沈涵無語:“那就送你?!?/p>

      嫩黃色這才心滿意足,眼睛賊賊地環(huán)顧四周,湊過來壓低聲音說:“我說帽子妹,你給陳子文送水,難道……你喜歡他?”

      【她是個自不量力的賭徒】

      沈涵覺得自己一定是門被腦子夾壞了居然和嫩黃色一起在天臺鬼鬼祟祟地商討著他口中的大計(jì)。

      嫩黃色姓鐘名暗,目前正在追求紹若顏中,無果。他沒等自己回答,就認(rèn)定她喜歡陳子文。還誘惑她說我有機(jī)會讓你可以接近他,你要不要?

      沈涵覺得不要白不要,雖然她心里還是很清楚,自己是沒機(jī)會的。但就跟一個賭徒的心理無異,總僥幸地想著,下局或許能賺個金銀滿缽。

      鐘暗已經(jīng)換掉了籃球服,穿上了俗氣的外套,這回是鮮綠色……

      其實(shí)沈涵覺得很納悶,紹若顏何必在兩人當(dāng)中猶豫,是個人都會選擇陳子文啊。當(dāng)然她沒好意思在鐘暗面前說出來。

      “我下周要和陳子文一起約紹若顏出來,你也跟我們一起來。你的任務(wù)呢,就是不停地騷擾陳子文,然后我就有機(jī)會了。我有機(jī)會呢,你就有機(jī)會了。”

      沈涵覺得自己還是不該坑害別人,平淡地說:“還是算了,喜歡陳子文的漂亮女生有很多,你找別人合作會更好。我……不太合適?!?/p>

      鐘暗一愣,端詳了她一會兒,笑道:“帽子妹,別太謙虛。你除了那道疤,五官都挺漂亮的。特別是你的眼睛?!彼爝^一根修長的食指,在空氣中描摹著她的眼形。

      沈涵的眼睛對成了斗雞眼,呆呆地盯著距離眼睛極近的食指。

      這是她燙傷以來,第一次有人會好好地端詳她,第一次有人不介意那道傷疤,第一次有人笑著說……你其實(shí)挺漂亮。仿佛獨(dú)自涉身一場天寒地凍,周遭還冷眼劈頭時,忽然一雙溫暖的手伸到自己眼前,笑著說我?guī)闳ゴ禾臁?/p>

      她迅速地拉低帽檐,遮住自己暗潮洶涌的眼。

      鐘暗繼續(xù)說:“不過你那道疤完勝了所有。所以越丑的人奪走陳子文的注意力,紹若顏就會越生氣?!?/p>

      “……”沈涵隱沒在帽子底下的眼角一個沒控制好,劇烈地抽搐起來。

      她居然會被這個俗人感動,真是腦子被門夾壞了。

      這周周末的時候她被鐘暗叫了出來,沈涵還以為他想事先搞個演練,沒想到對方一本正經(jīng)地說我給你換個造型,讓你更有信心一點(diǎn)。

      沈涵頓時要哭了,她很確定鐘暗是在踐行著越丑的人奪走陳子文的注意力這一原則。因?yàn)樗钠肺弧龑?shí)在不敢茍同。

      于是她忍不住說了實(shí)話。

      鐘暗大驚失色:“你難道不覺得我穿衣服的風(fēng)格很獨(dú)樹一幟嗎?”

      沈涵抽了抽眼角,兩個人的位置倒換了一下,換成她給鐘暗全身換了個行頭。

      她給鐘暗搭配了黑色的V領(lǐng)打底衫,外面是駝色的毛衣開衫,能把他細(xì)瘦的鎖骨恰當(dāng)好處地露出來。下身則是簡單的格子長褲。路上不時有年輕女孩子朝他們這里看過來,鐘暗緊張地拉拉衣角,黑著臉說:“喂,你靠不靠譜?”

      人要衣妝,這貨竟是個璞玉,她發(fā)覺紹若顏還是有點(diǎn)眼光的。

      “你放心,紹若顏看到你這樣子,保不準(zhǔn)就答應(yīng)你了。”

      “她真的會喜歡嗎?”鐘暗的眼睛像星子,撲閃撲閃。

      沈涵方才自得的欣喜在這雙眼前消失無蹤,她壓低自己的帽子,小聲地問:“你們到底喜歡紹若顏哪一點(diǎn)?”

      鐘暗深思熟慮了一番:“因?yàn)樗涟 !?/p>

      【最疼的人不發(fā)聲】

      下周四人出行的時候,鐘暗很乖地穿上了沈涵給他挑的那身行頭。不光是紹若顏,連陳子文看到鐘暗也不免改觀,卻依舊夾槍帶棒地說:“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看?!?/p>

      鐘暗聽不懂,但心知不是什么好話,怒目而視:“語文好了不起?!”

      陳子文看了一眼站在鐘暗身后的沈涵,她也有意打扮過,穿著黑色的雙排扣呢外套,帽子是中世紀(jì)的那種大帽檐,頭低低垂著。

      “鐘暗,她是你女朋友嗎?你退出了?”

      鐘暗見鬼似地嘖了一聲:“她怎么可能是我女朋友?!她是我哥們,人多熱鬧點(diǎn)?!?/p>

      紹若顏咦了一聲,微微歪頭探尋著沈涵的臉。她疑惑又好笑地說:“你不是……沈涵嗎?”

      沈涵終于僵硬地抬起頭,快速地掃了陳子文一眼,又把頭壓下去。

      陳子文笑道:“原來若顏也認(rèn)識她?”

      “呵……”紹若顏意味深長地說,“她和我同班,真沒想到會是鐘暗的朋友啊。沒關(guān)系,大家一起玩?!?/p>

      四個人先打算去看電影,《泰囧》上映得火熱,他們就隨大流看了。鐘暗坐在她身邊笑得前仰后合,聲音響徹了整個小放映廳。沈涵忍不住覺得丟臉,偷偷去看陳子文,他臉上也布滿了笑意,但笑得矜持多了。鐘暗期間扭頭看了她一眼,捏了下她的胳膊,哼哧道:“喂,你怎么不笑?你根本沒在看電影吧。”說著眼睛若有所指地瞟了一眼陳子文。

      沈涵黑著臉:“我拜托你笑得紳士點(diǎn),不然紹若顏會嫌棄你的?!?/p>

      鐘暗也黑了臉:“你真是為我著想啊?!?/p>

      然后直到電影結(jié)束,那家伙都臭著臉沒有再笑。

      之后他們又浩浩蕩蕩地逛夜市,路上鐘暗又掐著她的胳膊在她耳邊低語,說你趕緊拉著陳子文聊天啊,這是大好的機(jī)會呢。沈涵倒是想,可自己每每要靠近陳子文時小腿肚子就打顫,心焦如焚地又默默縮了回來。紹若顏頻頻回過頭來看他們兩個,假笑著說:“鐘暗,你和沈涵關(guān)系真好啊?!?/p>

      陳子文煽風(fēng)點(diǎn)火地表示同意。

      鐘暗連忙和沈涵拉開距離:“哪能啊,我和這家伙頂多稱得上損友?!?/p>

      紹若顏想去飾品店里逛,鐘暗和陳子文對于這個都默契地興致缺缺,便都在外面等。于是沈涵就陪紹若顏進(jìn)去,她突然有一種陪侍丫鬟的錯覺,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氣。

      紹若顏逛到了鏡子區(qū),拿起一面大鏡子對沈涵說:“我房間里正好缺這個,你覺得買回去怎么樣?”

      沈涵很認(rèn)真地給了意見?!班拧€是算了。”紹若顏歪頭思索了一下要把鏡子放回去。她踮起腳剛把大鏡子放到架上,手一滑,鏡子沒放穩(wěn),撲騰倒了下去,玻璃碴四濺。一塊很大的碎片眼看就要扎入她的小腿。沈涵見紹若顏還傻愣在原地,忙上前兩步,一把將她推開。

      “啊……”紹若顏避開了那塊大的,還是被小的玻璃碴割到了腿。

      “啊……”這是店員們的尖叫。

      “喂!”這是門口兩個男生沖進(jìn)來發(fā)出的驚慌的喊聲。

      唯有她不發(fā)一言。

      【腳趾也會連心】

      在飾品店賠禮道歉完了以后,那兩個人火急火燎地就要把紹若顏往醫(yī)院里送。陳子文橫抱著紹若顏,鐘暗眼看美人在他人懷,有氣沒地方撒,就看著在后面慢吞吞挪動的沈涵吼:“你走快點(diǎn)行不行?!”

      沈涵默不做聲地咬牙加快了步伐。

      紹若顏的傷口并不嚴(yán)重,消消毒就可以了。他們?nèi)司偷仍谠\室外面。陳子文起先發(fā)問:“若顏怎么受傷的?”

      于是沈涵就復(fù)述了一遍,鐘暗松了一口氣:“謝謝你啦,如果紹若顏被鏡子刮到了臉,像你這樣留個疤,那就……”說著說著他表情一變,猛地住口。

      沈涵的臉僵在那里,方才她推了紹若顏一把的時候,腳剛好站在那片玻璃碎碴上面。此時這句道謝仿佛像那些碎碴,一陣陣碾過自己的腳底,刺破皮肉,深入到心底。疼得她連啊都發(fā)不出,只能默默跟隨他們前進(jìn)的腳步。

      她習(xí)慣了,永遠(yuǎn)站在最角落,永遠(yuǎn)去迎合別人的步調(diào),沒什么難受的,她并不難過。

      “喂,你去哪里?”鐘暗在身后喊。

      “既然紹若顏沒什么大事,我就回去了?!?/p>

      沈涵步履踉蹌地轉(zhuǎn)了個拐角,壓低帽檐往另一個診室走去。她剛剛掛了個號,但是鐘暗沒有看見。既然鐘暗不在意,她又何必像個跳梁小丑似的大張旗鼓?難道還要像個護(hù)花使者似的因?yàn)楸Wo(hù)了紹若顏而受到一丁點(diǎn)可憐的青睞給自己發(fā)面錦旗嗎?

      她不需要。

      在想這些的時候她心里又一個怔忪,什么時候自己心里思考的是鐘暗會怎么樣,而不是陳子文……

      襪子脫下來的時候,腳底板已經(jīng)血肉模糊,醫(yī)生皺著眉說小姑娘啊你都傷成這樣了怎么不第一時間好好處理一下啊,有些碴子都嵌進(jìn)去了。沈涵按著胸口,笑著說您拔吧,我不疼。

      她真的一點(diǎn)都不疼。

      最后她的腳被紗布裹成了粽子,醫(yī)生很關(guān)切地問要不要找個人來接你啊,你這樣行走肯定不方便。沈涵擺擺手,單腳蹦跳著出去了,跳了一段路累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一個人正倚在走廊上的窗戶邊,全程盯著她狼狽蹦跳的姿態(tài),嘲諷說:“你不是回去了嗎,瘸子。”

      沈涵掃了一眼鐘暗,面無表情道:“紹若顏不是應(yīng)該回去了嗎,你還留在這里?”

      “她和陳子文一起柔情蜜意地回去了。”鐘暗眉間陰郁地坐到她身邊。

      沈涵淡笑:“我早說過你會輸給陳子文。”

      “那是我不要紹若顏了!”鐘暗氣憤地哼哼,沈涵失笑地看著他的神色,鬼才相信他的話。但看著看著,被包扎好的傷口居然牽動著心臟隱隱作痛。都說十指連心,她不知道竟然腳也是連著心的。

      “我剛剛就覺得你的腳不對勁,跟過來一看才知道。你為什么不告訴我?”鐘暗皺著眉頭,更氣憤了。

      沈涵不動聲色地壓了壓帽檐:“不要緊?!?/p>

      他陰陽怪氣:“不要緊你個頭,你是不是因?yàn)殛愖游牟乓宦暡豢??你這個情敵當(dāng)?shù)谜鎵虼蠖鹊摹!?/p>

      “如果她真的傷了臉,你……”沈涵頓了頓,“你們是不是會傷心?”

      鐘暗嘟噥:“大概吧。反正她現(xiàn)在沒事,倒是你有事??!”他拍了拍自己的背,“瘸子,上來?!?/p>

      【再丑的人也有人喜歡】

      沈涵爬上了鐘暗的背,他的背并不寬闊,她要緊緊箍著他的脖子才有一絲絲安全感。

      “瘸子,你是想勒死我嗎!”

      “誰叫你那么瘦?!?/p>

      “那你下來!趕緊下來!”

      “不要?!鄙蚝宋亲?,將下巴靠在他的脖間。明明是沉沉黑夜,他身上卻傳來被子曬過陽光后的暖融融的味道。而他此時看不見她的表情,她無需用帽子來遮掩她小心翼翼的喜悅。

      忽然鐘暗很惡劣地報復(fù)說:“瘸子,你是不是第一次被男生背啊。”

      沈涵不怒反笑:“是啊,我長得這么丑,也只有你那么俗氣的人才會愿意背?!?/p>

      鐘暗猛地直了一下身,嚇得沈涵以為自己要掉下去。

      “看不出來啊沈涵,看上去挺好欺負(fù)的,熟了后嘴巴夠毒的?!彼麡返?。沈涵實(shí)在不想說其實(shí)她對別人都很有禮,只是鐘暗實(shí)在賤兮兮的,自找罵。

      他背著沈涵路過街邊的一家零售店,冰柜里居然還在賣八喜的冰激凌。鐘暗二話沒說,直接買了兩個八喜的抹茶冰激凌,將一個塞到沈涵的手里。

      “冬天吃冰激凌,透心涼,心飛揚(yáng)?!?/p>

      沈涵默默地將冰激凌塞到了鐘暗的衣領(lǐng)里,凍得他激烈地叫了出來,身子微微發(fā)顫,但背上還是牢靠地背著沈涵。

      “你信不信我把你直接扔下去啊!”

      正在鐘暗怒火中燒的時候,沈涵俯下身子,在他耳邊很鄭重其事地說:“鐘暗,我好像……不喜歡陳子文了。”

      她和鐘暗之間,仿佛從假戲的哥們成了真做的損友。因?yàn)樗龥]朋友,除了中飯回家吃,晚飯就咬著面包躲在天臺一個人默默吃。鐘暗知道后,就跑到了天臺和她一起。自從有了沈涵這個搭配師之后,鐘暗徹底脫胎換骨,衣服穿得很講究,在校園里的人氣飆升。但這帶來的負(fù)面效應(yīng)就是關(guān)注他的人一多,沈涵也被波及了進(jìn)去。

      同時紹若顏似乎和陳子文正式交往了,在校園里兩批人馬狹路相逢的時候,鐘暗想裝作沒看見,陳子文卻惡意地叫住了他。

      “鐘暗,聽說你真的和沈涵交往了?”他嘴角掛著難辨意味的笑容,“你的口味挺復(fù)雜?!?/p>

      沈涵深吸了一口氣,她并不是沒有聽清話下的諷刺之意。此時此刻她才確定,自己是真的不喜歡陳子文了。但面對美麗逼人的紹若顏,她還是覺得一陣赤裸裸的難堪,不由自主地抬手,想壓下帽子。

      鐘暗火氣極大地向她挑了挑眉毛,仿佛在說我沒說錯,他就是個偽君子。然后他壓抑著憤怒說:“我口味是復(fù)雜。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再無聊的電視都有人看,再枯燥的書都有人樂意讀,再丑的人也有人喜歡?!?/p>

      他扯下她的帽子一扔,把傷疤大剌剌地露出來,對她笑道:“不要戴帽子了,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我的眼光有你的方向】

      回去后沈涵半真半假地笑著說:“喂,你說的不會是真的吧?!?/p>

      鐘暗在沈涵面前說話毫無顧忌,此時也大大咧咧道:“我怎么可能會喜歡丑八怪!”

      他們之間,關(guān)于丑八怪這個玩笑開得也不少了,但此刻竟然有一種原子彈爆炸的威力,在沈涵空曠龜裂的心里動蕩。她想抬手拉帽子,才意識到帽子不見了。

      她干笑道:“過幾天……我還是重新去買頂吧?!?/p>

      鐘暗說:“我說了不要戴了啊。”

      然后她也果真沒有再去買,迎面接受學(xué)校里各種女生的指指點(diǎn)點(diǎn)。那天鐘暗類似告白的話在學(xué)校里快速地傳播開,很多人都說鐘暗的眼睛不是高度近視就是瞎了。她聽得非常不好受,鐘暗也火大地想澄清流言,但是百口莫辯。

      晚上吃晚飯的時候,鐘暗接連著幾天都沒有來天臺。

      沈涵以為他是想和自己保持距離,雖然心里難受,但她想也許過陣子等流言散去了,兩個人還是能再度一起吃飯的。

      但是她沒想到再次和鐘暗一起吃飯的時候,是三個人。

      依偎在鐘暗身邊巧笑倩兮的人,竟是紹若顏。

      鐘暗看上去很滿足地向她介紹:“我和紹若顏交往了?!?/p>

      她愣在原地,一股風(fēng)吹過她的眼睛,眼角忽然刺痛。

      紹若顏說:“沈涵你好,我從鐘暗那里都知道了,你們是好朋友。那天他是看不慣陳子文才這么說的。”然后就堂而皇之地占了她原本的位置。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紹若顏和陳子文交往了一陣子,似乎才忽然覺得改頭換面的鐘暗也不錯。于是她不知怎么甩掉了陳子文,又轉(zhuǎn)過來倒追鐘暗,而鐘暗答應(yīng)了。校園里的流言因此澄清了一大半,再也不會有哥們擠眉弄眼地說他是重口味,他覺得挺好。

      至于沈涵,她獨(dú)自背負(fù)了不自量力和被甩的罵名。但她無所謂。

      她的眼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鐘暗和紹若顏的交往。就像一場好夢到頭,她在夢中咂咂嘴,再幸福也得醒過來。

      他們在一起后,她再度回到一個人吃飯,但此刻心境變了。她很感謝鐘暗,在她那么丑陋的年華,有一個人牽過她手,背著她走過漫漫長路,說你的眼睛很漂亮,說再丑的人也有人喜歡。他溫暖過那冰凍一角,讓她從今往后覺得,不戴帽子仰望,天空清澈明朗。

      至于她曾經(jīng)心儀得要死要活,并深以為對方是自己命中男主的陳子文,她好像很久沒在學(xué)校里與他遇上了。聽說他自從與紹若顏分手,也很少再高調(diào)的露面。

      高二的元旦晚會,文藝委員來問她要不要參加班里的群舞節(jié)目,她拒絕了。紹若顏在一旁還看似關(guān)切地問:“沈涵,你跳得那么好,為什么不來參加?”

      沈涵平淡地回答:“你不是領(lǐng)舞嗎?有你在就夠了。”

      但是私下里她以個人名義上報給了學(xué)生會一段獨(dú)舞,并且要求他們在印節(jié)目單時別把自己的名字打出來,學(xué)生會覺得這個形式挺新奇,配合地答應(yīng)。

      在上臺前她給沒怎么再聯(lián)絡(luò)的鐘暗發(fā)短信,說你給我老實(shí)待在觀眾席上。

      然后她戴著面具,昂首挺胸地走上了舞臺,走到聚光燈底下,舞臺的燈光照得她頭頂一陣發(fā)燙。底下有些許的騷動,猜測著她是誰的言論不絕于耳。

      “這段舞,我想送給一人。”她摒棄了一切聲音,透過麥大聲說。

      背景音樂開始播放,她跳的是自己編的獨(dú)舞,而非文藝委員為了整齊劃一而規(guī)定的毫無美感的動作。

      你經(jīng)過了我嗎,就改變了我吧

      這樣的天可以是何等大……

      一曲完畢,她落在舞臺中央,輕輕鞠躬,摘下了面具。

      底下是一秒鐘的寂靜,之后掌聲振聾發(fā)聵。當(dāng)中有一個非常響亮的掌聲,她隔著黑壓壓的人群,也知道——那是鐘暗。

      幾天后鐘暗來天臺找她,開口就說:“那天太精彩了!我們班的人都說你這回風(fēng)頭把我女朋友壓慘了?!?/p>

      沈涵并不太在意地笑:“你和她還好嗎?”

      “你還知道關(guān)心我,”鐘暗咂咂嘴,“還不錯。就是紹若顏挑衣服的水平?jīng)]你好,我最近回頭率沒那么高了?!?/p>

      沈涵惆悵地笑:“你還是穿嫩黃色最好?!?/p>

      那時她是丑小鴨,他也是個俗氣的大馬哈。而現(xiàn)在他不會再去穿那些花花綠綠,她也不再覺得低人一等。他們之間除了互相嫌棄,也潛藏著幫助彼此蛻變的溫暖。那并不是愛情,歲月無法將它改變。

      當(dāng)她無法擁有他一秒一分,那就不如只做最佳損友,一世一生。

      編輯/豌豆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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