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seph Walker/文 趙昆侖/譯
要說我初中時曾在校隊打過籃球,那可能是言過其實了。
我當(dāng)時確實是在校隊,跟著球隊一起練球。我身著黑白相間的隊服。沒錯,黑白相間正是我們的校園色……
我在球場上奔跑,在賽前投籃,然后坐在替補席上,揮舞毛巾,為那些真正上場打球的家伙們歡呼。每當(dāng)我們打贏時,我就同拉拉隊長及佩普俱樂部的其他成員擁抱,他們似乎也樂意抱我,因為我不是汗流浹背。
對我來說,這樣的安排相當(dāng)不錯。我很享受隊友之情,訓(xùn)練讓我保持體形,在所有的比賽中,我都有極佳的位置,賽后我還多次得到海蒂·范·厄特充滿激情的擁抱,他是佩普俱樂部的老總,也是我九年級時傾慕的對象。而我不會因為知道要以青春期瘦弱的肩膀,扛下比賽失敗的結(jié)果而感到絲毫壓力。
我不知道老爸對我坐冷板凳做何感想,我們從未談過這個。回想當(dāng)初,我能想象到他的難過。老爸是一個天賦極高的運動員,他在大學(xué)期間就打籃球、短跑,他身手敏捷、體魄強健,能像袋鼠一樣跳躍——至少,在有關(guān)他的新聞片段中都是這么說的。
待我長到可以與他同場競技時,他已經(jīng)50多歲了,動作也不如從前靈活,但一次又一次他仍能在投籃比賽中贏過我。他可以在半場處雙手定投,一投命中。
我的兩個哥哥都是中學(xué)的體育明星,還有一個是一所高校校隊的重要成員,該校隊曾獲全美大學(xué)籃球錦標(biāo)賽的冠軍。
老爸常去賽場上看兒子們打球。我可說不準(zhǔn)他來看比賽卻眼見兒子坐冷板凳、歡呼、揮舞毛巾和被擁抱時的滋味如何。
然而,老爸仍始終西裝革履地來到賽場,通常站在球館的一角,倚著墻。我在賽前投籃練習(xí)時會與他對視——微笑或揮手都太不酷了。然后,直到比賽結(jié)束——與別人擁抱完畢——當(dāng)他向我走來,微笑著與我握手并告訴我“打得不錯”時,我才想起他的存在。
盡管我從未為打好比賽實際出過什么力。
直到賽季的最后一場比賽。
我們正同勁敵南戴維斯紅人隊較量。那天是野馬隊的好日子,因為我們一路飆分,遙遙領(lǐng)先。比賽還剩兩分鐘,我們領(lǐng)先大概20分。這時,教練終于放心了,他望向坐在替補席上的我。
“沃克!”他吼道,“你上!”
接下來的兩分鐘對我來說非常夢幻。我記得自己在場上多次來回奔跑;我記得在防守時,自己搶到了籃板球,然后奔向前方,此時,佩普俱樂部已經(jīng)開始倒數(shù)讀秒了;我記得馬克傳球給我時,他們正喊到“51”;我記得自己聽到身后座椅上的家伙們喊“投籃”時,我正面對籃筐——然后投球;我記得球打板彈回,直落進筐,此時終場哨聲響起;我記得所有的人都在尖叫,就像是我贏得了比賽,盡管這只是意味著我們是以領(lǐng)先22分而非20分贏得了比賽。
我記得自己當(dāng)時蒙了。
我的意思是,坐在替補席上時,我知道贏球時該做什么。但當(dāng)我們贏了比賽而我又投中最后一個球時,我卻完全不知所措——盡管這一投本來也沒啥意義。
本能的,我的目光尋向老爸。他就在那兒,在老地方,如往常般對我微笑。不知怎么,這很有用——就是知道他在那兒——我立馬恢復(fù)了神智,給了海蒂一個比平時更“汗”的擁抱。
之后的35年,情形始終如此——不是說“汗津津的擁抱”,而是“老爸在此”。
不管事情好壞,老爸總是在此給我微笑、鼓勵、支持和關(guān)愛。我開始離不開他了,甚至直到他生命的盡頭,微笑是他唯一能做的事。無論如何,知道老爸在場讓我充滿勇氣和力量。
現(xiàn)在,我也步入要竭力保持不落后于家中青年球員的天命之年。在父親節(jié)或是任何想自己獨處而不陪在孩子身邊之時,我都會想到老爸。
說心里話,這方面我可沒老爸做得好,但我會努力去做。因為我知道,當(dāng)自己投中那個重要的球時,老爸在場的意義有多大,或者特別是當(dāng)你沒投中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