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tǒng)治者

八月的一個午后，肖恩·坎普，這位六屆NBA全明星大前鋒出現(xiàn)在了紐約市中心的Flight Club鞋店，他端詳著手里的銳步神風(fēng)特攻隊二代“銘記阿拉莫戰(zhàn)役”紀念款球鞋。

坎普心存疑問。就像那些對他產(chǎn)生懷疑的顧客，他也懷疑這里是否能夠找到適合他腳碼的這款球鞋。這聽上去似乎有些荒謬，這是坎普曾經(jīng)的簽名鞋，但眼下擺放于此的這些鞋，可能卻沒有哪雙能塞進他的兩只大腳。（好吧，銳步今年已經(jīng)對“神風(fēng)特攻隊”復(fù)刻。）

然而，由于某些原因，銳步公司即便復(fù)刻也不會去生產(chǎn)太多給超級大腳們穿的鞋子，如果坎普想要擁有一雙，也許他也不得不用普通老百姓的方式去購買。多少有些諷刺意味的是，這時候，一個孩子傳達了一個壞消息：沒有?！啊耧L(fēng)特攻先生’本人甚至無法得到一雙‘神風(fēng)特攻隊二代’，”在坎普轉(zhuǎn)身離開時，這個孩子如此念叨著。

整個場面令人感覺有些怪異。有些進店的顧客看到坎普，會停下來，請求跟他合影；有些則視而不見，也或者他們并不知道自己所看到的、在墻壁鞋架上所擺放的正是這位被他們忽視掉的昔日巨星的簽名鞋。倒是有幾個工作人員很熱情，像是他的狂熱粉絲，注意觀察坎普的需求。同樣的，也有幾個對此感到些許反感。

殘酷的現(xiàn)實和當年的輝煌都是坎普的人生印記。上世紀90年代，坎普和西雅圖超音速的統(tǒng)治力何等風(fēng)光，他是“翡翠之城（The Emerald City）”西雅圖的城市英雄，那個年代的孩子們會有些印象?？稍诼殬I(yè)生涯后期，他在克利夫蘭、波特蘭和奧蘭多的日子并不光彩奪目，當?shù)厍蛎陨踔敛恢浪麨樗麄兯С窒矏鄣那蜿犠鲞^些什么。時至今日，他離開NBA已經(jīng)十年了，我們甚至不知該怎樣定義他為我們留下的所謂“籃球遺產(chǎn)”——他狂風(fēng)暴雨般的進攻曾俘獲了那個年代的無數(shù)球迷？抑或一個不太走運但太常見的、富有天賦的家伙糟蹋了自己的籃球生涯？

那天下午，現(xiàn)年43歲的坎普安靜地坐在曼哈頓一家漢堡店內(nèi)，追憶他的光輝歲月。

這位身高2米08的超級大前鋒，成長于位于印第安納州以北的埃爾克哈特，一座為籃球而瘋狂的城市。他在一個單親家庭長大，有一個努力工作的媽媽，隨著年齡和身高的增長，他漸漸明白籃球可以改變他的人生。9年級的一天，一名效力于步行者的中鋒來到坎普所在的學(xué)校，他們一對一單挑，坎普在這位NBA球員頭頂完成了一記扣籃，嗯，身高2米13的中鋒，不過坎普不愿意透露他的名字。

（作者的猜測：坎普提到的這位中鋒也許是斯圖爾特·格雷，他1984-85效力于步行者，曾經(jīng)在上世紀80年代中期造訪過坎普當年那個學(xué)校，“多么遙遠的記憶，但我記得我確實去過，這么說吧，這聽起來是真事兒，”格雷告訴我。）

坎普的籃球天賦。這件事情開始蔓延開來，球迷會為了一個在埃爾克哈特康科德高中球館的好位置而不惜排幾個小時的隊，他們渴望近距離欣賞坎普的瘋狂表演——無論是比賽還是訓(xùn)練，坎普都很玩命，他扣得太猛，導(dǎo)致手指受傷。他的一個堂弟還記得，有一次坎普的暴力扣籃直接將鐵鏈籃網(wǎng)給震飛了出去……

NCAA名帥、印第安納大學(xué)功勛教頭鮑比·奈特當年一度試圖說服坎普去印大，可是有一天，奈特教練收到一封信，坎普在信中說他決定去別的地方，并且認為自己可以在那兒贏得想要的榮譽……沒多久后，坎普得到了肯塔基大學(xué)的邀請函，但他并未完全如愿，因為州籃球先生頭銜被伍迪·奧斯丁搶走了。

坎普的噩夢并未到此結(jié)束。由于學(xué)分不夠，這意味著他無法以肯塔基大學(xué)球員身份出戰(zhàn)比賽，甚至，在高中四年級時，對方球迷會在現(xiàn)場叫喊“S-A-T！ S-A-T”……以此挑釁嘲笑這位暴力戰(zhàn)士，好在己隊球迷也很給力，他們會回應(yīng)“N-B-A！ N-B-A”……當年有一場比賽，坎普最后時刻的跳投失手，埋葬了埃爾克哈特中央高中，憤怒的球迷用香蕉皮砸他?？财兆罱K還是去了肯塔基大學(xué)，按理說，一切都應(yīng)該有所好轉(zhuǎn)。沒幾個月，他就得到了“野獸”的名號，他球風(fēng)實在彪悍。然而，坎普的心智顯然不如他的球技這般成熟。那年十月的一天，肯塔基州列克星頓警方找上門來，他們發(fā)現(xiàn)坎普拿到當?shù)禺斾佋噲D變賣的兩條項鏈來路不明——經(jīng)查證，這是坎普隊友肖恩·薩頓的私人物品，坎普成了盜賊，而且，這個薩頓偏偏還是肯塔基主教練埃迪·薩頓的兒子。

“我沒有偷項鏈，”坎普說，“當時我們拿著項鏈玩，我也的確是拿去了當鋪，但我沒有偷，也不知道這是贓物。我跟校方和警方進行了解釋，我不能說清楚這東西從何而來，我就把責(zé)任攬了下來?！睕]有人會再去查證此事。只是在當時，坎普就是個倒霉蛋。他沒法再呆在肯塔基，轉(zhuǎn)去了位于得克薩斯州的崔蒂尼山谷社區(qū)學(xué)院，學(xué)校接收了他，但并不讓他代表球隊比賽，他每天只能參加訓(xùn)練，他以此保持著他對籃球的熱愛。“他帶著隊里的大個子訓(xùn)練，”時任校隊助教的蓋·富爾回憶說，“他幫助那些家伙把能力值提升到了新的高度?！?/p>

這幫年輕人每個晚上都會聚集在一起訓(xùn)練，練到凌晨兩點，有一天他們從廣播里聽到一條消息——達拉斯小牛隊打算舉辦一場扣籃大賽，最終的冠軍可以獲得跟小牛隊訓(xùn)練三次的機會?！八俣扰c激情”的故事開始上演，他們一路飚車，40分鐘就到了達拉斯，沒有懸念，坎普拿到扣籃冠軍。他也順利得到了與他未來在西雅圖的隊友德特夫·施萊姆夫、薩姆·帕金斯一起訓(xùn)練的機會。只是坎普沒想到，第一次訓(xùn)練居然也就是最后一次?！八麄儯ń叹毥M成員）讓我周五來參加了一次訓(xùn)練，然后他們大概說‘你不需要再回來了’，”坎普回憶說，“我永遠不會忘記這個——達拉斯當?shù)匾粋€記者對我說，‘如果明天你的屁股還沒被踢爛，也許有些事情就不對了?；镉嫞闶沁@里最好的球員，但你得走人’?！?/p>

時間到了1989年2月，坎普決定了參加四個月后的選秀?？财漳菚r候看上去根本沒有明星范兒，當大衛(wèi)·斯特恩宣布西雅圖超音速在首輪第17位選擇了肖恩·坎普時，西雅圖球迷獻給了坎普如狂風(fēng)驟雨般的噓聲，但隨即，在播放了坎普的高中比賽集錦后，很多看了電視的西雅圖球迷瞬間扭轉(zhuǎn)了態(tài)度，噓聲變成了尖叫聲。

坎普開始了他的NBA旅程。

起步階段的節(jié)奏有些慢。1989-90賽季，超音速的主帥是伯尼·比克斯塔夫，在他手下，坎普僅先發(fā)一場。接下來一季，K.C.瓊斯接替帥位，而后來和坎普一起掀起“西雅圖風(fēng)暴”的加里·佩頓，也正是這一季開始超音速生涯，他是1990年榜眼秀，82場全部先發(fā)。坎普對此起到了相當重要的作用。選秀之前，坎普竭力建議球隊選佩頓，“我在一本《體育畫報》的頭版看到了加里，我于是告訴管理層‘我們需要這家伙’。我看了一場他對陣UCLA的比賽，他好像得了47分，一張嘴喋喋不休，他太貧了，真見鬼，我簡直不敢相信我所看到的?！?/p>

1990-91賽季中段，超音速管理層炒掉了瓊斯，他們不太喜歡和贊同瓊斯偏愛打“老將牌”的用人思路，轉(zhuǎn)而將帥印交到了喬治·卡爾的手上。在卡爾接手前，鮑勃·克洛彭伯格臨時帶了4場，勝負各半?？柈敃r正好40歲，距離上一次出任球隊主帥（在金州勇士）已有四年光景?？栂矚g用年輕人制造更強的沖擊力，坎普+佩頓的“西雅圖神風(fēng)二人組”呼之欲出。

“當喬治和（助教）蒂姆·古爾基克來到這里，我和肖恩就開始討論一些東西了，我跟他說‘我們來把影片推向高潮吧’！放手去打出我們想要的比賽，”佩頓回憶說。

看看他們想要的場面、他們打出來的比賽，真令人難以置信?？财盏摹敖y(tǒng)治者（The Reign Man①）”隨之呼嘯而至，當時超音速的現(xiàn)場播音員凱文·卡拉博在海報上看到這個名號進而在比賽中推廣開來?？财蘸团孱D的配合是妙不可言的“空接之城”的節(jié)奏，加上放肆的防守尺度。“我們需要一個可以撒開腿飛奔且允許我們最大程度發(fā)揮的體系，”佩頓回憶說，“喬治來了，他跟我們說，‘聽著，他們（管理層）想要拿你們做點交易，你們放開手腳拼去吧，看看明年會發(fā)生什么’。”

古爾基克的任務(wù)就是讓坎普打出在埃爾克哈特康科德高中時的“野獸”狀態(tài)，“肖恩是個從弱側(cè)過來補防封蓋對手投籃的高手，”卡拉博這么說，“有時候你不知道他在哪里，突然飛出來扇掉你的投籃。他簡直有上天攬月的爆發(fā)力，是個不可思議的家伙，他的彈體高度達到了1米10作用，在進攻端他也是得分好手?！?/p>

快攻！坎普和佩頓之間行云流水且兼顧暴力和美學(xué)的空中接力配合讓人為之癡迷和瘋狂，兩個年輕人也玩得不亦樂乎，有時候難免過火。1992-93賽季，有一次，他們太肆無忌憚的表演惹怒了卡爾，隨即他倆立刻被摁到了板凳上。“我看著肖恩，他也看著我，我對他說，‘要是一會再上場還有這樣的空接機會，咱們繼續(xù)玩’，”佩頓回憶說。果然，之后的比賽中他們得到了這樣的機會，無比拉風(fēng)的空接，得分后他們跑向卡爾，跟教練來了一次瘋狂的擊掌?！拔蚁胛覀兘o了他信心，他會讓我們放開手腳去打我們喜歡的籃球，”佩頓說。

“卡爾教練從來不用給我們施加額外的動力，那時候的我們就是想要上場去踢對手屁股，我知道有些球隊很怕跟我們對陣，他們受不了我們打球的風(fēng)格，”施萊姆夫回憶道。嗯，就是當年以小牛球員身份帶著坎普一起訓(xùn)練的那位德國前鋒，他們后來在超音速成為隊友。1995-96賽季，德國人成為“雙子星”身邊最得力的拍檔，場均17.1分，超音速常規(guī)賽攬下64勝，并在季后賽一路滅掉國王、火箭、爵士，與喬丹領(lǐng)軍的公牛會師總決賽。

1996年6月16日，總比分2比4，超音速兵敗芝加哥?！拔蚁胛覀冎皇蔷裆线€沒有做好打總決賽的準備，”施萊姆夫依然不服輸。

輸?shù)艨倹Q賽的那個夏季，超音速簽下了自由球員、身高2米14的白人中鋒吉姆·麥克埃拉維尼，7年3500萬美元的合同?？蛇@一舉動，讓坎普在球隊的處境開始變得尷尬，打入總決賽那個賽季，坎普場均19.6分和11.4籃板，是聯(lián)盟中絕對的超級大前鋒，他渴望獲得更大的合同。他沒想到管理層做這樣的引援，現(xiàn)實也是如此，超音速沒法滿足坎普的續(xù)約要求，于是在打完1996-97賽季后，他在一筆三方交易中被超音速換去了克利夫蘭，但他如愿以償獲得了超級合同：7年1.07億美元。

在不少人印象中，坎普只是在超音速打出了全明星的水準，離開西雅圖后就一塌糊涂，事實并非如此。1997-98賽季，為騎士出戰(zhàn)的坎普依然保持著極高的戰(zhàn)斗力，場均18分9.3籃板。不過離開了佩頓，坎普的銳氣似乎也的確有所磨滅，他還是可以打出兩雙數(shù)據(jù)的超級大前鋒，但是，又不完全是西雅圖時期的那個肖恩·坎普。

金錢讓他變得迷失，盡管他在拿到這份超級大合同前已經(jīng)是個千萬富翁了。

1998年，聯(lián)盟因勞資談判而停擺，雙方耗了半個賽季。等賽季終于要開始時，坎普的體重已經(jīng)暴增至280磅（約127.2KG），這是騎士官方報出的數(shù)字。外界則有猜測達到了300磅。對此，坎普的解釋是：“我當時不認為賽季還會進行，以為停擺會耗掉整個賽季。我也對訓(xùn)練有些厭煩，我不想受傷?！?/p>

但即便是身形如油桶一般，坎普依然可以打出不錯的數(shù)據(jù)：1998-99賽季為騎士出戰(zhàn)42場，場場先發(fā)，20.5分9.2籃板2.4助攻1.1封蓋?？纱藭r騎士的管理層已經(jīng)醒悟，他們看透了坎普——他已不是騎士所想要的具有統(tǒng)治力的霸王，與球隊的投資理念不符，趁著還有漂亮的數(shù)據(jù)能拿出手，趕緊行動——于是坎普在2000年8月31日被交易到了波特蘭。

2000-01賽季，坎普為開拓者出戰(zhàn)68場，僅有3場先發(fā)，每場6.5分。這像極了他的菜鳥賽季，出戰(zhàn)81場僅有1場先發(fā)，每場也是6.5分?？纱藭r的坎普已完全不是十年前那個可以飛天遁地的彈簧人，肥胖的身軀甚至令他舉步維艱。在開拓者，他只是一個備胎，該賽季行將結(jié)束時，球隊宣布坎普暫時離隊?！拔倚枰幚硪恍┧饺耸聞?wù)，”坎普如此解釋，“我沒有酗酒如命，這只是一種生活方式。我并沒有花很多時間和精力去處理毒品和酒精這些事情，反正總是有些事情需要去處理的。從心理上來說，做這些事情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作為職業(yè)球員，有一樣?xùn)|西你掌控不了，就是時間?！?/p>

坎普沒有取得突破。當他在2001-02賽季回歸球隊時，他的數(shù)據(jù)變得更加寒磣：場均6.1分3.8籃板，與當年在超音速的巔峰期以及在騎士那段時期相比，簡直天壤之別。而同時，令很多人感到驚訝的是，開拓者想要買斷他，他自己居然也答應(yīng)放棄合同中的2500萬美金，但很快，他在奧蘭多找到了工作，與魔術(shù)簽約。時任魔術(shù)主帥道格·里弗斯給足了坎普機會，79場比賽有55場先發(fā)，但此時已經(jīng)33歲的坎普儼然力不從心，麥迪像火箭一樣飛來飛去，而坎普只是一輛破舊的老爺車。55場平均6.8分和5.7籃板，這與他獲得的機會完全不成正比。

事實如此。在魔術(shù)打完了2002-03賽季后，坎普便無人問津。他幾次嘗試想要復(fù)出，都宣告失敗。2005年他一度接近成功，當時不少媒體都報道坎普正在為復(fù)出而積極努力調(diào)整，狀態(tài)也著實有了回升，可這次坎普的運氣又差了一些，膝傷很不合時宜地突然來臨，給這位昔日能夠肆無忌憚在籃筐之上打球的飛行家造成了巨大困擾。

坎普的NBA職業(yè)生涯黯然落幕。從西雅圖到克利夫蘭，再到波特蘭、奧蘭多，坎普最終的數(shù)據(jù)為總得分15347、總籃板5808，場均14.6分8.4籃板1.6助攻。毫無疑問，最后幾年的落魄拖累了這份成績單。“惟一的遺憾，我沒能將我的職業(yè)生涯巔峰期多延續(xù)幾年，沒能讓人們更多地欣賞到我的天賦才華。除此之外，我想我沒有什么好遺憾的了?！笨财照f。此時的他，已是43歲的發(fā)福中年男子，眉宇間透著滄桑。也許他會偶爾為其他事情而深感遺憾，但他至少不會這么直白地向你透露。

那么，你會怎樣看待肖恩·坎普的職業(yè)生涯。如果你對他的記憶只是波特蘭時期和奧蘭多歲月，你也許會對他不屑一顧，這家伙沒什么了不起，他不可能在奈史密斯籃球名人堂中獲得一席之地?？扇绻?，你是一個西雅圖超音速的鐵桿粉絲，或者說，你是一個從上世紀90年代就開始看NBA的球迷，你應(yīng)該會喜歡這家伙的表演?！盎@球場上沒有什么（動作）是我做不到的，”坎普笑著說，他依然有些得意。當然，如果你能回想起當年他那些天馬行空的動作，你會喜歡他此時的笑容。

最近這段日子，坎普一直住在西雅圖，他和生意伙伴共同經(jīng)營著一家名為Oskar’s的餐廳，從這里走幾個街區(qū)，就能夠到達曾經(jīng)的鑰匙球館——坎普年輕時曾在這里目空一切地飛翔。他的妻子，以及他十個孩子中的三個也和他們生活在西雅圖，最小的現(xiàn)在10歲，上3年級，年齡最大的已經(jīng)上了大學(xué)?！拔也幌胛业暮⒆觽冊陂L大后，對他們的父親產(chǎn)生負面印象，我希望他們能夠理解我的這些經(jīng)歷?！?/p>

坎普至今仍然與他球員時代的贊助商銳步維持著關(guān)系，他也期盼著有朝一日超音速回歸西雅圖，或者說西雅圖重新?lián)碛幸恢殬I(yè)籃球隊。坎普說他很渴望參與到一些社區(qū)組織工作中來，“相比于做教練，做這樣的工作我能教給孩子們更多東西?！北热纾?jié)約用錢。坎普還說：“也許我的籃球生涯結(jié)局并不圓滿，但經(jīng)歷了這么多風(fēng)雨的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夠應(yīng)付得了各種事情，并將方向扭轉(zhuǎn)到積極的層面。當你意識到你是一個好人，你就已經(jīng)擁有了正確的生活方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