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臺酒收藏界的“馬未都”

朱有儀

趙晨，中國著名白酒收藏家，茅臺酒藝術博物館籌備委員會主任，江蘇省淮安市政協(xié)委員。自20世紀90年代開始收藏陳年中國名酒，2004年便完整收藏中國17大名酒。及55種中國優(yōu)質酒，被譽為“中國藏酒第一人”“中國的羅伯特·帕克”“茅臺酒收藏界的馬未都”。趙晨長期研究地方歷史和中國酒文化，成果卓著，著有《茅臺酒收藏》等多部酒類收藏書籍，中央電視臺等多家媒體報道過其藏酒事跡。經(jīng)過聯(lián)絡，趙晨先生欣然接受了本刊記者的專訪。

記者：您從什么時候開始對茅臺酒收藏產(chǎn)生了興趣？平時愛喝茅臺酒么？原來是否也有過其他的收藏？

趙晨：我出生在中國歷史文化名城江蘇淮安，從小就愛上了中華傳統(tǒng)文化。我自幼便開始學習書畫，那時我不時還去勺湖碑園中拓碑裝裱，上學期間就獲得過全國范圍的書畫大賽一等獎。上大學后，在學習之余便開始創(chuàng)業(yè)，很幸運，創(chuàng)業(yè)的經(jīng)歷讓我從一名普通的大學生逐步成長為一個為地方經(jīng)濟的發(fā)展能做出應有貢獻的企業(yè)界人士。

我喜歡老的東西，尤其是有文化價值的東西。我從20世紀80年代起開始有意識地收藏，藏品包括錢幣、郵票、書畫、陶瓷、玉器以及其他雜項。而對于酒的收藏，除了喜愛它的完整價值，也喜歡它的酒體，喜愛飲酒，愛酒之人不飲酒就不是一個愛酒之人了。中國白酒有數(shù)千年的歷史，而貴州茅臺酒又和我黨、我軍、我國諸多方而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所以閃爍著紅色光芒的貴州茅臺酒加上它優(yōu)秀的醬香品質，成為吸引我收藏的主要原因。老茅臺酒的魅力就在于它歷史的滄桑和酒體的醇厚，它將各種最優(yōu)秀的品質聚集到一起，成為酒中的經(jīng)典，讓人不得不愛。

記者：除了收藏茅臺酒外，其他名酒您也有所涉獵么？

趙晨：從20世紀90年代開始，我系統(tǒng)進行陳年中國名酒的收藏。當把中國17大名酒和55種中國優(yōu)質酒收集齊全之后，重點才又再度放在最為優(yōu)秀的貴州茅臺酒身上，因為只有貴州茅臺酒才是酒類收藏中的“大珍”。

記者：您收藏名灑的標準是什么？什么樣的酒才能打動您動用重金購買？

趙晨：首先是這個酒必須要真，其次就是擁有完美的品相和沒有跑酒的狀態(tài)，再者就是版別的稀有程度。實際上即使一些價值不是很高的酒，它陳舊的外觀所顯現(xiàn)出來的獨特的味道也讓我心動，我一樣會去購買。這可能是我與其他藏酒人不同的地方。

記者：在收藏茅臺酒的經(jīng)歷中有沒有叫您特別難忘的，能說說近千萬元拍下漢帝茅臺酒那件事么？

趙晨：2011年4月10日，在貴州省拍賣公司舉辦的首屆陳年貴州茅臺酒專場拍賣會上，我受河南朋友張先生之托，將一瓶被譽為“酒王”的“漢帝茅臺酒”以總價996.8萬元的價格拍下，刷新了貴州茅臺酒拍賣成交價格的歷史最高紀錄，同時也創(chuàng)下全世界單瓶酒拍賣的最高價格紀錄。

“漢帝茅臺酒”是貴州茅臺酒廠在1992年特制的紀念酒。其瓶外表左右各有一龍擁侍攀升，酒標印有“漢帝茅臺灑”字樣，與兩只由青銅制的酒樽共同放置于青銅鑄造、外鍍純金的方形龍首盒中，形同玉璽。盒蓋把手為龍頭形狀，龍口含金珠，胡須可動，栩栩如生。當時茅臺酒廠只生產(chǎn)了10套“漢帝茅臺酒”，單套造價就達到了10萬美元，其包裝還于1992年在法國巴黎獲得了“世界之星”國際包裝設計最高獎。當時鑄造漢帝茅臺酒包裝的模具在10瓶漢帝茅臺酒全部制造完成后就被銷毀了，剩余的9套于20世紀90年代在香港被拍賣后便了無音汛，這樣就使得那次在中國大陸首次亮相的漢帝茅臺酒成為了酒中之王。

之所以用巨資拍下這樣的茅臺酒，是因為這瓶漢帝茅臺酒已經(jīng)不只是一瓶美酒了，它從飲品升華成為了一件藝術品、一件文物。高成交價是其名酒價值的體現(xiàn)，更是其文化價值的體現(xiàn)。此酒誰得，誰必為藏酒界的“酒中之王”。

記者：茅臺酒供不應求，在民間已經(jīng)被神秘化了，而且假酒不少，您怎么鑒別真?zhèn)?，特別是那些稀有的茅臺酒？

趙晨：自古以來，收藏最大的問題就是去偽存真。我想在這里講兩個故事。

在我剛剛開始收集陳年茅臺酒的時候，一直在思考如何用技術手段判定茅臺酒的年份和真?zhèn)巍Ｒ淮?，我欣喜若狂地從河下古?zhèn)的一個老的煙酒店買到了一瓶1958年產(chǎn)的被該店回收來的茅臺酒，我拿著酒跑到淮安市博物館，請求專家為我手中的茅臺酒作碳十四鑒定。當時茅臺酒收藏還不像現(xiàn)在這么熱，博物館的工作人員看著我手中的酒，有點瞧不起它的樣子，畢竟人家是研究古代文物的，但還是被我大汗淋漓的樣子打動了，特地為我打電話到南京博物院請教相關專家。專家說，從20世紀50年代碳十四測年科技開始應用，迄今一直是考古學中最為準確的斷代方法之一，測年誤差也相對較小。但是我手中的這瓶茅臺酒生產(chǎn)年份是1958年，是現(xiàn)代的產(chǎn)物，碳十四的誤差時間都已經(jīng)超過了它存世的時間，所以沒辦法測試，也無法準確判定。且這種測試方式需要取樣，勢必破壞這瓶酒的品相。這讓我知道茅臺酒鑒別不能僅指望儀器，于是我開始在各方面全面了解茅臺酒的歷史、工藝等等。

還有一次，一個專門從事煙酒回收買賣的商人說他手中有一瓶特別好的茅臺酒，邀我去他店里看。在他店里的柜臺中，我看到一瓶有包裝盒的醬色釉茅臺酒，老板介紹說是1983年產(chǎn)的，然后便拿出給我端詳。我仔細看了每一個細節(jié)，確認是真酒，前后左右都是對的，沒有任何疑點，瓶口也非常完整，而且絕對沒有開裂。但是包裝盒背后標注的“1983年9月19日”的藍色生產(chǎn)日期引起了我的警覺。了解茅臺酒歷史的人都知道，1983年并沒有醬色釉瓶茅臺酒面世，信息有些矛盾。我隨手稱重以后，又仔細看了生產(chǎn)日期，然后果斷地對賣家說：“無論從品相上還是重量上看，酒本身沒有任何問題，但是日期不準?！辟u家見我說出此話，便問道：“既然沒問題了，怎么又日期不準了呢？”我告訴他：“1983年并沒有醬色釉瓶茅臺酒面世，在此時間段只有黃色釉瓶茅臺酒面世，俗名也稱‘黃醬。再者，那個酒沒有包裝盒，只有綿紙包裹外觀，整箱包裝的，你是把兩個不同時期的東西放在一起了！”老板聽后驚嘆道：“趙先生，你的眼睛太毒了，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只說了四個字：“知識、經(jīng)驗。”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不但要學習理論，還要學會從實踐中掌握如何熟練運用所學知識和已獲經(jīng)驗作出快速判斷。

對于茅臺酒的真?zhèn)舞b定，最為重要的是知識的攝取和反復的上手實踐，理論和實踐并行，真?zhèn)伪鎰e就不是一個問題了。

記者：現(xiàn)存您的名酒收藏達到了什么規(guī)模？

趙晨：除了剛才提到的，我在2004年已完整收藏了中國17大名酒以及55種中國優(yōu)質酒，此外就是系列茅臺酒收藏了。這些年，我收藏茅臺酒的足跡遍布全國各地以及東南亞和中西歐地區(qū)，收藏的茅臺酒總數(shù)已上千瓶。2008年我的陳年茅臺酒收藏打破上海大世界基尼斯紀錄，自民國時期最大的私營酒廠產(chǎn)的茅酒“賴茅”，到新中國成立后的“五星”“飛天”“葵花”等。幾乎沒有斷代。其中有當時用幾百元購買的，如今拍賣會成交價已達數(shù)十萬元。當時并非投資，就是愛好它。

記者：據(jù)您所知，現(xiàn)在收藏名酒的是哪些人群？

趙晨：目前涉及名酒收藏的有三類人群：一類是本身就喜歡名酒，而日對中國名酒的歷史文化研究比較早的一群人；第二類是依附于這群人而存在的名酒商人，他們雖然以經(jīng)營為目的，但是因為玩酒較早，自然會收藏到一部分稀有品種的名酒，并不出售，作為鎮(zhèn)店之寶；還有就是當令的富豪，這類人中有不少都會建造酒窖珍藏好酒，同時也將藏酒用于朋友之間的宴請交流。

記者：茅臺酒也有股票，您覺得收藏茅臺酒本身比起購買股票的優(yōu)勢是什么？

趙晨：是，茅臺酒有股票，也有很多人去購買用于投資。但是我們需要知道的是股票市場與金融環(huán)境、企業(yè)資本等有關，而收藏品卻是由它本身的性質決定價格的。古代景德鎮(zhèn)的瓷器可以賣到上百萬、上千萬元一件。但是即使它有了股票，也無非是根據(jù)公司規(guī)模等定市值，漲跌也都有一定的規(guī)律，并不會因為景德鎮(zhèn)的文化“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投資陳年茅臺酒的優(yōu)勢就在于每一瓶都是不可復制且高品質、夠珍貴的，尤其現(xiàn)在大家都在追捧，收藏投資的獲益自然會比買其股票要好得多。

記者：您怎樣理解名酒收藏的文化？

趙晨：我一直主張用文化去收藏茅臺等名酒，只有以豐厚的文化基礎作為背景的收藏，收藏者才能深層次地享受到名酒藏品所帶來的無限內涵。如此，對于個人來說，收藏是一種享受；對于民族來講，便是對文化的一種傳承，一種保護。2010年，由我主筆，經(jīng)中國白酒界泰斗、茅臺集團董事長季克良先生親自審閱修改并撰寫序言的《茅臺酒收藏》由中國文史出版社正式出版發(fā)行，書中收錄了眾多珍貴的茅臺酒藏品，內容包括茅臺酒藏品的文史價值以及收藏市場的定位分析，還邀請全國著名文史專家和茅臺酒收藏家對該書點評批注。書中藏品的時間段跨越清代末期、民國、新中國、“文革”時期，一直到改革開放之后，其中多數(shù)藏品為首次公開。書中我對茅臺酒的界說、起源以及社會歷史動因、研究方法等作出了全面系統(tǒng)的闡述，在注意前人研究成果的前提下，大膽提出了自己的新見解。季克良先生親切地稱這本書是第一本專業(yè)性較強的茅臺藏灑讀物，是研究茅臺酒歷史、文化不可多得的文史資料。

記者：對于茅臺酒收藏的明天您怎么看，對想介入其中的藏友您有什么建議？

趙晨：要想收藏茅臺酒，首先必須了解茅臺酒的歷史文化，必須掌握真假的辨別能力。如伺尋找適合自己的收藏品種也是初學者應該考慮的，初級玩家可以嘗試購買近年新出的紀念酒，價格不高，升值空間大，而且承載的意義非凡。在茅臺酒收藏分類上，收藏者可將茅臺酒分為建國初期、“文革”時期、改革開放、經(jīng)濟騰飛四個時期；以照商標類別可以按五星、飛天、葵花進行分類；還有就是按照特供酒和紀念酒進行分類。分類后，再系統(tǒng)收藏，路子對了，效果會不錯。

責編李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