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健林：跨界馳騁的“中國首富”

■ 張 銳 本刊特約撰稿人

要購物，到萬達百貨；要買房，找萬達地產；要看電影，進萬達影院；要住宿，去萬達酒店；要休閑，逛萬達廣場……，王健林正在廣袤的中國大地上完美復制著李健熙在韓國以及李嘉誠在香港的市場奇觀；而透過由多條產業(yè)支柱撐托起來的龐當商業(yè)帝國，人們不僅可以看到在寬綽的城市消費彩帶上一位鐵血男人開疆拓土的生猛身影，更能領略到一個新科"中國首富"引領旗下戰(zhàn)艦破浪前行和華麗轉身的卓越商智。

從軍人到商人

如同坊間的傳聞那樣，王健林的父親是參加過長征的老紅軍，解放后官至西藏自治區(qū)副主席，即便如此，在王健林的身上，人們也很難找到作為“紅二代”的那種特權與優(yōu)越。15歲那年，王健林背著家人報名參了軍，而且入伍第一年就遇上全軍展開野營拉練。跟隨著部隊，王健林必須每天負重15公斤步行80華里路程，并且中間幾乎沒有休息。要命的是，短缺經濟時代的軍營照樣食品嚴重供不應求，在部隊的很長時間里王健林總感自己吃不飽，后來，班長教他“吃”的方法——先盛半碗趕緊吃，吃完再按量盛一碗。不過，這種招式還是讓王健林無法擺脫沒等開飯就早已饑腸轆轆的煎熬?！拔腋兄x這段經歷，沒有它我可能沒有現在這么抗壓，這么堅定目標。”對于17年的軍營生活，如今進入耳順之年的王健林這樣評價。

一切在按照常規(guī)的時序運轉著。轉業(yè)之后，28歲時就已升至副團級別的王健林被安排到大連西崗區(qū)區(qū)政府擔任辦公室主任。然而，機關沉悶而單調的工作方式最終沒能讓王健林留下來。一年半以后，大連西崗區(qū)住宅開發(fā)公司因負債149萬元瀕臨破產，區(qū)政府希望有人能拯救這個“爛攤子”，眾人避之不及的時候，王健林站了出來。不過，為了給自己留個后路，王健林離開機關的時候還是辦了停薪留職的手續(xù)。

西崗區(qū)住宅開發(fā)公司只有20多名職工，王健林到來時，沒有一個人會認為新的總經理會帶領企業(yè)創(chuàng)造鳳凰涅槃的奇跡，員工們只希望王健林能將欠了他們兩年多的工資補發(fā)到手。而令王健林沒有想到的是，新單位的工作環(huán)境竟是出奇之差：一幢幾近廢棄的辦公樓內，一樓的鍋爐房不停地冒出黑煙，王健林的辦公室正好坐落在鍋爐房上的第二層。因此，每天早晨走進辦公室，王健林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往地上潑水降溫，而還沒等下班，辦公室的窗臺和窗戶上都飄滿厚厚的煤灰，待回到家中，還要爬在水管前不停地沖洗鼻孔。

戰(zhàn)場上不當逃兵，軍人的信仰提醒著王健林只有前行。幾個月后，一筆數目為100萬的新增資金打到了西崗住宅開發(fā)公司的賬上。后來員工們才明白，這筆不菲的資金其實是王健林向某國企借的高利貸，每年利息為25%，而且5年內必須還清。走出如此的一步險棋，王健林一方面是要表明自己破釜沉舟的決心，另一方面是要讓職工吃上“定心丸”。在得到了資金血液補充的同時，王健林也為公司改換了新的門面：西崗區(qū)住宅開發(fā)公司易名為大連萬達房地產有限公司。

大連市政府推出的棚戶區(qū)舊城改造項目在當時許多房地產開放商眼中是一塊“燙手的山芋”，因為，剔除每平方米的改造成本，能讓房地產開發(fā)商拿到手的利潤所剩無幾。但就在眾人躊躇之際，王健林出手了。讓人們最終眼前一亮的是，萬達推出的住宅樓完全變了樣：暗廳改成明廳，窗戶用上了鋁合金、大門安裝了防盜門，每戶還配有洗手間……，這些現在看起來似乎很平常的房屋內飾結構在當時不失為大膽的創(chuàng)新之舉。最終萬達首期項目的1000多套房子在兩個月內全部售馨，王健林也舀到人生的第一桶金——1000多萬元，除此之外，大連市政府還特別獎勵他個人15萬元，但王健林將這筆錢全部分給了員工。

有了不錯的進賬之后，王健林當時并不感到十分地松弛，因為，萬達畢竟還是一家隸屬于政府的房地產企業(yè)，很多事情仍是上級機關和領導說了算，王健林倍感掣肘。不過，令王健林沒有想到的是，萬達成立后的第三年，國家體改委準備在大連選出3家企業(yè)作為在東北地區(qū)首批股份制的試點單位，聞訊后的王健林第一個遞交了改制申請。兩年之后，國有股從萬達悉數退出，王健林終于成為一名真正的商人。不久，王健林攜帶著萬達直奔廣州，在羊城注冊成立了一家房地產公司，緊接著，萬達北上進入京城，拉開了全國范圍的住宅項目建設大幕。

在房地產行業(yè)疾馳快行已經25年的萬達如今實現了烏鴉變鳳凰的華麗轉身。資料顯示，目前萬達地產項目遍布全國90個城市，企業(yè)資產高達3087億美元，年收入1455億元。伴隨著萬達的壯大，王健林也畫出了一條精彩的個人財富弧線：2012年，王健林以450億的身家榮登胡潤地產富豪榜的首位；今年年初胡潤發(fā)布的2013全球富豪榜單上，王健林以780億元的財富量擠入華人第七的顯赫席位；而據日前發(fā)布的彭博億萬富翁排行榜數據顯示，王健林以1350億元的身家超越娃哈哈集團掌門人宗慶后成為新科中國首富。令人瞠目的是，相比于去年底財富量而言，一年之中王健林的的身家暴漲370多億元。

商業(yè)地產的“一哥”

一件偶發(fā)事件可能會觸發(fā)一個閃光的商業(yè)靈感。萬達成立的第11個年頭，跟著王健林一起創(chuàng)業(yè)的兩名員工分別患上嚴重疾病，那個時候沒有社保，都是企業(yè)自己掏錢給員工治病，萬達為此共支付了200多萬元。這件事給王健林的刺激非常大。在一次企業(yè)高中管會議上，王健林提出了這樣一個問題：再過二三十年的時候，創(chuàng)業(yè)期的員工都會變老，需要看病的人越來越多，而房地產企業(yè)一個最大的問題是現金流不穩(wěn)定，資金都押在項目上，并且世界上沒有一家做住宅的企業(yè)是百年企業(yè)，萬達今后該怎么辦？實際上，在提出這個設問之前，王健林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他決定轉向做商業(yè)地產。

與做住宅地產可以單打獨斗完全不同，商業(yè)地產需要有自己的合作伙伴，王健林首先盯上了沃爾瑪。然而，當王健林率領萬達管理層拜訪沃爾瑪中國區(qū)總部時，遭遇到的是一次又一次的閉門羹。然而，終究還是抵擋不住王健林近乎一年的死纏耐磨，沃爾瑪答應“試一試”。王健林至今清楚地記得，在隨后一年多的時間中，萬達讓沃爾瑪在全國6個城市“試”了6次，結果影響都不錯，萬達的“訂單商業(yè)地產”也正式鋪開。事實上，只有王健林清楚，在當初與沃爾瑪合作時，萬達幾乎采取的是“半租半送”的形式，王健林當時想到的是通過合作者的租金來源收回成本和獲取微博的利潤。

然而，此一時彼一時。展開如今與萬達合作的長長名單，除了沃爾瑪之外，還有麥當勞、芝華士、優(yōu)衣庫等全球數百家知名企業(yè)，而且與以往大相徑庭的是，今天已經不是萬達追著沃爾瑪，而是萬達駐扎在哪里，沃爾瑪們就蜂擁到哪里。當然，讓王健林最為開心的是，自己一手首創(chuàng)的城市綜合體——萬達廣場已經不僅是商業(yè)巨頭云集的理想場所，在由購物、餐飲、住宿、文化、娛樂等多種業(yè)態(tài)拼接而成的商業(yè)版圖中，萬達廣場已經成為萬達盡展風姿與彰顯實力的一塊金字招牌。公開資料顯示，目前全國已經開業(yè)的萬達廣場共72座，規(guī)模居全球第二，按照王健林的設想，以每年新開18座的遞增速度，到2014年萬達廣場數量將達到110座，躍居全球第一。

作為萬達集團目前收入的主要貢獻者，萬達百貨可以說是萬達廣場上的明星。資料表明，57家萬達百貨門店2012年產生營業(yè)收入112億元，包括2013年新開的5家門店，萬達百貨面店的資產總值達56億美元，成為中國規(guī)模最大的連鎖百貨企業(yè)。而按照王健林的擴張計劃，到2015年，萬達百貨連鎖店數量將達120家。引人關注的是，在謀求數量擴張的同時，王健林已經對萬達百貨實施起健身計劃。觀察發(fā)現，從2013年下半年開始，萬達百貨已顯著減少零售業(yè)態(tài)占比，特別是減少服飾類零售業(yè)態(tài)占比，取而代之的則是增加生活類業(yè)態(tài)占比，比如美發(fā)、美甲、書吧、教育培訓等，看得出，在電子商務的沖擊下，像昔日引領者萬達從住宅地產快速轉型為商業(yè)地產一樣，王健林在提前為萬達百貨的轉身布局謀篇。

冠以索菲特、威斯汀、康萊德等洋味名稱的萬達酒店是矗立在萬達廣場上的標志性建筑。資料顯示，目前萬達在全國各大城市累計開業(yè)的五星級酒店達40家，建筑面積180.1萬平方米，客房總數12211間。到2015年，王健林計劃將開出80家的五星級酒店，其中將近50家為萬達自有品牌。值得注意的是，從全球范圍來看，目前商業(yè)地產商旗下80%的五星級酒店都處于虧損狀態(tài)，但萬達酒店卻基本連年逆市飄紅，其中2012年實現收入28.04億元，同比增長76.2%，創(chuàng)造出了讓業(yè)界驚羨不已的商業(yè)成績。

除了百貨與酒店之外，萬達廣場還有由國際影院、大歌星KTV、大玩家超樂場等組成的巨大娛樂版塊。其中萬達大歌星是中國目前最大的連鎖量販娛樂企業(yè)，目前已開業(yè)的68家店實現總收入4.7億元，規(guī)模居行業(yè)第一，而且王健林計劃到2015年將開店數量增加到130家。按照王健林的實地調查結果，消費者中20%是目的性消費，其余八成都是隨機消費，比如看個電影順便買點東西，因此，王健林認為，中國的購物中心是吃出來和玩出來的，而不是買出來的，萬達廣場的餐飲和娛樂實際上為萬達百貨起到了接上地氣和聚攏人氣的作用。

比較發(fā)現，全球房地產公司中目前只有2-3%的企業(yè)在做商業(yè)地產，而中國的比例更是少于1%；不僅如此，國內像順馳地產等商業(yè)地產商最終折戟而歸的企業(yè)也不在少數，但王健林卻在同樣的領域縱橫捭闔，而且萬達廣場在全國幾乎是開一個火一個。資料顯示，目前萬達地產管理著1.48億平方英尺的物業(yè)，2012年的總收入超過1000億元。按照計劃，萬達地產的物業(yè)規(guī)模到2014年增加68%，即達到2.48億平方英尺，到2015年，萬達將成為全球最大的不動產擁有商，屆時萬達年租金可達700億元。取得如此驕人的業(yè)績和端出可視的未來藍圖，王健林仰仗的是萬達廣場獨特的魅力。與傳統(tǒng)商業(yè)地產業(yè)態(tài)僅僅收取物業(yè)租金完全不同，萬達廣場所到之處構筑起的是一個龐大的商業(yè)生態(tài)圈，其在鮮明引導和改變都市百姓生活與消費方式的同時，也賦予和激活了所及城市的經濟功能與擴張能量。用王健林的話說就是：“一個萬達廣場，就是一座城市中心”。

恢宏的文化旅游王國

在很多人的眼中，萬達推出的萬達城是萬達廣場的升級版，甚至有人認為是萬達用新瓶裝舊酒，對此王健林盡管非常介意甚至有時還很生氣，但只能耐著性子不厭其煩地進行解釋。在王健林看來，萬達城與萬達廣場雖只有一字之差，但二者不僅投資規(guī)模和業(yè)態(tài)不同，而且科技含量也不可相提并論，他甚至用“革命性的創(chuàng)新”一詞來形容萬達城項目。事實上，為了將產品區(qū)別開來，王健林最初希望將這一項目命名為“追夢城”，不僅與英文的“Dream”一詞諧音，也能契合這一項目所具有的夢幻色彩，同時暗含了王健林要把這一項目推向世界其他國家的野心。不過，因為“追夢城”在國內和多個國家已經被不同的公司注冊，王健林最終只得忍痛割愛，并將這一項目命名為“萬達城”。

萬達城的全稱為“萬達文化旅游城”，是一個集合商業(yè)、舞臺秀、電影娛樂科技、大型游樂主體公園等為一體的特大型文化旅游商業(yè)綜合項目。從最初接手舊城改造項目，到后來轉戰(zhàn)住宅開發(fā)，再到進入商業(yè)地產開發(fā)城市綜合體，萬達城應當是萬達的第四代產品，他所代表的顯然是萬達又一次更大規(guī)模和更為徹底的轉身——從商業(yè)地產轉型到文化與旅游產業(yè)。打開萬達的官方網站不難發(fā)現，文化旅游產業(yè)已經與商業(yè)地產、高級酒店和連鎖百貨業(yè)務并列成為萬達集團四大支柱產業(yè)之一。資料顯示，2012年，萬達文化產業(yè)收入208億元，按照王健林的設想，文化產業(yè)收入到2016年達到400億元，進入世界文化企業(yè)前20名，2020年增至800億元，進入世界文化企業(yè)前10強，與此同時，萬達地產類收入要下降到45%以下，萬達由此成為一個消費型企業(yè)。

又一次引領著萬達打舵轉向，無疑再一次彰顯了王健林的先知先覺。一方面，伴隨著國家對于住宅市場限購限貸政策的調控，不僅萬科、龍湖、保利、華潤置地等國內排名前20名的開發(fā)商都選擇加大對商業(yè)地產的投資比重，而且包括娃哈哈等非地產商也紛紛轉型試水商業(yè)地產。受到商業(yè)地產領域競爭“白熱化”的影響，2012年萬達商業(yè)地產業(yè)務收入同比僅增長15.1%，低于集團總收入34.8%的增長率，地產收入占集團資產的比例由兩年前的95%萎縮至2012年的75%。另一方面，目前中國的城市化率僅為52%，按照國家有關規(guī)劃，在未來的20年，將會有70%的人生活在城市里，也就是說至少將有3.5億中國人成為市民，而到那時，隨著居民收入的增加，人們的需求會更多地轉向精神層面和尋求更多的消費體驗?；谝陨蟽煞N判斷，王健林認為萬達向文化產業(yè)進軍實際是在為今后5到10年的發(fā)展儲備新的競爭力。顯然，，王健林這一次又走在了前面。

應當說自從一年前從文化部拿到了做文化產業(yè)的注冊批文并隨后成立了萬達文化產業(yè)集團后，王健林就馬不停蹄在全國各地啟動了一個又一個的投資大手筆。在黑龍江，萬達斥資200億元打造的哈爾濱萬達文化旅游城將于2017年正式竣工，該項目是萬達的首個文化旅游項目，也是東北地區(qū)最大的文化旅游項目；在江西，總投資額為400億的南昌萬城前不久正式開工，成為江西省三十年來投資規(guī)模最大的單個項目；在湖北，包含漢秀劇院和電影樂園的武漢中央文化區(qū)規(guī)劃面積1.8平方公里，萬達注入資金多達500億元人民幣。除了以上三個城市外，按照王健林的規(guī)劃，未來將在全國建設10個萬達城，其中上海、廣州、無錫、青島都會按照500公里為半徑，出現在萬達城落地的城市行列，每座萬達城的投資都會在百億元以上。

不難看出，作為創(chuàng)新的世界首個特大型文化旅游商業(yè)綜合項目，萬達城的覆蓋半徑可以達到半個中國，因此，王健林要求每個萬達城都要結合地方特色而彰顯出獨特的魅力。如在哈爾濱萬達城中，除了常見的大型秀劇場、電影科技樂園、名人蠟像館、電影樂園、商業(yè)中心外，人們還可以看到由高、中、低三檔共6條滑雪道組成、落差超過100米并可同時容納1500人的世界規(guī)模最大的室內滑雪場。而在南昌萬達城，室內躺臥著全球規(guī)模最大、創(chuàng)新最多的海洋館，設置有“海底環(huán)游”、“鯊魚碼頭”、“國寶中華鱘魚館”、“海洋劇院”等七個主題展示區(qū)。在王健林眼中，萬達城是一個全世界都還沒有的景觀。

值得關注的是，王健林在將文化旅游產業(yè)領域的資本騰挪并沒有局限在國內。2012年5月，萬達集團投資26億美元收購全球行業(yè)排名第二的美國AMC影院公司100%股權，由此，萬達控制了AMC在美國和加拿大344個地區(qū)的5000張銀幕。而在此之前，萬達電影院線在國內開業(yè)的五星級影城115家，擁有1000塊銀幕，是亞洲排名第一的院線，而成功收購AMC之后，萬達院線規(guī)模躍居全球第一的位置。好風憑借力。就在日前，萬達對兩家歐洲地區(qū)的電影連鎖運營商Odeon&UCI和Vue Entertainment也發(fā)出收購意向。資料顯示，Odeon&UCI是歐洲最大的電影院線運營商，在歐洲7個國家236個影院擁有2179張銀幕，一旦并購成功，萬達將搶占世界電影市場20%的份額。

作為萬達文化旅游對外擴張的重頭戲，萬達集團在前不久斥資10.2億英鎊收購了英國圣汐游艇公司91.8%股份，同時投資7億英鎊在倫敦核心區(qū)建設超五星級萬達酒店。據悉，被譽為“海上勞斯萊斯”的圣汐游艇公司是世界頂級奢華游艇品牌和英國皇室專用游艇品牌，年銷售額為5億美元。借助圣汐游艇公司強大的制造能力，王健林決定在青島、大連、三亞三地籌建自己的游艇俱樂部，每個俱樂部至少配備300艘游艇?？吹贸觯踅×质窍雽鴥雀蝗巳后w和高端商務人士盡收到自己文化旅游客戶群的范圍之中。至于在國外奢華酒店建設方面，除了在倫敦豎起兩棟當地最高建筑外，萬達計劃10年內在世界上8-10個主要城市建造具有標志性的萬達酒店。之所以如此激進，王健林說，世界奢華酒店市場一直被外國品牌占領，海外從來見不到中國的五星級酒店，他要改寫歷史。

“中國首富”的另面

地球的另一端，美國中部的小城堪薩斯，王健林第一次來到AMC娛樂公司總部時，那些佩戴著“?！弊中蒯樣铀麄冃吕习宓膯T工們聽說王總是乘坐私人飛機而來后個個睜園了雙眼，因為，他們不敢相信，中國商人也能買得起私人飛機。其實，除了私人飛機之外，王健林還是價值7800萬的全球唯一的SUNSEEKER 108英尺特別版豪華游艇的主人，而遼B88888是王健林在大連的日常坐騎的車牌號；不僅如此，王健林每到一處，他的身后總是跟隨著20多個西裝革履、膀大腰圓的保鏢和助理，而且正前方10米之內沒有人。就像在商場上總是高舉高打一樣，公共場合中的王健林似乎從來不刻意要回避什么。

然而，王健林絕不只是一個純碎的享樂主義者和至尊之王。在不需要出差的工作日，每天早上七點，王健林都會準時出現在北京東長安街萬達廣場25層自己的辦公室里，晚上七、八點下班也是常事；為了購物中心的設計方案，王健林可以與員工一起在大年三十和初一呆在辦公室里不回家；上班時，他經常會用手擋住要關閉的電梯門，與員工一起上下樓；每逢出差，他會在路上和員工一起拎著東西，而且態(tài)度堅決。在奧克蘭迪斯尼樂園，王健林記住了一個十分認真的華裔導游，為了表彰這個年輕人，他每天都會問同事有沒有發(fā)表揚信。

也許是從商之后沒有經歷過煉獄式的磨難，而其最大的挫折也不過是早期經營商業(yè)地產時在沈陽與人打了222場官司，因此，職場上王健林總是表現出有棱有角的霸氣。在決定上馬萬達院線和萬達百貨時，集團中的高管成員幾乎都不看好，但王健林硬是我行我素，而且指著反對者鼻子說“誰再反對我就免了誰”。對外，王健林放出狂言：“只要萬達進入的領域，誰都別想做老大”，而且“萬達模式別人不可復制”。不僅如此，王健林預言：“七八年后，萬達將成世界之最”。

有人說萬達轉型于文化產業(yè)與王健林對文化的偏好直接相關。兒童時代王健林讀了許多大部頭的古書，據說他的母親和祖母都能背誦經史子集。在部隊服役期間，王健林還應邀成為中國楹聯協(xié)會的會員，醉心于對仗、用典、押韻。至于其對中國書畫的研究，王健林也算得上是一個內行，他甚至敢于壓上全部身家，花800多萬買進傅抱石的一幅畫，正是如此，萬達二十多年來收藏了中國近現代百位大師千幅館藏級作品，市值超過100億元。

作為地產大亨和商界名流，王健林的身上很少能讓狗仔隊抓拍到令公眾一吐口水的花邊。與許多商界成功人士迷上高爾夫完全不同，王健林喜歡在自家的大歌星K歌，而且一直為自己“專業(yè)水平”唱功感到驕傲。除了唱歌之外，王健林還愛好寫詩，很多場合偶有所得的詩作，讓他的助理們?yōu)槿绾伟l(fā)表而撓頭。他曾寫過這樣一首詩：“商戰(zhàn)經年財富雄，向來萬事皆成空。唯有余生管行善，一片凈土十世功?！边@首詩流露出一些宗教的味道，有人還因此從王健林給南京報恩寺10億元的捐助行為上推測他有宗教信仰。說來也巧，王健林的辦公室門口躺著一尊臥佛和一條玉雕龍，但王健林說這些都是別人送的，由于抬起來太麻煩就任由它們放在那里。王健林堅稱自己是唯物主義者，因此從來不相信風水八卦。

足球可以說是傾注了王健林最多的業(yè)余愛好精力，甚至王健林稱得上是一個狂熱的足球愛好者。在大連，王健林組建了萬達足球俱樂部，并親自出任總經理，而且在六年時間中拿到四個聯賽冠軍和一個季軍，同時創(chuàng)造了55場不敗的輝煌紀錄；王健林也曾拎著裝滿現金的密碼箱來到球場上，如果萬達上半場輸了球，他會拍著密碼箱說：“下半場扳回來，獎金翻倍”。然而，1998年足協(xié)杯半決賽，大連萬達在點球大戰(zhàn)中最終敗給了遼寧天潤，王健林一怒之下宣布萬達正式退出中國足壇。然而，割舍掉與足球情緣所承受的痛苦只有王健林自己知道。因此，12年之后，萬達再次回歸并牽手中國足協(xié)，這一次，王健林決定3年內至少出資5億元人民幣全面支持中國足球振興。據悉，萬達已啟動了“中國足球希望之星”項目，由西班牙派出的專家在全國近20個城市的460余名U13年齡組中精心選出了30名球員，前往西班牙進行為期三年的留學，這批留洋球員的所屬權將歸北京萬達俱樂部所有。

按照王健林原來的設想，當企業(yè)做到1000億時，他就退休，但王健林沒有想到千億目標竟然實現得如此之快，以至于讓他仍舊沒有滿足感，于是，他決定將自己的退休時間往后再推10年。盡管如此，王健林還是安排好了自己退休后的生活。直到現在，王健林沒有像國內企業(yè)家那樣都出了自傳，他說準備退休后由自己來寫，因為“槍手理解不了我的思想和我的感受”。另外，王健林熱衷于做慈善，25年來累計向社會公益事業(yè)捐款超過32億元，萬達也由此成為中國慈善捐贈額最大的企業(yè)。王健林說退休后自己會在慈善之路上走得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