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波
目前發(fā)生在我們社會上的種種惡劣現(xiàn)象諸如殺熟、宰客、釣魚執(zhí)法等等,令人每有防不勝防的驚險,這樣的事件,于公于私,不但不會達到目的,最終會損害個人乃至群體、國家的信譽,從而導(dǎo)致干脆誰都不信任誰,處處設(shè)防。當(dāng)起碼的信任失去的時候,要想重建,幾乎無門,而其他的事情也就萬難談起,大家會為一件小事付出高昂的信任成本。
常常聽說幼兒園小朋友的父母有一個困惑:我究竟如何教自己的孩子?是告訴他實情?教會他處處設(shè)防以保護自己?還是叫他凡事講誠信?這實際是被社會大潮裹挾著根本無法靜下來想一想的人群,其實你不自覺被逼入或誘入一個圈套,從而進入一個永難自解的鏈條——不信任別人——得不到別人的信任——更加不信任。其實你根本不用想別人如何,就根據(jù)自己的心性來處世,以不變應(yīng)萬變。我就誠信了,能怎么樣?開始,或者會遇到種種困難、不理解甚至陷阱掉進去,但長此以往,相信在你的周圍,會形成一個信任的氛圍。弘一大師講:彼險仄我以誠感之。人非木石,終究會被感化。一個長久的、永不敗壞的良好氛圍就在你的周圍漸漸形成,其他的事情,都瞬間變得簡單起來。所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這“道”必然包含著“信”的成分。
常人的邏輯,是總在挑別人的錯,你怎么不誠信?殊不知他人就是自己的一面鏡子,你的不誠信會通過他人折射回來?!叭蔬h(yuǎn)乎我?我欲仁,斯仁至矣?!辈槐剡h(yuǎn)行求道訪仙,大道就在腳下。只要我們真正斷除一切虛妄和狡偽,真正做到一個“信”字,相信你釋放出來的善的因子,外界會攝受得到,從而回饋給你一個善的、“信”的信號。從而最終從欺詐與被欺的鏈條解脫。
《論語·為政》:“子曰:“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币粋€人獨處時,思想固然可以天馬行空,但按照佛家的說法,應(yīng)該對起心動念有所察覺和警惕,否則你的一念之間,可能會得到意想不到的果報。這種說法,我們與其看作迷信,不如從精神變物質(zhì)的角度來審視:一個人如果心存惡念,那么首先他的“相”會表現(xiàn)出來,這種“相”的改變,也會通過他的一系列行為而表現(xiàn)出來,從一個大的概念中講,實際就是“違天”、“悖理”,則他的行為就會不自覺發(fā)生微妙乃至劇烈的變化,從而導(dǎo)致其立身處世遭到敗亡。一個“不信”的人,必然想盡一切辦法來掩飾、偽裝自己,甚至還要常常為自己的謊言而尋找說辭,他的精神是高度緊張的,在這樣的高度緊張的精神狀態(tài)下,一些本應(yīng)“與天合一”的言行,就會與之失之交臂,長此以往,他的面相、骨相和氣象一定會變化,而這種變化會通過他的言、行、舉、止頑強表現(xiàn)出來而為外界感知,在其周圍形成一個不信任的氛圍,最終“不知其可”。
我們知道,“仁、義、禮、智、信”為儒家“五?!?。這五點概念的提出,雖出儒家,卻幾乎涵蓋了一個人在社會、群體中生存所必須具備的幾個條件。反之,一個“不仁”、“不義”、“無禮”、“不智”同時也“失信”的人,無論其信仰、所處時代、社會,終究為人所棄是必然的。儒家提出“三綱”固有其值得商榷、移易處,而“五?!眲t徑屬大道,應(yīng)該奉行不悖。
《禮記·禮運》:“選賢與能,講信修睦?!眹c民之間,“信”是紐帶。商鞅變法,僅僅通過一個小小的舉動,取得了全體民眾的信任,接下來一切政令的推進,則勢如破竹。究其根本,還是應(yīng)該注重實行。不論法令如何嚴(yán)密、不論說辭如何美奐,如果落不到實處,那民眾的信任則無從開始,也無由開始。作為崛起中的偉大文明,我們有太多需要建立的制度、需要推進的事業(yè),而人與人之間、人與國家之間的“誠信”是降低社會成本、促進社會效率的先決條件和重要法寶。
責(zé)任編輯 張向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