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介石的閱讀史

　　西安事變期間，張學良與蔣介石之間有過這樣一段對話：
　　張：委員長人格實太偉大。但有一點不無令人遺憾，余覺委員長之思想太古太舊！
　　蔣：何謂古？何謂舊？又何謂太古？
　　張：委員長所看之書，多是韓非子、墨子一類，豈非太舊？
　　蔣：余不知爾所看之新書幾何，且爾之所謂新書者系何種書籍？爾是否以馬克思資本論與共產(chǎn)主義之書籍為新乎？爾可將爾所看之新書擇要問余，余可為爾詳解也。須知精神之新舊，不在所看之書新舊；爾豈知爾等之所視為新書者，余在十五年前，已不知批閱幾次矣。
　　
　　張：舉一例以言，委員長滿腦筋都是岳武穆、文天祥、史可法，總覺趕不上時代……
　　相隔七十年之后，蔣介石日記向?qū)W界開放，筆者有幸先睹為快。查1936年的蔣介石日記，蔣是年所閱讀的書，主要有四種：《中庸》、《韓非子》、《墨子》、《孫子》，確如張學良所言。
　　讀經(jīng)書古籍
　　蔣介石一生重視軍隊，重視武力，瞧不起坐而論道的文人書生。但他本人卻酷愛讀書。這一點，恐怕出乎人們的意料。
　　蔣一生總共讀過多少書，自然難以查考。1920~1940年代的蔣日記顯示，一般每年約讀書10種左右。1920年代看書較多，一般在10種以上，多至20余種；1930、1940年代看書漸減，一般在10種以內(nèi)，少則三五種。蔣的讀書習慣不是快速的泛讀，而是緩慢的精讀。讀每一本書他都要從頭至尾讀完，少有中輟。其中有少部分書是常年反復(fù)讀，讀三五遍甚至更多遍（《圣經(jīng)》等宗教經(jīng)典的日常誦讀，不在此處考察之列，當作另論）。
　　筆者粗略統(tǒng)計，1919~1945年間，蔣日記所記的閱讀（含請專家講讀）書目近200種，其中中國古籍（經(jīng)、史、子、集）80多種，新書（清末民國時期所著譯）100多種?？紤]到蔣未必將所有閱讀過的書都記于日記中，實際閱讀數(shù)量可能要多一些。
　　蔣所閱讀的書籍，新書的總量看似超過古籍，其實蔣讀古籍的時間居多，因很多古籍是反復(fù)閱讀。蔣好看古書，讀古文，1932年9月15日的日記中規(guī)定自己“每日早晨必看古書一篇”。蔣不僅自己讀，還要求他的兩個兒子讀。蔣經(jīng)國1937年從蘇聯(lián)回國后，蔣介石給他布置的首要任務(wù)即是讀古文。
　　蔣介石少年入私塾讀四書五經(jīng)，受中國傳統(tǒng)教育；16歲始入學校，受新式教育。那時所謂新式教育，其實是半舊半新，甚至新少舊多。
　　1905年科舉廢除后，蔣先入保定軍官學堂，繼入東京振武學校學習軍事。民國初年，又一度遁跡東京。據(jù)蔣的年譜記載，在日本留學和流亡期間，除與軍事相關(guān)的教材外，主要閱讀王陽明（1472~1529）、曾國藩（1811~1872）、胡林翼（1812~1861）三人的文集。
　　蔣閱讀中國古籍，經(jīng)書是其首選?；旧显谌寮医?jīng)典之四書五經(jīng)的范圍內(nèi)。
　　蔣讀經(jīng)書，多是反復(fù)讀。尤其是《大學》、《中庸》，少年、青年、中年時期均有閱讀。1934年9月，蔣在廬山給受訓的軍官將領(lǐng)專門講解《大學之道》。他憶述其青少年時期讀《大學》的經(jīng)歷說：“我回想以前幼年時候，先生教我讀《大學》、《中庸》，不知道背誦過多少遍。我到十八歲的時候，……先生重新要我再讀這一本《大學》……到了二十八歲的時候，總理（孫中山）為我們講明《大學》一書的價值，我重新又來看?！?br/>　　他最終得出的結(jié)論是：“《大學》之道，乃是我們中國最基本的政治哲學”；“《大學》這部書，將一切做人做事的道理，都包羅無遺，發(fā)揮盡致?？烧f其是由內(nèi)在的德性之修養(yǎng)，到外發(fā)的事業(yè)之完成，為一貫不斷進取開展的過程……我們知道政治是管理眾人之事，《大學》一書，把個人的內(nèi)在修省以及向外發(fā)揚的道理，發(fā)揮到了極致，可以說政治上基本的原理全在于此”。
　　同樣，蔣對《中庸》也推崇備至。蔣日記中，多處記錄讀《中庸》的感想。1936年3月，蔣在南京陸軍大學專門講解《中庸要旨》，認為“《大學》以格致誠正為本，而《中庸》一書，亦以慎獨存誠的‘誠’字為體，……《中庸》是‘本體論’，而《大學》則是‘方法論’，乃是我們中華民族四千年來古圣昔賢遞相傳習的‘道統(tǒng)’”；并稱“我們?nèi)绻芗毿难芯俊吨杏埂芬粫闷湟?，則立身處世，便可以受用不盡，也可以說是已得我國古代哲學之精義而無待于外求了?！?br/>　　蔣對《大學》、《中庸》的解讀，均是以立身處世和修身養(yǎng)性為基點。雖然認為《大學》之道，蘊含著政治的基本原理，是中國古代最基本的政治哲學，其實也是從“修己治人”立論，先加強個人的內(nèi)在德性修養(yǎng)，然后對外發(fā)揚而及“治人”、“治國”。
　　蔣反復(fù)強調(diào)，《大學》、《中庸》所說的“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那一段話，由修身做起，最終以“平天下”為目標，是中國固有政治哲學之精微博大、高明切實之處，為外國的政治哲學家所不及。
　　除了《大學》、《中庸》，蔣所選讀的其他古籍，亦多是中國古代圣賢“內(nèi)省修德”之作。蔣介石邊讀邊反省自勉，甚至直接用作戒懼自己“暴戾”個性的藥方：
　　1929年7月18日：今日看《朱子全書》，始恍然自覺，久不見圣賢書，難怪性心日下也。
　　1932年12月6日：看《孟子》……甚思將中華中心思想研究一番，以指導(dǎo)民族之出路。
　　1932年12月13日：今日看《白沙學案》完，頗有所得，自恨修養(yǎng)不早，以致矜燥無常也。1941年9月30日：日日看《明儒學案》，積圣賢之書，仍不能戒懼自勉，可恥可痛。
　　蔣介石十分推崇清代政治人物曾國藩，一生受曾國藩的影響非常大。1904年，17歲的蔣介石首次讀曾國藩的文集，1913年和1915年兩次復(fù)讀。此后，又多次閱讀曾國藩的日記、家書、書牘、雜著以及治兵語錄等。他讀曾國藩的書，著眼處亦在立志養(yǎng)氣、立品修行方面，處處以曾國藩為道德楷模：
　　1925年3月23日：看曾公日記，急思立志，重新發(fā)奮為雄。
　　1930年8月20日：觀曾公日記，乃嘆其修養(yǎng)之深，為學之切，后生可不自勉乎。
　　1930年8月25日：閱曾公日記，為之興感，此公于修己治人之道，講求甚精，吾擬學之。
　　讀兵略政術(shù)
　　除了修身進德，蔣閱讀中國古籍的另一個重要的實用目的，是要從中探尋軍事謀略與政治治術(shù)。
　　蔣一生不間斷地閱讀修身進德方面的傳統(tǒng)典籍，相對而言，蔣閱讀軍政謀略與治術(shù)方面的書籍，主要集中在1930年代前半期。這個時期，蔣面臨地方實力派的嚴重挑戰(zhàn)，國民黨內(nèi)派系斗爭十分激烈，自身權(quán)位尚未穩(wěn)固，急需從古代政治家和思想家的典籍中尋找治國平天下的秘方。
　　《孫子》一書是蔣閱讀次數(shù)最多的古籍之一。1930~1937年間，蔣日記中幾乎年年都有讀《孫子》的記載，且每有嘆為觀止之慨。蔣讀《孫子》強調(diào)學以致用，從中汲取軍事謀略與治兵之術(shù)：
　　1925年3月27日：下午看《孫子》十三篇完?！秾O子》一部書，惟在專一迅捷，審機察勢而已。
　　1931年7月2日：船中看《孫子》完，甚覺有益。再以Cz+ZK0emMBQQJZmzcHieIg==反間之法告各將領(lǐng)慎用之。
　　在中國古代諸子百家中，蔣對《管子》和《韓非子》也十分推崇，認為《管子》一書“乃窮古今政治學之精理”，“此書之于政治學，猶孫子之于軍事學也”，并認為“學政者，不讀管子，而惟新書是求，未有其能也” 。1939年，蔣介石指定“干部應(yīng)讀書籍”時，將《管子》列為首選（共11本）。
　　蔣閱讀《韓非子》的時間是1936年西安事變前夕，對該書的讀后感是：“此書實政治哲學之精者，為首領(lǐng)者更應(yīng)詳究，而余之心理無一不合也?！表n非提出“以法為主”，法、術(shù)、勢相結(jié)合。蔣十分推崇這位集法家思想之大成者，并認為自己的很多想法與韓非暗相契合。
　　與《韓非子》同時閱讀的還有《墨子》。1936年西安事變被軟禁期間，蔣自稱“閱《墨子》自遣”。但日記中沒有留下閱讀《墨子》一書的感想。當時張學良看到蔣介石在讀《韓非子》和《墨子》，直言蔣的思想太古太舊。
　　除此之外，蔣也會從儒家典籍中汲取治術(shù)權(quán)謀。如1934年6月12日日記中有這樣的文字：“恨不早習《禮記》，所謂元老……何能依賴!”這個時期，蔣對黨內(nèi)元老多表失望甚至厭惡。可能是《禮記》中的相關(guān)論述，使他有感而發(fā)。
　　南京國民政府成立初期，地方實力派各據(jù)一方，與蔣介石為首的中央政府分庭抗禮。蔣試圖從清朝控制地方藩鎮(zhèn)的歷史中吸取經(jīng)驗教訓。如他看《圣武記》后發(fā)表了如下感想：
　　1928年11月16日：今日看《圣武記》第二冊完，前清對于藩鎮(zhèn)與封建制，似勝于歷朝也。觀此而嘆立國之難與駕馭之艱，可不戒哉!
　　在中國古代政治家中，蔣對王安石（1021~1086）和張居正（1525－1582）情有獨鐘。王安石和張居正均是中國古代著名的改革家。蔣介石讀王安石的文集，敬佩其變法的勇氣，認為中國要轉(zhuǎn)弱為強，也必須推出新制度。對于張居正，蔣十分推崇其“治術(shù)”，并認為自己的氣節(jié)、才情與機遇，與張居正十分相似。1936年2月，蔣介石要求政府各部長都要讀《張居正評傳》。3年之后，又將王安石和張居正的傳記和文集指定為國民黨干部的“應(yīng)讀書籍”。
　　讀各國革命史
　　蔣讀古籍，大多是常年反復(fù)閱讀，沒有明顯的階段性，而看新書則不同，不同時期有不同的興趣，而且很少重復(fù)閱讀。
　　1919年新文化運動隨五四愛國運動而聲勢日張，已是33歲的蔣介石也多少有所濡染。當時中國知識界以辦雜志、看雜志為時髦，蔣介石也一邊“閱《新潮》、《新青年》、《東方雜志》，揣摩風氣”，一邊讀《新村記》、《易卜生記》、《俄國革命記》等書。五四時期看過這些書刊，至少不算落伍。
　　1920年1月1日，蔣在日記中預(yù)定全年的學課，除習俄語、英語外，“研究新思潮”亦列入其計劃。查1920~1923年間蔣所閱讀的書目，內(nèi)有《杜威講演集》、《馬克思經(jīng)濟學說》、《馬克思學說概要》、《共產(chǎn)黨宣言》、《馬克思傳》、《德國社會民主黨史》等書。
　　五四時期，各種各樣的社會主義學說風行中國。在這樣一種時代大潮中，蔣介石對馬克思的學說也產(chǎn)生了閱讀興趣。1923年孫中山派蔣介石赴蘇俄考察。其間，蔣比較集中地閱讀了數(shù)本介紹馬克思學說及其生平的書籍。日記中生動地記載了蔣介石在旅俄期間閱讀馬克思書籍的情形：開始覺得深奧難懂，多次閱讀后，興趣漸濃，以至于“樂不掩卷”。這大概是蔣介石一生接觸馬克思學說并對之產(chǎn)生濃厚興趣的唯一一次。此后日記中再也沒有相關(guān)閱讀記錄。
　　在蔣介石閱讀史上，另一引人注目之處，是對各國革命史及與革命有關(guān)的書籍，懷有濃厚的閱讀興趣。時間大約從1925年一直持續(xù)到1935年前后。蔣先后看過《俄國革命史》、《法國革命史》、《土耳其革命史》、《俄國共產(chǎn)黨史》、《俄國共產(chǎn)黨之建設(shè)》、《列寧叢書》、《革命心理》、《變亂與革命技術(shù)》等書。尤其是《俄國革命史》和《法國革命史》兩書，1926、1929、1931年多次閱讀。
　　蔣介石為什么會對各國革命史及與革命有關(guān)的書籍懷有濃厚的閱讀興趣？
　　1927年后，共產(chǎn)黨認為蔣介石“叛變”了革命：而國民黨仍自視為革命黨，蔣介石亦自視為革命領(lǐng)袖。他反復(fù)閱讀各國革命史，并非認同各國革命的意識形態(tài)，而是力圖汲取各國革命成敗的經(jīng)驗教訓，借鑒各國革命的方法與技術(shù)。1927年9月，蔣介石第一次下野后，計劃出洋考察一年。他擬定的計劃中，其中一項是要去土耳其“學革命”。當然，他的這一計劃最終沒有實現(xiàn)。
　　南京政府成立后，蔣介石多次表示迫切希望閱讀和研究俄法兩國的革命史。
　　如1928年9月22日日記寫道：“亟欲研究法國革命史與俾士麥歷史一番，使有以法則也?！?932年4月3日日記又稱：“近日急思求學，而終未得暇，俄法革命史與國際情報學，非速看不可也?！?938年1月16日的日記中，還有這樣的記載：“看《土耳其革命史》，自覺智能學識之欠缺，忍心耐力之不足，所以遭此困厄也?！?br/>　　讀黑格爾
　　蔣介石有時也會為了某一具體目標和計劃而閱讀。1932年蔣介石的閱讀經(jīng)歷，即鮮明地表現(xiàn)出這一特征。
　　1931年的九一八事變給蔣介石以沉重打擊。1932年2月19日，蔣介石閱讀《日本侵略中國計劃》后寫道：“開卷有益，乃知吾人前日對外交之忽略而致有今日之失敗，悔無及矣，以后應(yīng)每日抽暇看書一小時，而且對外交尤應(yīng)注意也?！眱商熘?，他又看到《日本侵略滿蒙計劃》，“益覺本身知識之淺，誤國自誤之罪也?！?br/>　　是年初夏，他請地質(zhì)學家翁文灝講中國煤鐵礦業(yè)的分布，其中談到東三省的煤鐵礦業(yè)占全國總量的百分之六十以上，尤其是中國鐵礦百分之八十以上為日本占有。蔣介石聽后“驚駭莫名”，在日記中寫道：“東北煤鐵如此豐富，倭寇安得不欲強占。中正夢之今日始醒，甚恨研究之晚，而對內(nèi)對外之政策錯誤也。”
　　作為一個國家最高領(lǐng)導(dǎo)人，對敵國侵略計劃及國家基本資源的分布情況，竟如此茫然無知，確令人驚駭。這顯然與其長期的閱讀取向與知識結(jié)構(gòu)的偏頗大有關(guān)系。
　　1932年2月29日，蔣介石建立特務(wù)組織“力行社”。該組織是蔣推崇俾斯麥的鐵血主義的產(chǎn)物，意在以法西斯手段震懾國內(nèi)的反對派。3月3日，蔣介石開始看《俾斯麥傳》。4月20日日記載：“看《俾斯麥傳》，深有慨也，故批曰：病弱之國，惟‘鐵與血，危與死’四字，乃能解決一切也，尤以利用危機以求成功為政治家惟一特能也?！?br/>　　作為特務(wù)組織，收集情報十分重要。為此，他專門找來一本《各國情報活動之內(nèi)幕》閱讀，“閱之手難釋卷，甚恨看之不早也?！?月22日日記稱：“今日窮一日之力，將《各國情報之內(nèi)幕》看完，為近今最愛最要之書，……從政者非知此不可也，得益非淺?！睆氖Y介石的閱讀中，我們能清楚地知道他建立“力行社”的思想基礎(chǔ)及其特務(wù)情報組織的技術(shù)來源。
　　由于蔣介石不能直接閱讀外文原著，其閱讀范圍勢必受到限制。比如有關(guān)西方哲學思想、政治學說等方面的書藉，蔣的閱讀就十分有限，除五四時期接觸過馬克思和杜威的學說外，抗戰(zhàn)時期閱讀黑格爾，就要算是其閱讀史上值得一記的事了。
　　1938年12月5日，蔣介石開始看《黑格爾辯證法》，隨后還將該書指定為“干部應(yīng)讀書籍”之一。為什么突然對黑格爾的辯證法感興趣？在12月7日的日記中，蔣介石給出了答案：“革命斗爭而不知辯證法方法論，如何能不失敗呢。”原來還是為了“斗爭”的實際需要。
　　蔣介石對黑格爾辯證法的閱讀興趣，前后持續(xù)了將近三年的時間。這對政治人物蔣介石而言，自是非同尋常。更令人稱奇的，是下面這則日記：
　　1940年12月18日，昨夜因晚餐后研究黑格爾哲學太遲，故又失眠不寧，今晨八時后方起床。
　　蔣介石竟然因“研究黑格爾哲學”太晚而失眠，簡直令人難以置信。而且不是普通的“閱讀”，而是“研究”。蔣介石并不濫用“研究”一詞。而對黑格爾哲學，蔣介石日記中卻不止一次地寫著“研究”二字。蔣介石甚至直接摘引黑格爾的話作為格言記在日記中。
　　持續(xù)三年的閱讀興趣，幾乎可以認定蔣介石在相當程度上認同甚至信仰黑格爾的學說。然而，1941年以后，情況又有所變化。1941年7月3日日記稱：“黑格爾矛盾學說，與中國陰陽消漲學說對比，乃知中國哲學為可貴也?！北疽詾樗叛隽撕诟駹枌W說，沒想到轉(zhuǎn)了一圈，最終仍回歸到中國傳統(tǒng)哲學。
　　應(yīng)該說，蔣介石在不同時期的自我角色定位大致有三：圣賢、豪杰、革命領(lǐng)袖。蔣介石的閱讀取向，基本上是圍繞這三個自我定位的角色進行的：要做圣賢，故重視進德修身；要做豪杰，故關(guān)注兵略政術(shù)；要做革命領(lǐng)袖，故對各國革命史有持久的興趣。與三大角色關(guān)系不大的知識性、消遣性、趣味性的書籍，甚少旁騖。
　　摘自《天下得失：蔣介石的人生》汪朝光 王奇生 金以林 著
　　山西人民出版社
　　2012年5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