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盡燈花（外一章）

心有靈兮

不知道燈花熄滅后去了哪里？

風(fēng)就吹了過來，帶著金屬的撞擊，落我滿心滿眼的桂花。一縷幽香，就令我淚流滿面。

是誰，獨(dú)坐在幽靜的竹林，且歌且嘯，流動(dòng)琴弦，輕訴，道心及牧童若只是初見。

少年憂傷的心事，又怎能顛覆紛擾的紅塵？

這個(gè)季節(jié)，我總在回望：

有多久沒有紅泥煮酒？有多久沒有推杯謝園？有多久沒有回望東山，夕陽幾度，空流江畔？

不問明鏡，不問韶華……

來時(shí)的路上，輕狂的溫情依露而棲，正被遺忘。它們都長成花兒，開滿一路，叫勿忘我，還是什么？

致秋歌

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子，上面爬滿了虱子。

——張愛玲

走進(jìn)夏日，掃花尋路。

一支幽咽的簫在花樹上滾動(dòng)，吹皺谷底寒潭的寧靜。

此刻是盛夏，夜涼如水。一個(gè)素衣女子，踩著碎碎的月光，煮風(fēng)焚琴。

琴弦三吟，靈犀霍然不靈……

你聽：

風(fēng)在撥動(dòng)愛爾蘭的風(fēng)笛。

雨，輕叩江南馬蹄的回聲。

滿谷的花兒草兒滾動(dòng)著你的靈氣。

你就是塵外翩翩的鶴嗎？亦或是一朵誤入紅塵的閑云？

逐草而居，悠然而去……

始終以一種傲世的風(fēng)姿綽約飛舞，縱是凄美，縱是無人喝彩，也要引吭高歌，吟唱生命的美麗。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生命的袍上爬滿了虱子，華美而隱忍。

你卻……踮腳……旋轉(zhuǎn)……隨意播灑清麗的詩行，左一腳唐風(fēng)，右一腳宋韻，一路向南，自由呤唱。

你快樂嗎？讓花兒草兒都快樂……

遠(yuǎn)天的花火是你燦爛的笑靨嗎？

蒹葭蒼蒼是否在訴說你的故事？

合掌？叩問？心若止水？歸何處？

花樹在你的靜默里燦然綻放。菖蒲余香，如潮涌動(dòng)。

走過花樹，你真的夢見那只蝶了嗎？傾國？傾城？讓你流連忘返，讓你深信：塵外，彼岸之花次第開放，顫人心弦。

你忘了，你憂郁，花兒草兒都憂郁。

抬頭。遠(yuǎn)望。塵外風(fēng)煙西起。

你還在聆聽夢中繽紛的花雨嗎？你還在隔著一簾素月苦思冥想嗎？

月下，秋水茫茫，你兒時(shí)讀過的童話在秋水兩岸恣意瘋長，等你翻閱。思鄉(xiāng)的秋歌唱響今夕，在童話 里穿梭旋轉(zhuǎn)，裊裊起舞。循著陽光的味道，努力伸展，余音繞耳，三日不絕。

佛說：不可說，不可說，一說就錯(cuò)。

你聽見了嗎？你悟了嗎？今在何處？請(qǐng)：不要說，不要說永遠(yuǎn)。

永遠(yuǎn)能有多遠(yuǎn)？

花兒草兒一路芬芳漫延……